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蓝薬
陈易说着,拎起其中一本书,放到殷听雪面前,上面写着《三狐记》,
“给你买书回来了。”
殷听雪“嗯”了一声,她心绪有些理不清,竟主动道:
“我做了一个梦。”
陈易没想到殷听雪竟然会跟自己这个仇家谈起做梦的事。
可能是因为她刚醒,正神智迷糊呢。
“什么梦?”
殷听雪道:
“记不清…只记得你跟一个独臂女人走在一起,你们像是在争吵,而那个女人执意要把我带走,她也不喜欢你,很恨你,就跟……”
殷听雪停在这里,没敢说下去,只是乖巧地看了他一眼。
陈易知道,她那半句话想说的是:就跟谁一样。
至于这个“谁”到底是谁,陈易心里清楚,眼前就有一个不喜欢他,又恨他的女子。
“我梦里那个女人是谁吗?”
揉过眼睛,殷听雪稍微提起了些精神,问道,
“我做梦一直很准的,就像当时我…梦到你来了……”
陈易握住她的小手,放怀里把玩,她没有挣扎,这段时间乖巧了许多。
“她是周依棠。”
殷听雪起初不以为意,而后目光流露出困惑,紧接着又刹那震惊。
“寅剑山…剑甲?武榜第九…”
殷听雪一副“你怎么会认识她”的模样。
陈易笑了笑,轻声道:
“我认识她,她却不一定认识我,但总有机会的。”
殷听雪闻言后平静下来,“哦”了一声。
“起身吃饭吧,买了蒸羊肉、盐焗鸡、一些素菜。
对了,还有一盅燕窝蜜瓜汤,你在王府里经常喝这个,不是吗?”
殷听雪吃了一惊,这些尽是她喜欢的菜。
他…怎么这么好了?
无事献殷勤啊…
殷听雪不住狐疑起来,这让她有些想不太通。
看着思索什么的殷听雪,陈易拍了拍她脑袋道:
“还是要我抱你去吃?”
殷听雪羞涩了下,见陈易凑过来,慌乱地摇头,被一个男人抱,那多羞。
算了不想了…
最好他天天这么好,天天花大钱,自己把他家底给吃空。
殷听雪狠狠地想着。
捕捉到她的细微眼神,陈易摇头失笑,自己当然明白她是表面乖巧,
“你好好养伤,这段时间不欺负你。”
等过段时间……
第28章 福生无量天尊
景王府。
许阁老面色阴沉,负手而立。
另外一位阁老黄清双眸微眯,坐在指尖不时敲击案桌。
“是谁自作主张,擅自袭杀一个正五品的千户?”
许阁老语气冰冷,透着几分寒意。
景王双手按在膝盖上,许阁老说话时,他不住提起精神。
而地上跪着的几位锦衣卫更是瑟瑟发抖。
“阁老,是我的意思。”
景王犹豫后,缓缓开口道。
许阁老拧过头来,直视景王,加重语气道:
“殿下孟浪!”
景王被这番直言惊了下,一时神色复杂。
片刻后,他解释道:
“那西厂千户是林党的人,若放任他执掌东厂,只怕东厂又要落到林党手里,我们多年经营,也要毁于一旦。
只要他一死,那么宋同就能暂代督主之位,此人无党无派,正是最好的选择,也方便我们争取司礼监的人。”
景王不说还好,一说完,许阁老更是面色铁青。
他发须翁动,直接道:
“可现在没杀掉,殿下,你有没有想过杀不掉的后果是什么?”
景王被这样质问,便不满道:
“杀不掉那就杀不掉,他一个西厂千户难道还能翻天?”
许阁老猛地一拍桌子,喝道:
“我们不是天!
这世上只有陛下是天,只有太后是天母!”
此话一出,大堂都似是为之一震,瞬间一派死寂。
良久后,方才一直沉吟的黄清开口了。
“事已至此,只能收拾烂摊子了。”
黄清泰然自若道:
“做得干脆些,除掉他。”
景王听到之后为之一振,挑眉问道:
“派个…五品高手?”
许阁老欲言又止。
黄清看了眼景王,有些好笑道:
“殿下,值此之际,景王府若是连番出手,您想想太后陛下会不会有话要说?您不想想太后,您也得想想宫里那位宗师。
京城里五品及五品以上的高手,可都是在钦天监里留有名册的,一滴精血追魂锁魄,容不得乱来。”
景王神色复杂了起来,反问道:
“难道就只能坐视他执掌东厂?”
黄清摇了摇头,缓声道:
“殿下难道忘了祈福道场?”
景王听到之后,眼里掠过一抹惊喜,
“荡寇除魔日,妖鬼夜行人。”
上清道与寅剑山即将联袂设立祈福道场。
祈福道场持续数日,在这些日子里,白昼与寻常无异,可夜间却成为幽冥界,邪祟出没,人鬼的隔阂被打破,同行于人世之间,一旦入夜,京中将力行宵禁,所有人都要足不出户,否则厉鬼上门,冤魂索命。
上清道与寅剑山将招神将鬼兵,于京中各处荡寇除魔,清除阴邪污秽,并为大虞祈福。
“祈福道场一到,魑魅魍魉尽数出没,到那时,死一个西厂千户,追究不到我们头上来,就派黄六清去吧,与那薛攸葛一样,都是五品武夫。”
黄阁老语气平淡,像是在说一件不相干的事。
景王微微颔首,正欲起身,厅堂之外,忽然响起步履声,身着火纹青衣的身影缓缓走入,纵使不过刚刚到了出阁的岁数,却已经侧露绝代风华,她双眸明亮,内敛傲气,神采奕奕,头上束道士的堰月冠,腰间挎桃木剑,剑柄金丝垂下。
看到女子的身影,景王苦恼地皱了皱眉头,下意识地暗道不好。
“父王、两位阁老,是在谈论何人?”
景王女颇有兴致地问道,
“此人竟值得如此忌惮,竟要在祈福道场上折杀。”
景王提了提嗓子,严肃道:
“惟郢,这事容不得你乱来。”
殷惟郢抿唇一笑,随意道:
“父王,我只是不想你徒增杀孽。
老君有云:‘怀杀之性,则逆气衝肝,肝气凶壮,还自灾身,故云害也。’”
黄阁老站起身来,朝景王女苦笑道:
“殿下乃修道中人,太华玉女,只可惜我们这些凡俗夫子,游走在朝廷里,就不得不犯下杀孽。”
殷惟郢没有回答,而是反问:
“你们说的这执掌东厂的西厂千户到底姓甚名谁?”
景王不想独女牵扯到此事之中,便回绝道:
“他姓什么名什么,你都不用管了,不过是一个死人而已。”
殷惟郢并未置气,她见父王已经失去耐心,便直接交代出目的道:
“父王,我原不愿管此事,只是在东厂里,有一人我分外在意。
就是谶语里提及过的,闵宁闵月池。
我虽未见过他,可此子道缘颇深,亦龙亦凤,他日若随我上山修道,可做太华金童。”
金童擎紫药,玉女献青莲。
此中原大地,道家门派多如牛毛,有真正法门,修得出金仙的又有多少?寥寥无几,两只手都可以数得过来。而太华山正是其中之一。
殷惟郢除去是景王女以外,更是太华山的玉女,古有言:载太华之玉女兮,召洛浦之宓妃,太华山每一甲子都开坛掷筊杯,由上神择出一位玉女,再有玉女择出一位金童,二人共同上山修道,直至白日飞升、长生不死。
听过独女的话后,景王低头思索,半晌后叹口气道:
“若你执意如此,那两位阁老都听到了,祈福道场之时,杀那西厂千户可以,但要留心不要伤了闵氏后人。”
殷惟郢垂下头,青丝如瀑地垂落于背,她念唱了一句:
“福生无量天尊,不可思议功德。”
………………
翌日的清晨降临。
东华门外,闵家。
闵宁看着案桌上的《苍山拳》,目光晦明不清。
昨夜回家时,她一推门,就看见这本拳谱放在了门缝边。
翻开拳谱,其书封下,还夹着一张字条。
【不需要你报答,物归原主而已。】
看着拳谱,闵宁默默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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