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圣火D审判
艾丽卡迟疑着，直觉告诉她，这家伙决定不可能那么的单纯，但是她的身体却很诚实的期待着这个恶魔口中会说出什么令人期待的情报。
“说回你父母，警方现在搞清楚凶手的动机了吗？”
乔志打了个响指淡淡的道。
“并不清楚。”
艾丽卡不甘的说：“现在警方们依然将这五起命案当成无头悬案，一直试图从那四幅画中推理出什么信息，找出凶手的目的，但都一无所获。”
“如果我说凶手只是为了画画呢？”
乔志启发道：“你们用理智的逻辑去揣摩一个疯子，能找到完善的逻辑链才是奇怪的事情，对方杀人的目的很简单，他觉得用血来画画比较酷……你觉得这个理由如何？”
“别开玩笑！”
艾丽卡双手紧紧的捂着额头，乔志甚至可以看到少女已经将自己的樱唇咬出血来，用尽力气的怒吼道：“我的父母，我那么慈祥，待人那么友善的父母竟然是因为这种无聊的，烂透了的理由而被杀，开玩笑吧？绝对是开玩笑吧？！”
“可惜，事实便是如此。”
乔志怜悯的伸出手，像是抚摸受伤的动物般将手按在艾丽卡的头上：“我的孩子，只有小说才会讲究逻辑，现实……呵呵那可比小说荒唐多了呢。”
第二百四十四章缓缓开始的棋局
餐厅内，恶魔与被怒火支配的人的对话仍然在继续着，艾丽卡此刻正用极度咬牙切齿的狰狞面目紧盯着乔志。
“乔先生，你是怎么知道凶手犯下这样滔天大罪的目的只是为了画画？”
而乔志则不慌不忙的往茶杯里再次注入热水，然后淡淡的道：“因为作案现场，就留下了四幅画啊。”
“那也有可能是凶手设下的，专门用来为难警方的谜，不是吗？”
即使在极度愤怒中，艾丽卡依然保持着可贵的一丁点理智，避免冤枉人了。
“拜托，这又不是动画，更不是小说，谁会那么无聊专门和你们警方玩这一套。”
乔志摇了摇头，然后指着自己道。
“看出凶手是个为了作画而杀人并不困难，只要有画师看了现场的血墨画，并且那个画师境界足够高的话，都能够得出和我一样‘凶手是为了画画而杀人’的结论，那是一种只能意会，不能言传的感悟，我可以从那四幅血墨画中看到凶手在以一种不正常的速度飞速成长，如果当初不是被你打扰的话，他那副主题为‘恶魔’的画，说不定就完成了呢。”
愤怒，更加狂暴的愤怒从艾丽卡的身上迸发出来。
自己的父母！那么好的两个人！竟然是因为这种理由！竟然是因为这种理由！！！
“那！个！人！是！谁！”
乔志打了个响指，御水术提取了空气中的水元素形成一大摊冷水从天而降，砸在艾丽卡的身上。
“冷静一点，绝对不要让愤怒夺走你的意志，否则你会输的很惨的。”
虽然乔志并没有明说是输给谁，但艾丽卡姑且还是在冷水的刺激下，再度把怒火压了下去……
“那个凶手其实很好找。”
乔志轻声道：“他是为了完成最高的杰作而犯下如此血案的，但是在被你发现后，却没有再继续作案，这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他已经将自己的那副主题为‘恶魔’的画给完成了，另一种可能是杀人已经满足不了他了。”
“这话是什么意思？”
艾丽卡深吸口气，冷静的问道。
“对方是利用残杀同类，引起引发的负罪感来刺激灵感的。”
乔志用手指沾上茶水，在书桌上比划着：“但是那种事情是会‘习惯’的，杀人引发的负罪感和冲击性是会随着次数的上升而消退，对方估计也发现了单靠杀人很难刺激到自己，所以才选择罢手了吧。”
“也就是说，他会寻找比杀人更加能够引发他负罪感的事情？可真的有那种东西吗？”
艾丽卡不可置信的道。
“当然有。”
在桌子上留下一个栩栩如生的恶魔头像后，乔志的手指缓缓抬起，指向艾丽卡：“比如说，躲在远处看着因为自己的原因而失去双亲，孤苦伶仃，还得照顾着因为心脏病发作在医院昏迷不醒的妹妹，一个人活着的……你。”
艾丽卡猛然站起来，向外走去。
话已经说得够清楚了，一个待在自己的身边，同时画技很高很高的画家，这样的人并不难找。
而且她恰好知道有这么一个身价过亿，豪宅遍布天下，名气冲天，但是却把培训班开在这个穷地方收徒的怪画师，明明以他的名气只要稍微透个气估计来人会把他家的门槛给踏平了。
不过当走到门口时，艾丽卡缓缓的将踏出店门的半只脚收回来，然后走到乔志的面前向他深深鞠躬，想恶魔表示自己最高的谢意，不管他之前的做法有多么不合常理，但是对方确实给了自己天大的帮助，这二十年来片刻不停折磨着自己的噩梦，终于看到一丝曙光了。
“不错，我还以为你已经被愤怒冲昏头脑了呢。”
乔志轻声感慨道：“艾丽卡我在这里送你一个忠告吧，保持住现在的状态，将你的愤怒控制住，怒火可以化作催促人的动力，也能够使人自·焚而死啊。”
“乔先生，我明白的。”
艾丽卡握紧拳头，指甲深深嵌如肉中：“我会用自己的眼睛，看清楚他到底是不是那个害我父母的罪人，如果是，就用法律的手段将他绳之于法！”
说完，艾丽卡再度向他鞠躬，然后转身离开，留下一个人静静的在餐厅内，烛光中品茶的恶魔，还有一声没被任何人听见的叹息。
“傻孩子，你根本什么都没明白啊……”
“罪人已经被天父你找到了，天父你也已经将情报无条件的告诉了艾丽卡小姐了，难道还有什么不对吗？”
木门缓缓打开，跟在乔志的背后学习的莫德雷德不解的问道。
“找到了又如何？我的孩子，就让我再教你一个真理吧。”
乔志竖起一根手指淡淡的道：“免费的东西，往往是最贵的哦。”
莫德雷德茫然的望着自己的天父，不过她很快就明白了天父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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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
警局内，艾丽卡激动的看着自己的上司，对恶魔小卖部行动指挥官：“那个吴子画很明显很可疑，我们为什么不调查他一下？”
“艾丽卡，你已经被愤怒冲昏头脑了，以至于忽略了最重要的一点。”
指挥官叹气道：“证据呢？那个画家是二十年前，犯下滔天罪孽的犯人的证据，你有吗？没有的话上面是不会给搜查令的，现今为止，你的证据就只有充斥着主观意识的‘猜测’没错只是猜测而已，连推理的边都算不上的猜测。”
“那就找吧。”
艾丽卡压抑着自己胸中急迫的请·愿：“让我们去调查一遍吧，只要对方真的是罪犯，就不可能没有任何蛛丝马迹。”
指挥官沉默着，他也只能用沉默来回应艾丽卡。
而在愤怒中依然保持着清明的艾丽卡也从这个沉默中，明白了什么。
吴子画并不是一般人，更不仅仅是一个拿过三次大奖的画家，普通的画家可攒不下那种庞大的身家，调查这样的人，如果真的查到了真料那还好说，如果没有的话，那可不是说一句‘抱歉搞错人’就能够了事的。
这荒唐吗？不……这很正常。
“够了让我一个人去调查吧。”
艾丽卡转头身子，眼睛满含失望。
“艾丽卡，听我说为了一个就连推理都算不上的猜测，而赌上你的职业生涯合适吗？”
指挥官依然在尽力的劝说并挽留着“我知道你现在很愤怒，但是让我们理智思考一下，如果对方是真的这也就意味着，凶手已经在警方的眼皮底下安然无恙的过了二十年，这样的人不管是反侦察能力还是心理素质，都不是你能够玩得过的，听我说……回来吧。”
“抱歉。”
艾丽卡的回答很轻松也带着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我明天会把辞职信提上来的，这样就不用担忧职业生涯了吧。”
说完少女直接摔门而去。
“给我等等，艾丽卡！”
指挥官当即追了出去，却已经不见了人影，一辆车已经将艾丽卡给接走了。
而车上，坐在驾驶室的莫德雷德心情有些复杂的问道：“情况我在门外也听到了前辈，但是这么和警方决裂真的好吗？这代表着最可靠的情报来源被切断了啊，难道说你已经下定决心去找小卖部了吗？”
“怎么可能！”
艾丽卡当即拒绝道：“虽然我很感激那个恶魔给我提供的情报，但是我会以人类的方式，找到那个凡人犯罪的证据，将其绑到法庭上，让对方接受正义与真理的审判。”
“那就更加不应该和警方决裂啊。”
莫德雷德试探性的问道。
“当警察确实很方便，但是却也有着自己的限制。”
艾丽卡嘴角翘起自信的笑：“带着镣铐跳舞的感觉可不是很好，丢了警察身份后很多上不了台面的侦查手段倒是都可以用了，反正只要不被人抓到就好。”
真的有这么简单？
莫德雷德可不这么认为，自己的天父虽然依然和之前一样，并没有在这次交易中动什么手脚，只是淡定的坐在一边，但是还没有，一切的情况都还没有超出天父的预料。
芙罗拉小姐是以令恶魔也始料未及的‘笨拙’打破了天父的预料，艾丽卡小姐很明显不怎么适合这一条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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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莫德雷德正在思考着艾丽卡到底想要干什么时，这边乔志正收拾着自己的绘画工具，准备从这个上了不到两节课的补习班离开，事实上如果不是回来取工具的话，他只能算上过一节课。
不过一节课已经足够让乔志看清楚了，不管是事情的发展，吴子画这个人，还是所有的一切。
面对这个久别重逢，却马上就走人的学生，吴子画并没有阻拦，他只是眼神复杂的望着乔志叹息道：“你的天分与悟性，即使是在我见过的画家中，也属第一，可惜你完全志不在此，否则我大可以推荐你去更加遥远的世界。”
乔志淡淡的道“那只是兴趣而已，有时间陶冶性情，娱乐一下自己便可以，过于深究就没意思。”
听此言，吴子画拳头顿时捏紧，不过马上就有放开，对着乔志轻声叹道：“我如果有你这种天分和悟性也不至于待在这里了，命运还真是讽刺，给不需要天分和悟性的人最好的资质，却把最渴望这种资质的人关门锁窗，真是令人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说你们这种人还真是奇怪。”
半只脚踏出教室门的乔志摇了摇头。
“就算给了你这种资质让你登上顶峰后又如何？空虚寂寞冷后不还是得下来山脚下待着，这个世界很大的，不是那种当不了天下第一就必须去死的世界，你眼里只看到高峰，却看不见到处都是的容身之所，是你自己选择拼了命爬上去，结果爬不上去反而怨命运为什么不给你爬上去的天赋？可笑，可笑啊。”
说完，无视着脸色铁青的吴子画，乔志一个人轻笑着离开了这间教室。
现在吴子画的学生，就只剩下一个了。
而在乔志要离开这栋楼时，恰好在门口撞上那唯一一个学生。
对于笨蛋的名字，乔志的记忆力一向很差，但是这个房屋中介却是个列外，只不过房屋中介现在已经不复初见时的寒酸，那身暴发户专属的黄金马褂，门口豪车，金戒指和花里胡哨的打扮让乔志微微一愣，不过他很快就把目光转移到了房屋中介的手。
那双手缠绕着厚厚的纱布，而且少年的脸上也青一块紫一块，甚至连走路的姿势都显得有些不太正常。
“很明显你被虐待了吗？”
反正没事，乔志索性站在一边淡淡的问道：“我当初早就让你离开那个恶魔了，显然我的话你完全没有听进去啊。”
“乔兄弟你在说什么。”
已经没打算再叫大哥的中介掸了掸衣服，轻蔑的望着一身书生袍的男人：“确实，吴老师的教学方式狠了点，甚至让人画到手臂患上腱消炎，为了让打斗显得真实更是直接‘言传身教’但那都是为了学生好啊，看见我这身行头了吗，这都是吴老师掏钱给我买的啊。”
“原来如此，这就是所谓培养人才的办法，把自己往死里练？”
乔志若有所思：“怪不得血墨画里的戾气这么重？”
乔志视若无睹的态度似乎激怒了房屋中介，他愤怒的道：“别装出一副我天才所以我了不起那种高高在上的模样了，是的，吴老师也说我天赋不好，但是我可以练啊！你们练一个小时就抵得上我们十个小时，那我就练二十个小时，你等着我会迟早有一天让你明白，努力是可以超越天才！对了……这东西还给你。”
说完，一张没有被拆过的契约书被仿佛中介扔到了乔志的脚下，而少年则骄傲的冲他道：“抱歉，吴老师的考验我全部撑下来了，不需要你的帮助了。”
乔志摇了摇头，俯身捡起了契约缓缓打开，望着上面什么都没写的空白叹气道：“你和房间内那个老头一样的可笑，不过看在相识一场的份上，给你个不要钱的忠告吧，千万不要试图在葬礼之类的地方作画哦，否则……就没有挽回的余地了啊。”
第二百四十五章浮出水面的凶手
调查在继续着……
尽管已经无法继续从警方那里获得帮助，不过艾丽卡也借此彻底解放了自己，全心全意的投入了侦查当中。
虽然她侦查时用的某些手段是在违法的边缘疯狂试探，不过她一直坚持的事物并没有改变。
她不会因为个人情绪而对那个人渣动用私刑，因为不管是人类，恶魔还是神明都没有资格对他人做出审判，能够人类自身罪孽的，只有神圣法律。
唯有这点她是绝对不会背叛的，这也是为什么恶魔大公用亵渎神明的语言做出千般蛊惑都不能够让她妥协的真正原因。
然而这次，法律真的很难帮得了她。
坐在自己车内的艾丽卡望着自己收集到的资料，认真的调查后，吴子画这个人确实越来越可疑，但是20年过去了，不管是什么证据都在时间的长河里被冲刷干净，仅仅是可疑的话是没办法将他送到法庭上的。
除非……
艾丽卡迟疑的望着自己手中的白色小药丸，这药是她用来缓解自己精神压力的药物，但是如果加一些料的话，是可以制作成吐真剂一类的事物，但这种行为是用来对付间谍的，如果用在对付普通人身上，毫无疑问是犯法的。
“这样值得吗？”
驾驶位的后方，一扇木门缓缓打开，路上正坐着椅子上轻笑着的恶魔：“你是为了维护法律的神圣而拒绝了我的帮助，结果却干这种违法的事情？”
“没关系，只要我也一起陪着接受法律的审判就好了，我有豁出性命去维护法律神圣的觉悟。”
对此艾丽卡倒是看得，虽然动用违法的手段从他人那里套取情报的证据，在法庭上效果会大打折扣，但至少可以让吴子画再度引起警方的重视，然后以警方的高科技侦查手段，一定能够从他那里找到犯罪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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