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仇敌成了我的道侣 第246章

作者:蓝薬

  她的傲气,好似打不散般。

  陈易好奇地翘起了二郎腿,身子前倾道:“其实我很想知道,你一介女子为何这般执着于天下。”

  秦青洛似针尖对麦芒般,谈笑自若道:“其实我更想知道,你一介男子为何竟连半点韬略格局都无。”

  陈易好笑地问:“你恨不得为男子?”

  “我恨你这种人是男子。”秦青洛嗓音冷冽。

  语毕,一碗茶又尽数吞入腹中,陈易正要去取,秦青洛屈指一弹,茶碗在半空中绕了一条精妙弧线,准确落在茶壶前。

  陈易脚步停住,直直看着她。

  女子王爷勾起唇,几分威严道:

  “给寡人上茶。”

第275章 自己来

  这句“给寡人上茶”落下之时,秦青洛面容威严,语调随意,仿佛眼前是个下人,理所应当地要为她再倒一杯茶水般。

  陈易没有动气,更没有推脱,而是双手作揖道:“遵命。”

  随后,他茶壶轻提,清红色的茶水自高处落入茶碗,茶汤清澈,内里半点茶叶渣也没有,这七分茶便已上好,陈易双手捧到了秦青洛面前。

  他此刻模样有几分毕恭毕敬,秦青洛心头狐疑,还是不动声色地接过茶水,她原意是以此激怒这人,让他拂袖而去,不曾想后者并无多少反应。

  “如此言听计从?”秦青洛接过茶水冷笑道。

  “受王妃所托。”

  陈易坐了回去,顺势谈起了祝莪:

  “她很好,很关心你,哪怕如今归心于我,也仍旧关心你。”

  他谈起祝莪,秦青洛心情五味杂陈,终究缓和了语气道:“她有多好,我从来知道,你…好好待她便是。”

  陈易听到这话,面色和缓起来道:“可我牵挂的女子众多,在我那里,她或许只能做小。”

  秦青洛回以怒视。

  许久之后,她一声轻叹,悲愤道:“罢了罢了,只要祝姨情愿便是。”

  话音落耳,陈易似被感动,轻声道:“你不说这些话,我以后也自会好好待她,我向来不愿亏待中意我的女子。”

  秦青洛挑了挑眉道:“你还是性情中人?”

  “毕竟这样的人,江湖最多。”陈易笑着,又说道:“我从前待王妃,其实不过玩玩,只是这一回,倒是看见了她的好,原来她是这么一个用情至深的女子,心里也不愿折辱了。”

  秦青洛狠声道:“你若胆敢折辱她,日后我必不放过你。”

  陈易玩味地“哦”了一声。

  “你若好好待她,哪怕我他日马踏京城,也不失为一位富家翁。”女子王爷的嗓音和缓了些。

  陈易回应道:“我自然会对她好,不然我也不会受她所托来这,放心,我不会对你做什么,你们之间毕竟有通感。”

  话音之间,秦青洛将茶水一饮而尽,又是屈指一弹。

  茶碗直扑陈易面门。

  陈易眼疾手快地捻住了茶碗,平淡地退了回去,淡淡道:“何必如此激怒我?”

  高大女子答:“碍眼。”

  不知为何,她又感觉有些难熬,那压下去的药劲,似乎没有化解,而是钻入到了更深处,深入到骨髓之中,气血再度出现剧烈泛用的迹象。

  她的呼吸起伏不定,紧紧盯着陈易。

  陈易如坐怀不乱的君子一般,慢慢品用自己的茶水。

  秦青洛嗓音沙哑道:“再来一碗。”

  陈易没有拒绝,倒上了茶水,而且目光规矩,呈上茶水时没有乱看。

  秦青洛将茶水一饮而尽。

  然而这一回,许是喝的茶水太多,又或许玉春膏以深入骨髓,清苦的茶水没有压下那药劲。

  “呃…”她闷哼出声,就更让人觉得委实不协调。

  秦青洛恍然有种支撑不住的错觉,抬了抬蛇瞳,盯住了陈易。

  她目不转睛,嘴唇蠕动,几次都欲言又止。

  “怎么了?”陈易问道。

  英武的脸庞上不正常地潮红着,她却并无羞涩,反笑起来,开口道:

  “你不是就在等这个么?”

  陈易摇了摇头道:

  “我不知道王爷在说什么。”

  秦青洛狞声道:

  “别装了,你知道这种药,而且肯定也知它药效。”

  说完之后,她侧过了眼眸,自陈易进来之时,她就隐约猜到这一环。

  陈易面色一沉,反问道:

  “王爷是觉得,我之所以一直待在这,就是等候良机?”

  女子王爷掩盖不住眸中愤恨,然而药效深入骨髓,避无可避,她心里陡然生起一抹豁然,一次两次,又算什么?若如此输不起,何当大业?

  那眸里愤恨藏到深处,杀机一闪而逝,秦青洛眺望窗外,幽幽道:“黄昏日暮,良辰美景,你是不是也……”

  话音刚刚落下,陈易已经起身,作揖道:“也该告辞了。”

  秦青洛愣了一愣。

  只见陈易喝过手中的茶水,缓缓走到门边,拉开了门,下一刻身影就要消失在卧房里。

  见他真的要走,秦青洛颤了一下,身上难耐得可怕,鬼使神差地想留住他。

  “你、回来!”秦青洛狠声道。

  陈易止住了脚步,没关上门,淡然反问道:“王爷可还有事?”

  秦青洛脸色难看又难堪,咬牙问道:“你…不是在等这个?”

  陈易严肃道:“我受王妃之托来此,而你们有通感,折辱你便是折辱她,见你压制不住药劲,我自然是要告辞。”

  “那你又何必当时…”秦青洛话还没说完,便不受控制地迸出一声悠长的轻吟。

  陈易似没听见,垂下眸子叹道:“那时我不知道她对我一颗真心,只顾着羞辱你,可现在知道了,若继续肆意妄为,只会让她难做,我心里过意不去,而且……”

  “……而且什么?”

  “那时是精虫上脑。”

  秦青洛呼吸起伏不定,眸里竟多一丝渴求,更多却是羞愤:

  “你!…呃…那现在呢?”

  陈易目光澄澈,理所当然道:“现在精虫下脑了。”

  秦青洛险些没被气死,她目不转睛地盯着陈易,那点火气瞬间便被玉春膏化去了,身上似有附骨之蛆般瘙痒难耐。

  她撑着身子不倒下,面上冷笑道:

  “你这般色中饿鬼,难道就没些想法?过了这村便没了这店,我失身于你多次,更受你折辱,也不计较再多一回……”

  陈易摆了摆手道:

  “我计较。”

  秦青洛咬牙切齿,她身子不耐地轻颤,撑在床上越缩越紧,似摇摇欲坠,双足也弓了起来,狠声道:

  “…既然你受祝姨所托,何不就此为我解毒?”

  说着,她无意识间,身子朝前探了一探。

  陈易反而又把门拉开了,正声道:

  “我说过不再折辱王妃,会好好待她,既然王爷有琉璃光护体,定然无事,又何须我来解毒?这不是平白无故折辱王妃还是什么?”

  秦青洛都快倒下了,眸里羞愤,几乎丧失理智,怒声刻意激他道:

  “朝野皆说我是乱臣贼子、十恶不赦,而我至今都意欲杀你,你不就顺势将我折辱一通,就容得下这口恶气,就没点私心?”

  陈易义正言辞道:

  “我陈尊明大公无私,偏偏就不愿为乱臣贼子解毒!”

  秦青洛疯狂挣扎着,跪倒在床上,药性翻涌之间,八尺之躯颤得厉害,这玉春膏的后劲之大,远非一般药物可以比拟。

  见她情动这么久,陈易也呼吸急促,只是面上还正经着。

  她身上的衣裳已凌乱,终于忍不住,一字一句低吼道:

  “你到底要怎样?我知道你在装,你也知道我知道你在装!你!你…说个条件……”

  说到后面时,深入骨髓的药劲,让秦青洛的话里出现了些含糊不清的奇怪声音。

  陈易这会终于笑了起来,看见这女子王爷的屈辱模样,不妄他压抑住下尸微动这么久。

  他关上了房门,悠哉游哉地坐到椅子上,叹了口气道:

  “王爷是要我背信弃义啊,害苦我了。”

  秦青洛心里恨不得将这道貌岸然之徒撕得粉碎,只是她的身子不听她的想法,她只好重复那三个字,像是要把那三个字咬碎:“…说条件!”

  陈易笑吟吟回以五个字:“跪下,自己来。”

  女子王爷激颤着,慢慢撑着身子爬起,几乎摔地翻身下床。

  她忍着屈辱,跪在了陈易的面前,就像药上寺时一样。

  陈易轻轻捧起了她的脸,眸光落在她小腹上,但不敢看多,只是扫了一眼,他便盯着秦青洛,诡异地温柔道:

  “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要给你喝那么多的茶水?”

  秦青洛起初茫然不觉,下一刻感受到什么,脑子轰地如火山爆发。

  这厮是故意的!

  “憋不住了吧。”陈易按起她小腹,柔声道:“若是平常,你一介四品武夫自然忍得住,只是你身中玉春膏,还忍得住吗?”

  高大女子如遭雷击。

  陈易一点点把她的傲气揉碎,让这女子王爷知道,她在自己面前毫无尊严可言。

  东宫姑娘的闺房内。

  秀幔摇曳,红绸凌乱,大水冲龙王庙。

  至于东宫姑娘在哪……

  ………………………

  京城太真观内。

  向来神经大条的东宫若疏还不知道勿用楼发生了什么情况,她虽然是以照管陈氏产业的名头来大虞的,但对勿用楼基本上就是不管不问。

  东宫若疏最初来的几天是想着插手,可光是看账簿就一个头两个大,况且勿用楼由李济生掌管了这么多年,一直打理得妥妥贴贴的,她最后也懒得多管了。

  与她一起来的远房堂兄东宫艾就不一样,他做事积极,一副似要在这干一番事业的模样,没几天便收购了两门产业,成就不可谓不大,而他一路也意外地顺风顺水。

  看着面前的陆英,东宫若疏揉了揉鼻子,打了个喷嚏,身旁的贴身婢女小婵随之递来了手帕,东宫姑娘一把接过,随意捋了捋,她本以为来大虞算闯荡江湖,会忙里忙外的快意恩仇,不曾想大多数日子都是在这里闲着,跟陆英跑了一座又一座的道观。

  陆英原本说这些道观里,不乏练武之人,她自己能跟人论道,而东宫若疏也能跟人切磋,一举两得。

  然而,道观里面实修的牛鼻子一个个性情随和,一个个说什么不争为大争,根本就没人跟她比试,少数比试的,还几下就败了下来。

  这让东宫若疏觉得很没意思。

  每当自己只能拿雁翎刀去对花草树木下杀手时,总会怀疑自己是不是被陆英忽悠了一通。

  不过管他呢,大家都是朋友。

  其实这也不完全怪陆英,一是道武双修的道观本来就少,而许多道观往往只把功夫当作强身健体,重点放在修道上,二是陆英出身寅剑山苍梧峰,名声极大,万一把人家朋友伤着了,那又该如何是好?

  陆英刚刚辩过一场道,额上有些香汗,荡寇除魔日之后,寅剑山许多师姐师妹都已离京,只有少数人留在京中,她便是其中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