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局剑落南海,我布局天下九洲 第114章

作者:当时明月犹在

PS:本书在书测,倘若之后成绩不佳,我可能不会有一天两更。花费大量心神,一章最短都要写两个小时,一天所得两杯奶茶,还要天天挨骂,又要上班,太难了。写了这本书之后,几个月时间掉了一大把头发,我也才二十多岁啊。

不过呢,成绩不佳的话,只要不会被封,我也会慢慢更下去,除非真没人看了。

第179章 春风过境

东宝瓶洲,有仙人显化万丈法相,通天彻地。

其形不知几千几万丈,云海只在他的肩头,头顶大日,肃然端坐于一洲最北端的版图之上。

中年儒衫双鬓霜白,不知何时已经伸出一只手掌,置于胸前,呈虚握姿态,而在掌心之中,漂浮着一颗蕴藏一座洞天的破碎珠子。

珠子表面已经布满裂痕,仿佛下一刻就会直接炸碎,其内有诸多各色气运流泄而出。

与此同时,法相之上的无尽云海,开始逐渐散去,在那最深处,隐约可见无数天劫雷弧。

整座东宝瓶洲的上方云海,也在顷刻间四散而去。

东边残阳,有人大声呵斥,“齐静春!放肆!”

北方天幕,显化一尊金甲神人,持剑立于天地,未开口,却有声响传遍人间,“齐静春,身为儒家门生,对洞天怀有恻隐之心,实属正常,但此事违逆天道,现在收手,还有转机。”

西方云海,有门户显现,其内佛光映照,僧人佛唱一声,“齐施主所为,称得上功德无量,但天道规矩不可逾越。”

南端有人讥笑,“书呆子一个,念书念傻了,与他废话这么多做什么?”

“想要当那造化圣人,也要看看本座的飞剑答不答应!”

此人身披羽衣,是个道士,手持一把青光长剑,话音刚落,一剑横扫。

青色剑气划破天地,大有无敌之气势,一剑之后,又单手掐诀,演化一方无上剑冢。

成千上万的飞剑密密麻麻,全部悬空天地十方,如铁骑列阵,每一把飞剑皆是杀气凛然,道人敕令一声,“去!”

万剑齐出,快若闪电,与先前那一剑一同斩向那尊巨大法相。

却不是攻杀齐静春的头颅、心房等要害,目标相当明确,直奔前者掌心而去,欲要把读书人的那只手掌戳个千疮百孔。

事实也不出所料,这读书人估计真是读书读傻了,没有半点抵挡之意,只是手掌之上有金色文字显化,任凭那道人的飞剑攻杀。

齐静春护住骊珠的那只手背,霎时间白骨裸露。

读书人云淡风轻,笑意洒脱,“诸般因果,尽加吾身。”

“三千年天道反扑,落在小镇六千百姓身上,还是落在我齐静春身上,并无二致。”

“只是将六千之数,换成了我一人而已,诸位道友,何故发怒?”

金甲神人嗤笑一声:“呵,齐静春,莫要装疯卖傻,此中缘由,你这个坐镇洞天六十年的儒家子弟,还能不知?”

“因果因果,你齐静春想要替凡人承受,就是蔑视天道!”

金甲神人呈闭目盘坐姿态,双手横放膝盖,随意屈指一弹。

一柄飞剑激射而出,半道陡然扩大数百丈,从高空倾斜向下,如天外巨剑镇压人间。

一剑斩去读书人法相的一根手指,犹有余力,凌空回旋千百次,剑尖朝下,再度攻杀。

这还没完,金甲神人高悬于齐静春头顶,右臂抬起握拳,拳头之上,凝聚万千霞光,随后一拳而下。

金色拳印遮天蔽日,如中土穗山压顶,气势骇人。

倒是西方那僧人,与那东边的儒家圣人一直未曾出手。

老僧双手合十,再度朝那法相开口,“齐施主,回头是岸矣。”

齐静春法相只是淡然一笑,行走至此,本心不曾更改。

读书人缓缓开口,“天下迎春。”

言出法随。

天地有剑气,却突兀生起一缕缕春风,如柳絮纷飞,盘旋于齐静春那只手掌。

无论是道人的万千飞剑,还是那金甲神将的无上拳印,所有攻杀之术,不得近身。

不但如此,那一缕缕春风飘荡天地,直接囊括了整个东宝瓶洲的北方天幕,将外界隔绝。

齐静春只是吐出四字,就直接起了一座自身天地,东西纵横十几万里。

双鬓霜白的儒衫先生,抚须而笑道:“白玉京的剑术,到底算不上多高。”

先生想起前不久,与他推杯换盏的青衫背剑少年,笑的更是肆意畅快。

他朝那道人朗声笑道:“你那师尊的剑术,尚可,但要是还想更进一步,得去剑气长城磨炼一番。”

这话看似只是嘲讽,但落在道人耳中,跟骂人没什么区别了。

世人皆知,那白玉京二掌教余斗,数千年前仗剑游历浩然天下,最后一站便是剑气长城,欲要跟那老大剑仙生死问剑。

赢了,就是别开生面,开辟第五脉剑术道统,光照日月。输了,要么死,要么老实回家缩着。

结果却在南海附近逗留,最后灰溜溜的返回青冥天下,只留下一方山字印。

像是知道打不过会死,就趁月黑风高之际,搁那拉了一泡屎,屁股都没擦就跑回了家。

中年道人不怒反笑,“好好好,好一个齐静春,一个读书人,死到临头,竟还逞口舌之勇。”

而就在此时,道人身后,又有一人跨界而来。

此人手持大印,通体布满雷弧,所到之处,劈啪作响。

就连他那三尺长须,都是雷电演化。

宛若一尊上古雷神。

此人沐浴雷光之中,不咸不淡道:“齐静春,好一个儒家子弟,好一个读书人。”

“道不同不相为谋,现在,你可以死了。”

老道手中大印飞入高空,直接悬浮于齐静春法相头顶,如一方天地,镇压而下!

读书人那颗头颅,当场遭劫。

虽未破碎,却已是七窍流血。

但是很快,法相又在春风裹挟之下,恢复往昔。

无论是飞剑攻杀,还是雷法大印,齐静春似乎都不怎么放在心上,只是当做了小孩子玩闹。

真正对他有威胁的,只是头顶天幕最深处,那座逐渐演化完毕的天劫雷池。

中年儒士低头看向掌心骊珠,神色温柔。

仿佛看见了那座乡塾,看见了那一个个稚嫩的脸庞,那些见了他之后,都会作揖行礼,脆生生喊一句‘齐先生’的孩子们。

十二脚牌坊楼,那座儒家的匾额之上,‘当仁不让’四字,刹那间熠熠生辉。

消失已久的神韵,重回人间。

一人得道,远不如天下人人得道。

春风过境,邪祟退散。

这一年的浩然天下,也真正迎来了第一缕春风。

第180章 飞剑现世

小镇在齐先生的一记神通术法之下,直接陷入‘止境’状态,上五境以下,任何人不得‘轻举妄动’。

洞天彻底陆沉,天色明灭不定,只有千里山河静止不动,甚至就连龙须河的湍急河水都已经凝滞。

宁远倒是不受影响,早在当初第一回与先生见面,那场对弈之后,齐静春就给了他一个极大的‘自由’。

一袭青衫驻足窗前良久,随后径直离开酒楼。

片刻后,宁远抵达廊桥附近。

而如今的廊桥,也不知何时变了模样,应该称作拱桥才对。

廊桥的由来,是上一任窑务督造官卸任之前,千金散尽,出资所打造,那块‘风生水起’的匾额,也是因此而来。

其主要功用还是为大郦积攒龙气,不然一个蜗居北方的小小王朝,如何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攻城掠地,甚至已经有了吞并大隋的实力。

但现在这一切都没了,匾额消失,廊桥也不见踪迹,这座古老拱桥显现出曾经的模样。

桥底悬挂的老剑条依旧,剑尖直指深潭,上面锈迹斑斑。

少年行至河边,不知该如何请那位现身,一个恍惚之后,四周改天换地,有大雾升腾。

下一刻,周遭气流涌动,一高大女子凭空出现。

“小剑修,你想要的,我无法答应你。”

女子面容不可见,现身之后,直接与宁远开门见山道。

虽然早就知道结果,但宁远还是难免些许失落,斟酌一二后,还是不死心的问了一句,“前辈,您跟齐先生,是好友吧?”

这位剑道祖师没有多少犹豫,颔首道:“一万年来,就他与我说过的话最多,算是吧。”

宁远看向那把老剑条,正要继续询问,剑灵先一步开口,“算朋友,我倒是也不想齐静春就这么死了,但目前的我,也救不了他。”

一袭青衫默然,他当然知道,身旁这位,并不是真正的持剑者,只是那位存在的一小部分神性而已。

“算了。”宁远呼出一口气,望向阴沉的天幕,“前辈,所谓天道反扑,到底是什么?”

“小镇三千年的因果,为什么会招致天劫降临?此等劫难,竟然能打杀一位十四境巅峰的大修士?”

“这种天道,难道是人为?”

剑灵低笑一声,也顺着少年的视线看去,顿了顿后,轻声道:“关于天道,若真要与你讲解一番,能说上个三天三夜也说不完。”

“你只需知道,无论是阴间冥府的六道轮回,还是人间的武道和练气一道,哪怕是远古天庭的神道,都在天道之下。”

“天上天下,万物星辰,自有运转之法,违背天道意志,自然就会招致劫难。”

宁远冷不丁冒出一句,“那个‘一’定下的规矩?”

剑灵摇摇头,不作言语。

少年话语更加肆无忌惮,“这么多的大修士,纷纷押注棋盘,最终都是在赌那个一,但我很是好奇,这所谓的一,有什么用?”

“当年登天一役之前,那个存在掌管天地人三界,神灵肆意妄为,以人间各族为食,那个时候,世道好吗?”

青衫剑修好似身旁无人,自顾自言语。

“先不说那个存在,为何无故消失,且看后来登天之后,万族栖息四座天下,不管发展的如何,起码少了神族的威胁,

不再被当做牲畜,有了繁衍之本,好不好?好的不能再好。”

“那万年过去,为何如今的三教一家,还要费尽心思找寻那个‘一’?”

宁远嗤笑道:“难道再把他找回来,再一次修补天庭,掌管三界?”

“为什么要去给自己找一个主子?”

“难道只是为了赌,赌这个新的‘一’,是个人性占据主导的神,会让天下变得更好?”

“可万一赌输了呢?”

话到此处,剑灵面庞突然波纹阵阵,一个眨眼间,显露真容。

女子一双狭长的金色眼眸,隐隐带着一丝怒气。

“放肆!”

言出法随,似有山岳压顶,宁远一个踉跄,口鼻溢血,双手死死拄着长剑,方才没有双膝跪地。

少年露出惨白笑容,没有半点怯意。

“前辈,我所说的,都是那个一,并没有不尊敬前辈的意思,您赠给我的那十几道剑运,晚辈铭记于心。”

山岳压顶,青衫剑修几乎快要喘不上气,可还是咬牙道:“先不说能不能做那个一,就算我鸿运齐天,让老子做我都不会做,没甚意思。”

那日剑灵赠给他十几道剑运,他宁远又怎会不知晓其中的缘由。

不出所料,自己已经上了杨老头那张赌桌,成了未来争取那个‘一’的其中之一。

但他是宁远,要这个资格来作甚?

为什么要争那个一?为了所向无敌,为了统御天地三界?

这样世道就会更好?

万一没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