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蓝薬
她没想到那个陈易竟然会做这种事.
她刹时回想起婴儿塔,又回想起之前种种,他做过最过分的事,说来不过是威胁自己姐姐,他对自己的姐姐有欲望,自己看得出来,可是最后,他不是什么也没做吗?
之前自己落在他手上,他没杀自己,也没动自己,那晚姐姐落在他手上,姐姐说,他也只是吻了她一下,而他明明可以对姐姐出手的。
这个人.好像总是在强迫着他自己做坏事似的,他是不是还有一些.良心未泯?
良久后,她深深呼吸,把拳谱放好,随后换上官服,大踏步地走向东厂。
………………
殷听雪醒来的时候,陈易已经离去了。
她随手换上他放在床榻上的衣服,换衣服时,看见裤脚微红的颜色,她恍恍惚惚记起今天来月事了,想到这沾葵水的衣裳要给他清洗,就羞躁又耻辱地攥紧拳头。
不久后,殷听雪整理好心情,简单洗漱过后,便翻看起陈易买回来的志怪小说,她过去很少看这种书,因这些都是杂书,不适合她这襄王女看,一般有,都只是在侍女们间流传,下人们是万万不敢将之暴露在她面前的。
殷听雪过去最常看的书,除了四书五经外,由于母亲的缘故,她看的佛经是最多的,也常常去银台寺清修一会,也不知道银台寺怎么样了,殷听雪思绪飘然。
她好想回去一趟,虽说离开也没多少天,可她真想回去,母亲常戏弄她说,她是银台寺的女儿,是捡回来的。
她是银台寺的女儿呀。
可她要怎么才能回去呢?
殷听雪马上就想到了陈易。
要不…求求他…反正自己病了,只要扮虚弱点,或许就…
思绪还没转够一圈,想起那张讨人厌的脸,殷听雪就冷哼了一声。
她嘀咕道:
“不求,决计不求他!”
要是求了他,就又有把柄握在他手上了。
他要折辱自己,就会事事提及银台寺。
她怕以后都要靠哀求他过日子…
思绪转了转,殷听雪想到那茫茫大雪下的银台寺,又思忖起来,
真的…不求吗?
可现在…自己除了他以外,还能依靠什么呢?
想到这里,想到倘若以后要靠哀求他过日子,
殷听雪就发起愁来,无言地眺望窗外。
……………………
翌日下午,正式接过督主之位,陈易缓步来到东厂。
一踏入门,他就感受到了东厂番子们一众好奇又心有余悸的目光。
昨日的事,早就在东厂传开了,不仅如此,甚至或许连西厂以及锦衣卫,乃至坊间都听到了此人上任之前,杀死十多个锦衣卫的传闻。
“这代督主…以一敌十五,只有五个人活了下来,其中一个还重伤,这辈子都当不了差了,怪不得能做代督主。”
“他来了,说小声点,不然当我们不待见他,他找机会砍我们脑袋,那可就完了。”
“不会吧,东厂遇袭那日,他还帮薛督主说话来着,看来不是那样的人。”
点校场内一阵细细私语,陈易心如止水,并未将之放在心上。
他快步地走向大堂,直接开口道:
“把两个录事叫来,去案卷房,清点一下里面的案卷,只要跟景王府有关的,就拿给我看。”
昨夜之后,陈易已经暗暗下定决心。
既然定安党想除掉自己,那么自己,自然也不能让定安党好过。
你们定安党不是自诩清流吗?不是自诩不与林党同流合污吗?
为官的,到底有多少个真真正正的干净?
原本我只想坑林党,
现在,我连你们定安党也一起坑。
既然祈福道场即将到来,早就决定完美通关副本的陈易,开始琢磨同时坑死定林党与定安党。
第29章 你不是就喜欢这个吗?
“这事…不好吧,代督主。”
得知陈易的要求,录事犹豫地开口道。
陈易问道:
“有什么不好?”
那一场袭杀,陈易已经看明了定安党的意思。
那群自诩忧国忧民的儒士们,已经下定决心要不择手段地扳倒林党,城门失火,殃及池鱼,恐怕每一个为林党效力过的人,他们都不会放过。
对于自己的袭杀,绝不会就此罢休。
反而会一浪接一浪。
要想自保,要么立即远走京城,自此以后隐姓埋名,要么就得在定安党搞死自己之前,让他们付出巨大的代价,让他们掂量掂量搞死自己到底需要多大的成本。
陈易自然是不可能离开京城的,且不说身上的奇毒,还有即将到来的荡寇除魔祈福道场,无论是哪一件事,都不允许他就这样的离开。
那么现在能做的,就只有去坑定安党了。
那录事犹犹豫豫,提醒着说道:
“代督主,这些案卷,薛督主大多都看过了,薛督主觉得,里面基本没什么问题。”
陈易哪里听不出来,这是在提醒自己,连薛督主都不敢过分得罪定安党。
录事察言观色,见陈易没说话,就继续道:
“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代督主若是可以的话,不妨去给景王府递上请帖,详细说明?”
陈易冷笑连连。
任何人都可以给景王府递上请帖,可现在的自己可不行。
那村落里,自己杀死了十余个锦衣卫,事情已经没有转圜的余地。
定安党又不会取薛攸葛的性命,他当然能够与定安党相安无事,
定安党没有对薛攸葛出手,一是因为他一是五品高手,除掉他的代价太大了,二则是因为他是司礼监的秉笔太监,杀死他,就等于公然挑衅临朝称制的太后。
自己可就不同了,自己背后虽靠着林党,却根基不稳,是林党在关键时候可以舍弃的棋子,而且不是正式督主,而是代督主。
更何况,林阁老在祈福道场之后就会身死,到时林党大树一倒,自己必然会被舍弃,不趁此事出手,局面将更加危险。
“叫你查你就查,你不查,那我自己查。”
陈易推开录事,冷声道。
两个录事闻言,立刻便知道陈易心意已决,不敢怠慢,他们二人赶紧在案卷房里查阅起来。
陈易默默地盯着这一幕。
站了大概半个时辰的时间,两个录事把关于景王府的案卷基本都拣了出来,堆在案桌之上。
陈易正准备走上前去,案卷房外,忽然想起了敲门声。
是谁?
陈易心里想,拉开了门。
闵宁双手环胸,面无表情地站立在门外。
她冷冷开口道:
“我有事找你。”
陈易面露困惑,而后看向两个录事,
“出去吧。”
两个录事唯唯诺诺地点了点头,马不停蹄地就走出案卷房。
闵宁转过身,缓缓关上了房门。
“怎么了?”
陈易的话音刚刚出口。
“还能怎么?”
闵宁就大步向前,靠近陈易。
她的脚步声坚毅而清脆。
只见,这女扮男装的英气女子抬手按在陈易的肩上,陡然用力,猛地一推,将陈易推到墙上。
她弯曲手臂,按压住陈易的肩膀,像是不让他逃跑似的。
壁咚?
陈易还没反应过来,闵宁就恨恨地看着他,闭上眼睛,那纤薄的嘴唇撞了上来。
自己被…壁咚了?
陈易有些不敢置信。
思绪之间,她身子前倾,官服下胸腔紧贴住自己,细微的柔软入怀,整张俏脸挤在面前,她着了魔般,主动吻着自己的嘴唇。
这一吻带着踌躇已久的勇气和坚决。
陈易微微错愕之后,慢慢拥裹起她强冲过来的小蛇尖,双手搂住她发抖的背部。
良久之后,唇分了开来。
“你这是…怎么了?”
陈易稍稍缓过神来,讶然道。
“报恩…”
闵宁羞红着脸,恶狠狠道:
“你这混账…不是就喜欢这个吗?”
陈易错愕之后,马上便想明白了。
原来是那本放到她家里的拳谱……
陈易不禁哑然失笑。
“你笑什么?”
闵宁面更红了,压住声音质问道。
她这样质问,陈易笑得更厉害。
闵宁羞怒交加,她一只手已经放在了刀柄上,恨不得一刀取下他的脑袋。
陈易连忙止住笑意,努力绷紧脸部肌肉,看见这一幕,闵宁的面色才稍微和缓一些。
她推开陈易,双手环胸道:
“谢谢…谢谢你把它还给我。”
陈易摸了摸嘴唇,轻声道:
“其实你不用报恩的…”
闵宁没看他,只是垂眸道:
“如果不这样,我良心难安。
更何况你…你还想着对我姐姐出手…”
陈易一下就明白了。
这一吻,不仅仅是报恩,更是对她姐姐的一种保护,她希望用这一吻,唤起自己对她浓烈的情欲,以此削弱她姐姐对自己的吸引力,转移注意,直至自己意兴阑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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