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神之影 第153章

作者:无常马

舔舐到半途,狗子又低下头,含住塞萨尔了不安分的蛇头,一直吞到底,穿过她的嘴巴撑起了她的咽喉。塞萨尔享受着她温润口腔的蠕动,体会着她喉咙紧致的包裹和摩擦,顺手就掰开了阿婕赫身下的柔唇,令她鲜红的唇缝敞开在外。

狗子先从他那边吮出一股粘液,待到舔舐干净,就顺着蛇身往上舔,张开嘴唇含住阿婕赫那两片鲜红柔腻的花瓣,吮吸起来。与此同时,她也不忘用酥软的胸脯裹住他的蛇身,带着令人迷醉的压迫感挤压搓弄起来。

塞萨尔慵懒地半闭着眼睛,看向同样半闭着眼睛的阿婕赫。“你现在可以讲一些过去的事情了吗?”他握住她的腰弯,感觉她身子都变软了,被舔得完全瘫在了他身上。

“我不会讲故事。”她厮磨着自己的满口尖牙,面孔在人类和狼类之间徘徊不定,“但在我还小的时候,塞弗拉就已经是个沉默的刽子手了。除了跟在菲瑞尔丝身后不断杀戮,我对你没有任何印象。”

“那时候塞弗拉已经完全诅咒缠身了吗......”

“某种程度上,你对我的影响比菲瑞尔丝对我的影响更大一些。”阿婕赫说。

塞萨尔点了点头,握住她覆满绒毛却依然饱满的胸脯,忽轻忽重地揉弄起来。这触感和人类颇有些区别,因此有种异样的新鲜感。随着他缓缓抚弄,狗子的吮吸也逐渐变得急促,已经吮出了湿腻的声响,舔出了不断流淌的黏液。他怀里这头母狼身子越发瘫软,目光也变得迷离起来。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了塞弗拉不止有一个人格意识?”他问道。

阿婕赫不想吭声了。塞萨尔笑了笑,先吻了下她的脸,然后抱着她侧过身,从她背后扒开她绒毛密布的臀肉。他用沾满了狗子唾液的蛇身在她臀沟中滑动了一阵,享受她柔顺毛皮的摩擦,然后才戳在她软嫩的孔洞上。

他感到她那饱满的臀肉凹陷了下去,顿时感到心中一阵躁动。他毫不客气地把身子往前挺起,稍一用力,蛇头就撑开了她弹性十足的孔洞,在她小巧的眼儿里戳弄。他越探越深,最终完全没入,一直顶到了它能进入的最深处。

阿婕赫在他臂弯里蜷着身子,由他在她紧窄的体内活动。每次他抓紧她的尾巴,侵入深处,她两条修长有力的大腿都用力并拢,臀肉也不住绷紧,痉挛一样夹住他的蛇身,紧密地挤出一股股黏液。

不知活动了多久后,阿婕赫的喘息逐渐缓和,塞萨尔却不想让她平复呼吸。他伸手抬起她的右腿,托着狗子纤细的下颌吻了上去。那条蛇一样的长舌头立刻挑开她的柔唇,顶住小口,稍稍一挑就挤进唇缝,钻入她体内。

随着身前身后都被填满,经受折磨,阿婕赫的喘息声再次加重,尖牙也咬在他手上不住厮磨。她毛茸茸的圆臀紧贴着他的下腹不住摩擦,狼尾巴来回拂动,口中呼出的已经不是平常的呼吸,而是灼热潮湿的白雾了。

塞萨尔掰过来她皮毛柔顺的脸颊,和她覆着绒毛的嘴唇接吻。她的眼睛像李子一样大,两眼的间距也比人宽一些,鼻子翘得比人更高,却没有真正的野兽那么长。她脸颊的弧线似人似兽,情迷时显现出的韵味也既像是人,又像发情的兽类。

“像你这样和野兽交媾......”她用爪子扣住他的手,爪尖刺入他的手背,“放在那个时代会受......诅咒和......”

“我在那个时代就已经受诅咒了。”塞萨尔咬住她毛绒的兽耳,舔舐她的耳蜗,她顿时仰起脸,发出一声娇媚的叫声。

他在她的圆臀上拍了一巴掌,感受着她臀肉的颤抖。狗子的脸颊也越埋越深,深入她两腿之间。只见混着唾液的黏液从狗子嘴边不断滴下,汇成了一大片,一看就知道阿婕赫已经被舔得泄了许多次。

塞萨尔伸手抚摸她柔滑的小腹,手指往下,沿着狗子湿润的舌头探入阿婕赫的柔唇。“我不只要和野兽人交媾,”他捏住她身下那枚珠子,顿时让她腰身又是一软,“我还要野兽人生下我的孩子,亲爱的。你要不要猜猜你生下的会是个空壳,还是个有意识的生灵?”

“你......”阿捷赫费力地咽下一丝唾液,“干了什

么?”

“我也说不清楚。”他说,“不过一个人越是精神偏执,我就越想让她体会另一种身份。你想试着在一片黑暗中摸索怎么当母亲吗?可别把地上乱丢的尸体切成片喂给你的孩子吃了。”

“你才是该摸索着怎么当父亲。”

忽然间阿婕赫饱满的臀部绷紧,炽热的甬道紧紧挟住蛇身,抽搐起来。塞萨尔低喘了口气,把她的腰身紧紧抱住一阵挺动,然后猛得拔出,顿时一大股白色的浊液从她臀后满溢出来,令她头颈仰起,尾巴紧绷,身后柔腻的小孔也一张一缩,吐出一缕缕黏液。

他继续伸手往下,挑起狗子的下颌,把刚从阿婕赫臀后取出的蛇头塞到她口中。待她舔舐干净,他又转而往前,刺入阿婕赫被舔的敏感至极的滴水的柔唇中。

塞萨尔握住她的胸脯,低头咬在她鲜红的珠子上,用力一捏,就感觉一股甜美的汁液在他口中溅开。“你有没有觉得它们涨得更厉害了?”他在阿婕赫体内搅弄了一阵,然后又取了出来,沿着狗子柔腻的舌头塞进她的小口中,由她吮吸起来。

待到狗子舔舐干净,阿婕赫刚喘了口气,他又将那条蛇探入她体内,令她低叫不止。“我感觉不只是这里发胀。”她喘了口气,“很久都没反应的地方似乎也......”

塞萨尔眨了眨眼,伸手搭在她腹部,感到原本内洼的小腹忽然有了些隆起,若不注意几乎看不到。“我记得你的小腹刚才还是内洼的,”他说,“怎么会忽然隆起来?什么时候隆起来的?”

“在您和她身体相连的时候,主人。”狗子忽然说,“不过我没感觉到更多细节,那似乎不是现实层面发生的事情。”

“不是现实层面?”塞萨尔稍感困惑,“最近有什么非现实层面的事情吗?”

“你梦到的东西,你在残忆里和亚尔兰蒂发生的事情......”阿婕赫放缓呼吸,“千年以前的很多事情我都不清楚细节,但我知道,亚尔兰蒂当年生下的孩子据说是受了诅咒。”

“诅咒?”

“据说那孩子不仅不是叶斯特伦学派期望的子嗣,还残缺不全,甚至都称不上是个人,像是个空壳。当年菲瑞尔丝觉得是米拉瓦打探到了诅咒的秘密,在他们的孩子诞生之前用了些残酷的手段。”

塞萨尔抱住阿婕赫的肩膀,让她靠在自己胸前,把帐篷里柔软的枕头都叠放在她那边。然后他放轻了动作,把狗子拉了过来,让她双腿并拢,自己枕在了她修长洁白的大腿上。

阿婕赫斜睨了他一眼。“怎么,不继续打我的屁股了吗,爸爸?我还期待着你能让我痛到坐不了椅子呢。”

塞萨尔咳嗽一声,“我之前就猜测戴安娜这一脉和亚尔兰蒂这一脉并不相似,外在的表现是头发,深层次的区别是古老之物的延续方式。我想,如果叶斯特伦学派是被迫用一个残缺不全的东西延续了当年的血脉,很多事情就能解释了。”

阿婕赫琢磨了一下,“既然亚尔兰蒂和米拉瓦生下来的那部分残缺不全,像是个只有血肉的空壳,就意味着还有另一部分,也就是空壳里本来该有的东西。”

“那东西有没有可能还在亚尔兰蒂和米拉瓦缝合的头颅里?”

“我怎么知道?”阿婕赫反问说,“不过,有些事情倒是有迹可循。虽然你是在梦里和亚尔兰蒂发生了关系,但在有些地方,梦会和现实混淆。你应该去观察一下梦里那个亚尔兰蒂的腹部,如果她腹部隆起的程度和我相似,这事就能解释的通了。”

“你是说我让梦里的事物怀上了身孕?还反馈在了你身上?”

阿婕赫沉思起来。“缺失了灵魂的血肉交媾诞生了躯壳,缺失了血肉的意识交缠诞生了神智,两者交汇就可以补足彼此......”说到这里,她摇摇头,“如果残忆或者梦里的亚尔兰蒂生下孩子,塞萨尔,你最好注意一下那孩子更像是你,还是米拉瓦。”

第四百一十八章 这是爱意的表达

“我开始头疼了。”塞萨尔说,“如果米拉瓦在残忆里发现事情不对,我是不是得考虑怎么应对他的狂怒了?”

阿婕赫抚摸着他的胸膛,锐利的爪尖挠过去带着丝丝痛楚,然后是绵软的肉垫,裹在他胸口前比人类纤细的手指还要舒服一些。她看着有些倦怠。“你都和他的皇后缠绵了这么久了,现在你来问我?”她反问他说。

“我是被迫的。”他指出。

“那个无名的男孩甚至还没和亚尔兰蒂见过面就死了,你被迫与否又有什么所谓?”

“我很怀疑米拉瓦究竟为了怀疑杀了多少人。”塞萨尔说,“亚尔兰蒂确实对那男孩产生了情愫,因此她才会记得。但在那男孩之外,又有多少人她只是看了一眼就被米拉瓦带走了?”

“你可真敢猜。”阿婕赫说。

“过度自负的人遭遇失败,很容易陷入过度的自我怀疑。你应该知道我猜的准不准吧,阿婕赫?”

“这可不好说啊?”她事不关己,“想知道米拉瓦究竟为这事杀了多少人,你就自己沿着残忆追溯去吧。”

塞萨尔在她屁股上拍了一巴掌,她立刻回咬了他胸口一口,鲜血从齿印中渗出,染在她脸颊,绒毛顿时褪去。接着她仰起那张白皙的脸颊,带着血的舌头从他嘴唇舔过,又咬在他颈侧,刻下另一圈齿印。

那条尾巴在她屁股后面摆来摆去,显得十足亢奋。他知道,这家伙一亢奋就想咬人。

他扯着她的尾巴打她裸露的屁股,不由得也躁动起来。说实话,这家伙屁股的手感异常美好,没有绒毛时滑嫩白皙,圆润无比,弹性十足,覆着绒毛时还会多出一股柔顺感。他不住拍打,令她脸颊泛红,尾巴直摇,顺着他的脖子一路咬了下去。等到最后他们用一个深吻结束了打闹,他从颈部到腰腹已经有十多道咬痕了。

塞萨尔和她互相轻咬着嘴唇,和她舌尖轻触,交换着黏连的唾液。他感觉她确实有些情迷,灰眼眸重蕴含着迷乱的情愫。许多年以前她还小的时候,她是否真的把他看成过父亲?这还真是个值得思索的问题。

虽然阿婕赫总是什么都不说,不过,只要他们沿着残忆往下追溯,或迟或早,他就能遇见阿婕赫还小的时候,能够知道这家伙如何看待菲瑞尔丝和她身侧的塞弗拉。

“说实话,”他轻轻揉捏着她的耳朵,“我在面对戴安娜的时候,我也考虑过子嗣的诞生会让无法挽回的事情发生。我也想过,如果她的感情会在这之后破碎解体,我是否应该阻止子嗣诞生?我是否该让诅咒永远都留在她的灵魂中?虽然我不会做到诅咒自己的孩子这一步,但以米拉瓦传闻中的性格......”

她颔首同意,“从后世的叶斯特伦学派来看,他们的传承不复往昔,也许不是菲瑞尔丝的过错,是米拉瓦的过错。”

“你很享受探索往事的过程?”塞萨尔问她。

阿婕赫又往他的胸口低伏下去,拿爪子在他胸口的齿痕上挠,令人发痒。“只是看你在这苦苦思索很有趣而已。”她说。

“也许米拉瓦把他们血脉传承中最重要的一部分——那个古老之物——给撕裂了。有一部分生下来成了个空壳,那是她和米拉瓦的血肉之子,另一部分,它也许还困在那具缝合尸里,困在亚尔兰蒂的意识里。”

“你和她在梦和残忆中结合,它就会诞生下来。”

“目前看起来是这样。”塞萨尔说。

“魂灵之子吗?”阿婕赫眨眨眼,“如果是魂灵之子,我们这边的米拉瓦和亚尔兰蒂就不止是残忆了。”

“如果我们猜的没错,那么米拉瓦不仅是困住了吉拉洛,他还撕裂了那个古老之物。虽然不知道他是怎么办到的,是只靠他自己,还是祈求了索莱尔的支持,但叶斯特伦学派在后世的传承确实出了大问题。”

“只要沿着残忆继续追溯就能找到谜底了吧。”阿婕赫语气慵懒地说,“不过,你以后可能得在残忆里扮一阵亚尔兰蒂身边的骑士和仆人了。法兰帝国皇后的情人啊.....真有意思,在现实的历史里,她生下了米拉瓦的孩子,但在残忆里,那也许会是你的孩子。”

“说实话,这事来得太莫名其妙了。”

“我这边就不莫名其妙了?”阿婕赫低头看向自己微微隆起的腹部,眼睛微眯,“要我说,这事和我有关也和我无关,等它出来了......”

“你话里的杀意太重了。”塞萨尔打断她的发言。

阿婕赫若无其事耸耸肩,翻了个身躺在他身上。她弓起身子,伸了个十足的懒腰。她染血的纤长食指在她头顶交错,随后把两只手都抚在他脸颊上。“你这么盯着我,是又想跟我讲你的火炉小故事了吗?”她眼含戏谑的轻笑。

塞萨尔抚摸着她微微隆起的小腹,低头和她接吻。“我可以等孩子生下来再来跟你讲我的火炉小故事。”他说,“不管怎样,我至少要看看它是什么。”

阿婕赫捧着他的脸,柔唇贴着他的嘴唇轻声呵气,“说实话,我从没在乎过这事,反而是你像个怀了孩子的女人一样瞻前顾后。”

“这是爱意的表达。”塞萨尔对她说,又和她吻在一起。

“对我来说,痛楚和死亡都是爱意的表达。”她看起来并不在意,语气也很随意,“我的做法和你们人类的做法不一样。”

塞萨尔笑了,“你如果真这么做,我就像当年的塞弗拉一样用铁链把你拴起来,亲爱的。我会把项圈连着铁链套在你脖子上,把铁链的那头捆在我手上。如果这还不够,我就把你的手腕也用铁链捆起来。”

阿婕赫瞪大一双眼睛,和他对视许久。塞萨尔微笑着抚摸她的脸颊。“这一定会让事情变得非常有趣,亲爱的。”他柔声说,“在这之前,你可以好好伤害伤害我,试试你要做到哪一步才能让这件事发生。那一定会很美妙,真的,它会表达我对你的爱意究竟有多深切。”

......

不出意外,还是当年的梦境,不过,这次塞萨尔清醒了一些。他醒来时以为自己会睡在菲瑞尔丝卧室旁的侧室里,但他其实睡在亚尔兰蒂宽阔的卧榻上,床头的柜子上堆满了空荡荡的药剂瓶。

他想起来了,昨夜亚尔兰蒂看他快要昏死过去,给他连着灌了一柜子的药。直到现在他还意识迷乱,昏昏沉沉,朦胧中竟然都分不清梦和现实,觉得眼前女主人昏暗的卧室、天蓝色的绣银丝绸幔帐、摇摇晃晃的珍珠白吊灯都是一场白日梦。

塞萨尔坐起身来,掀开蓬松的被子,发现被褥竟然镶嵌着珍珠,用银丝镂着法术符文,顿时感觉这东西像是神殿的法衣,说不定就是法兰帝国那边送来的订婚礼物。所以,这家伙都当了皇帝的未婚妻还要拿仆人消遣?他感觉身子很虚弱,他知道这个年纪的男孩不应该频繁做这种事,但女主人的要求他根本没法违抗,更别说她还是个可怕的法师了。

若说菲瑞尔丝只是个阴沉的女孩,看着性格偏执,其实对她的姐姐和女仆都依赖性十足,亚尔兰蒂就是刻板印象的傲慢贵族。分明才十多岁,她的性子里就带着一股天真的邪恶和残忍。这件事情,塞萨尔已经体会的足够深刻了。

这会儿亚尔兰蒂倚靠在床头翻书,长发如飘雪铺满被褥,看起来美得惊人,不像是真的。透过窗户塞萨尔看到大雪纷纷,飘落在院中,想说点什么却舌头发涩。因为昨晚他舔了她好久,光是她的脚趾就挨个舔了一遍,后来还被她边看书边用两只灵巧的小脚戏弄,其中毫无情意可言,只是一种年少的小主人对同样年少的仆人的消遣。

现在看到他从昏迷中醒来,亚尔兰蒂用手支着下颌望了过来,她的视线饶有兴味。“昨晚菲瑞尔丝找到我,说她的塞弗拉看着不太清醒,问我发生了什么事。但我分明给她留了一部分人格,你觉得这是为什么?”她说着点在他嘴唇上,念诵了一句咒语,这才让他有了说话的力气。

“我猜我和她是完整的一部分。”塞萨尔喘了口气说,“不管是谁少了彼此都会感到空虚。”

第四百一十九章 智者之墓由盛转衰的时代

亚尔兰蒂端详着他,“虽然你的记忆支离破碎,就像一屋子撕烂了堆在一起的书,但你总能说出一些不像是你该说的话。不,是活在这个时代的人都不该说的话才对。说你来自过去,我感觉不到,毫无印象,说你通晓将来,似乎也差了一些。”

“那你又是来自过去,还是通晓将来?”塞萨尔反问她。

听了塞萨尔的发问,她轻轻摇头。“都不是。”她说。

“那我也都不是。”他回敬说。

亚尔兰蒂听了他这话竟然抱着肚子笑了起来。

“你知道我这话是什么意思吗?”她问道。

“我不知道,但你一定不是人们以为的亚尔兰蒂。”塞萨尔继续回敬她。

她眯起睫毛纤长的眼睛,“我仍然是我自己,是亚尔兰蒂,既不来自过去,也不通晓将来,既非古老之物,也无法看透明日。”

他梗着脖子瞪她:“我说不清自己是怎么回事,是因为我的记忆支离破碎,甚至不知道我自己是谁。你说不清自己是怎么回事,是因为你在故弄玄虚,就想看着我满头雾水。”

“故弄玄虚吗?没错,因为我翻你支离破碎的记忆翻得很累,所以我也不想让你轻易知道我的状况。等到哪天你带着全部的自己来找我,我就有兴趣和你谈谈我自己的事情了。”

塞萨尔抬高声音,“你再这么折磨我,我的记忆只会越来越乱,越来越碎!”

亚尔兰蒂保持着一如既往的微笑,看起来明媚动人。“我本来也没有让你自行整理记忆的打算,亲爱的。你忙了十多年,拼起来的也不过只是几个零碎的词句。难道我还要把你带在身边什么都不做,就耐心地照顾你成千上万年,只为了得到一个完整的你?不,没这个必要,筹备一个法术把你扔进去,待到千百年后,事情自会完成。”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你不用明白。”亚尔兰蒂若无其事地说,“那会是一条漆黑而漫长的路途,等你走到终点,你就会发现自己找回了一切。”

“这种路途会让人发疯。”塞萨尔说。

“是吗?确实有可能,你看着不像是能独自走过黑暗的人,你是需要陪伴吗?希望我来陪伴你走过那条路吗?”

“你的承诺就像是老虎承诺给山羊引路。”塞萨尔又说。

亚尔兰蒂笑了,她依旧不在意塞萨尔的挑衅,只是吩咐塞萨尔起身给她准备衣物,看起来也不在意他的精神状况。

她曾因为仆人的不敬将其处死,态度残酷且傲慢,好像他们的存在对她毫无价值,和窗口的灰尘等同。但是,她对塞萨尔不一样,拿他取乐的时候,她似乎能收获她在其他人身上无法得到的愉悦感。

尽管如此,她的态度也谈不上尊重。仔细考虑的话,她看待仆人们像是看待灰尘,看待菲瑞尔丝像是看待令她怜爱的小猫,看待他则像是看待一本她从来没见过的书,期待能翻出什么不一样的东西。

不过,很可惜,就像亚尔兰蒂的比喻一样,他的书都撕烂了堆在一起,连他自己都毫无头绪,更别说别人了。

“你可以言语挑衅我,”她说,“但在我要求你做任何事的时候,你最好是听从,免得自己受了本不该受的痛苦。”

看到塞萨尔面目僵硬,亚尔兰蒂往他弯下身来,吻了吻他的鼻尖。他感觉到了她呼吸的清新,闻到了紫罗兰的芳香,于是当她嘴唇靠近时,他神情恍惚地吻了上去,品尝到了那份甜美过头的柔软和迷醉。一时间,他在她的怀抱里喘不过气来。

她脸上的微笑说明她知道他会有什么反应。这家伙就像是在驯养动物。

接着亚尔兰蒂侧过身去,薄薄的睡衣从肩头滑落,一对弧线完美的果实映入眼中,恰好在少女的青涩和熟透的果实之间。塞萨尔给她穿衣服的时候,也在被迫接受她的观察,毕竟他的个头其实只到她胸口。他甚至得搬个垫脚凳子站到她背后,来回反复上下走,才能梳理她垂落到膝弯的长发。

塞萨尔经常对她质问和挑衅,但他质问的,其实只有关系到他们存在本质的问题,换言之就是非世俗的问题。对她过去那些仆人的下场,对于过去服侍她穿衣和梳妆的人究竟去了哪儿,他只问过一次,然后再也没有追问过。

他看得出来,亚尔兰蒂对这些事情毫无兴趣,就跟人拂走桌子上的灰尘差不多。甚至不只是一两个仆从的问题,哪怕再提高几个数量级,变成一个城市的人口也不值得她在乎。她的视野位于更高的层面,有时让他觉得她不像是人。当时他哪怕多追问一句,都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待到塞萨尔给她穿好晚会的礼服,亚尔兰蒂让他提着她的裙摆,陪她缓缓走了两步。她像幽灵一样,步态轻盈,深红色丝绒礼

服衬得她越发皎白了,就像月光下走出的精灵。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意识到,这是个才十七岁的少女。

她的鹅蛋脸上那对眸子还是在微笑,好像永远都在微笑,说话也一直慢声细语,如同琴声,两点经过精心点缀的朱唇轻轻开阖,看起来越发让人想要亲吻了。

亚尔兰蒂随意地伸出手,搭在他手上,以他为中心缓缓转了一圈,仪态几乎要让他忘记她本来的年纪。她吩咐他挽住她细柔的腰身,带着他体会了一次宴席的舞蹈。那头飘雪般的白发华丽璀璨,在他们俩身姿旋转中像有生命一样舞动。当时他觉得她就是他见过的最美的舞者,并且直到舞曲结束,他也没法描述那种奇特的感受。

然后塞萨尔低下头,问她需要他做什么。

“为何低下头?”亚尔兰蒂问道。

“我怕我神志恍惚,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做什么。”

“你破碎不堪的记忆和人格在驱使你怀疑自己的爱意和迷恋?”她似乎稍感惊讶,“真有意思,你原本是个会怀疑一切的人吗?”

“我不知道,一直以来都是你在说我和其他人不一样,但事实上,我做什么都不如学派里从小养大的仆从。”

“可我还是会选你。”她说着弯下腰来,侧脸和他对视。一抹笑容绽放在她嘴边,芳香的气息陶然欲醉,揭开了他极力克制的欲望的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