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会手艺的猫
对于外人来讲，秦清寒自是那高高在上的大秦女帝。
坚强、霸气、果断、冰冷。
可感情这个东西，从来没有道理可言。
即便一个人再怎么坚毅，照样会被它打倒在地。
甚至，永远也站不起来。
顾长歌此刻看到的，是秦清寒作为一个‘人’，应有的软弱一面。
“清寒...”
“嗯？”
“我们上床吧？”
“什...什么？”
047-初夜
大殿之中，凤椅之上。
秦清寒俏脸惊愕的看着顾长歌。
“长歌，你刚才...”
顾长歌无奈，只好一字一顿的重复了一遍。
“我、们、上、床、吧！”
秦清寒愣了好一会儿，才从‘上床’这个词汇中，听明白了顾长歌的言外之意。
这一刻，秦清寒的美眸之中，肉眼可见的泛起浓郁的情意。
深埋心底的情意，化作成了一股股的爱恋。
孕育而出的爱恋，又化作成了强烈的情欲。
秦清寒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听到顾长歌主动开口的这句话后，她只觉方才涌上心头的伤情，猛然变成了无限的惊喜之情。
然而，就在秦清寒想毫不犹豫的答应下来，准备与他回寝宫共赴云雨之时...
忽然，她的身体一下僵在那里。
秦清寒想到了顾长歌与柳梦璃同乘一骑出城，在外面一同生活了五天五夜的私奔之事。
孤男寡女的同住了五天五夜...
想必，他们已经将该做的都做了吧。
想到这儿，秦清寒心中的惊喜尽去，取而代之的是无法遏制的嫉妒之情。
那双美眸中的强烈情欲，也迅速涌上浓郁的占有欲。
就连秦清寒接下来的语气，都变得隐隐含着掩饰不下的酸恼之意。
“我今日身子不适，日后再说吧。”
听到此话，顾长歌忍不住愣了一下。
可当他看到秦清寒的表情变化时，心中顿时明白了她的想法。
顾长歌心中苦笑，却又不好在这件事上解释什么，叹道：
“真的不想？”
“嗯。”
“你需要时间静一下吗？”
“嗯。”
“那我...走了？”
“嗯。”
听着秦清寒重新冷淡下来的语气，顾长歌不由无奈摇头。
随即，他站起身来，抬步朝殿外走去。
可就在顾长歌快要走出大殿的时候，身后却突然传来秦清寒充满希冀的声音。
“长歌！”
顾长歌转过身，问道：
“怎么了？”
“长歌，你...”
秦清寒明显有些欲言又止，却又还是忍耐不住心底冒出的那一丝浅浅的希望。
终于，她怀着浓郁到让顾长歌动容的期待之情，颤声道：
“你...有没有和梦璃她...”
听出了她想问的事情，顾长歌定在原地，心中很是挣扎。
这一刻，他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她的期待。
按理来说，顾长歌应该遵循长痛不如短痛的道理，不该在这个时候骗她。
可看到秦清寒那双充满着无限希冀的双眸，顾长歌却忍不住犹豫了一下。
这个问题，他应该怎么回答？
告诉她，做了？
这相当于彻底打破了秦清寒所有的希望。
往后的相处中，她只要看到他，便会不由自主的涌上负罪感。
只因他跟柳梦璃有了夫妻之实后，秦清寒就真的变成了抢夺好姐妹心上人的越轨者。
这相当于在两人之间，强行插了一根拔不掉的刺。
尤其是在这一段特殊的时间里，这显然是不利于往后他们的感情发展的。
可是，倘若顾长歌不说实话，未来岂不是还会有这么一道绕不过去的坎儿？
尽管这也会因两人越来越浓郁的感情，提高秦清寒对于此事的‘抗性’。
但到了那时，秦清寒会不会埋怨今日的他，没有将真相早早的告诉她？
顾长歌眉头紧皱，一时间没能果断作出决定。
然而，秦清寒却从他的脸上，看出了她想要的答案。
下一秒，无法想象的痛楚，席卷了她整颗心房。
秦清寒紧紧的捂住她胸前的柔软，只觉她痛的好似要晕过去。
那双本应明媚动人的双眸，泛起一阵阵的灰败之色。
这位决定凡界无数人生死存活的高贵帝王，从来都是受万民敬仰与崇拜的神圣存在。
可此刻，她却颓废的往后一仰，无力的抵在了凤椅的鎏金椅背上，整个人再也看不到一丝女帝威仪。
“我知道了...你，你走吧...”
顾长歌怔怔的站在那里，只觉心中也传来一阵刺痛。
“唉...”
顾长歌叹息一声，缓缓朝着秦清寒走了过去。
可他刚走两步，前方却忽然传来一声厉喝。
“别过来！”
顾长歌抬起的脚，猛地顿在那里。
“你出去，出去...”
秦清寒不去看他，笼罩在阴影中的俏脸，看不出什么表情。
那只掩盖在袖袍之下的玉手，无力的挥动了两下。
顾长歌看得心里难受，不由又上前两步，想要劝慰她一下。
“清寒，你先听我说...”
“我叫你出去啊！”
话音未落，秦清寒猛地站起身来，一把扫落御桌上的所有东西。
殿内立刻响起一阵劈哩当啷的杂声，不知多少御用物品被她打到了地上。
“清寒，你别这样...”
“我叫你出去，滚出去，你没听到吗？！”
秦清寒猛地抬起俏脸，泪水从她脸颊滑落，一滴滴的落到御案上。
这一次，她不再遮掩自己的哭泣，反而狠厉的死死盯着顾长歌。
“为什么，为什么？！”
“你明明说过的，说过不许偏袒柳梦璃的！”
“为什么你要给她，为什么？！”
“你当初都答应我了，你都答应我了！”
“顾长歌，你说话啊！”
空旷的坤轩殿，第一次迎来它的主人的哭声。
这声音，是那样的撕心裂肺，是那样的痛彻心扉。
顾长歌站在那里，只觉他直到现在，才算是真正认识了秦清寒。
以前的时候，他总会习惯性的去评价，身为一国之君的她，应该是这样的、那样的强硬帝王。
可实际上，人，从来都是一个复杂的生物。
没有任何一个人的性格，可以用简单的言语去描述清楚。
她可以是矛盾的，也可以是复杂的。
但唯独不是单一的标签。
温柔也好，清冷也罢。
这只不过是一时的情绪而已。
何时表现出来，她那时就是那样的人。
只要她不想让人看到，谁也不会发现她脆弱的一面。
可顾长歌真的可以单凭用一个‘坚强的冰山女帝’来描述秦清寒的全部吗？
他以往觉得可以，但现在，他觉得不行。
人尚且可以在不同的人面前，戴上不同的面具。
更何况，一个人的真心呢？
人的真心，又要用什么来评价，用什么来形容呢？
单纯的贴一个标签？
顾长歌第一次觉得，他错了。
不是错在他的隐瞒，而是错在他没有看出秦清寒给予他的一片真心。
顾长歌来自一个人情淡漠的世界。
在那里，人与人之间的情分，早已淡的无法辨识。
人的底线无限拉低，人的品格不再高尚。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变得越来越畸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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