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入魇
“间桐樱。”
“不可能。”间桐雁夜当即回绝道，他参加圣杯战争的其中一个理由就是为了保护间桐樱，如果把间桐樱推到别人手里，那不是太可笑了吗？
“诶诶，别急着回绝啊，”对预料之中的回绝，雪玥依旧保持着笑容，“我知道你当然想保护好小樱，但是你有那个能力吗，你又能保护得了多久呢？”
“……”这个问题着实击中了间桐雁夜的软肋，他参加这场战争本身就带有一些自灭的想法，而真正切实能够保护小樱的办法，他根本没有，就像小樱被刻印虫折磨，他也只能手足无措的，寄希望于获得圣杯后，间桐脏砚能够对小樱网开一面。在间桐脏砚已然消失的现在，他自然是欣喜的，但他又怎么带给小樱幸福呢，靠这幅残破的没几天活路的身躯吗？
无法回答，无法做出保证，间桐雁夜再次陷入了沉默。
“让小樱跟着我，她不但可以恢复正常的身体，也可以有选择她人生的权利，如果她想作为一个普通人生活下去，我会给她一个幸福的人生；如果她也想踏入魔术师一途，我会教导她不致坠入邪道。好好想想吧，哪种才对小樱是好的……当然，你可以不信任我，但你能带给小樱幸福吗？”
“小樱，你想跟Caster走么？”间桐雁夜颤抖的手伸出去，犹豫了一下，终究没有触碰间桐樱，便收了回去。
“姐姐是好人……”间桐樱只是如此说着，眼里的期望已经不言而喻。
“这样啊，我明白了……”间桐雁夜看向雪玥，“既然小樱如此认为的话，我自然没什么意见，就让她跟你走吧……”
“另外，还有个条件，你需要退出圣杯战争，”
雪玥继续说道，
“我知道你对时臣怀有恨意，但仔细想想，那真的是非做不可的事情么？别被仇恨迷失了本心，圣杯战争是扭曲的魔术师之间的厮杀，你这种正常人本就不应该卷入其中，再打下去，你会没命的。”
在第四次圣杯战争中，间桐雁夜已经是相对正常的御主了，但正因为他过于正常，反而不应该强行进入圣杯战争，这就是他注定悲剧的原因，雪玥对他抱有了一丝同情，所以才以谈判的方式沟通，而不是直接动武。
“呵……Caster，你说的确实没错……”间桐雁夜苦笑了一声，指着自己自嘲式地说道，“但你看我这个样子，还回得了头吗？”
“当然可以，”出乎间桐雁夜意料地，雪玥立刻回答道，顺手抛出了墨绿色的药丸，稳稳落在了间桐雁夜的手里。
“吃下去吧，小樱也吃了。”
间桐雁夜不疑有他，就将药丸吞服了下去。
下一次呼吸，身体便有了反应，不属于身体的“异物”——那些刻印虫，争先恐后地冲破血肉向外逃窜，间桐雁夜短时间就成为了一个“血人”。
“嘶……看起来情况要比我想象得严重一点啊……”
雪玥皱了皱眉头，从淡金色的涟漪中掏出了一颗金黄色的丹药。
“西王母的仙丹，这种情况下，四分之一的量就够了吧……”
雪玥嘀咕着，利落地将仙丹四等分，捻起其中一份从远处精准地丢进了间桐雁夜半张的嘴里。
第15章 Berserker退场
间桐雁夜身上的伤如同时间倒流一般，几秒内就经历了伤口愈合，长出新鲜的血肉，与之前被刻印虫折磨的气若游丝不同，他现在的面相，已经和正常人没有太大区别了。
西王母的仙丹，如果整颗吞服，可以飘然于物外，得道而升仙；若是取半分之，也可长生不老，诸毒不侵；四分之一的话，则是包治百病的灵丹妙药，却能保留人性，药效对于凡人最为友好。
“咳……咳，谢……谢谢。”间桐雁夜自然是察觉到了身体的状况，在将刻印虫尽数驱逐出去之后，他已经基本失去了驱使从者的力量，所谓的令咒对他来说也已经没有太大用处。
“接下来，就该进行最后一步了，将你的令咒交出，然后，你就可以离开这里了。把手伸出来。”雪玥走上前去。
影子在雪玥手上凝成精巧的手术刀，手起刀落，间桐雁夜右手背的令咒连皮带肉便被剐了下来。
“……”剧痛令间桐雁夜捂起了手背，紧咬着牙齿。
“丹药的后续疗效足以令这个伤口在几天内恢复如初，也许会留下一点疤痕……不过这也可以作为一个纪念吧……总之，离开这里，不要再回来了，如果你还想以普通人的身份生活下去的话。”
雪玥最后提醒道。
间桐雁夜点了点头，转身离去。小樱有了去处，他也没有再待在这里的理由，这也许，就是最好的结果了吧……
雪玥看了看间桐雁夜留下的令咒，再看了看被抛下的Berserker，该怎么处理呢……
旋即，雪玥有了主意。
“以令咒命之，忆起你的荣耀；以令咒复命之，挣脱狂暴的枷锁。”
两枚令咒下去，Berserker周遭的黑气收敛起来，展现出一副银白的铠甲。
“看来你已经短暂取回了理智，兰斯洛特。”
“是的，Master。”骑士取下头盔，展现出紫发紫瞳的真容。
“嗯……我的【计划】中本就不需要你的助力，接下来你可以自由行动，比如说，去见你的王。”
“王……吗……”高大的骑士侧头望向远方的天空，眼中尽是复杂的情绪，片刻后却摇了摇头：“我想，我已经没有资格去见王了。Master，如果你见到她的话，就帮我带句话吧……”
宛如临别之言般的话语，顺着风流入少女的耳中。
“你的话，我会带到的，那么，既然你已经没有什么要做的了，不如在最后，来一场酣畅淋漓的对决吧。”
雪玥重新扬起龙渊剑。
“想和Servant比试什么的，真是个奇怪的Master啊……”兰斯洛特的笑容中略带了无奈。
“我想，身为圆桌骑士中最强的骑士，应该不会畏惧一个小人物的挑战吧。”雪玥的语气中略带挑衅。
“当然不会，”兰斯洛特缓缓抽出无毁的湖光，逐渐调整到了战斗的状态，“我并没有灵活到可以放水的程度，小心了，Master！”
…………
在之后第二天的新闻报道中，将这天晚上波及市内山将近三分之一的诡异痕迹，归结为炸药开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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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爽快爽快，和传说中的英雄打架就是爽啊~”雪玥看起来心满意足。
“今天晚上造出的动静，和你之前藏拙的打算可不太一样。”跟在身后半步，一只手牵着间桐樱的泡泡吐槽道。
“无所谓啦，反正之前已经把周围的使魔肃清了。”
“他们只要不是瞎子聋子，大抵都能发现你整的活了，这可比另一边卫宫切嗣炸个大楼的动静刺激太多了。”
“这样正好，反正他们能得到的消息只有，Caster拜访间桐家、间桐家消失、Berserker退场的结果，猜忌反而是最好的催化剂。”
“不，这倒也不是我最关心的问题……”泡泡将牵着小樱的那只手抬起，“不要打架的时候把小孩子甩给我带啊，我看着很像什么育儿机器人吗？”
“这个嘛，诶嘿嘿，打起来爽的一笔不就顾不上了嘛……”雪玥自知理亏，尬笑着挠了挠头。
“呵……看起来，你要安抚的对象，还有一个呢……”
谈话间，三人已经抵达了家里，打开大门，就见穿着可爱睡衣的金发少女跑出来迎接。
“阿比？你一直在等着我们吗？”看着本应该进入梦乡的阿比盖尔扑上来，雪玥有些惊讶。
“担心……所以，睡不着。”阿比盖尔将脸埋进雪玥怀里蹭了蹭，有些撒娇地回应道。
“好啦好啦，我这不是回来了么，快去睡吧，太晚不睡，可是会长皱纹的哦~”雪玥吓唬道。
“小雪。”泡泡默默在身后合上了门，叫住了雪玥。
“……”雪玥回过头与泡泡交换了一个眼神，便拉着阿比盖尔退开半步。
几乎是在同一时间，
噗嗤——
好似木棍穿过肉体的声音。
泡泡左手钳住间桐樱的肩膀，右手轻易地撕开了血肉探入她的左胸口，鲜红的血液宛如泄洪一般喷涌而出，将玄关染满了猩红。
阿比盖尔已经震惊到无以复加，双手不由自主捂住了嘴巴，泡泡那冷漠的眼神终于让她记起，无论多么与人类相似，祂终究是视众生如蝼蚁的神明。
背后传来温柔的抚摸，阿比盖尔一歪头，对上的是雪玥安心的眼神，像是在说着“不必担心”。
间桐樱却没有太多的表情，正如她之前被虫子侵犯一般，在她看来，这不过是又一次认命。
第16章 夜的结束
“臭虫子，该闭幕了，我可没兴趣再演这种拙劣的把戏了。”
泡泡冷漠的声音敲打在右手上掐着的一只刻印虫。
“呵，呵呵呵，没想到还是被发现了，”那只虫子却发出了间桐脏砚那阴冷的声音，“不过你们还有心思考虑我吗，那个小姑娘，已经快死了哦~”
诚如老虫子所言，间桐樱的脸色渐渐失去了血色，瞳孔逐渐放大。
“哦~”泡泡冷漠的语调上抬了半分，不慌不忙地用空着的左手打了一个响指。
诡异的事情发生了，原本四处飞溅的血液倒流回了间桐樱的身体，胸口的大洞也在短时间内复原如初，反复刚才的重伤不曾存在过一样。
“虫豸，你刚才说那个小姑娘会怎么样？”泡泡的语气带上了点嘲讽。
“这是……这是，时间的倒流，怎么可能，难道你是……”间桐脏砚的语气中罕见地带上了惊恐。
“我没兴趣听你的猜测，死吧。”泡泡并不打算听这聒噪的声音，将手一合就将虫子抹杀。
“搞定了？”雪玥问道。
“嗯，至少这个世界是如此，其他世界的话，另说。”泡泡回答道。
“算了，目前还是不要染指其他世界线了。”
“原来，不是我想的那样啊……”阿比盖尔细声说道。
“只不过是一个关门杀虫的把戏而已，都怪梅格丝，吓到孩子了……”雪玥果断甩锅。
“哎哟！”然而锅还没甩出去，雪玥的腰间已经结结实实吃了泡泡的一记飞踢，在榻榻米上滚了两圈脸朝下趴窝了。
“小雪，您现在倒是学起不粘锅了啊，计划是你订的，还求着我帮忙的，现在倒是甩的一干二净了啊。”
泡泡追上几步，裹着白色裤袜的小脚丫直接踏在了雪玥的背上。
“嗷~错了错了……”雪玥扭过头看向阿比盖尔的方向，“那个，今晚小樱就在阿比你的房间睡吧，明早我们再出去购物，早点睡啊孩子们。”
“……”阿比盖尔看着雪玥和泡泡，露出了有些无语的眼神，点了点头，便拉起间桐樱的小手，而间桐樱也只是任由阿比盖尔牵着手，一起进了房间。
互相打闹了一阵之后。
“多谢款待！”
“嘶，怎么感觉像是奖励你一样，小雪你越来越和奈亚一个德性了~”泡泡捂着额头，装出头疼的样子。
“因为梅格丝可爱捏~”
“不要拿这种理所当然的夸奖来敷衍我……”泡泡伸出足尖捅向雪玥的腰部，“快给我去做约定好的夜宵！”
“是是是，马上马上……”
在雪玥的努力下，夜宵很快做好，两“人”就这样随意坐下边吃边聊天。
“梅格丝，你对小樱的资质怎么看？”
“以这个世界的评判标准来看，属于较为稀有的属性，但论起资质的话……一般般。”
雪玥赞同地点了点头，间桐樱的魔术属性是“虚数”，不在五大元素之中，而能被泡泡评价为“一般般”的资质，以人类的衡量标准来说已经颇为难得了。
“小樱她对【影】的亲和力还不错，也许，我能在这方面给她一些指导。”
这也是雪玥刻意瞒过间桐雁夜的事，以间桐樱的特殊性，其实没有能够让她真正作为普通人生存下去的办法，即使她刻意回避，神秘相关终究会主动找上她，那样，倒不如主动拥抱神秘，掌握自己的力量，永远是解决问题的最好办法，而不是一味的逃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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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渐渐褪去，天空泛起了鱼肚白。
“是这样么，间桐家被Caster袭击，Berserker落败了么……”
远坂时臣收到了言峰绮礼那边传递的情报，手摩挲着沙发的扶手思考了起来。
作为同样是冬木的魔术御三家，远坂时臣虽然对间桐家的魔术不清楚，但间桐家显然也不是能够轻易攻破的存在。
那么小樱……不，现在不是思考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圣杯战争才是最为优先的事项。
远坂时臣揉了揉眉心，思考着Caster的疑点。
Caster以常理来说，不会是主动出击的类型，而她选择了间桐家，是因为什么……？而且事先布置的侦查手段全部被阻断，能获得的情报只有【结果】，Caster做了什么完全不清楚……无论从哪个角度思考，Caster都不会是最开始表现出的那种贫弱的从者。
想及此处，远坂时臣不由得萌生了一股子庆幸，当初及时阻止了Archer的行动，不然现在遭殃的可能就是自己这边了，接下来还应该加大对Caster组的调查，在获得绝对准确的情报面前，都不应该让Archer出动了。
在心里敲定了大致的行动方案以后，时臣想起了另一件小事：
“——对了绮礼，我听说你昨天晚上似乎离开了教会有所行动。”
言峰绮礼早就料到远坂时臣会对自己如此发问，按照原定的计划，表面上他作为已经在圣杯战争中落败的御主并且寻求教会的保护了，自然不应该再有什么额外的行动。
“非常抱歉，虽然我知道这样做很危险，但是我在教会周围发现了间谍，所以不得不去处理一下。”
言峰绮礼隐瞒了自己前去寻找卫宫切嗣，却只找到了舞弥还让她逃脱的私自行动，就这样利落地撒了一个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