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怀世
噢。我说怎么这么着急呢，搞了半天绕了这么大一圈，狗国王这不还是快死了吗？？
我也情不自禁地露出一个悲伤的笑容。
利义在后面急切地说道：
“可这个人很可能就是凶手……”
禁卫军统领看了我一眼，说道：
“应该不是。锦衣卫的人要是连这种程度的菜鸟都对付不了，干脆早早地自我了断算了！不过，你们的嫌疑仍然没有洗净，暂时不得离开玄青殿，否则仍然按照谋逆处理。其他城主与侍卫……同样如此。”
语气中还是带着三分傲慢与专横跋扈。
在他看来，国王遇刺这件事与城主脱不开关系。毕竟城主们本来就和国王存在一定的对抗关系，又带着八重九重的强大侍卫，有动机也有能力做这件事。正因如此，他才在事发后迅速把城主们召回。
眼见他将要离开，我突然问道：
“等等。目前，没有任何方式能见到国王陛下是吗？”
禁卫军统领回过头，对我说道：
“不久前，乌米也是这么问我的。他还在尝试，但这是永天国的传统，是先代国王定下来的规矩，谁也改不了。就算是白衣卿相也碰了钉子，在内殿外急得团团转呢。你也可以试试。”
这么说，那里恐怕就是风暴的正中央了。
我有一种预感，这些天王都的事情就像过山车一样上上下下，但现在终于要出一个结果了。但很遗憾的是，内殿是其他人都没法进入的绝对禁域，想要直接探查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应该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
禁卫军统领不再说话，大踏步地离开。身后的士兵们也跟着他一同远去，只留下利义灰溜溜地站在那里，见白凰怒气冲冲地看着他，我也挂着嘲讽的笑容，赶忙仓促地逃开了，还不忘威胁我们几句：
“别以为事情到这里就算了，你们自己做的好事，早晚会被公之于众！等着吧，以后没你们的好果子吃！”
58.你们别都看着我啊
看热闹的都走完了，我和白凰把刚才没下完的棋下完。
方圆在旁边抹着脸上的汗水，一脸谄媚地笑道：
“不愧是老大，轻轻松松地就将危难化解于无形——”
我朝他摆了摆手：
“先不急着吹。想想接下来怎么办吧。目前来看，想见到国王恐怕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方圆大吃一惊，满脸不可思议地看着我，嘀咕道：
“内殿？！老，老大。你不会想闯进内殿吧，那里可是国王陛下的寝宫，我们要是强行进去会没命的……”
我故意摇了摇头，看方圆松了口气，打趣道：
“闯进去是不太可能，所以要地偷偷进去嘛。”
方圆那口气又提起来了，一张脸涨成了紫红色。
白凰在旁边拍着手，说道：
“我觉得很有道理啊，只要我们速度够快，就没有人能发现我们，自然也就没人能治得了我们的罪了。内殿里面到底有什么真相，我们进去一探便知。”
我捏了一枚白棋在手上把玩，同时仔细想着接下来的行动方案。
禁卫军围了玄青殿，正常的离开途径已经被封住了。国王遇刺这件事太大了，大到足够以此为理由限制我们的正常出行，毕竟虽然他们没有证据证明我们行刺国王，但我们也没有证据去自证清白，这种情况下他们暂时把我们软禁在玄青殿，也算情有可原，将来各家领主也顶多抱怨几句，不可能因此就与王族决裂。
而且如果现在强行离开，很可能真的被当成做贼心虚，贻人口实。
我问阿莱雅：
“阿莱雅，你对现在的局面有什么想法吗？”
阿莱雅想了想，回答道：
“少爷，国王陛下会不会是被胁迫了？”
“你是说宫中有什么变数？”
我问道。
阿莱雅想了一会儿，回答道：
“不清楚。只是觉得有些奇怪。”
白凰补充道：
“确实很奇怪，国王要下面的人查凶手，自己又不露面，搞得上上下下人心惶惶，怎么想都不太对劲。难道是王族内部出了什么问题，有人要把国王取而代之了？”
方圆一股脑地摇着头：
“不可能吧。大姐头您想啊，现在的王都，构成战力的主要就是禁卫军、锦衣卫、天策府和军队了。禁卫军与锦衣卫虽然有统领或者指挥使管辖，但基本都是王命直属。你看刚才的禁卫军统领，国王让他去查凶手，他就只能言听计从，他们不可能背叛国王。天策府虽然自由一些，但金翎帮着乌米，现在乌米自己都进不去内殿，说明天策府在这件事情是也是置身事外。只剩下军队了，但军队的管理者——十臣十将也不是一条心啊，要他们团结起来造反……怎么想都觉得很难吧。”
我有些诧异地看着方圆，没想到他能在这件事上说的头头是道。
方圆被我看了一眼，缩了缩脑袋，说道：
“我瞎说的啊，大家听一听也就过去了。具体要怎么办，还是老大决定吧。”
白凰跟方圆没什么交情，对他也不怎么了解，所以用询问的目光看向我，希望我能给她一个答案。
我沉吟一会儿，说道：
“按照常理推断，如果要扯起反旗，手上没有军队是成不了事的。不是说你把国王咔嚓一刀砍了，你就能当国王。你需要强大的力量去镇压那些反对者。而在现在的王都，大部分的核心权力还是在国王手里，没有任何一方其他势力能够在短时间内获得压倒性的力量。”
话虽然这么说，但想起来当初塔姆罗斯等人就是一副充满余裕的样子，我也没法保证他们会按照常理出牌。
手里的棋子落到棋盘上，我眯着眼睛说道：
“不管是闯进内殿还是潜入内殿，付出的代价都太大了。既然王宫内殿这么难进，我们不妨反其道而行之，先去牢狱里查看塔姆罗斯、格莱姆两人的动作，再去夕王府和朝王府上探探风声。如果这些地方全部都风平浪静，就说明行刺国王的另有其人，反之，就说明这次的事情与他们一方脱不开关系。”
白凰用拳头锤了一下手心，说道：
“有道理。反正能搞事的就他们几个，全都查一遍也就清楚了。但……我们要怎么从这里出去呢？”
我看了一下窗外，夜已经深了。如果只有我一个的话，是可以轻轻松松摆脱禁卫军的眼线，直接溜出去的。但显然随着队伍人数的不断增加，难度也在不断上涨。
我说道：
“其实我原来有在想，从这几天的安排来看，等一会儿一定会有王宫的侍女推着车过来送夜宵。我们悄悄把那个侍女打晕过去，然后让一个女孩子换上她的衣服，其他人躲到送餐车的箱子里，被她神不知鬼不觉地推出去即可。但这样又有一个问题……”
白凰问道：
“什么问题？”
我看了一眼阿莱雅，阿莱雅平静地说道：
“不管是我还是白凰小姐，境界都远高于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侍女。容貌可以遮掩，但境界是藏不住的，禁卫军的那些人恐怕一眼就能看出来我们是假扮的。”
没错，问题就在这里了。
躲到箱子里的人只要屏住呼吸，不要乱动，混过去还是比较轻松的。但问题在于假扮侍女的那个人，不论是选白凰还是阿莱雅，都很可能瞬间暴露。阿莱雅都剑道五重大圆满了，和那些侍女差的实在是太大了；禁卫军的人又大多在八重以上，一眼就能把阿莱雅的境界水平看穿，让她去实在不靠谱。白凰虽然战力不如阿莱雅，但同样不是那些侍女可以比拟的，想糊弄过去也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事。
至于赫吉和方圆，两个大老爷们儿，先别说境界怎么样，本身就长得五大三粗的，说是侍女也没人信吧。王宫的侍女们可都是肤白貌美，身材窈窕，和这两个人实在相去甚远。
这条路走不通了啊。
我抬起头，说道：
“没有合适的人选啊，我再想想别的办法吧……嗯？你们看我干什么？哎，哎，等等，白凰你别笑的这么贱兮兮的可以吗？我怎么有种不好的预感……你别过来，不要，不要啊——”
59.暗中行动，开始！
深夜。
“白凰大人？白凰大人睡了吗？新年快乐，奴婢给您送夜宵来了……”
白凰门外响起了一个怯生生的女声。
漆黑一片的屋内没有点火烛，白凰那半睡半醒的慵懒声音从屋子里传来：
“怎么来的这么晚。我都睡了……不吃啦不吃啦！拿走吧。”
“是，真抱歉打扰您休息……”
侍女应了一声，推着车准备走，忽然又听见白凰说道：
“等等。今晚的夜宵是什么啊？”
侍女笑了起来，活泼地说道：
“是酒酿汤圆。上好的米酒，糯米也是今年进贡的。淋了甜甜的蜂蜜，白凰大人要不要尝一尝？”
屋子里沉默了一会儿，白凰说道：
“那端进来吧。”
“是……”
侍女不疑有他，将几枚圆润的汤圆用木匙舀入碗中，两只手小心地捧着，轻声说道：
“那奴婢就进来了。”
随后侧过身，小心地用身子推开门，走了进去。一进门，入眼所见的就是一片漆黑的景色，侍女情不自禁地说道：
“白凰大人，可否点一根火烛……奴婢不知道要把夜宵放到哪才好。”
“哦，我去找……”
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侍女还在等待着火光亮起，可紧接着只觉得后颈一疼，干脆利落地倒了下去。手中装着汤圆的碗向前倾倒，却没有发出一星半点的声响。一片寂静中，烛光亮起，可以看见白凰抱着晕过去的侍女，赫吉则稳稳地端着本来已经倾倒的瓷碗。
白凰轻轻关上门，对我说道：
“怎么样，姑奶奶演的还不错吧。”
我点点头：
“可以。不过接下来动作一定要快，收拾收拾赶快离开。否则万一哪个城主突发奇想要吃夜宵，我们的把戏可就暴露了。”
“那就事不宜迟，马上行动为好。首先要先把这位姑娘的衣服脱了，利德，你来——”
白凰没说完，忽然探头朝怀里的小姑娘脸上看了一眼，发现这姑娘长得蛮可爱的，又清秀又乖巧，于是改口说道：
“是不可能让你来的，男女授受不亲，怎么着都轮不到你来。你，还有赫吉，再加上方圆，收拾收拾都给姑奶奶滚洗手间里面去，等我这边完事了再叫你。”
我抗议道：
“小黄，你知道什么是分赃不均吗？这肉吃不到，好歹也得给口汤喝吧。”
白凰嫌弃地说道：
“回头有你的汤喝啊，现在快给姑奶奶滚蛋。”
没办法，我们三个人只好去了洗手间。等白凰叫我们出来的时候，只见白凰脸颊绯红，一只手拖着一叠衣服，一只手擦着额头上的汗珠。而方才那个侍女此时此刻露着香肩，裹着厚厚的被子睡在白凰的床上。怎么看都有一种不太对劲的感觉。
白凰把手上的原味私服塞给我，说道：
“呐，姑奶奶赏你的汤。”
我毫不犹豫地把她手里的衣服扔到了床上，发泄心中的不满。白凰已经找了一口箱子钻进去，同时朝阿莱雅伸出手，说道：
“来阿莱雅，你跟我一起。”
阿莱雅有些犹豫。
白凰继续说道：
“两个人躲在一口箱子里可以节省空间啊，不容易被发现。”
阿莱雅转头看向我，我只能无奈地说道：
“照她说的办吧，现在离开这才是正事儿。”
白凰偷偷朝我竖了一下大拇指，一副“nice哦好兄弟”的模样，调皮地眨了眨眼睛。阿莱雅钻到了箱子里，但因为箱子的空间已经严重不足，不得不蜷着身子趴在白凰怀里。白凰也不客气，直接抱住阿莱雅的后背，两条腿也夹住她的腰，跟个树懒一样，一脸幸福地说道：
“关，关箱子吧！我顶得住！”
我啪嗒一声扣上了箱子，眼不见心不烦。
除了这个箱子之外，送餐车上还有一个很大的木桶。木桶本来是装垃圾的，让侍女们可以在递送夜宵的同时把城主们丢的垃圾一块打包带走。现在我们把这些垃圾不管三七二十一地先丢在了洗手间，然后将木桶大致清洗了一下，让方圆与赫吉藏进去。
方圆进去的时候有点困难，身子进到一半卡在了桶口，被我一脚踢了进去。赫吉明显不太愿意跟方圆呆在一起，但也没有别的办法，只好强忍着不快钻入了桶中。我把木桶盖上盖子，与白凰她们栖身的箱子一同搬到了车上，然后拍了拍身上的灰尘。
看了一眼床上的原味小裙子，心情复杂。
一定要这个样子吗？？
这是人性的扭曲道德的沦丧还是世界线的收束，为什么每次都要靠这种方法解决问题啊。
我拉紧了自己的外套，随手一扬，再一个潇潇洒洒的转身，已经是一身侍女的打扮。从包裹中翻找出带来的化妆品稍加涂抹，一个普普通通又眉清目秀的侍女就诞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