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族:从西游记归来的路明非 第7章

作者:水田居士

这二人如梦方醒,甩脸观瞧,只见路明非:

墨发貌秀妍,聪敏实可夸。

青春正年少,灵眸莹光恰。

诚如天上麒麟子,洞天真人踏尘霞。

龙种自然貌非常,妙龄端庄气质佳。

这二人即起身还礼道:“荒乡野村,穷山恶水,少见阁下仙颜。还礼,还礼。”

三人寒暄片刻,分宾主落座。

路明非便道:“在下在外闲游,不期迷路失径。敢问二位仙长,此山唤作何山?二位又如何称呼?在何方观中求道?”

只听左手那人道:“阁下必是久居方外之人,不识路径也在所难免。此山名唤万寿山。山中有一道藏,名唤五庄观。我二人乃一师之徒,本姓乳名早已不知,师父为我兄弟二人取得法名。我兄长唤作清风,在下唤作明月。”

路明非不听则可,一听便肃然惊道:“万寿山五庄观?可是镇元大仙道场所在?”

明月展颜笑道:“正是家师道讳,阁下识得?”

路明非摆手道:“未曾拜见,只道是地仙之祖,与世同君。不知尊师何处,我即拜见。”

那清风眼中黯然,叹道:“千载前,家师领诸位师兄随元始天尊而去,赴上清天弥罗宫也,只留我兄弟二人看护家园,至今未归矣。”

那二人自沮丧黯颜,言语间似有埋怨之意。

路明非却心思翻动,暗道:“我昔年寻仙访道,也曾云游海角天涯。闻得这五庄观中有一灵株,乃是混沌初分,鸿濛始判,天地未开之际,产成这一颗灵根。名唤人参果,又名草还丹。”

他眼眸闪动,思量道:“这人参果三千年一开花,三千年一结果,再三千年才得熟,短头一万年方得吃。似这万年,只结得三十个果子。果子的模样,就如三朝未满的小孩相似,手足俱全,五官咸备。人若有缘,得那果子闻了一闻,就活三百六十岁;吃一个,就活四万七千年。”

他心下便生了遐思,心想:“我若吃得一颗,岂不胜过千载苦修?只恐他二人小气,不肯予我。却不知他二人本领几何?”

路明非正暗自思量,却听清风言道:“我观阁下天生神圣,必是不凡。不知是何方人氏?”

路明非心道:“他二人久居于此,想必无甚见识。我便实言相告,他等也无处寻我。”

他便道:“我乃东海畔花果山人氏,唤作路明非,也是个积年的山主,水府的主事。”

那二人一怔,面露惊色。

只听那明月脱口而出:“你可识得那闹天宫的弼马温?”

路明非也是一怔,心道:“莫非他二人识得我七弟孙悟空么?”正是:

迷途仙域访玄真,得遇二人说前尘。

万寿山中五庄观,镇元大仙道场门。

灵株荟萃天地造,亘古未有只一根。

忽闻故人兄弟名,不知是友还是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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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攀亲戚明非问宝树,叹前情灵株终不存

天上一天地一年,日升月落春秋变。

时光荏苒岁如梭,白驹过隙韶华淡。

清风枯坐万寿山,明月止息五庄观。

寿元将尽命难脱,不知来生可再见。

且说路明非听得七弟官讳,暗自思量道:“不知这二位是与七弟有旧,还是有仇?”

未及答言,便听清风斥道:“贤弟休呈口利!那孙大圣与师父八拜为交,结为兄弟。按辈分该称师叔,你如此无礼,若教旁人以为师父不通情理,颠倒无序,你大罪矣!”

那明月当即闭口不语,面露悔意。

路明非听得心喜,暗道:“原来还有这般机缘,我倒不知。”

他忙道:“实不相瞒,在下出身花果山十洲之泉,乃是天生蛟龙得道。昔年在花果山地界为王,曾与悟空等六人结金兰之谊,兄弟之情。他还得唤我声二哥哩!”

那清风明月一听,急忙起身,稽首道:“晚辈不知前辈身份,方才多有得罪,还请念弟子年幼无知,恕我二人之罪。”

路明非忙以手相搀,言道:“二位不必如此,快快请起。我早闻镇元大仙威名,但无缘拜会。此番倒是托了我七弟之福,与尊师攀上了亲。”

他有意人参果,故如此言语,实在攀套近乎也。

只听那清风道:“想当初大唐太宗年间,孙大圣师徒四人途经于此。得观音大士撮合,与家师八拜为交,结为兄弟,在观中盘桓数日,曾在闲谈中谈及昔年占山为王之时,七大圣结义,语多向往。”

那明月又道:“前辈方才言道是天生蛟龙之体,想必便是覆海大圣蛟魔王喽。”

路明非点头道:“正是。昔日年少轻狂,言辞傲兀,让二位见笑了。”

那清风道:“前辈何出此言?孙大圣曾对我等言道,这七圣中若论变化多端,神机难测,他大圣忝为魁首。但论骁勇善战,力大无穷,那大力牛魔王可与他对手;论兴风布雨,水战深潜,他远不如前辈也。”

路明非心下暗笑道:“那猴子水下功夫着实榔槺,此言倒是不假。”

但他心中惦记人参果树,便未多言此情,只问道:“我方才听你言道,观音大士撮合,可是南海紫竹林落伽山大慈大悲观世音菩萨么?”

清风虚施一礼道:“正是。当年我兄弟二人年幼,言语怠慢,惹恼了孙大圣,才使得他一怒之下推倒人参果树,遭得大祸。”

路明非心中一惊,暗骂道:“遭瘟的猴子,怎得如此莽撞?那灵根乃天下独有,别处难寻,这一推,岂不是断我今日之路?”

他关心则乱,过了片刻,方才想道:“他若真毁了灵根,如何能与镇元子结交?况且观音菩萨还在,那人参果树必还有救。”

果然,那清风又道:“家师与孙大圣赌斗,限三日为期,寻得个医树的仙方。

那大圣径游蓬莱、方丈、瀛洲三地,一无所得。所幸南海观音大士慈悲,佛光驾临,以杨枝甘露医活灵根,这才促成家师与大圣兄弟之谊。”

路明非这才放心,说道:“原来还有这番周折,我近来潜心修炼,与兄弟们走动倒也少些,实是不知。”

他眼珠一转,又道:“不知这人参果树现在何处?在下见识短浅,无缘得见此等灵根仙树,心中向往,可否引我一观,了平生之愿?”

却听那明月叹了一声,摇了摇头。

路明非心道:“尔等也忒小气,话也不讲,便即拒绝,甚是无礼。”

清风观他神情有异,知他心生埋怨,忙道:“前辈明鉴,非是我等小气,实是无可奈何。前辈无此福源,迟来了一步。”

路明非心中一动,暗道:“此中还有勾当?”便道:“此言何意?”

那清风也长叹一声,便道:“劳烦前辈随我兄弟二人前去一观,便自明矣。”

路明非点了点头道:“如此甚好。请二位带路。”

三人便即起身,往密林深处而去。

行不过十里,便见一清幽道观,山门左边有一通碑,碑上有十个大字,乃是“万寿山福地,五庄观洞天”。

独立山中,依松傍竹,梅艳桃夭,端得是微微道德万寿山,漠漠神仙五庄观。

又见那二门上有一对春联:长生不老神仙府,与天同寿道人家。

路明非暗中赞道:“果是地仙之祖风姿,与世同君华妙。”

那二道人领着路明非绕过重重殿宇,径往后园而去。却见:

朱栏宝槛中流断,曲砌峰山空心残。

流杯亭前绿柳折,赏月楼外乔松翻。

牡丹阁中花已谢,木槿台上芍药干。

傲霜君子竹荒园,欺雪大夫松不见。

路明非暗自惊道:“此处怎得如此荒芜破败,莫非是他二人疲懒懈怠,不及看顾?”

前方又见一层门,推开看处,隐约约可识得是个菜园模样,却只见土地翻覆,杂草丛生。

路明非心中更忧,默默不语。

走过菜园,又见一破落庭院,似地龙翻背,泥流包裹。雾惨惨火灼大地黯,烟戚戚壁倒山石翻。

正中有一深坑幽暗,却不见灵株果树,人参仙根。

却听那清风言道:“前辈请看。非是我兄弟二人小气,实是田园荒芜,果树不存,已无此灵根矣。”

路明非心中大惊,忙道:“何至于此?那人参果树何去也?”

那明月切齿痛恨道:“千载前家师离去,我兄弟二人尽心看护,不敢丝毫怠慢。谁知一日来了个泼魔,无礼至极,弄妖术邪法,盗人参果树,将那灵株连根拔起,不知何去也!我等法力不济,舍命相搏尚且无用,唉,已无面目再见吾师矣!”

说罢,双眸垂泪,凄凄惨惨。

路明非双眉紧蹙,喝道:“休作这小女儿之态,空活千载,也不知羞!我且问伱,那怪出身哪里,名讳几何?”

那明月尚自抽泣。清风在旁答道:“那魔怪实非中土人氏,倒像是西洋来人,逞凶作怪,着实可恨。我听得真切,他自称叫什么尼德霍格,也不知是真是假也。”正是:

天生妖魔鬼怪相,贪夺灵根凶模样。

全无蛟虫真龙体,倒似长虫蜥蜴状。

真仙不在逞张狂,东来盗宝贼肝肠。

无礼至极施蛮横,趁虚而入实难当。

清风明月功不济,本领难敌命将丧。

口含毒火喷惨雾,妄尊龙神号黑皇。

第12章 受大礼蛟魔欲斩敌,逢故人明非施惩戒

路明非听得心惊,思索道:“此怪如此猖狂,竟敢来镇元大仙道场撒野,着实大胆,倒也算是一方人物。”

他问道:“那怪生的如何模样?”

清风稍作回忆,便道:“那泼魔也似个得道的精灵,本相也类鳞虫水族。正是那:

金睛掣电角峥嵘,青翼垂幕蔽天光。

颈长犹胜蟒蚺身,尾粗还类擎天棒。

四足好比龙抬爪,大腹便便吞海江。

牙尖嘴利吐妖雾,口诵真言本领强。

油烹烈火凶恶貌,奸险狡诈忒狂妄。

直言天下无敌手,四方洲海任张扬。

自夸龙神不灭体,太古年间也称王。

一统三界众神避,万妖俯首尊帝皇。”

路明非听得大怒,啐道:“我呸!哪里来的狂徒,何处来的孽种!无非是个混世的魔王,晚辈的龙孙,何来这般大胆?大言欺人,口吐狂言,敢把天下妖魔归为臣属!实在狂妄至极!若被本王撞见,必将其神魂贬在九幽之地,教他万劫不得超生!”

那清风明月闻言,忙躬身施礼道:“前辈如此言语,正应我兄弟二人之心。只盼前辈看在家师份上,为五庄观灵根报仇,替我兄弟残身血恨。纵使身堕幽冥,也感前辈大恩。”

这二人纳头便拜,即行大礼。

路明非也不客套,受了他二人之礼,便道:“你二人不必多言。常言道天下人管天下事,况且尊师乃我七弟金兰,自当责无旁贷。只是不知该往何处寻找此贼?”

那二人也不知仇家何处,摇头道:“我兄弟二人久居于此,不敢擅离。况已病入膏肓,不日便归幽冥,难为前辈帮衬,实乃此生一憾。”

路明非早知他二人时日无多,药石无用。若非存身于此,早已身死道消,归幽冥而去矣。

他心中暗自悲叹。

有道是兔死狐悲,物伤其类。

路明非见他二人路终,不免念及自身,叹道:“世人都说神仙好,怎知修行逆天道。一朝不慎千载空,身归幽冥道自消。”

那二人闻言,也自垂眸不语。

路明非又问了些家长里短,旁敲侧击探问观中情形,言语之间皆是灵株丹药之类。

那二人不知是否心明,即带明非观中游览。只见屋舍楼台倒是窗明几净,却不见灵药仙丹,法宝珍奇。

路明非暗自叹道:“该是我无此福缘也。求不得,求不得。”

他自平心绪,又和二人叙言多时,方即起身告辞。

那二人还欲挽留,明非直言家事繁杂,不可久待,且等有暇再来叨扰,便即驾云离去。

正所谓来时懵懵又懂懂,去时明明复白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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