赛马娘传说,走向最强无败之路 第26章

作者:零衣

异样的悬空感和胳膊下的坚实般,令零衣很不适应地颤动了几下,就听闻自己身后传来一个耳熟的声音。

“那么乱来的比赛想必已经使得身体乏力了吧,请暂时不要勉强自己活动,先去医务室休整检查一下吧~零衣小姐。”

零衣回过头,所见就是一抹绿意和温和的笑容,富有安心感的女性在对她劝诫。

“骏川小姐,为什么你会在这里?“

来人正是方才负责赛事报名的骏川手纲,其双手成环抱住零衣的腹腔就像在拥护一个大型的玩偶般显得有些亲昵。

“啊啦,在竞马场的赛道附近近距离观看赛事应该不是什么难以理解的事情吧?”

骏川手纲笑着回复。

而她说的话也确实在理。

来赛场就是来看比赛,而这之后就是考虑近距离接触赛道和参赛选手的问题了,并不是什么难以理解的想法。

“你的比赛我全程观看了哦,既然在雨天大逃还将帝王那孩子给打败了,到底是要多么了不得呀,最后的冲刺实在是非常帅气。”

言说着,零衣还没来着急进行回复,就感觉自己的面颊被人用手指挠了挠略显瘙痒,接着下半身传来的悬空感更甚,她的视野就不断拔高,距离地面越来越远。

零衣似乎整个人被举高了起来,然后又被骏川手纲带着在空中欢腾得转动了数圈。

祝福?赞颂?但感觉更像是女孩子们对心仪的东西爱不释手时的雀跃表现。

“然后——恭喜你出道战胜利,这样你也成为能够独当一面的赛马娘了呢。”

“谢谢。”

零衣道谢,然后就眨了眨眼露出微妙的表情。

“那个……为什么要把我举高起来?”

少女并不认为自己和骏川手纲有亲昵到这种程度,对方的作为在自己看来其实带了点反常,居然对见面不过半刻钟的外人如此作态。

然后、像这样在大庭广众下如吉祥物被举起来说实话有点羞耻。

“请把我放下来。”

零衣的语气带着些焦虑。

“姆,这样不是更加有取得胜利的实感吗?而既然已经胜出了,那庆祝胜利自然是比什么都重要的事情哦,稍微醒目和玩闹也并没什么不好吧?大家也不过会心一笑,你也不要摆着这种心事重重的样子,完全没有一副胜利者该有的样子。”

……心事重重?我吗?

零衣不由自主点了点面颊。

少女可能并不清楚,她的这副样子在外人看来、特别是知晓内情的骏川手纲看来,是那么的具备独木难支的错落感。

胜利本来是该喜悦的不是吗?

实力也是那么强大,令所有人折服与激动的雨幕迅雷。

但是为什么?

明明是那样的强大,那样的夺目,胜利之后、却仍旧要露出单薄的表情、难言的神采。

这个孩子(零衣)不会笑、也不选择和谁人倾述自己的心理。

或许是不想说,但大概是没人可以言说吧。

就算胜利了,内心还是流离失所。

明明近在咫尺,却又仿佛不存在这个地方。

那份心似乎并没有看着自己,空洞的水晶实在是令人没眼看下去。

所以——骏川手纲选择接近对方来赋予零衣对胜利的祝福。

做为某种意义上知晓了少女半数真相的存在,她想自己是有这么个责任的。

什么责任?没由来的义务感不合理?

如果以这个思路考虑下去可并不好哦。

看到愁眉苦脸的孩子视若无睹什么的,骏川手纲可不是那样的人。

想尽自己的一份力并需要什么特别的理由,只需向着内心的善意即可。

她觉得自己不能放下这个孩子不管。

于是骏川手纲只手戳了戳零衣的面颊,轻笑道。

“零衣小姐,你对自己胜利有什么感想呢?把那份体悟说给我听听吧,我很在意,现在可是会一字不漏的全部听进去哦。”

单薄之人表示自我存在的话语、她会全数听闻和记忆的。

就由骏川手纲来肯定零衣的价值与意义。

——

出道战 : 第二十五章 放弃不也挺好的吗?

——

胜利的感想?

听着骏川手纲的话,零衣轻叹了一口气。

挣扎着从对方的怀中回到地面。

此刻的情绪理所当然,丝毫没有对胜利的喜悦,少女所持有的大概只有击溃东海帝王梦想的这么一种罪恶感吧?

但是、她无论如何都不想在比赛中失败,才导致这样的结局。

既然已经将理智赋予感情去驱使,对这一切的一切也只得承认而接受。

做出了选择,那必不会后悔。

只是……

“有一种自己成为恶役的感觉。”

少女这么回答、侧过去目光、谁人的视线也不进行对视。

“恶役?”

坏人的角色。

骏川手纲不解,然后顺着零衣的目光看向东海帝王方才离开的方向,却也立刻明悟。

“你在担心帝王吗?”

没有对胜利的赞颂,反而是持着对击垮她人的罪恶感,这孩子实在是……

“比起问我这些,骏川小姐你是中央特雷森学院的人吧,放着帝王不管跑来找我是不是不太合适?”

零衣扫了扫自己额前的刘海。

“报名的事情我很感谢你,但我认为自己并没有和你要好到这种地步,放着我一个人去看看东海帝王吧?”

放着你一个人不管在我看来同样挺糟糕的。

骏川手感却没有把心理的话语说出来。

明明是对方的胜利,却露出那样的神采,完全不似一个胜者该有的表现。

无言,接着女子回复另一个问题。

“那孩子(帝王)没问题的,只是需要时间去适应而已,现在就暂时令她一个人冷静冷静吧。”

骏川手纲露出安抚的笑意。

仅仅因为一次失败就坠落的话,缺失斗争心的马儿也不适合成为赛马。

“如果无法走出失败,觉得比赛和奔跑对自己是痛苦的事情的话,放弃也没什么不好吧?”

“……”

零衣眼睛微撑,她没想到作为理事长秘书的对方能说出这么堪称薄情的话语。

骏川手纲在她看来,应该是位温柔体贴赛马娘们的大姐姐长辈不是吗?

于是金发少女反问。

“教育和培养赛马娘的职员亲口说出令怀着梦想的她们放弃,你的话是认真的吗?”

“那么对零衣小姐你而言,跑步是为了什么呢?”

骏川手纲没有正面回复零衣的话语,再进行反问。

对话到现在,她与她从未正面回复,而是以问题回答问题。

然半响。

零衣不作答,骏川手纲就自顾自继续说了下去。

“——想要得到夸奖、想要回应期待,亦是自己只剩下奔跑,除此之外一无所有,我见过很多这样的赛马娘,怀揣着各自的心思和理由去争夺终点线的荣誉。

但是,大多时候比赛并不是一个马娘人生的全部吧?”

说到底,憧憬赛场是因为马娘的本性,喜欢回应她人的期待奔走终点线,是因为单纯的马娘们喜欢和观众共情的那份喜悦,沉醉那光芒四溢的胜利间。

然而,为了终点线而存在的腿脚,却不是只有依靠终点线才能继续存活下去。

“既然感到难受的话,就此放弃奔跑也挺好的吧?”

世界上有许多在伤病中,就算怀揣强烈的愿望也不得在赛场上继续奔跑的赛马娘。

思着、想着,骏川手纲的视线微微低下,看向了自己的腿脚,再而不自然以右足在草坪上轻轻地点缀,做出不太醒目的小动作。

跑步是重要的事情。

比赛是特别的存在。

但对于尚未开始,尚未结束的马娘们,并非无可替代的事物。

若无法享受决斗场之余胜负的百态,只能从其中收获痛苦的话,那就没有必要支撑着。

放弃的话会比较好。

“但是……”

骏川手纲话语一转。

“如果还怀抱除了对失败的苦楚,和对逃避结果以外的更强烈情感的话,帝王很快就会回来的,根本不需要去安慰,若是作为真正的赛马娘而准备在赛场堵上一生的话。”

“你指的是……?”

“不甘心。”

骏川手纲浅笑,继而伸出自己的手虚握,在零衣的心口前轻轻敲了敲。

以及。

“不服输。”

“……”

零衣沉默。

“你也是持着某种强烈的情绪,或者说是愿望?所以才在最后能够跑出那样的步伐吧?因为你很清楚自己是为了什么而奔跑,绝对不能退让,绝对不允许失败,而帝王那孩子现在也不过是走在这个过程间,需要看清自己前方的路标。”

若是渴望顶点的话,就不会在这个过程里止步不前。

因为她是“帝王”。

尊严和傲骨,铭刻在灵魂深处的东西,就算被天劫斩落,那灵魂也不会褪色。

不屈、亦再起。

所以骏川手纲轻笑不再言说。

那么,暂时将帝王的事情放在一边,回到这个赛事的真正主人公上吧。

绿帽女子就这么稍微撩起零衣额前的刘海,后者是则是很不适应想要支开对方的手心。

接着,不耐烦起来。

“所以说你是想要怎么样啊……从刚才开始就在对我乱动手动脚的。”

“我只是觉得——”

骏川手纲稍稍半俯下身,脑袋贴近零衣,就这么与少女祖母绿的眼睛对上了视线。

“现在的你才稍微有着如实存在这里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