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夏婷
“我不知道……我没想过这个问题，”程蔓微微低下了来，将下巴抵靠在平台上的地面，“而且现在想这个问题是不是太早了？毕竟……”
“不，已经是时候考虑了，”眼尖程蔓又有向消极方向思考的趋势，石冕直接打算了程蔓的话，随后又一次引导道，“不用担心实验失败的事情，你身下的这套仪器是集中了两个世界近千名科学家智慧的结晶，失败的风险实际上并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高。”
“是……是吗？”
“当然是这样，对了，我记得你曾说过对当初几名武警战士的映像非常深，是吗？”为了尽可能地转移程蔓的注意以，石冕看似漫无目的地东拉西扯着。
“是的，当初一群曾组织和掩护我们工业大学的师生撤离，并主动帮我们引开了原…变异者的袭击。”程蔓说道这里，情绪稍稍有些低落，“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我们找到了他们中的一员，那名叫蒋玲的武警战士，想要和她通话吗？”
程蔓原本低落的情绪出现了瞬间的提高，原本趴在地上的脑袋也稍稍抬了起来：“可以吗！？”
“当然可以，不用这么拘谨。”石冕给了程蔓一个肯定的答复，随后向另一名工作人员点了点头。
很快，一个干练的女声从广播中传了出来：“程蔓你好，我是蒋玲。”
“啊——啊——”或许是因为再次听到了熟悉的身影，程蔓并没有在第一时间回复蒋玲的问候，她的脸上虽然露出了久违的笑容，不过却也似乎是有些激动的说不出话来。
同样连接着大屏幕的蒋玲当然也能看到程蔓的举动，这让她的脸上出现了一丝心疼的表情：“没关系的，程蔓，不用着急，我们未来还可以当面慢慢交流，所以不用着急。”
“我……以后也可以交流吗？”
“是的，程蔓，实验成功后我们有的是时间，”蒋玲的嘴唇有些微微打颤，但她的语气却丝毫不见变动，依然是充满了知性，“程蔓未来有什么打算吗？如果暂时没有什么很好的打算，有想过成为一名武警吗？”
“武警？我吗？”蒋玲突然的建议让程蔓有些手足无措起来，“但我之前只是一个工业大学的学生啊，我可以吗？”
“我当然知道，但从我们目前所有的资料上看，在变异者变回人类后，他的身体素质都会有很大程度的增强，并且在变异者变回人类的过程中，只要他的主观意愿足够强烈，那么还可以对最后人类的身体产生影响，也就是只要你想要成为武警的愿望足够强烈，你变回人类的身体素质说不定也会更强呢。”
“真的吗？”程蔓眼中的担忧慢慢散去，一丝丝对未来的憧憬开始浮现出来。
“当然是真的，郑正浩我想你是知道的吧？他在变异以前只是一个一米六八的电工，但在重新变回人类后他现在已经是一个两米多高的猛汉了呢。”
“吓，两米多高，我才不要那个样子。”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程蔓有些害羞地低下了头，但很快又重新抬了起来，带着希冀地语调问道，“如果我成功了的话，我真的可以成为一名武警吗？”
“当然，其他有关技巧和专业知识方面的东西我想你应该也能很快学会，只要身体素质合格，我想对你来说成为武警应该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
“那到时候蒋玲姐一定要陪着我啊。”
“我们会一直陪着你的。”
蒋玲左手死死地捏住右手手腕，强迫自己的语气中显露不出任何一丝的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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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幽遂……
就在思维放大器启动的那一瞬间，程蔓感觉自己的脑袋就像是被一万头猛犸象突然踩上去了一样，双眼猛然一黑，当她再次回过神来后，就已经发现自己已经处在一片像是深海一样的地方。
但这并不意味着程蔓的意识回归清醒，相反，陈曼的思维此时就像是用了几十年却没有经过任何保养的一台早已经锈迹斑斑的机器一样，机器中的每一个齿轮转动任何一点角度都会发出‘嘎吱嘎吱’的抗议声，根本无法顺畅地进行运转。
更可怕的是，每当程蔓想要认真思考自己目前的处境到底代表着什么的时候，周身巨大的水压就会猛地向她席卷过来，就仿佛是准备将程蔓彻底压碎挤扁一样，让程蔓之感觉一阵阵头脑发昏。
在反复这样几次后，程蔓便开始感觉自己的思维变得越发迟钝，然而就在此刻，几条滑腻的，像是章鱼触手一样的东西突然缠上了程蔓的脚踝，这种奇异的触感顺着她的小腿开始向上蔓延，很快就从脚踝蔓延到了膝盖附近。
程蔓想要低下头去看看自己腿上到底有什么东西，但她的脖子此时就像是被石化了一般，仅仅只是一个低头的动作就耗费了陈曼几乎全身的力气，然而当她将视线移动到自己的下身后，周围黑暗的环境却又让程蔓什么也无法看见，只能无能为力地放任腿上那根正体不明的触手在自己身上肆意地滑动。
随着程蔓身上越来越多的位置感受到触手滑溜冰冷的触感，程蔓渐渐地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像是要撕裂她的皮肤一眼，从与触手接触的位置向她的体内狠命往里钻着，与此同时，无尽的低语也在程蔓的耳边响起，但当程蔓想要分辨这些窃窃私语的家伙到底说了些什么时，却又什么都听不清楚。
程蔓并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并且这种异常的侵入感也没有让程蔓产生任何肉体上的疼痛，相反，一阵消极、悲观、绝望的念头开始渐渐地浮上程蔓的心头，这些负面情绪就像是一堆堆没有清理的污垢，渐渐地填满了程蔓思维齿轮中仅剩下的几个空隙，将这台蠢笨的机器几乎彻底堵死。
或许是感觉程蔓的反抗渐渐减弱，越来越多的触手也从深海的底部悄悄地伸了出来，并逐渐吸附在了程蔓的身体上，随着越来越多的触手攀上了程蔓的身体，这些触手开始悄悄地向下用力，将程蔓向看不到底部的深渊中拖去。
虽然程蔓此时的思维已经有些不清晰了，但不知道为什么，她本能地抗拒被这些触手脱下深渊的结局，她开始用力地挣扎，一些触手在她的挣扎中被某种看不见的东西突然斩断，但更多的触手接连不断地从深渊中汹涌冒出，恼羞成怒地冲向程蔓的身体，似乎不打算给程蔓任何挣脱的机会。
随着程蔓四周触手的逐渐增多，越来越多无法分辨的低语开始充斥着程蔓的脑海，混沌、疯狂的情绪不断扭曲着程蔓的思维，让程蔓变得越来越难以招架触手的拖拽。
程蔓眼前已经几乎是漆黑一片了，从头顶上传来的光源已经越来越弱，几乎到了快要看不清的程度，她只感觉自己在不断的下沉，下沉，几乎快要彻底迷失在这片深海之中。
等等……光？
程蔓已经僵硬的身体发出一阵剧烈地颤动，她挣扎着抬起头，看向了头上的‘光源’。
这哪里是什么光源！
这根本就是由一根根金色线条所组成起来的巨大绳索，这根绳索的一段连着海面，另一端则悬浮在距离她的脑袋大约二十厘米的位置，而绳索的末端则分离出了无数像是丝状物质的东西，这些金色的丝状物质正连在程蔓的身上，与那些触手进行着一场似乎是看不到希望的‘拔河赛’。
每当有触手想要靠近程蔓的脑袋时，这条绳索就会分离成一张巨大的网，将程蔓的头整个包裹在里面，所有接触到这张网的触手都会瞬间化为一片烟雾。
然而随着陈曼被触手拖向越来越盛的位置，她与这根绳索的距离也在渐渐增加着，程蔓刚刚发现这根绳索的时候差不多还只有二十厘米，但她仅仅只是一个愣神，这根绳索距离她的位置已经变成了二十四五厘米！
……啊？……
……所以我这是……
……要输了吗……吗？
看着这条金色绳索渐渐地远离，程蔓脑袋机械地转动着，仰望着海面，感觉最后一点思维也开始慢慢远去。
……好……
……不……
……甘心啊……
程蔓眼中的光明越来越少，黑暗已经变成了程蔓视野中的主要色调。
……明明……答应了……蒋玲姐……
……我……未来……也要成为……一名武警的啊……
在巨大的水压下，程蔓的脑袋渐渐沉了下去，而那些在程蔓身体表面蠕动的触手此时就像是取得了最终的胜利一般，开始用更大力气将程蔓向海底深处拖行。
……已经决定要……帮助……其他人的……
然而心中残留的一丝悔恨还是让程蔓在巨大的绝望中，艰难地伸出了已经如僵尸一般冰冷干枯的手，用尽最后的力气向头顶那根越来越远的绳索抓了过去，然而随着陈曼的下沉，即使她已经伸出了手，她的手臂也仅仅只能用指尖接触到绳索的尾端，根本就无法抓紧这一丝空洞的希望。
“加油！程蔓！”
这是一个浑厚的男人声音。
程蔓眨了眨眼睛，她感觉自己在接触到绳索的一瞬间好像出现了幻听，就像是听到了那个自称石冕的家伙正在为自己加油一样。
“加油啊！程蔓！你可以的！”
着是一个紧张的女人声音。
蒋玲的声音此时也不知道从那个地方传了出来，在蒋玲声音的刺激下，程蔓的手臂再次向外努力伸长，向绳索的位置竭尽全力的抓去。
“Wake_up_Cheng！Come_on！Wake_up! You_can_do_it！Cheng！Come_on！”
这是一个咬紧牙关的带着新伦敦腔的声音，程蔓记得他应该是一名给自己做心里疏导的专家。
而随着程蔓与绳索接触位置越来越多，越来越多、越来越清晰的话语从深海的，程蔓感觉自己已经生锈的思维齿轮上出现了一条条的裂缝，程蔓感觉原本已经凝固起来的思维似乎是开始慢慢解封，与此时同时，一个崭新的齿轮似乎即将从这些锈迹斑斑的金属外壳之下重生。
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原本就已经快要将程蔓整个包裹的触手开始更加疯狂的蠕动，几乎要将程蔓整个包裹起来，但每当这些触手企图接近程蔓的脑袋时，那根散发着金色光芒的绳索就会将这些触手整个粉碎。
“实验进行的怎么样了？不是说十点开始实验吗？这都十点过两分了，怎么还没有更新消息啊！？”
“祈愿！加油！”
“F5键已坏，十点三分了，还没有消息，谁知道实验最新进展怎么样？谁有最新消息吗？”
“一定要成功！一定要成功！一定要成功啊！”
越来越多的声音从深海的四面八方传了过来，这些声音中有稚嫩的孩童，还沧桑的中年人，有温柔的女声，有故作镇定的男声，有标准的汉语，也有来自大江南北的方言。
这些声音是如此的庞杂，然而对于程蔓来说却没有感到任何的不适，相反，随着这些声音的响起，程蔓感觉自己冰凉的身躯似乎再一次恢复了温度。
“Вперёд！”
“頑張って！”
“Non_mollare_mai！”
在程蔓周围响起的声音可不仅仅只有汉语，露西亚、东瀛、撒丁帝国……无数国家的语言此时也在程蔓耳边响起，程蔓并很快就注意到，即使她听不懂这些语言，但她却神奇的理解了这些语言的意思。
“咔——咔——咔嚓——”
陈曼心头的那几个破旧不堪的齿轮发出最后几声不堪重负的声响，随后轰然碎裂而开，随着那层锈迹斑斑的外壳完全脱落下来，一套绽放着金属光泽的崭新机构取代了原本那些锈蚀的齿轮，随着齿间啮合、运转，程蔓感觉自己的思维终于恢复了正常。
在程蔓清醒过来的一瞬间，周身缠绕着的触手就像是被无形的屏障阻拦一样，再也无法触及到陈曼的身体，一些还企图想要强行拖拽程蔓的触手就像是被锋利的大剑连续斩切一样，很快就变成了几段不规则的碎肉。
感觉到那些令人厌恶的触感和低语渐渐离自己远去，程蔓再次抬起头，原来那根金色的绳索已经在不知道什么时候被陈曼牢牢的攥进了手里，此时正快速地将程蔓向‘海’面上拉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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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验平台上的石柱此时正充盈着淡淡的蓝白色辉光，与石柱连接在一起的实验平台此时也在石柱的照耀下变得明亮起来，各项仪器仪表的读出除了在两分钟前出现了持续几秒的不正常升高后，就一直处于平稳运行的状态，而与当初郑正浩实验时的表现不同，实验平台上被绑着的程蔓从始至终也没有出现任何挣扎的迹象。
这种什么都没发生的迹象并不在人类联军任何一个实验预案之内，但由于能直接观察到思维投影的郑正浩并不在黄龙府基地，因此除了将实验继续进行下去外，人类联军并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
在所有人精神的高度紧张中，黄龙府基地的时间就像是被无限制地拉长一般，明明只过去了不到五分钟，但在所有人的感官中，就好像已经过去了一个世纪一般。
终于，在所有人的注视下，程蔓趴在实验平台上的身体开始肉眼可见地快速‘缩水’，仅仅只过去了几个呼吸，原本几米长的雄狮身体就变成了一张搭在地上的干瘪皮囊，在这副皮囊之下，就只有在靠中间一点的位置才有一个大概的人性轮廓。
“嘶——”
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中，一双白皙的、属于人类的手掌将这副雄狮的皮囊从中部硬生生地直接撕裂而开，一张还挂着些许血丝和肉末、满是疑惑、像是没有睡醒一般的人类女性脸庞缓缓地从被撕开的裂缝中探了出来。
“我……成功了？”
这名从怪物遗体中重生的少女发出一声略微虚弱的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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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太阳的光辉 : 第281章第0273章 被链接的意志
0273
石冕等人并不清楚程蔓经历了些什么，在他们的眼中，随着思维放大器的开启，程蔓就直接趴在了地上，和当初郑正浩的反应几乎如出一辙。
和郑正浩不一样的是，直到程蔓最后变回人类之前，她原本那个变异者的身体也没有出现任何能直接观察到的异像，看起来就像是完全陷入了沉睡一样。
不过这些细节问题并不是石冕现在所要关注的事情，在确认实验平台苏醒的人类女性的确是程蔓，而不是别的什么‘东西’后，在由后勤医护人员将程蔓转移到病房后，石冕立即带着蒋玲和几名科研人员与程蔓进行接触和问询。
在解除了铧阵的压制后，程蔓的恢复速度显然比人类联军预料中的快了不少，明明在刚变回人类的那段时间里，程蔓就连撑着地面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而当石冕等人推门进入时，距离程蔓被转移到监护室后还不到五分钟，程蔓就已经能非常自如的站在洗漱台的镜子前反复观察自己人类的模样。
尽管根据人类联军科研人员的初步评估，程蔓的身体素质至少会被强化到普通成年男性的三倍以上，并且在变回人类后，由于‘孔’的进一步扩大，程蔓的续航力和恢复力也会得到相当程度的上升，但当石冕等人进入监护室时，程蔓正对着镜子露出一副傻笑的表情，一双大眼睛已经弯成了一个月牙的形状，嘴唇微微上翘着，就像是一名做出滑稽表情的寻常小女生一般。
“呀。”而石冕等人的突然进入也让程蔓下了一跳，她惊讶地低呼了一声，努力地想要摆出一副严肃的表情，不过程蔓脸上认真的表情还没持续到十秒，不大一会儿，那副傻笑的表情很快又浮上她的脸颊。
石冕对于程蔓这副表现并没有感到太过意外，在此前人类联军向这群已经恢复了人类思考模式的变异者征寻志愿者的时候，人类联军就已经意识到了这些变异者对恢复人类身体的渴望，在当时哪怕是最初表现得最不堪的那几名变异者，当得知人类联军有机会将自己重新变成人类时，都表现出了难以想象的渴望。
因此，程蔓在恢复身体后第一时间查看自己身体的举动本身就在人类联军的预料之中，虽说石冕可以确定程蔓现在这副身高大概只有一米四五、并且顶着一头雪白头发的样子肯定不是她的本来面貌，不过由于人类联军早就在郑正浩身上知道在变异者变回人类的过程中会受到自己主观意识的影响，也就对此见怪不怪了。
不过程蔓显然并没有做好这么快就迎接人类联军相关人员的准备，尽管在看见一大群人堵在观察室外面后，程蔓立刻就意识到了他们过来的目的，但她的动作还是变得有些拘谨起来，她急促地呼出了几口气，随后两手捏着自己身上病号服的裙摆，声音略显僵硬地问道：“你们是想问关于实验过程的事情吗？你们想知道什么？”
“我们想知道，在思维放大器运转后，你所面对的情况，”既然程蔓对己方的目的已经非常清楚了，石冕自认也就没做过多的客套，直接向程蔓问道，“比如在你‘昏迷’后，你看是否有‘看见’什么东西，或者‘感知’到什么东西？”
“我很难向你们形容那种感觉。”程蔓微微皱眉，一边努力回忆着在实验开始后自己所经历的事情，一边回答道，“这种问题太过宽泛，我很难解释清楚到底经历了什么，你有没有什么具体想要知道的事情？”
“比如你在实验的过程中你是否有遇到过什么困难，以及对于这些困难你是怎么解决的，”石冕想了想，继续补充道，“由于目前我们在这个领域的空白，所以除了郑正浩的解释外，我们对实验过程中遇到的问题依然一无所知，所以为了能将其他数千万人能顺利从变异者的躯体中解救出来，我们必须要收集并总结每一分实验状况，并找到或总结出这些实验中的共同点。”
石冕一边说着，一边观察着程蔓脸上表情的变化，在发觉程蔓的紧张慢慢消退，并露出一副认真思考的表情后，石冕暗自点了点头，继续解释向程蔓提示到：“郑正浩也是参与实验的当事人之一，但根据郑正浩的形容，在思维放大器运转后，他就像是变成了一个被包裹在茧里面的蝴蝶一般，而原肠病毒以及那些与他相连的其他变异者则构成了这个‘茧’的外壳，当他在思维放大器的帮助下突破了这一层‘茧’后不久，当他重新恢复意识时，就变回了人类的身体。
“但考虑到郑正浩的特殊性，我们也不可能完全就将郑正浩的经历列为唯一的答案，因此我们想知道你在实验过程中是否有过类似的经历，不一定和郑正浩完全一样是等待破茧的蝴蝶，其他类似于‘梦境’一样的状况也可以说出来让我们进行参考。”
石冕的补充说明立刻让程蔓想到了那片像是深海一样的地方，以及那些从‘深海’的更深处涌出来的像是触手一样的玩意儿，程蔓并不确定在那片深海中的经历是否是石冕所想要的答案，毕竟那些触手也好，那根金色的绳索也好，无论怎么想都不可能是现实中存在的东西。
因此程蔓并不知道这个经历到底是她真正‘看’到的，还是说仅仅只是她因为太过疲惫而产生的幻觉——毕竟在离开黄龙府的地下空间好后，或许是因为自己背上长出的怪物以及那些缠着自己吸血的石柱给程蔓留下了太过恐怖的映像，以至于程蔓直到近最几个月，都会不规律地陷入与之类似的噩梦。
“……你想到了什么吗？”程蔓迟疑的表情当然一点不落的全部被石冕收入了眼帘，由于第二次实验的开始时间也正逐渐临近，石冕忍不住直接向程蔓询问道。
“是有一些问题，”虽然石冕一开始就已经说明了，无论程蔓想到什么都可以说出来，但程蔓此时也有些害怕后续实验者会因为自己提供的错误情报而陷入危险，这让程蔓有些紧张的抿了嘴抿嘴唇。并没有直接给出自己的遭遇。
与石冕同行的除了基地的科研人员外还有一名来自新不列颠移民的心理专家，而这一名心理专家都不约而同地看出了程蔓心理的犹豫。
“程，你不用担心实验会因为你而变得更糟，”由于在进入这个房间前众人就已经被反复提醒过，程蔓在变回人类后，包括听力、视力等一系列的身体素质都可能会有不同程度的提高，因此这名心理专家并没有与石冕进行私下的交流，而是直接出声向程蔓解释道，“今天所有实验的过程和步骤都是在几天前就完全订好的，所以你提供的情报只会帮助大家在细节上对实验进行优化，并不会导致实验对流程和项目进行太大的修改。”
“并且判断是否要根据你提供的情报立即对实验进行优化的，是基地中各个领域、来自全球两百多个国家和地区中的近千名科学家，相比于你自己思考是不是会对实验产生不利的影响，我认为你应该更相信专家们一些。”
专家的这一席话并没有直接说服程蔓，但程蔓只要一想到在那盘深海中，曾听过石冕和这名专家的鼓励声，就会不自觉地对他们说的话抱有更大的信任，因此程蔓定了定神，很快就将脑海中那些一团乱麻样的胡乱思绪全部压了下来，一五一十地将实验中所遇到的所有事情全部告诉给了面前的众人——当然也包括在接触到那根金色绳索后听到了来自全世界声音的这一点。
随着程蔓的讲述，房间中很快就陷入了短暂的寂静，怀疑、思考、认同、排斥……无数不同的目光被放在了程蔓的身上，几名从头到尾参与过相关思维研究的科学家互相对视了一眼，又经过了几秒的沉默后，一名从最初开始针对传送门对原肠病毒抑制作用实验就参与进这个项目的女性科学家悠悠开口说道：“程蔓给的情报很有用，我们都忘记了一个非常关键变量。”
“郑正浩变异者指挥官的身份可能误导了我们，很可能并不是只有变异者指挥官才能与其他人，或者说变异者的思维进行链接……”
“理论的东西下来你们整理一份报告发给我和联合研究院，我们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我们立刻解决，”不过就在这名科学家准备进一步解释的时候，石冕却突然开口，有些粗暴地打断了他，“梁羽，我需要你现在告诉我，我们接下来需要做什么可以保证剩下的变异者能有更大概率安全地变回人类。”
石冕虽然在听到对方主动开口后石冕就知道程蔓的经历一定会给科学家很多其他，不过石冕并没有在这里听科学家仔细讲述原理的打算。
“我明白了，”尽管被石冕打断了解释，但梁羽也能分清楚事情的轻重缓急，语气和神色没有出现任何的变化，一边整理自己的思路，一边用尽可能通俗的话向石冕解释道，“根据程蔓提供的资料，我认为思维放大器在放大志愿者自身思维投影的同时，也会放大他们接受其他人以及变异者思想的能力。
“就像郑正浩对思维的定义只是‘投影’一样，我猜测触手也好、蝴蝶茧也好，程蔓和郑正浩在接受思维放大器实验时所遭遇到的经历其实都只是一些具有象征意的东西，从程蔓的例子上看，那些触手毫无疑问就是原肠病毒的投影，而那根绳索我认为很可能是人类思维……或者说集体意识的投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