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利坚战略忽悠局 第386章

作者:老老王

 胡安妮塔惊叹看着对面的公园小广场上,那个火舞者涂抹着油彩的肌肤,在火光下变幻出奇异的光泽。

 但卡米拉却只是注视着楼下墨西哥卷饼摊腾起的橙红火焰,看着只穿围裙的厨娘将玉米饼抛向半空。

 接下来,其余姑娘也纷纷把目光投向了楼下的墨西哥卷饼摊,甚至下意识地咬起了手指。

 “你们的肚子饿了吗?要不要我再去买些墨西哥卷饼上来当夜宵?”菲里见状问道。

 “好啊!我要一个!”“我也要!”“主人,我也要!”

 就这样,还有点儿体力的阿莱娜,就跟着菲里一起下楼出去买卷饼,结果刚刚来到街上,就遇到露天电影散场,数百名男女青年离开放电影的公园,说说笑笑地从街上走过。

 他们的打扮各异,有人在额头上戴着色彩鲜艳的花环,有人在脖子和手腕上挂着各种色彩绚丽的项链、镯子、项圈和戒指,还有的在脸上和腰间涂抹了蛮荒风格的漂亮油彩,在发髻之中插了色彩鲜艳的羽毛。但无一例外都异常暴露,很多人或白皙,或麦色的光洁肌肤上,都没有多少布料的遮挡。

 并且,无论是这里的男人还是女人,都对此习以为常,大大方方地袒露着各自的肉体。

 即使是稚嫩的少年少女,也都表现得轻松无比,或三两结伴说说笑笑,或哼着小曲独自散步,好像在这里本该如此,看到菲里和阿莱娜从公寓里走出来,几个赤膊姑娘还活泼地摆手打起了招呼。

 小吃摊贩上,卖卷饼的拉美裔女郎,同样只戴了白色的厨师帽,穿了一件又短又小的围兜,袒露出半边胸脯,围兜的下摆也只是堪堪遮住肚脐,整个屁股全都露了出来。

 还好,似乎是为了美观,她身体上的杂毛全都被处理的干干净净,让人不至于担心食品卫生问题。

 “真想不到,现在像我们一样生活的人,居然已经有这么多了啊。”

 捧着一篮子热腾腾的卷饼走上楼顶,俯瞰着下面那些丰腴的胸脯、柔韧的腰肢和圆润的臀部,在闪烁迷乱的霓虹灯光下,散发着迷离的亮泽……阿莱娜一边给大家分饼,一边感慨地说。

 “对啊,我们都光溜溜的,是因为某个奴隶主的癖好,镇上的人不穿衣服,又是为了什么呢?”

 最

 新加入的凯瑟琳,妩媚地瞟了菲里一眼,轻启芳唇,娇声问道。

 “咳咳,怎么说呢?关于「为什么裸露」这一问题,我们首先需要定义,究竟什么是裸露。”

 菲里干咳一声,开始长篇大论,“早期的猿人,连衣服都没有,自然也无所谓什么裸不裸的。

 到了几万年之前的石器时代,那时候的原始人类为了保暖,开始用树叶、树皮和动物的皮毛,制作出最原始的衣服。从此之后,穿衣就作为人类社会之中的一种「常识」,被渐渐地建立了起来。

 而与之相对,人类社会也开始出现了「穿衣」和「裸露」这两个相对的概念。

 可归根结底,人类穿衣的历史只有最多几万年,但裸露的历史却有几百万年。

 于是,对于很多人来说,裸露的本能,就会跟穿衣的常识,产生微妙的冲突。在气温允许的情况下,袒露身体能够给人带来身体和心理上的快感,却也会因为违反常识,而使人感到羞耻,陷入矛盾之中。

 但现在,凭着「修炼超凡力量」这一正当理由,我们的社会再次改写了常识,让裸露和穿衣一样,变成了可以接受的,不值得羞耻的事情。这样一来,自然会有许多人为了快感,而追求裸露。

 就像很多人在感到心灵空虚的时候,会抽烟喝酒,甚至嗑点儿麻药一样……”

 “是这样吗?我最开始还以为这只是你的癖好罢了,只是都已经沦落到当奴隶了,实在没办法拒绝,也就认了命……不过,实事求是地说,当天气不冷的时候,脱光光什么都不穿,确实是挺舒服的。”

 玛丽塔狐疑地看了菲里一眼,又低头继续俯瞰着小镇的夜景,“玛丽莲梦露和她的孩子们,依然住在对面的那座别墅里吗?亲爱的?”

 她伸手指了指街道斜对面的一座房子,对菲里问道。

 “啊,是的,玛丽莲梦露女士如今还住在这里,并且还在暗日教团里挂了个名,以求获得庇护。”

 菲里答道,“前些天我来镇上的时候,就看到她带着孩子在散步。她问我这座公寓要闲置到什么时候?底楼筹办的香薰理疗店,究竟要到什么时候才开张?然后被我含含糊糊地应付了过去。”

 “嗯,既然我们已经搬到了这座公寓楼里,那么一楼的香薰理疗店,也该开始筹办了。”

 玛丽塔点了点头,“否则的话,就没办法解释为什么公寓里住了这么多的人。明天我烤一些饼干和糕点作为礼物,去玛丽莲姐姐家里拜访一下吧,也算是通知她一声,我这个老朋友又来跟她做邻居了!”

 “嗯,好的,待会儿我给你10000美元,你想要置办什么,就自己随便买。”

 菲里答道,“但是,梦露女士的家,我就不去了。因为明天我有工作要做。”

 “诶?你那个战略忽悠局的新驻地,不是还在装修吗?你打算去哪儿上班?”玛丽塔疑惑道。

 “不是联邦政府的公务,是我作为暗日眷者的私活——给澳大利亚人一点关于超凡的震撼!”

 着旧报纸,蜷缩在肉铺的铁闸门前。

 希腊餐馆后厨的排风扇喷出烤羊油的浓烟,和街尾妓院飘来的廉价香水味,在雨中混合杂糅。

 汤姆疲惫地撑着伞,穿过脏兮兮的小巷,绕开沿途的毒虫、乞丐、流浪汉和妓女。他的皮鞋踩过街角涂鸦时。一个浑身恶臭的吸毒者,正斜倚在垃圾箱旁,不断抽搐,旁边那家二手店的橱窗里,塞满褪色的旧冲浪板和过时的黑白电视机。招租广告被雨水泡胀,下方的墙面不知被谁用红漆喷了句"资本家吸血鬼"。

 再往前,就是汤姆租住的廉价公寓。但公寓门廊的灯泡去年就坏了,干了一天活儿疲惫欲死的汤姆,也没想到要带手电筒,他只能摸黑进去,再冒着摔跤的风险摸黑上楼,最后摸黑从兜里找钥匙。

 黑夜中,钥匙串的碰撞声听着有些像是硬币跌落,惊动了垃圾箱旁翻找烟头的醉汉。

 当钥匙插进生锈的门锁时,更有铁屑簌簌落下。

 随后,伴着「啪」的一声,四十瓦的灯泡照亮了12平方米的单身小公寓。

 这公寓显然很有些年头了,旧墙纸的玫瑰纹样已经溃烂成了褐色疮痂。灯光下还可以辨认出两扇用胶带勉强固定的橱柜门,以及堆在桌上的电力公司和自来水公司催缴单。

 然后,看了看早已刺出旧沙发布套豁口的锋利弹簧,筋疲力尽的汤姆一屁股瘫坐在了门边的地板上。

 他就这么坐着休息了好一会儿,听见隔壁婴儿在哭,房东太太养的腊肠犬正抓挠墙板。楼上的学生用音箱播放披头士的摇滚乐,低音穿过薄墙震落天花板的石膏碎屑,在他太阳穴里搅拌成混凝土。

 被雨水淋湿的衬衫黏住背后门板,廉价的领结绞着他的喉咙,像绞架上松垮的绳套。

 哎,像这样疲惫地活着,日复一日过着无聊的生活,到底有什么意思呢?

 汤姆坐在被污渍覆盖的地板上,双目无神地望着窗外的路灯。

 悉尼这座大都市很精彩,到处都有灯红酒绿和衣香鬓影,以及各种各样的诱惑和享受。但全都跟他这个大学毕业之后找不到正式工作,只能每天打两份工,一天工作16小时的穷人无关。

 属于他的,就只有无尽的打工,抠门的上司,微薄的薪水,而这一切正在慢慢侵蚀他的身心。

 他感到莫大的压力,心中的不爽愈演愈烈。

 可是,他又能去哪里?回到大分水岭另一边的内陆家乡吗?

 想到家乡,汤姆忍不住扭头看向了墙上挂着的澳洲地图,他盯着中北部那片棕褐区域——那里有他十八岁前睡的铁皮屋,一个被烈日炙烤的牢笼,连袋鼠粪便都被晒成绝望的灰白色。

 沙漠的烈日把波纹铁皮屋顶晒得咔咔作响,红土地的裂痕如同鱼鳞,老福特卡车的引擎盖上永远落着乌鸦,牧场的风车早已锈死,旋转阴影却仍在苜蓿田里切割时光,野兔群啃食篱笆根的声响比教堂钟声更准时。渺小的农场宛如荒野中的文明孤岛,最近的邻居也在10公里之外。

 十六岁那年的情人节,他花五小时骑着摩托找到最近的加油站,只为用公共电话跟女同学骚聊一番,却在她"你那边连袋鼠都是公的吧"的咯咯笑声中,听见自己青春爱恋崩塌的脆响。

 乡下的生活不仅无聊,而且贫穷,几乎每个旱季,都会有大批羊群死去,父亲只能把死羊堆成金字塔状,纵火焚烧,羊毛燃烧的焦臭渗入晾衣绳上的衬衫,使得他在悉尼街头闻到烤肉味仍会胃部痉挛。

 而此刻出租屋天花板的裂纹,正与记忆中谷仓木梁的纹路逐渐重合,都爬满被命运蛀空的孔洞。

 脾气粗暴的老父亲,一直想要汤姆这个独生子继承里德尔家族的农场,像他一样每天数着老家草场上被野兔挖出的地洞。但从小爱做梦的汤姆,又怎么可能接受这种仿佛一眼就能看到头的乏味人生?

 尽力考到离家最远的学校,并在悉尼留下来工作,就是汤姆反抗命运,逃离老家的最大努力了。

 靠着母亲的暗中庇护和悄悄塞钱,还有勤工俭学和奖学金,汤姆在悉尼考上了大学,就读了他喜欢的历史系,自以为成了体面人。谁知刚刚走出校门,就得面临「毕业即失业」的窘境。

 谁让他弄了这么个不好找工作的文科学历呢?

 谁让他刚毕业就赶上了全球经济大萧条呢?

 熟练的老员工都在失业和被降薪,更何况是像汤姆这样刚出校园的新人?

 作为一个毫无人脉的乡下穷小子,汤姆应聘了N次,根本找不到跟专业对口的教职和文职体面工作。

 作为一座高消费的大城市,悉尼的生活成本自然高昂。饶是汤姆再怎么节衣缩食,也很快陷入了绝境。

 为了糊口和交房租,他如今不得不打两份临时工,既要在快餐店端盘子,又要去码头卸货,每天工作16小时,睡觉却只有4小时,并且几乎全年无休。但依然攒不下什么钱,也没有什么娱乐。

 更关键的是,汤姆也看不出自己在悉尼能有什么前途和希望。

 如此静静地在地板上瘫坐了片刻,汤姆隐约听见教堂钟声混着港区货轮的汽笛传来。

 他下意识地抬起手臂,望着那块已经破旧不堪的手表,然后看到手表秒针在布满裂痕的玻璃间爬行——再过五小时十七分,他又得到达令港码头的起重机下面去报到了。

 哎,还是抓紧洗个脸,刷个牙,然后去睡觉吧!否则明天干活没精神,万一出个工伤,那可就完了!

 在起身去洗漱的瞬间,汤姆瞥见窗玻璃上自己的倒影:像一条被冲上岸的死鱼,在西太平洋暖流和塔斯曼寒流交汇处逐渐腐烂。

 凝视着雨水把街对面小诊所的霓虹灯管晕染成绿色脓液,在污浊的玻璃上流淌。汤姆觉得自己的人生像是被装进了生锈的碎纸机,吐出满地的碎纸屑,又被粘在码头工人铁底鞋的鞋底。

 真可笑,过去,他为了离开家乡,到大都市追梦,不惜跟父亲闹翻,吃了不知道多少苦头。现在,他已经远离家乡1200公里,身处于澳洲最繁华的大城市。

 但却并没有迎来梦一般的精彩生活,也没有可爱的妹子投怀送抱,只有日复一日的辛苦和贫乏。

 作为一个跟袋鼠打拳击的农家小子,汤姆并不是不能忍耐贫穷。但真正让他感到难受的是,他明明是为了热闹而精彩的生活,才来到悉尼,可最后却发现,自己在异乡竟依然是孤身一人。

 没有朋友,没有女友,远离了亲人……明明身处于人海之中,却仿佛就跟在沙漠里一样孤独。

 每一天,他就像被鞭子抽打的一样往前走,连停下休息的时间都没有,痛苦常伴其身,孤独与他同行。

 哪怕只是想找一个知心的人聊聊天,诉诉苦,发发牢骚,结果却发现这是何等的难找。

 什么?同事?像他这样的大学生和文化人,跟屠宰场和码头工会的大老粗,能有什么共同语言?

 郁闷孤独的生活过了太久之后,对于形同槁木的汤姆来说,似乎就连愤怒都成了奢侈品——上周发现他的时薪比高中肄业生还少时,他竟在屠宰场的更衣室笑出了眼泪。

 叹了口气,汤姆脱下了脏兮兮的外套,随手丢进盆子里。

 就在这时,一张略为发皱的硬质卡片,突然滚出了他的口袋,卡片上的精灵舞娘、女魔法师和比基尼女战士彩色漫画图案,让原本满脸麻木的汤姆,脸上的表情一瞬间微微有些动容。

 ——这是他在三天前请假去参观「世界真相」超自然事件展览时,花费250澳元「重金」买的门票!

 同时,也是他最近的贫乏生活之中,难得的一次奢侈。以及孤独苦闷之中,罕有的一缕快乐……

 进身体里,建筑工人装着大猩猩一般的机械臂,办公室白领把自己改造得好像塑料娃娃,就连便利店收银员的胳膊里,都可能藏着改造过的弹簧刀……

 早在汤姆出生之前的年月,人们就对二十一世纪的未来世界,有过种种或美好,或残酷的幻想,彼此众说纷纭,争执不休,并且随着时代的进步而不断变化——从早期的蒸汽朋克,人间大炮轰月球;到后来的太空殖民,银河武士坐着飞船玩击剑,以及思想钢印,治超级大国宛如管巨型监狱……

 虽然看着都很有趣,可是总给人一种不太真实的感觉。

 但现在,一个「货真价实」的美丽而又精彩的未来世界,却真真切切地展现在了人们的眼前!

 尽管那些对于未来的预言——浮空汽车、自动厨房,与汤姆拮据的现状形成讽刺对比。但幻想的光芒仍像一剂强心针,让他相信「明天的世界」终将到来。哪怕自己只是被时代洪流裹挟的一粒尘埃。

 啊,夜之城没有那么好?这个未来世界的大都市,除了这些奇妙的高科技之外,同样有暴力犯罪,有小偷混混,有贩毒嗑药,有加班过劳死,还有食品安全似乎也不怎么靠谱,新鲜食物很昂贵的样子。

 但这一切的乌烟瘴气和种种黑暗罪恶。难道在眼下的欧美大城市里就没有吗?

 他每天夜晚下班路上,在小巷和穷街看到的,还有时刻警惕着躲避的,又都是些什么非主流人士?

 此外,在欧美西方世界的大城市,真正上好的食材同样不怎么便宜,廉价超市里只有卷心菜、洋葱和番茄之类的大路货,以及冻得发青的鸡肉和不怎么新鲜的冻牛肉等等。

 哪怕是不搞资本主义这一套的苏联,他们的市场里也充斥着鞋油味儿罐头和烂卷心菜呢!

 ——因为没有尝过合成食品的可怕口味,汤姆只是下意识地将之当成了经常品尝的斯帕姆午餐肉、汤罐头和鸡蛋粉罐头,并不觉得这有多么可怕。却全然没想过,那些用蟋蟀和蚯蚓制作的合成肉,还有街头自动售货机里3D打印出来的「肉饼」和「卷饼」,其口味是何等的黑暗……

 跟夜之城那些充满了科技与狠活的小吃摊相比。就算是饼皮上插满死鱼头的英国「仰望星空派」,恐怕都算得上是健康又卫生了!嗯,顺便还要更加美味!

 “2077年的未来世界么?真想要亲眼去看一看呐!可惜,我应该是活不到那个年头啦!”

 用伤痕累累的粗糙手指,摩挲着买门票时附赠的「未来世界卡通画组合」,汤姆叹了口气,如此喃喃自语着,“倒是赶上什么「天球交汇」,穿越去魔法异世界……或许还有一点儿渺茫的希望?”

 他笑了笑,又回想起了在会展上看到的「魔法异世界」介绍,不由得再一次怦然心动。

 虽然按照那些真正「从异世界归来」的女幸存者的说法,她们在魔法异世界基本都混得不怎么样,相当一部分人干脆把自己给折腾成了奴隶。甚至更惨,变成了怪兽豢养的玩物……

 但更多去参观的年轻人,却只会觉得她们混得如此惨淡,完全是她们本事太差,运气也不好。

 如果换成是自己告别乏味的日常,穿越去魔法异世界,那么一定就能混得风生水起,火速地牛逼起来!

 想想看吧!神秘的魔法,威严的诸神,还有勇者、美女、财宝和怪物的传说!

 浪漫而染血的剑与魔法,永恒而不变的龙与英雄!以及一次次拯救了世界的冒险者!

 一切都多么的美妙!多么的令人向往和心动!

 男孩子想起了童话里的胡克船长和彼得潘,女孩子想起了《绿野仙踪》里的多萝西和坏女巫。

 当然,还有豪华的宫殿、雄伟的城堡……成箱的金银财宝,以及令人啧啧称奇的神奇动物……

 在看过展会上那些来自「异世界」的魔法物品,还有「穿越者」现身说法,对魔法异世界的描述,以及放映厅里播放的特制纪录片之后,不知道有多少想象力丰富的年轻人,将自己代入其中,浮想联翩。

 幻想着自己也在接触了异世界的宝物之后,伴随着一道闪光突然来到异世界,然后一下子支楞起来,打败了强盗和怪物,拯救了村庄和城镇,学会了剑术和魔法,闯荡了神秘的古代遗迹,揭穿了邪教和魔王的阴谋,在无数人的欢呼声中获得了财富和爱情,甚至迎娶美丽的贵族小姐,得到爵位和封地……

 怎么说呢?大约就是代入了大航海时代西方冒险家和大海盗的成功版本,换了个魔法世界的壳子而已。

 没办法,年轻的男人嘛,脑子里多少都会有点白日梦。否则若是连梦想都没了,那人也就成死鱼了。

 所以,他们听着窗外街道上汽车的轰鸣,就会联想起骑士的冲击和恶龙的嘶吼;看着对面屋顶上歪歪扭扭的电视天线,会想起宇宙飞船发射上天的壮观和眩晕,或是虚拟银河中星辰擦肩的刹

 那。

 汤姆也不例外,在看过展会回来的当天晚上,他就做了一个光怪陆离的美梦,梦见自己一会儿穿着好像钢铁侠一样的全身动力装甲,在一座流光溢彩的科幻都市里大杀四方、除暴安良;一会儿又换上了魔法师的长袍、手持镶嵌着宝石的魔杖,带着宛如女武神一般健美窈窕的女战士,向着恶龙发起冲锋。

 这不仅是一个让人回味无穷的美梦,更是一个困顿灵魂短暂逃离现实的救生舱。

 然而,梦中的幻想有多么美好,醒来后的现实就有多么惨淡。

 穷街陋巷的小店铺里,不会有挥舞着打铁锤的矮人;锈迹斑斑的电视信号塔上,不会有鹰身女妖的巢穴和精灵的木屋;大城市贫民窟里堆满垃圾的绿化带里,也不会走出圣洁的独角兽……

 其实,汤姆也是明白的,就算他真的穿越到了魔法异世界。但在语言不通,两眼一抹黑的情况下,别说什么扬名立万、收获财宝和美人芳心了,就连苟活下来都不容易!弄不好没两天就要横尸路边!

 ——根据亲身经历,从内陆沙漠的乡村老家搬到海边的繁华大都市悉尼,他尚且过得如此磕磕碰碰,生活得如此艰难困苦,卑微得好像一条野狗。

 除此之外,他也亲眼在悉尼见到过,那些从越南和印尼逃来的战争难民,究竟过着怎样糟糕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