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余道安
“我们该走了,白宫在召唤。”
......
马勒基小队出发。
此时,华盛顿附近的道路已经接近阻塞,前进显得非常艰难。
走过乔治大桥,路过杰斐逊纪念堂,从第14大道来到华盛顿纪念碑广场,这里已经聚集满了数万人。
在林肯纪念堂、华盛顿纪念碑到国会大厦的漫长草坪绿地上,皮卡车、露营车与房车堆积在高价维护的绿地上,一面面挺美的旗帜飘扬,星条旗、熊旗、加兹登旗、邦联13星,来自全国各地的MAGA铁粉们带着枪和酒,用自己刷贷款购买的生活费,来进行着一场最后的政治狂欢。
但川粉并不是唯一聚众起来示威的人群。
在他们的对面,是各种民主党的极端支持者,这些人往往来自城市,生活贫困而极端,广泛受到泛黑帮组织的控制与影响。他们同样举着星条旗,但是星条旗之后,则是反法西斯旗、反川普旗等表明政治立场的旗帜。
不过,在特朗普的新经济政策之下,无论是中产的川粉,还是赤贫的民主党支持者,现在大家都是一样的负债累累,一屁股债,而且大都失去了工作。
李星河指着灯光闪耀下的旗帜:
“我们的左边,是USA;右边,是USB。”
艾曼还没有反应过来:
“什么意思?”
李星河开了个不大不小的玩笑:
“Aurora极红,与blue深蓝。”
字母谐音,但很贴切。
就在他们对话的时候,冲突如期而至。
轰隆!
一辆皮卡直接冲入民主党支持者的阵营,车轮碾压过倒霉蛋的肉体,骨裂肉绽之下,车上的极右翼法西斯民团开始下车随机开火,用改装MP5扫射对方。
“开枪!干掉他们!”
枪声大作,两边的民团对着理念不同的同胞国民疯狂扣动扳机,子弹飞得好像蜜蜂群在花丛里采蜜。
在白宫门前,在华盛顿的纪念碑下,在李星河刚刚开枪殴打过老兵的地方,川粉与反川阵营,似乎已经隐隐预示着美国的彻底分裂。深红与深蓝民团,在美国基层秩序失控、中央政府瘫痪的情况下,展现出了民团武装的疯狂。
李星河猛打方向盘:
“快跑!”
此时,并不只是华盛顿纪念碑在开火。
华盛顿中以各州为名设立的大道上,极右翼民团和极左反法组织展现着各自精湛的枪法,子弹在天空中四处飞舞,将路人和路边居民的家一起打废。警车与救护车,消防车的警笛24小时不停的疯狂闪耀。
如果存在一个美国空中观察卫星,就会发现以华盛顿纪念碑为原点,当USA和USB们为同一个美国的不同理念而疯狂开火时,开火的枪声从这里向四周蔓延,大道上的皮卡上、城市社区和郊区的分界线上、各种民团武装对峙的乡镇上。
从城市到乡村,从不同的街区到相同的地铁,从华盛顿所在的东海岸,到全美无处不在的街市上。
枪声、子弹、尖叫。
杀戮、面具、血液。
位于边境红州的那些极右翼民团武装们,在持续多年的反政府宣传动员后,现在已经兵强马壮。他们开始以保卫‘民主’为借口,在关键路口设卡追杀非法移民,枪毙没有证件的黑人、穆斯林、印度人,将尸体抛掷在路边后逃离,接着在下一个路口继续作恶。
位于犯罪率比战场还高,枪击死亡率比伊拉克还猛的各大城市的中心区,支持民主党的泛黑帮民间团体展现出了黑帮们的特点。他们偷盗、破坏、抢劫、驱赶误入街区的川粉和他们的汽车,先是语言羞辱,接着扒光衣服游街,然后被扔到某个黑暗的角落,或是被强暴,或是被扼杀,然后作恶者一哄而散。
秩序在崩坏。
警察们管不住,军队也束手旁观。两党议员们就像坐上一条通往地狱的无限列车,要关闭这列火车需要大家齐心协力,可谁也不能在火车停下之前放下防备。
大家只能互相拖后腿,直到列车坠入地狱。
用NBC主播的一句话来形容,那就是:
“全美国都在交火!”
作者的话:感谢大家的支持,4100字献上。大家也可以在这儿留言说自己想看什么,觉得什么剧情有趣。我现在一时间有点大脑转不过来,征求好点子。
第六百一十一章 美国渴望皇帝、中情局要有光(4700字)
10月7日,雨夜。
人们最常误解的的地方在于,美国现有的秩序崩坏是从特朗普开始的。
不,是从里根开始的。
虽然里根之前的社会秩序也不怎么样。
北山脊富人区,艾曼家。
艾曼抱着吃奶的恩雅,对马勒基小队抱怨:
“昨天又有一个黑人社区、两个拉丁裔社区被烧了。都是那种比穷白人更富裕一些的中产社区。我爸爸和妈妈原本不是100%赞同我们的婚姻,但是现在他希望我们把恩雅留在纽约,他们会雇佣两位保姆24小时看护。他们甚至希望我们现在就去加勒比群岛上找一个风景秀丽的地方度假。”
李星河当然不能答应。
现在逃离漩涡中心,也就远远离开了权力。
离开和平的日本,来到危险的美国,大家都有些不适应,埃诺拉就揉着额头崩溃:
“这种感觉就像是行走在一个黑暗森林当中,你永远不知道会不会在下一个路口偶遇到拦截路障的疯狂极端派。你更不知道他们到底是极左还是极右,是骄傲男孩还是antifa,亦或者是反串的恶鬼。他们可能随便因为一个理由就揍你一顿,甚至杀掉你,仅仅是因为你在听黑人说唱,或者白人乡村小调违反了他们的政治信仰。一天内全国通报的枪杀案多达数千起了。”
“听起来颇有伊拉克之风。”
玛利亚吐槽。
众所周知,在伊拉克的教派对立最疯狂的时候,居民为了保命必须随时准备多套教派衣物、书籍、音乐歌单作为伪装,以防止自己会因为穿越对方的街区而被异端民兵截杀。
吉尔抱紧了肤色比较深,有原住民血统的梅:
“会有人因为肤色被杀吗?”
“肤色?不,肤色算什么。他们更会看你的纹身、你的首饰与宗教符号,那比肤色更恐怖。”
毕竟纹身、首饰可不好改,掀起袖套衣服,一眼就能看出政治与信仰立场。
恰好美国基层纹身之风盛行。
这就跟自带检疫标志的猪一样,识别后就杀,没有商量的余地。
“烂就烂呗。难道还能埋怨上帝吗?”
大家抱怨到最后,最末尾进来,也最没有主见的斯嘉丽小姐提出最日常的总结。
在美国这样一个弱肉强食的资本主义国度里,谁强谁有理,谁弱谁该死的社会法则,在动荡时节越发显得罪恶昭彰。
在特朗普制造的这场第三任期冲突中,他本人并不是这一切的制造者。
极右翼民兵们并不是此时出现,早在十几年前,他们就已经在煽动反政府运动,通过召集合法游行抗议,现场煽动暴乱为手段反复的冲击地方政府。民兵们与中情局、联调局的关系十分复杂,而遍布全国的极右翼民团已经多达数十万成员。
基层黑帮性组织早在一百多年前就有了,作为基层社区秩序的构建者,他们参与民主共和两党的选举,一步步把自己洗白,然后使得国会里一大半的议员都身背案子,被定罪,但在神秘大手的阻拦下照样逍遥法外。
李星河想了想,做出总结:
“在总统精选现场喊‘Sieg Heil?’与‘hail to the chief’有很大区别吗?你们和我们都知道美国人想要什么,但他们又打内心里不敢承认。”
Sieg Heil,是纳粹对希特勒行礼的口号,而hail to the chief,则是美国人在总统加冕仪式时对总统播放的总统之歌,向领袖致敬。
德语的Heil,与英语的Hail,是同义词,并没有任何区别。
美国,也正是纳粹思想残留浓厚,并且逃过了二战后彻底清算的地方。
美国普通人其实并不是真的要民主,他们在民主这个选举过程实践中的目的,是想要一个负责的爹,一个能兜底一切的大爹,一个全能的救世主。一个在中国人看来是渴望皇帝归来,在欧洲人看来是恳求希特勒回归的目标。
这似乎非常的吊诡,但其实仔细想就会发现其合理之处。
在真的有一个兜底一切的爹味东方,反对派呼喊的是‘追寻自由与解放’,把大海对岸那个国家的领导与文化届奉为圭臬。因为身在秩序,而追求放纵。
而在没有兜底大爹的美国,人们在民主自由的实践里,内心渴求寻找的,却是他们最害怕、恐惧、讨厌的国家的终极政府模式与超级领袖,希望拥有一个全能的主来解救他们于混乱和倾轧。但他们不敢说出口,甚至意识不到自己想要什么,因为媒体已经让他们从文字上失声,把一切终极秩序打为希特勒与纳粹。
但正因为没有,所以才会渴求,所以特朗普诞生了。
美国大嘴巴的疯子那么多,但这正是与希特勒有部分重合之处的特朗普,会被美国人疯狂追捧的根本原因。
就在讨论越来越激进,已经快要在英语语境下,把特朗普等同于希特勒,但李星河实际想表达的,却是美国人在追求一个全能贤明的皇帝救世主时,还好电话响了。
艾曼接起来,指了指大门:
“中情局来电话了,喊你回去上班。”
“上班,上他妈的班。大雨夜还上班。”
虽然嘴上骂骂咧咧,但李星河还是不耐烦的爬起身,在梅的帮助下修饰整理,带上吉尔,在深夜里准备好防身武器,前往兰利总部。
......
四十多公里的车程一闪而过。
大概中情局好歹会为雇员考虑一下,所以附近的奇行种怪物并不多,吉尔开了两枪之后就没有声音了。
“你上去吧,我在下面看车,可不能有人把车偷了。”吉尔看看黑暗的中情局大楼,摇摇头不想上去。梅没咏你没林空咏有想梅你想......
还是上次的糊涂女行政接待,不过这次她把李星河带到了上层,说:
“首席事务官要见你。”
然后,李星河在办公室里看到一位非常...奇怪的女性。
她的脑袋就像一块方砖压出来的,非常标志的怪形脑壳,再搭配上奇大无比的脸颊和下巴,给人一种在看到女兽人的奇异感。尤其是她在年老以后肥胖而体格更大,显得就像传统欧美奇幻故事里的怪物大酋长。
实际上她确实是中情局的女兽人大酋长。
女行政介绍道:
“这位是中情局首席运营官,莫拉·伯恩斯。”
“您好,我是G·Li。”
这位身材高大,来自匹兹堡的老太太,就是中情局目前的事务官顶峰,负责整个局内的事务运转,地位上其实与日本的各省事务次官十分类似。或者说日本就是模仿美国设置的事务官最高官职。
她2000年就进入中情局,担任高级分析师,走的是典型的精英职场路线,2010年她就被选入高级情报局,2016年在奥巴马任期末尾拿到总统奖,2024年在拜登时期拿下华盛顿100人物奖,该奖项意在选出年度100名美国权力精英,而她能名列其中,自然有她的强大之处。
从她的事迹也可以看出,莫拉女酋长是中情局开始与民主党深入纠缠的2000年初入局,然后就在民主党的扶持下连续上台,拜登和奥巴马都给她帮助,所以她背后当然就是民主党为靠山。
因此李星河不无意外的开始有立场的发言:
“我们那俩橡皮图章呢?”
整个中情局只有两个政务官,就是正副局长。
行政虽然蠢,但也很懂职场的人事巧妙,反问:
“谁?你是指约翰·拉特克利夫局长,还有迈克尔·埃文斯副局长吗?”
这是在给大酋长垫话。
莫拉大酋长马上追上,以老太太的身份训斥年轻人:
“年轻人,说话不要这么刻薄。在你成为东京的地下之王以前,拉特局长在国会里面担任过三次国会议员,埃文斯副局长曾经是国会高级法律顾问和安全顾问,与你的岳父是相同等级的角色,但比你岳父年轻的多。”
李星河耸耸肩,表示认可。
然后,大酋长把李星河带到了一个私密办公室。
她交给李星河一份新的文件:
“情报分析局商议你的情报后建议,为你授予‘独立部门首席’的特殊职位,在东京内重新组建‘联合东亚分局’,以你的人手为基干,主要负责日本、韩国、朝鲜、中国、俄罗斯远东、菲律宾和台湾地方的政治和情报运作。你的关系网很复杂,我已经意识到东亚的事情,果然还是应该由东亚居民自己处理更好。”
作为一名情报分析师上位的中情局局长,莫拉大酋长分析到了白人主导东亚地下情报场的问题。那就是白人一般无法融入到他们的政治环境里,只能在媒体里打擦边球。
李星河呵呵一笑,收下文件:
“有点辱越南,但我很喜欢。”
大酋长并不在意:
“行吧,你们东亚人内部的鄙视链问题我不干涉,但如果你喜欢往越南派人手也并无不可。毕竟我们也确实需要那边的人手。”
她更在意的是:
“那么,东京的事情,可以到此结束吗?”
潜台词是,你已经把莫伊兹少将给折腾到火灾烧死了,东京分局本来就不多的人手死的七七八八,特别行动队也死光了,该收手了吧?
“结束,当然结束。”
李星河站起来微微鞠躬,表示尊敬。
老太太接着警示他:
“这次回到东京以后,日本的东京新联合东亚分局就将进行重新组建,我会委任你的熟人担纲部门的重组,所以不要跟我调皮捣蛋小子,这是最后一次放纵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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