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神之影 第149章

作者:无常马

“呃?”

“我是说,想要挣脱束缚,这不是自由的体现。支持这种来历不明的爱意,你就是学派的喉舌,支持挣脱束缚,不被这种来历不明的爱意愚弄,你就是最初那个反抗者的喉舌。不管你选择哪一边,你都是在复述另一个人的想法,当另一个人的喉舌。所以无论如何,你都没有自由。”

“你说话就像故事传说里蛊惑人心的恶魔。”菲瑞尔丝嘀咕着说,“各大神殿一定会想办法把你绑在木头桩子上烧死。”

看到阿娅在一旁点头表示赞同,塞萨尔不由得再次咳嗽了两声。“我是在说,自由思想是一种远比想象中更困难的事情。可以说,这世上本来就没有几个真正自由的人,一种思想的奴隶用他的奴隶思想嘲笑另一种思想的奴隶,这种事情无时不刻都在发生,而且,这就是我们生存的世界。一些了不起的自由人创造了一些精神世界,然后用他们的思考去统治后世的人类,这就是世界的构成方式。”

“你让我想起了小时候我的老师教我库纳人的哲思。”菲瑞尔丝说,“所以你想说,大部分人的人生,其实就是被别人的思想奴役的一生吗?而且他们还觉得自己是自由的,而且这就是人类的常态,是这样吗?”

“这是一种理论性的概括。”塞萨尔同意说,“用库纳人的话说,这叫世俗的知识,未被遮掩的知识。我接下来要说的是被遮掩的知识。”

“被遮掩的知识啊......真是古老的说法。”她咕哝道。

“如果有一些人,或者我直说吧,我觉得就是库纳人先民。有一个——也可能是一些,甚至可能是一个学派——的先民把这种理论用在了法术上。他们用一种世代传承的法术体系,——具体来说,就是你们叶斯特伦学派的传承,——把这种统治性的思想传到了后世,你觉得会怎样?”

“你是说,只要我们还在使用学派的法术,哪怕只是从小阅读学派的理论,认知学派的思想,我们就是在给一个古老的幽灵提供任由它往来的灵魂和躯壳。”

“就是这样。”塞萨尔说。

菲瑞尔丝蹙起眉毛,“你说的就像自己经历过一样......太清晰了,你不觉得吗?”

“我不久前就经历过,”他摇头说,“但要粗暴的多。”

“粗暴的多?”

“有一种瘟疫一样的思想侵蚀了我,让我觉得它拥有伟大的价值,觉得它无法替代,觉得它应该被永远存留、永远延续,而且,我觉得我没有价值。所以我应该献出我的灵魂,我应该把我的思想扼杀,把我的人格像旧书中无用的文字一样涂抹得一丝不剩。我需要把自己变成一本完全空白的书,我这么做,只是为了记录那段思想。哪怕我有一丝一毫的思想人格没有擦除干净,我都是在用我的文字玷污它的文字。”

“所以你顺着往下想,想到了那个冬夜......”菲瑞尔丝陷入沉思中,“如果这种事情不是个例,如果我的学派也有一个类似的起源。如果有个可怕的存在用思想和知识来统治我们,让我们活在它所创造的知识传承中,那么,我这支血脉一代代人的延续,其实就是在表达这种统治的需要,是在表达它的意志。”

“听起来有些绝望。”

她抿了下嘴,“意思是无论我们怎么挣扎,只要我们的思想还活在它的思想里,这就都是无用功。既然它可以随时随地取代我们,可以随时随地用我们的视野观察世界,它就不需要担心我们做任何事。而那个大宗师菲瑞尔丝,她就是觉察到了这点,才抛弃了自己的思想和人格,仅仅作为灵魂本身活了下去。”

“所以我来到了智者之墓。”塞萨尔拿起她放在包袱里的地图,“我试图追根溯源,一直追问到库纳人最早的年代,也许比叶斯特伦学派的起源还要早。”

“你在智者之墓里?”她睁大了眼睛。

第四百零八章 主人和仆人

“某种意义上,其实我也在追随你的脚步。”塞萨尔对她说,“我们认为你是最后一个拜访过智者之墓的人。在你之后,智者之墓的一切也都在后世遗失了。我们跟着一个库纳人的残忆过来,借他之口,我才了解了它的往事,了解到你曾经来过智者之墓。”

“世界的变化真是夸张。”菲瑞尔丝喃喃说,“这么多事情都被遗忘了......就像从来都没发生过一样。”

“你对智者之墓有什么了解?我看你很在乎那张地图。”

她点点头,“你知不知道有个说法?生下一个孩子的是母亲,但在孩子逐渐长大的过程中,养育他的人,会从他的母亲逐渐变成这个世界。每时每刻,世界都会从他身上取走一些东西,同时留下另一些东西。那些被取走的会成为残忆,那些留下的,会逐渐取代母亲给他的一切,最终让他成为这个世界本身。”

“这是个比喻,还是个描述?”

“不是比喻,是描述,是事实。”菲瑞尔丝对他竖起食指,“世界并非毫无知觉,世界会取走人身上的东西,会记住人们的存在和人们遭受的苦难。你如今看到的我,其实就是这个世界从菲瑞尔丝身上取走的过去。”

塞萨尔抚摸着她的脸颊,“所以在这里回应我的,其实不是菲瑞尔丝,是这个世界记住的菲瑞尔丝。那我其实是在和这个世界缠绵吗?真是奇妙,这个理论和智者之墓的关系是什么?”

菲瑞尔丝笑了,眯着眼睛拿脸颊蹭他的手,就像小猫一样。她用温软的小手抓着他的手背,抚摸之间,让他心中感到一阵满足。

“智者最初的探索,就是探索这个并非毫无知觉的世界。”她靠在他怀中,往他的手心里轻声呵气,“先民认为,世界一分为二,撕裂成现实和荒原,深渊就是在那时现出的伤痕,其中蕴含着莫大的黑暗和虚无。而智者认为,这道伤痕可以让人看到世界表皮之下的真知,洞悉那些被遮掩的知识。”

“具体是什么?我是说,被遮掩的知识。”

她侧仰起脸,看着他,说:“了解它为何毫无知觉、了解它为何会取走人身上的东西、了解它为何会记住人们的存在却不回应人们遭受的苦难。智者在深渊边缘待了很久很久,之后他有所领悟,就来到这个地方,用他的法术开辟了一道伤痕,供人探索那些被遮掩的知识。”

塞萨尔意识到,被遮掩的知识最初是指世界表皮之下的未知。被遮掩,这个说法不是比喻,是说真知当真就隐藏在世界的表皮之下。所谓的第三视野、荒原深处秩序破碎的场所、还有深渊中的黑暗和虚无,它们其实都是穿透世界表皮的途径,只是程度各不相同罢了。

“按你这么说,智者之墓其实是一个人为的深渊?”他问道。

她轻轻摇头,“后世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但在过去,它不是深渊,只是一道小小的伤痕。智者借着这道伤痕筑起伟大的圣所,供人往来朝拜。所以,这里既不恐怖,也不黑暗虚无。后世的库纳人一直都在这个圣所交谈和冥想,研究那些被遮掩的知识。”

“我过来的时候,它已经和深渊区别不大了。”塞萨尔指出,“深渊的潮汐就像沙滩上的海潮一样在这地方涨落。”

听到这话,菲瑞尔丝看着有些惆怅。她往他怀里缩了缩。“怎么说呢?”她低声说,“和后世苦苦探索荒原的法兰人不一样,库纳人可以在智者之墓轻易洞悉世界表皮之下的知识。我们要前往荒原深处才能做到的事情,他们在智者之墓待一会儿就可以参透和领悟。因为时间在这地方结绕成环,他们可以想待多久就待多久,出去的时候却只过了一个瞬间。”

“和我现在的处境挺像。”塞萨尔说,“但我这边要危险得多,有很多无法预计的事情在威胁我们的路途和行动。”

菲瑞尔丝抬起头来看他,那种疑问的目光像是要探询出个究竟来。“你在荒原和智者之墓待了这么久,都在做什么?有领悟和参透什么秘密吗?”

“我在寻找和亲吻每一个年纪的菲瑞尔丝。”

“你这家伙可真是......”

“我说的可是真话。”塞萨尔低下头,和她白皙可人的鼻尖相触,抵得它往上弯弯翘起。刚才只是绘满了蓝色符文的无形之物还好,现在他们俩面对面视线相对,塞萨尔带着微笑合拢眼帘,她却眼睛都不敢眨,脸红成了一片,张嘴想要吻他,却又不好意思靠近。“这是最重要的目的,”他轻声说,把额头也和她贴在一起,鼻尖贴着她的鼻尖轻轻摩挲,“你一定要相信我。不管是在哪段残忆中,我做的第一件事情都是先找到你。”

她咬了下泛着湿润光泽的下唇,声音放得很低,“你在调戏我吗?你是在调戏我吧?”

“这

很难说。”塞萨尔抱住她的腰身,握住她青涩的胸脯,用手指绕着她精致的珠子转圈,“你觉得是吗,我的小主人?”

他们再次嘴唇相触,她怀着迷离的情意把嘴唇递到他唇间,用小巧的舌头在他唇上轻轻舔舐。许久后,她低声喘息,目光湿润,往他怀里缩的更厉害了。那长长的睫毛下还噙着闪闪发亮的泪珠。“我能叫你塞弗拉姐姐吗?”

“这个,我其实叫塞......”

“我想叫你什么就叫你什么!我是你的主人,不管你觉得自己是谁,现在你都要和我这么说话!”

阿婕赫把手拍在他肩上,弯下腰来,给了他一个意味不明的微笑。这人不管看到了什么都要第一时间赶过来嘲笑他,之后有她好受的。

“好吧,我什么都听你的,”塞萨尔微笑着安抚她说,“我们继续来说智者之墓的事情吧,我的小主人。我确实没领悟和参透出什么东西,因为我既不是法师,也不是什么库纳人的武者,我应对最多的其实是战争和权力。这种事情没法在无人的荒原和坟墓里探索......”

“你竟然是在当米拉瓦?”菲瑞尔丝睁大眼睛,“真是可怕......那我也在当亚尔兰蒂吗?我不想......”

塞萨尔摇头否认,“菲瑞尔丝大宗师是比米拉瓦更可怕的权力操纵者,但我向你保证,我身边的菲瑞尔丝和权力无关。那些我顾及不了的权力之事都是你的后人在考虑和处理。”

“看来是我自愿走到了那一步。”她在自己胸前交叠着双手,“好吧,说到智者之墓,我过去经常和姐姐阅读过去的历史,谈论那些往事。我记得有一条是这么说的,世界之中的任何事情,其实都包含了三个层面。”

“三个层面......”塞萨尔沉吟起来。

菲瑞尔丝又握住了他的手。“事情的第一个层面,是事物的表皮,是乡野农夫看到的事情,比如说,有匹老马吃了满满一口草料,这匹老马是一头真正存在的老马,这些草料也是一些真正存在的草料,这件事情本身就是这个层面的一切。”

塞萨尔轻轻抚摸着她的头,“然后呢?”

“接下来的层面,是从这件事情延伸出去的意义和洞见。人们通过表皮窥探表皮之下的世界,但不是清晰看到,只是揣摩和推测。因为每一件事情都和其它事情息息相关,所以智者可以只观察一件小事就推断出世间万物。所谓的预言,就是这个层面的体现。”

塞萨尔点头鼓励她继续,“那么最后一个层面就是......”

“是被遮掩的知识,”她说,“是穿透表皮的视野,是超越本质的含义。一切事物都有一个起源,也都在表达同一个真理。按照库纳人的神话传说,我们的灵魂、血肉、意识和存在,其实都是在表达阿纳力克这个开启了时间的流逝,使得秩序如此运作的真神,其它的诸神,其实都是它意识到自己存在之后从它身上落下的化身。”

“最终还是回到了阿纳力克吗......”他皱眉说,“姑且当作诸神都是阿纳力克的化身吧,那它们为什么各有各的想法?”

“库纳人说诸神都是叛徒。”

“呃......我很难说和诸神都是恶魔比起来,这两种说法哪个更可靠。我们可以说具体一点吗?至少是对我的处境更有用。”塞萨尔问她。

他们对视许久,虽然菲瑞尔丝对他关注的方向很有意见,但他们的嘴唇再次相触了。他轻吻着她的柔唇,触碰她的鼻尖,挽住她的腰肢和她耳鬓厮磨,轻轻抚摸她腰身的敏感处,用拇指贴着她柔滑的小腹摩挲。最后她完全服软了,脸红成一片,抱着他的脖子低声叫他塞弗拉姐姐,往他怀中越贴越紧。“你这家伙真是可恨透了......”她的声音又湿又软,“我怎么就......真是让人绝望。”

阿娅在旁边一个劲地咳嗽,视线一会儿挪过来,一会儿又飘走。

“可能当仆人的都想疼爱自己的主人吧。”塞萨尔贴着她滚烫的耳垂说,“感觉还好吗,我的小主人?”

第四百零九章 双面间谍

“更具体一点就是,”菲瑞尔丝咽了下唾液,“那些一直都被遮掩的东西,或者说隐藏在现实的表皮之下的东西,你很容易就能碰得到。本该稳定的现实结构也像是沙子堆起来的堡垒,一推就会垮下去了。残忆不止是会侵扰现实,甚至会覆盖现实,引出残忆中的其他残忆。如果有法师刻意引导,本来会消散的残忆就会像发了疯的幽灵一样盘踞不散,越聚越多。”

“听起来真是匪夷所思。”塞萨尔说。

“一点也不匪夷所思,”她否认说,“所有残忆其实都是这个世界对人们的记忆,就像第二个层面一样,是彼此之间息息相关的。所以这地方是谁的残忆?”她拿手指戳他的脸,好像在指责他没有记住她的话。

“米拉瓦和亚尔兰蒂。”他说。

“是他们俩共同的残忆吗......”菲瑞尔丝低下头,拨拉着自己的手指,“神选者米拉瓦,还有我可能已经被古老意识取代的姐姐......这两个家伙都很危险。他们俩以后的关系怎样?还是很亲密吗?”

“我不好说,但我找到他们俩的遗体时,他们的头颅被切开了缝在一起,左边半颗脑袋是米拉瓦,右边半颗脑袋是亚尔兰蒂。从许多迹象来看,他们最后都发生了激烈的矛盾和冲突,如今在残忆中他们也.......”

“在像所有的宫廷故事一样勾心斗角?”

“米拉瓦知道自己是残忆。”塞萨尔思索着说,“不止如此,他还在主动追溯残忆中的往事,先是在一座礼堂遭遇袭击的往事,然后是现在这件往事。至于亚尔兰蒂,她似乎以为这是现实,米拉瓦说他在有意蒙蔽她的知觉,让她以为这是现实。”

“真让人头疼。”菲瑞尔丝抱怨说,“在这个年代他们很亲密,我也不知道他们以后的关系发生了什么变化。”

“这段时间的变化呢?”

“似乎是自然而然地变好了。”她说,“最初我以为米拉瓦只爱自己那位隐居在深渊边缘的老师,姐姐再怎么示好都只是白费力气。后来我再看到他们的时候,他们已经在战场共处了很久,也许是发生了什么吧,总之就是变得亲密了。”

“礼堂遇袭的时候,他们关系如何?”

“还比较陌生,还保持着一定距离。”她说。

“所以是米拉瓦刻意略过了这期间的残忆......”塞萨尔说,“这么看的话,指望靠一个人的残忆窥见往事的全貌确实是不现实。你觉得米拉瓦这人可信吗?”

“我觉得除了一直待在我身边的少数几个人,世上所有人都不可信,所以,你要是问我这个,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你。最近这些年,我经常在宫殿里观察来自不同地方的人类,才逐渐意识到了自己性格里的偏激和缺陷,童年时代的坚持也有很多都变了个样子。像这样靠在另一个人怀里,其实也是许多年没有发生过的事情了,——似乎是七八年前吧。我本来以为姐姐会陪我度过一生的......再吻我一下。”

菲瑞尔丝的眼睛在黑暗的侧室里闪烁着光辉,她抓着他的手,睫毛轻颤,怀着深切的情意凝视着他。她似乎把他当成了姐姐,也当成了兄长,当成了自己命中注定要拥有的,也当成了命中注定被他所拥有的。塞萨尔觉得这目光中蕴含着她性格里的每一种缺陷,当他亲吻她时,她的每一种缺陷全都落在了他身上,得到了他的纵容,还有他的弥补。

她好像成长了一些,但这种成长是朝着哪个方向呢?

塞萨尔抚摸着她的肩头,在亲吻中感到她伸手抚在他胸前,隔着单薄的衣服,用和他同样的手法揉捏起来。塞弗拉似乎挣扎了一下,但没能挣扎出来,几丝蓝色符文悄悄封住了她的退路,把他们俩锁在了一起。

菲瑞尔丝用嘴唇靠近他的耳畔,用阴郁的声音说:“我知道刚才你的另一部分逃走了,塞弗拉,但是呢,我想感受你的全部。如果你还想了解往事,你就待在这儿,和他一起。”

“你有没有发现,残忆里的菲瑞尔丝越来越接近那位大宗师菲瑞尔丝了?”塞弗拉的声音立刻传来了过来,“这是你身边那个菲尔丝说会说的话吗?”

塞萨尔注视着菲瑞尔丝阴郁的目光和她苍白的脸颊,抚摸着她颈项上交错的蓝色符文线,手指沿着其中一道弧线缓缓下落,一直抚到她精巧的肩头。他一边思索着塞弗拉的看法,一边回应菲瑞尔丝的注视,拉开她的衣衫,亲吻她裸露的雪白双肩。“人在长大的过程中会发生许多变化,”他想到,“她看起来也......”

“如果米拉瓦的残忆继续往以后的年代追溯,当年的塞弗拉的处境会越来越可怕,你找到的菲瑞尔丝也会越来越偏激。我认为,就这个菲瑞尔丝,她已经和礼堂中的菲瑞尔丝差别

很大了,以后还会更大。”塞弗拉说。

“我会尽量安抚她的。”塞萨尔想到。

“但愿如此吧。”塞弗拉叹了口气,“不过菲瑞尔丝确实掌握了很多失落的秘闻,以当年的塞弗拉和她的关系,我们追问她,也确实比跟着米拉瓦的残忆到处跑可靠,只是......”

“你说的就像你不是塞弗拉一样。难道你就能置身事外吗?”

“啧,我接受了名字还不够吗?”

“意思是你接受了名字就了事了,剩下的全都得由我来?”

“难道不行吗?”

“那你就在这受着吧。“塞萨尔想到,“反正我不在乎。”

“喂,什么叫你不在乎?”

“我在享受爱人之间的抚慰,这有什么值得在乎的吗?”

别人不说,阿婕赫确实是不在乎。她起初还在他背后欣赏,等到菲瑞尔丝也拽开了他的衣服,把脸埋到他胸前,亲吻起当年那位塞弗拉的身子,她也来了兴致。只见她俯下来身,把丰挺的胸脯压在他脸上,顿时在挤压之间带来一股软腻的触感。

塞萨尔一边享受着菲瑞尔丝的亲吻,抚摸她的脑袋,一边仰起头,舌尖掠过阿婕赫红润的珠子,带着她分泌出的一丝汁液碰到她滑软的舌头,和她接起吻来。阿婕赫用胸脯裹着他的脖颈缓缓摩挲。他一会儿抱着菲瑞尔丝的头,让她把脸埋得更深,一会儿扭动脖子,在阿婕赫胸脯间摩擦,缓解他路途中的疲乏。

吻到最后,他托着阿婕赫的右胸掂到她自己口中,看她用牙齿咬着鲜红的珠子把它拉长,把丰硕美丽的胸脯拉得变形,泌出股股汁液。然后他又仰起脸,和她伸长的舌头抵在一起,一边和她的舌尖相互挑弄,一边从她唇间接住她那一丝丝雪白甜美的汁液,舔舐她那一缕缕半透明的唾液。

她带着淡淡香气的汁液让他很陶醉,他捏了捏她的胸脯,然后低下头,挑起菲瑞尔丝的下颌,在她困惑的目光中和她接吻。

吻到最后,菲瑞尔丝抿了下嘴,似乎很困惑自己刚咽下了什么东西。“以后你会捡到一个很调皮的小家伙,还会亲自抚养她长大,就像收了一个养女一样。”塞萨尔把嘴巴凑到她耳边,刻意压低声音,“她就在旁边看着你呢。”

“是吗?”菲瑞尔丝皱眉说,“真奇怪,这么说她也是祖传的了?”

塞萨尔抬头看了眼阿婕赫,后者一言不发,只是摊开手表示自己全无所谓。“算是吧,”他说,“我猜就是你托付她把塞弗拉的另一部分送到了萨苏莱人的土地,成了一个比较,嗯,沉默寡言的家伙。”

“从何处来,就会到何处去吗......”菲瑞尔丝喃喃自语,“听你这么说,我只送还了塞弗拉的其中一部分,把她送回到了萨苏莱人栖息的草原,但还有另一部分也就是你这一部分,我用了其它的法子。”

塞萨尔稍微缓了口气,有谜题重重的事实当掩护,这家伙的情绪可算是消解了。“我在一个祭祀阿纳力克的祭台上醒来。”他说。

“就算你这么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菲瑞尔丝摇头说,“如果你只是跟着米拉瓦在乎的残忆一路走,很难保证关键的年代不会被忽视,甚至是被米拉瓦刻意隐瞒。你有考虑过唤醒我的姐姐吗?”

“什么?”他们俩几乎是同时提出了这个问题,塞萨尔对这个提议很吃惊,塞弗拉也感觉很诧异。

“一段残忆和另一段残忆并不连续。”菲瑞尔丝说,“也就是说,从礼堂遇袭的那段残忆到现在这段残忆,对米拉瓦来说,就像是一个人睡了一觉,从一天来到了另一天。如果米拉瓦在自己的残忆里蒙蔽了亚尔兰蒂,你就去把亚尔兰蒂叫醒,进入她的残忆。我猜在她的残忆里,她也一定会蒙蔽米拉瓦。你在两个人互相蒙蔽的残忆中来回交替进行观察,就可以从两个不同的方向审视当年发生的事情,前往一个人不想面对另一个人却记忆深刻的过去。当然,嗯,还有我......”

“见到更小的菲瑞尔丝吗?比我身边的那位还小?”

“更大的菲瑞尔丝!”菲瑞尔丝睁大眼睛,“等你遇到再过些年的我,你就知道可怕了。到时候就该是你叫我姐姐了!”

塞萨尔提起他的衣服,扣好纽扣。说实话,塞弗拉的前胸也不见得比他的胸肌大出多少,宽度更是差的多,菲尔丝早就咬过很多次了,牙印都留下了不少,类似的情爱游戏不仅称不上新奇,反而因为她的生涩少了几分味道。“我大致能猜出来。”他说,“所以按你的说法,米拉瓦有意隐瞒的残忆,我们可以在亚尔兰蒂的残忆中得到,亚尔兰蒂有意隐瞒的残忆,我们也可以在米拉瓦的残忆中得到。”

“这法子是可以。”塞弗拉忽然说,她似乎费了一番劲头

才忍住没有攻击他,“但你得想清楚这两个人本身的威胁,塞萨尔。只是跟着米拉瓦的残忆前进还好,如果你想当间谍,在米拉瓦和亚尔兰蒂之间来回变换立场,各自准备一套说辞,你就得想办法对他们双方做隐瞒了。”

“各个年纪的菲瑞尔丝可以当我们的线人。”

“前提是你能安抚住年龄比现在更大精神也更不稳定的菲瑞尔丝。”

“那不是因为你刚才仓皇逃走被发现了吗?”

“拜托,你觉得每个人都像你一样把情爱之事当成吃饭喝水吗?”

第四百一十章 蜷曲的世界

看得出来,菲瑞尔丝很想在他们的关系里争夺主动权,换言之,就是争夺主人的地位,但没过多久她就再次瘫软了。塞萨尔从她湿透的身下取出手指时,她喘息不止,衣衫半解,脸颊晕红一片,话都说不出来,更别说注意他在这和塞弗拉思想交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