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枯灯夜话
而因为赛维塔的大清洗,诺斯特拉莫那些潜伏在阴影处的不满者亦向着他发起了自毁式的攻击。
守军战线一退再退。
他们先是从郊外新建的冶金工厂后撤,撤到赛维塔下令建立的食品厂旁,
被赛维塔连根拔起的一个反对者家族,最后的残余,高呼着恶魔的口号,跳进了食品厂的高温炉中,滚烫的浓缩糖浆爆开,带来了一系列的爆炸与混乱。
然后他们再撤,撤到赛维塔建立起的预备役学校里。
他们在那里守了比较长的时间,那些还没成为午夜领主的小崽子们帮了他们极大的忙,但最终,在学校剩余人口不到百分之五时,赛维塔选择了再次撤退——午夜领主至少得留下一部分年轻人。
也就是在这时,疯癫的康拉德科兹消失在了城市的街巷之中。
然后是建立着科兹雕塑的广场,最后是医院——他们匆忙地登上午夜领主的战舰,即使那上面也危机四伏。
而在人员完全撤退到夜幕号上后,并在确定了诺斯特拉莫已经完全失去了价值,不如直接焚毁后,赛维塔开始寻找康拉德科兹。
最终,他找到了。
夜幕号的私人房间内,赛维塔一言不发,他一手持着指挥板,一手摁着正在昏迷的科兹的手臂——原体已经被层层铁链锁了起来。
赛维塔或许也已经疯了。
赛维塔摁下【确定】。
他知道此刻,夜幕号上的旋风鱼雷炮管中,正散发着炙热的光芒。
原体的房间中并没有窗户,赛维塔在心中默默读着秒——
轰。
赛维塔在心中念到,他想象着诺斯特拉莫的地壳在一次刺眼的金光下崩塌,化作大块大块的无用废墟。
赛维塔认为自己该流泪,但他劳累过度的眼睛现在异常干涩,他麻木的内心里似乎也挤不出什么其他情感了。
午夜领主已经承受不起更多的攻击了,但在这处地狱里,他们必须要有力量才能存活下去。
赛维塔疲倦地想着,他听着身旁科兹平稳的呼吸声,赛维塔现在很希望科兹跳起来,大骂他是个叛徒,然后一枪枪毙了他,这样赛维塔就能他妈的睡一会儿了。
但可惜什么都没有发生。
不能是莱昂庄森,赛维塔想到,第一军团本就是过来监视他们的。
荷鲁斯也不考虑,赛维塔难以想象,在得知了半个帝国坠入地狱后,荷鲁斯的反应。
某种程度上,现在正在燃烧的半个帝国,标志着战帅本人的严重失职。
荷鲁斯那个道貌岸然的家伙现在估计已经疯了,赛维塔干巴巴地假笑了一声,
福根……赛维塔想到,或许他们可以投奔凤凰,福根曾是科兹的老师,在发生跟多恩的口角前,两位原体的关系不错。
但赛维塔并不确定凤凰现在是怎么样的,在赛维塔眼里,在这种局面下,福根很可能跟荷鲁斯会是相似的反应。
最后是……赛维塔在指挥板上圈出了一个圈,圣吉列斯,午夜领主跟圣血天使的交际并不多。
完美的大天使,赛维塔想到,他会收留他们吗?
他身边的科兹发出了一声呻吟。
好耶!
2 11有请第一位受害者
摧毁一个世界的方式有很多,天灾,经济崩溃,王朝更替,战争,瘟疫——
其中,总是有些灾难是从一个小小的个体开始渗透的。
比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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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普通的一天。
泊里斯照常走在巡逻的路上,他是极限战士第二十战团的一名战士,于五十三年前于极限军团第三学院毕业,排名第三十四名,并顺利地成为了一名极限战士。
泊里斯抱着自己手中的爆弹枪,接到上级指令,他与他的战斗兄弟们将负责巡逻吞世者军团驻扎的区域。
泊里斯欢迎那些白盔蓝甲的兄弟们来到马库拉格,听闻吞世者都是重视兄弟情谊和荣耀的人,而泊里斯欣赏这样的品质。
泊里斯严肃地踱着步,他的盔靴在钢制的地板上发出铿锵,
远处,一些走动的吞世者停下来了,向着泊里斯行礼,泊里斯回礼。
一小时三十四分六秒后,泊里斯顺利地完成了一次巡逻,他走回休憩的房间,他可以在那里休息五分钟,然后巡视下一个区域。
但当他走入那间房间后,泊里斯意识到自己的人生中,有什么东西永远地改变了。
简洁干净的房间内,陈列着几把椅子,极限战士的U旗和双头鹰的旗帜自墙上垂下。
房间中间,正站着一名颤抖的老人,
“抱歉,”
老人结结巴巴地说,“我本想来探望我在这附近的搬运工儿子,但我迷路了,大人,请问您能为我指路吗?”
这本该是一次很普通的,帮助马库拉格公民的临时任务。
但泊里斯看着那个老人,他下意识地深吸了一口气,他回忆起了他真正的使命。
他是阿尔法,那个老人也是。
而当他想起自己到底是谁时,那便意味着他要去执行任务了,
……安格隆。
如果他们要拯救圣吉列斯,那么安格隆注定被牺牲。
这便是命运,天平永远公正。
泊里斯想到,这便是他为什么站在这里,为什么是一位极限战士。
“好的,公民,请跟我走这边。”
泊里斯说着,为老人拉开了门,同时,这位尽职尽责的极限战士通知了他的上级这一消息。
泊里斯知道,这一举动会传递出其他的信号,
而他们已经开始了。
————————
【坚忍号】
铸造大师巴斯德沉默地打开了那间严加看管的门,昏暗的灯光亮起,照在那台无畏的身上。
第五连连长安泰谨慎地从巴斯德身后走出,见安泰进屋,巴斯德直接关上了门,并立刻反锁上了。
“你要想好,”
巴斯德闷闷地说,
“铸造大师有权对无畏进行定期检查,但带无关的人员过来是违反条例的。”
安泰咽了口唾沫,他盯着那台无畏,由指挥官亲自改造的无畏正闪烁着寒光。
安泰沙哑地开口,用的是巴巴鲁斯语,
“巴斯德,伊俄和勒拿死了。”
“我知道。”
巴斯德淡淡地回答道,他像平常般走到那台无畏旁的指挥台,激活复苏系统。
安泰笑了笑,
“很难想象,当初跟咱们一起通过新兵考核的勒拿是叛徒——指挥官还夸过我们几个,”
巴斯德自操作台前抬起眼,
“我对这些不感兴趣,安泰。”
“你要是真不感兴趣,你便不会帮我了。”
安泰让自己的目光强迫移向那台无畏漆黑的目镜上,
“这么多年了,我成为了第五连连长,伱成为了铸造部最强的铸造大师……伊俄本该是下一个首席药剂师,而勒拿——”
“他成为了一名叛徒。”
巴斯德嗯了一声,“还有四十秒。”
引擎轰鸣,药剂注射的降压声响起,那台无畏开始颤抖。
安泰闭上了眼,
“巴斯德,你是幸运的,你没有经历那一切……那几天,我就站在那里,看着我曾熟悉的人们被撕下真面目,鲜血淋淋。”
“如果你因此而感到不满,”巴斯德说,“我随时可以让你去找你熟悉的那些人,安泰。”
“不,”安泰说,“我只是希望知道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发生的,而我相信我能从这里找到答案。”
安泰沉默了片刻,
“他是死亡守卫的纸质记载中,第一个叛徒。”
“卡拉斯·提丰。”
卡拉斯是在一阵濒死的干涸感中苏醒的,他晕头转向地睁开眼,
他以为自己会看见一脸悲伤的莫塔里安,或者终于准备杀了他的哈迪斯。
都没有,他看见了两个乳臭未干的小崽子。
“这他妈地是怎么回事——”
“砰!!!轰!!!!!”
沉闷巨大的爆响猛地传来,振地坚忍号的舱壁颤抖着。
警戒的红光亮起,他看见那个小崽子侧过头仔细地听了一会儿通讯频道里的警报——
安泰猛地喊了出来,他示意巴斯德赶紧开门,
“一个太空港口爆炸了!”
“距离死亡守卫一个板块——那里是吞世者的位置!”
铸造大师打开了门,被紧急召集的安泰立刻跑了出去,留下站在门旁的巴斯德。
巴斯德慢吞吞地转过身,盯着沉默了的卡拉斯·提丰,
“抱歉,大人,事出突然,或许我可以让您再睡下。”
卡拉斯平静地想了想,在一堆可能面对的破事,以及待会可能面对的莫塔里安中,他选择了再度睡过去,
“好。”
巴斯德上前,准备重新关闭无畏,盯着巴斯德,卡拉斯突然问了一句,
“小崽子,你是谁?”
“铸造大师巴斯德,大人,”
巴斯德老实地回答道,为了证明他的铸造手艺精良,绝对会减轻无畏的痛苦,他额外加上了一句,
“指挥官哈迪斯的弟子。”
“你说什么?!”
卡拉斯尖叫了起来,
“换个人来关闭谁,随便谁都行!除了你——还有哈迪斯!”
————————
莫塔里安苦闷地走在马库拉格的街道上,他接下来要回到死亡守卫的舰队上,然后想办法离开这个该死的地方。
他宁可死在寒冷的战场上,也不愿在乐土中腐烂。
但让莫塔里安感到苦闷的并不是这件事。
他沉默地计算着,规划着,他一步步踏在马库拉格的大地上,用数理分析着。
莫塔里安永远离他所算的结果差了一步。
不管他怎么计算,推演,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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