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入魇
“间谍？是针对身处于教会的你吗？”
远坂时臣的声音越发严肃起来，如果有人察觉了他们之间的端倪，很有可能让事态进一步偏离计划。
“请不必担心，间谍已经被我干掉了，不会泄露什么机密。”
言峰绮礼圆着谎，对于自己能够坦然地朝着师父撒谎，就连琦礼自己都感到惊讶。
“为什么没有使用Servant？”
“我认为那只是一点小事，完全用不到Servant出手。”
“…………”
沉默了一小会儿，远坂时臣用略带不满的语气提醒道：
“你确实是一个出色的代行者，我也知道你对自己的能力很有自信，但是对于目前愈发复杂的局势来说，你的这个做法未免显得有些轻率。”
“是，我以后会更加谨慎地行事。”
言峰绮礼认真地答应了下来。
不过这也是他的又一个谎言罢了，今后，也许他还会数次踏足战场，为了与那个男人——卫宫切嗣的对决。
第17章 何为愉悦
待到通讯器完全沉默后，言峰绮礼才离开教会的地下室，回到自己的房间。
刚一进入自己的房间，言峰绮礼却有种来到了陌生房间的不协调感。
当然，房间的摆设和照明没有丝毫的变化，带来这种感觉的源头，就是那位在长椅上旁若无人坐着的一位男性了吧。
这个无端占据了他人房间的男性，却是一个令言峰绮礼感到意外的人物，他吃惊地皱了皱眉头。
“Archer？！”
金黄色的头发以及赤红色的眼瞳，这不速之客正是远坂时臣的Servant——英雄王吉尔伽美什。他现在身上穿的却不是之前见过的黄金甲胄，而是更偏向于现代风格的夹克和皮裤。
Archer对于随便进入别人房间的行为没有丝毫地不好意思，反倒随意从壁橱里拿出一杯红酒倒进杯里，优雅地抿了一口。
“虽然数量不多，但你的藏品要比时臣的更为高级一些呢，真是个不像话的弟子。”
“…………”
言峰绮礼看着桌子上码成一排的酒瓶，想必Archer已经把自己的藏酒都品尝过一遍了。
言峰绮礼确实有将美酒买回来储藏的癖好，不过直到目前为止，他也没有拿出来品尝过一次，就算在招待客人的时候也没想过把这些好酒拿出来，所以对于Archer的这种行为，言峰绮礼自然没有什么太好的脸色。
“你来这里有什么事？”
面对言峰绮礼几乎不带欢迎的询问，Archer只是端着酒杯，用意味深长的目光望着琦礼。
“呵，看来感到无聊的人，除了我以外还有别人呢。”
“无聊？”
虽然是反问，但言峰绮礼很明白对方是知道自己擅自行动的事情了。
“难道说，你也对只是听从时臣那无聊的命令感到厌烦了吗？”
“到现在你对契约不满意了吗，吉尔伽美什？”
言峰绮礼近乎以针锋相对的态度反问，虽然对方是传说中的英雄王，但绮礼却没感到害怕，Servant从属于Master，自己也身为时臣的弟子，两者的地位是平等的。
察觉到绮礼态度的不友善，Archer只是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似乎并不算过于在意。
“时臣，他可真是个无聊的男人，只顾说着什么要到达万能的许愿机【根源之涡】，简直是一点有趣都没有的愿望。”
“时臣老师他作为魔术师中最为典型的代表，在现如今这个时代，像他那样纯粹地追求魔术的人已经几乎不存在了，其他的家伙所追求的，不过是世间浮华的边角罢了，那所有的一切，都是能在世界【内侧】便能达成的愿望。”
“呵，这样不是挺好的么，都是我喜欢的东西嘛~”
“你也不过是君临于这些俗物顶点的王而已，吉尔伽美什。”
对于言峰绮礼的评价，Archer只是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将杯中的美酒一饮而尽。
“如此说来，那么你呢？琦礼，你希望得到圣杯实现什么愿望？”
“……”
被如此询问，言峰绮礼第一次犹豫了起来，这也是一直困扰在他心里的疑问。
“我……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愿望。”
听着言峰绮礼含糊不清地回答，Archer的瞳孔似乎传递了一种妖异的光芒。
“呵，那怎么可能，圣杯只会召唤那些拥有愿望的人。”
“…………”
看着言峰绮礼那凝重而又纠结的神情，Archer不由得失笑出声：
“既然如此，不为了理想，也不为了愿望，单纯地追求愉悦不就行了吗？”
“混蛋！”
几乎是下意识地，琦礼便如此气愤地否认道，
“要身为神的侍从的我，去追求愉悦？我怎么能够做那种罪孽深重而堕落的事情？！”
“哦？罪孽深重？堕落？你为什么会这么想呢？”
Archer感觉越发地有趣了，
“通过犯罪来获得快感当然是不对的，但是人类做好事也能获得愉悦，说愉悦是罪过，究竟是何种道理呢？”
“这……”
言峰绮礼哑然以对，他隐隐感觉到，自己的内心潜藏着一种漠然而又不安的东西。
Archer紧盯着言峰绮礼，就好像品味着什么，之后便得意地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言峰绮礼，我突然对你产生了一些兴趣呢~”
“……你是什么意思？”
“不要紧张，随便说说罢了。愉悦这种东西，从根本上说是灵魂的一部分，并非是【有】和【没有】的区别，而是【意识到】和【没意识到】的区别罢了。琦礼，你只是还没有发现你灵魂深处的东西罢了。”
“身为Servant，却在教育我么？”
“这可不是一般的教育，而是享受过整个世界的奢华和快乐的王的经验，你老实听着就是了。”
绮礼的内心正分析着Archer的每一句话，不知为何，Archer傲慢的话语，却能拨动着他的神经。
“先从我的娱乐方式开始体验起吧，在调查其他Master的同时，再调查一下他们获得圣杯的目的，这应该也不偏离你的任务吧。”
Archer自顾自地站起身，准备离开，
“啊对了，以后我还会再来品尝你的美酒的，你的收藏如果只是放在仓库中任其湮灭就太可惜了。”
如同来时一样，Archer的离开也是干脆利落。
房间终于安静下来，言峰绮礼也能够静下心来，复盘之前的对话。
回想起来，言峰绮礼确实不知道自己为何而参加圣杯战争，或者说，他还没有意识到，也许在内心深处，也藏着依靠圣杯这一“奇迹”才能实现的愿望吧。
但他并不认为那是Archer所说的“愉悦”。
这个真正的答案，也许卫宫切嗣能够回答，但两人的立场绝对不同，交流只能通过武器而非言语，可即便如此也行，言峰绮礼想要与卫宫切嗣交手，想要知道一个“答案”。
第18章 晚钟悄然而至
和另一边秘密进行的愉悦小课堂不同，另一边冬木的大街上，几个靓丽的美少女就这样堂而皇之地在逛着街，自然而然吸引了路人的目光。
“雪姐姐，看看这套怎么样？”阿比盖尔将换好衣服的间桐樱从更衣室里“拽”了出来。
“唔……”似乎与阿比盖尔的相处，以及周围环境的变化，让间桐樱有了一些改变，虽然还是一副内向的样子，但至少不像之前那样眼神空洞，整个人死气沉沉的样子。
此刻的间桐樱已经换上了一袭白色的连衣裙，头上还有一顶紫罗兰装饰的草帽。
“雪……姐姐，怎么样。”间桐樱压了压帽檐，脸色微红，像是很不好意思似的，细声细语地问道。
“嗯！很好看！”雪玥毫不吝啬地竖起了大拇指。
“这样，会不会，太张扬了……”间桐樱有些不自信。
“哪里的事，小樱你太适合这件衣服了~来结下账，帮我们包一下。”雪玥利落地拍下了这套衣服。
“好嘞，客人您真有眼光。”店员利落地动作，顺便还恰到好处地送上了奉承。
雪玥突然感觉右手一空，扭头看去。
“啊，梅格丝，住口，那是最后一块仙贝了！”
然而没得雪玥阻止，那仙贝已经被泡泡咔嚓咔嚓下了肚。
“你……唔……”
“甜筒，要不要？”泡泡拿出甜筒在雪玥面前晃了晃。
“……要，为什么不要！”雪玥拿过甜筒，狠狠舔了一口，像是在弥补失去仙贝的怨念。
“你们两个也有哦~”泡泡又拿出两个甜筒递给阿比盖尔和间桐樱。
“谢谢梅格丝姐姐！”
不得不说，阿比盖尔现在称呼泡泡为姐姐是越来越习惯了。
“谢谢……梅格丝姐姐。”间桐樱也有样学样地叫着。
“喏，这是今晚的食材，给你了。”
“哦，好……梅格丝，你在看什么？”
雪玥察觉到泡泡似乎在看某个方向，有些出神。
“没什么大事，只不过有些有趣的事情，我准备过去确认一下，你们先回去吧。”泡泡说完便自顾自地离开了。
“嗯，那你小心一点。”虽说雪玥认为没有什么能威胁到泡泡的，但还是习惯性地回复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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泡泡绕过一个街角，与热闹的大街不同，这里是较为冷清的偏街，与一些小巷子连通，在其中一个拐角处，有一个身披麻布的老人家正倚着墙休息。
这并没有什么奇怪的，总会有几个无业的人员，或老或少，在街头巷尾，等候着行人的施舍，以求三餐温饱。
但这个老人却和乞讨者略有不同，与其说他是来“谋生”，倒不如说是在等候着什么。
泡泡像是明确了目标一样，径直走向那位老者，将右手的纸袋抱在怀里，从中抽出了一块长条面包。
“吃不？”
老者略微低着头，略显破旧的兜帽投下的阴影恰恰好遮住了他的面容，听闻泡泡的询问，那兜帽底下传来了浑厚的回应。
“谢谢。”
他简单地道了一声谢接过了泡泡微微弯腰递过来的面包，收进了袖中。
“为了她而来，还是，为了我呢？”泡泡语气平淡。
“非也，在汝等之外，亦有外来之物，展露獠牙。”老者回答。
“呵，那威胁倒还不小，连你都响应召唤而来了。”
“…………”老者低声吐出几个字。
“我可没兴趣~不过小雪那家伙，到时候想必也不会坐视不管的吧。”
泡泡无所谓地转身离去，
“抑制力的活你们自己干去，走了~”
泡泡的身影渐行渐远，
似是遥远的钟声响起，倚靠在墙边的老者也已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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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连他都出现了，那么这个圣杯战争很快便要失控了吧。”雪玥头疼了起来。
“反正他也不是冲咱来的~”泡泡倒是很无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