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埔第四杰 第17章

作者:约翰留着长长的胡子

  陈天衡:“不会的。如果恽教官邀请,我就参加一两次活动,但反正到最后临门一脚的时候找个理由缩一下就是了。”

  蒋先云:“总考笔试取前450名参加面试,据党组织那边的消息,原定面试之后录取350人入学,但现在发现参加考试的考生文化素质政治素质都超出此前的预料,质量太高了,所以那一百人恐怕也不会刷下去,这450人最后基本上都会成为一期生。”

  陈天衡:“我估计也是。”

  黄埔一期生历史上就是如此,第一期开学时有学员1~4队共465人,快毕业的时候谭延闿的讲武学校一百多学生合并入黄埔,按一期生毕业,后来还加上了22名四川军校生,最终黄埔一期生总人数是645人。

  蒋先云:“陈天衡,你大姨不是说,你到了广州该去看看你陈家的亲戚,什么堂叔伯伯之类的,是不是现在还没去?”

  陈天衡:“前些天没空,不过现在已经安排上了,明天就去,……亲戚还是要走走的。”

  ……

  陈天衡的老爹陈福贤广东出生,13岁就去当马帮的伙计,在湖南贵州广东行走,最后在长沙娶妻定居。老家广东的亲戚基本上就没听陈福贤谈起过,陈天衡估计这些陈家亲戚的社会阶层应该和老爹一样……

  “好像不对吧?我估计错了?”

  按纸条上写的地址,陈天衡走到一户宅院门前。这可是豪华大宅,在广州城算得上富户大宅的那种。

  叩门。

  “请问,是陈启贤陈伯家吗?”

  “是,你是?”

  陈天衡:“我是他侄子,陈福贤的儿子陈天衡,这次来广州,特地登门拜访。”

  “哦!”佣人点头,“你就是陈天衡啊。稍等。”

  陈天衡的二伯陈启贤驻着拐杖一摇一晃地出来。

  “你大姨写信来,说陈四的儿子去广州考军校了,他让你到了广州来走走亲戚,我们等了一个月不止,还以为你没来考呢,直到街上张榜,佣人回来说中榜的学生第一名是陈天衡。……来了就行了,还带什么东西啊。”

  陈天衡还真带了礼盒,街上买的。

  陈启贤郑重接下礼盒,和陈天衡聊了起来。过了不久是饭点,于是陈天衡又被拉进了家宴。

  “二伯,”在家宴上,陈天衡考虑了一会,还是问出了这个问题:“我们陈家,和陈启沅、陈廉伯,可有亲戚关系?”

  ……

  陈启沅,清末实业家,近代中国缫丝业创始人。

  陈廉伯是陈启沅的孙子。他的另一个头衔可能知名度高一些:

  广州商团团长。

  嗯,就是那个黄埔学生军第一战踩掉的那个广州商团。

  “陈启沅陈廉伯是南海陈家,我们是肇庆陈家,他和我们五百年没亲戚关系。”

  陈启贤非常肯定地回答。

  陈启贤细说家史,原来过去他们四兄弟也都是下层穷人,他在广州赶车,老四陈福贤也就是陈天衡他爹跟着马帮出去讨生活,离开广州就不回来了。然后1911年辛亥革命,他高价出车帮一家满人官员逃离广州,当他把官员最后一车家私运到城外指定地点时,发现先期到这里的官员全家已经被革命党找到并现场咔嚓了。他和官员的管家机智地调转马车车头,把价值6000多两白银的财货留下了……

  “现在我的钱庄也入了商行,不过和陈廉伯也就是一般来往,他是会长我是会员。”

  陈天衡:“广州不仅在开军校,广东革命政府也刚成立,孙中山先生今后肯定要誓师北伐,北伐之前要先统一广东的军事和财政。二伯您的产业最好和商团拉开一点距离。”

  陈启贤:“孙中山啊,好多人都叫他孙大炮,我倒是觉得不必如此奚落,毕竟人家也是处于公心。但是他要做的事大多是做不成的。在广东他试过好多年了,每次都是半途而废,前年还被人赶出广州,还好搭上了一艘军舰。现在又回来了,可谁知道以后又会怎么样呢。”

  陈天衡:“孙中山现在国共合作,搭上了苏俄的关系。当然现在各路军阀也都有一个后台靠山,要么英美要么法国要么日本。但英美这些国家支持军阀也就是站个台借个款,苏俄是会直接给枪给炮,给军事顾问的。黄埔便是由苏联教官和顾问建立起来的,教材好多也是俄文的。将来孙中山的力量会比以前强得多。”

  陈启贤:“那,侄儿,你觉得这一次孙中山能赢吗?”

  陈天衡:“即便这一次孙中山没有最后统一全国,但北伐之前扫荡广东地方势力是一定能做到的。陈炯明主张联省自治,当他的广东王,他的这条路很快就要走到头了。广东商团这样的没有正规军,只有一支商团长枪队的,现在居然也跟孙中山不对付,今后双方撕破脸掀桌子的时候,肯定要打翻很多人。”

  陈启贤:“有道理。”

  陈天衡:“如要北伐,广东一地的商户肯定暂时要征比较重的税,从富户到中产到一般人家负担都会变重,但中国乱了这么久,也该分久必合了,统一是众望所归,大部分人,包括广东本地人,最终支持北伐的还是会占多数。二伯,不管主义如何,就从自家利益出发,也该做做准备。未来陈廉伯如果发起商团与广东革命政府叫板的举动,那时候就得立刻下船。”

  陈启贤:“不,不,过两天我看我就跟商团那边说,我家退团。”

第29章

  通过总考的四百多名学生面试。其实参加面试基本不刷人,450人最后都会录取,甚至在面试前各大佬还往里面加了十几个没来及参加考试的“关系户”。

  随着黄埔一期生圈定,中共黄埔军校党团支部也在筹备中。

  在1924年,其实很多预定去黄埔工作的共产党员还没就位,比如周恩来此时就还不是政治部主任。

  此时在广州,主持党团支部筹备工作的是恽代英。

  “共产国际关于东方问题的总纲指出,目前不能局限于空口承认或空口提倡各民族劳动者互相接近,必须实行使一切民族解放运动和一切殖民地解放运动同苏俄建立最密切的联盟的政策,并且根据各国无产阶级共产主义运动发展的程度,或根据落后国家或落后民族中工人和农民的资产阶级民主解放运动发展的程度,来确定这个联盟的形式。”

  “这里强调的主要是东方国家同苏维埃俄国的联盟问题,东方国家就是中国和……蒋先云今天没来吗?”

  恽代英发现今天的小组会蒋先云没出现。再看看,少的不止他一个。

  “陈赓也没来?”“陈天衡也不来听听?”

  “恽老师,蒋先云说,他们三人今天外出。”

  恽代英:“这‘三人组’还真是,一起来一起走啊。”

  ……

  其实今天陈天衡带的不是三人组,而是四人组。

  “陈天衡,你说,我们讲武学校真能合并进黄埔吗?”四人一列爬山,左权走在最后面,问走在前头的陈天衡。

  “几乎可以百分百肯定,”陈天衡说,“过几个月,你跟我们仨就是同学了。”

  四人很快爬上了这座土岭的顶峰。

  “元岭,惠州城南,但距离惠州城区距离不详。海拔不详。元岭南边是淡水,但距离淡水城的直线距离不详。”

  陈天衡手捧一份地图,这是在广州的书店能买到的最详细的地图,也就这样。

  还好,虽然粗陋,但是是“西式地图”,也就是俯视比例绘制的地图,没给弄成水墨山水画。

  四人最近几天外出一次,勘察广东(主要是广州附近)的地形。

  惠州是一定要来的,因为惠州周边是黄埔军第一次东征的主战场。

  趁黄埔正式开学前还有段时间是空闲的,陈天衡就想多跑几趟,研究研究这些地方。

  “陈赓,你当过兵,来看看,在这个岭头,架重机枪能打到淡水城吗?”陈天衡问。

  陈赓用跳眼法粗测了一下:“两千米。有点超了。如果要用重机枪封锁淡水城,最好别在这架枪。”

  陈天衡:“陈赓你当兵的时候部队里有炮吗?”

  “整个团都没有,师里倒是有六门山炮,三门是坏的。”

  蒋先云:“也不知道我们毕业,组建革命军之后,苏联会不会援助火炮,会送来多少门炮……”

  陈天衡:“如果没有炮,惠州和淡水的那些城墙就成为进攻方很麻烦的障碍。这时候就得靠重机枪。……我们再往南走,看看有什么合适的重机枪阵地。”

  在去下一个地点之前,陈天衡和陈赓用铅笔在买来的地图上做标记,把今天现场勘察到的地形细节标记在地图上。

  陈赓当过兵,上士,而且跟他的连长学了不少东西,他标记的手法基本上是专业的。

  陈天衡标记的手法也是专业的。

  陈赓:“好像我们俩还没开学,要学的东西都已经会了不少啊。”

  蒋先云:“不过,看黄埔的教学计划,我们这一期学生,也就只学几个月就毕业。陈天衡,你说过不少的国外的军事院校的培养流程,好像都是三年制四年制,毕业才能成为合格的军官,我们学几个月出来,能带兵吗?”

  陈天衡:“是有点仓促,只能说,以后就算毕业了,我们也得不断学习。好在我们一毕业就会面临实战,带兵打仗,根据实战总结提高,是比在学校学习更快的法子。当然前提是你不能牺牲。另外,黄埔生还有一个优势——”

  陈赓:“什么优势?”

  陈天衡:“生源质量。”

  黄埔的招生是在全国各地。虽然不一定是“掐尖”招的全国级别的学霸,但都是一群意识到中国需要天翻地覆的革新的人。现在的青年但凡能想到这一层,就说明他的智力、知识结构、分析能力,都处在同龄人的最前列。

  除此之外,大家都知道孙中山现在没钱,也没地盘,想通过军事途径升官发财的人会去当地的军阀办的军校、讲武堂,放着就近的出路不走,千里迢迢来广州读黄埔、投奔孙大元帅,此时只能说全凭理想主义。

  这在黄埔一期和二期生中尤其如此。

  三期四期就有不少为当兵吃粮领薪俸而来的考生了。

  回到广州城,蒋先云回农民运动讲习所,三人回讲武学校。

  “陈天衡,你不在的时候,有人来找过你,说是你二伯家的人。他说,二伯请你明天再去他家一趟,你二伯还有好多话没聊完呢。”

  陈天衡对宋希濂点点头:“多谢了。”

  这个二伯家好像还行,虽然是十几年不怎么来往的亲戚,还一个穷一个富,但是陈启贤对他这个侄子是以礼相待的。

  “陈天衡?陈天衡在吗?”

  大通铺的宿舍外有女声在喊。陈天衡出门:“我就是陈天衡,你是?”

  “你就是陈天衡?”

  宿舍外是个年纪看上去二十出头的女子,对着陈天衡上下打量一番,开口说道:“上周你来我家的时候我不在,所以没看见你。我是陈影,你堂姐。”

  “哦!”

  陈天衡和二伯聊天的时候知道二伯家有个女儿,所以也不算特别吃惊:“陈影姐好。真是不好意思,这讲武学校的宿舍很破,连个像样的桌椅凳子都没有。”

  “小时候我家也是很穷的,直到八岁我和我爸我妈一起住在一间杂物房里。”

  陈天衡:“这我听二伯说了。”

  陈影上下左右打量了一番陈天衡现在借住的宿舍,把目光收回来:“天衡,你知不知道黄埔二期什么时候招生?我也想考黄埔。”

  ……

  在一旁喝水的陈赓被呛着了。

  陈天衡整理了一下被冲得凌乱的思维:“陈影姐,黄埔一期没有女生,二期和后续已知的招生计划,好像都没有招女生训练成军官的打算。但未来不一定,或许将来黄埔开分校的时候会招女生,但那应该是好几年以后的事了。”

  黄埔本部从未招过女学员,倒是北伐战争打响,攻克武汉后办的武汉分校(和本部不一样,武汉分校有大量共产党学员和教师)招了一批女学员。

  陈影听了,略带遗憾地说道:“要等这么久啊。我现在就想给自己找点事做。”

  陈天衡:“听二伯说,你现在在大学读商科吧。”

  “对,但马上就毕业了。天衡,你上次来我家的时候建议我家和广州商团保持距离?”

  陈天衡:“对。”

  陈影:“昨天我爸已经退出了广州商团。”

  “这么快?”

  陈天衡暗暗吃惊,拜访陈启贤家也就是一个多星期前的事,这陈二伯的效率可真高那。

  陈影:“其实,早几个月前,我跟我爸说广州商团现在太强势,不把大元帅府放在眼里,这很危险,建议我爸不要太掺和商团的事务,结果被我爸训了一顿。真没想到,同样的话换你来说,他立刻就听了。”

  陈天衡笑了:“老一辈人,是普遍有点这种重男轻女倾向的。你读的是商科,恐怕在商贸钱庄运营方面的学识已经超过你爸了,最多也就欠缺点实操经验。”

  “实操什么,我现在只想读军校,加入孙中山的革命军北伐。对了天衡,广州商团的情况你怎么也这么了解呢?”

  陈天衡:“我来广州之前是在上海,那里信息也比较便利,尤其是天津广州这些大商埠的商贸新闻,就算不特意关注,每天读报纸就能了解到不少。另外我也很早就关注孙中山的革命活动,因此也知道一些广东的革命形势。”

  陈影:“广州这个地方,工商规模比上海是不如,但也是极繁盛的。银行、钱庄、票号林立,我家的钱庄只能算是间中等规模的,业务现在主要是对海陆路的商行、贸易公司放贷。”

  陈天衡:“钱庄、票号比起洋行,不同的地方是放贷标准宽松一些,但是风险也就大,因此要比较高的利率来冲抵风险。广州的工商业主要集中在商贸尤其是进出口,但如果放宽到广州周边,那佛山的陶瓷、纺织、铸造,江门的机械工坊这些,都还算是有发展前景的行业。”

  “对呀,”陈影接过话,“将来钱庄的业务是可以往这个方向发展,我之前也研究过。”

  陈天衡:“但是这一切都还要考虑到一个很大的变化因子,北伐战争。”

  陈影:“北伐这个因素,你已经知道了首先钱庄不能卷入政治旋涡,其次,我想的是,今后多押在外贸甚至是外国背景的公司上会更保险一点。”

  陈天衡:“在保证政治安全的前提下,还可以针对性地投入到与军需品有关的行业。”

  陈影:“跟你聊起这些来能聊这么深入,不错,不错。”

  谈到这里,陈天衡突然从陈影的话中听到了其他的信息。

  “开什么玩笑,只是我话多而已,不算什么深入。陈影姐,其实我对商贸金融一窍不通。”

第30章

  换身衣服,一件伴手礼,陈天衡依旧是上次的套路,敲响二伯陈启贤的门。

  “天衡啊,来,你坐。”

  陈启贤坐在C位,郑重其事地把陈天衡和全家人召集到一起。

  “我们肇庆陈家,你爷爷膝下有我和福贤这一辈共四男二女,到了你这一辈呢,我们四兄弟一共也才4个儿女,唉人丁不够旺啊。”

  “你大伯十九岁那年死了,没留下儿女。我家无后,只有陈影一个女儿。陈福贤家是你一根独苗。你三伯陈守贤一儿一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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