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无常马
菲瑞尔丝正在马车旁边皱眉观察,和他们俩有段距离,塞萨尔
希望她没听到米拉瓦在这地方大放厥词,但她似乎注意到了一些细微的变化,于是朝他们望了过来。
塞萨尔还没想好怎么答话,一丝蓝色符文线就从她指尖飘出,描绘出一条弯曲如河流的弧线落在他手腕上,和他手腕中若隐若现的蓝线相互缠结起来。
看起来这就是图书馆里那位菲瑞尔丝留下的信物了。她小跑了起来,一直跑到他身前,然后握住他的手,抵在自己额前。
实话说,他第一次坠入爱河时,爱的是菲尔丝,后来他爱上戴安娜,最开始其实是因为她身上带着菲尔丝的影子。再后来,他明知亚尔兰蒂带着邪异还和她发生关系,是因为她身上有着戴安娜的影子。而在此时,他一次又一次爱上过去的一个个菲瑞尔丝,是因为亚尔兰蒂从她身边带走了他,让他无法克制的想要弥补她当初的缺失。
菲瑞尔丝抬起头的一刻,塞萨尔发现米拉瓦封住亚尔兰蒂的意识是额前,菲瑞尔丝唤醒自己的记忆也是在额前。是因为相关的法术都作用于额前吗?
“原来姐姐一直都把你放在那个骑士里面。”菲瑞尔丝低声说,“我从来都没有发现过。”
“我能吻一下你吗?久违的......”
“别,别!”她伸手摇头,“我好久没喝水了,嘴巴干的要裂开了,头也有些晕,如果不是马车过来,我本来想去找点精神药物......”
“好吧,那我换个地方吻。”
“哎?”
塞萨尔不管不顾地抱住她的细腰,刚低下头吻到她颈侧,就听到她惊叫了一声,睁着惊惶的眼睛往他这边看。看到半途又给闭上不敢看了,他再往耳垂一咬,她已经意识不清地自言自语起来。
“我、我只是得到了别的菲瑞尔丝的残忆!”她心跳得好像是要从嗓子里蹦出来,“那只是几本书!我还没来及看!我还从没有经历、经历过这种事情,啊!别抱这么紧!也别在这里舔我的耳朵......”
他抬起头,看到她乱发垂到额前,目光晕晕乎乎,显然是长久没有睡觉加上情迷意乱,已经意识不清醒了。现在她嘴唇微张,脸颊渗着汗液,呵出一股股浊气,明显已经有了接吻的准备。
塞萨尔抚摸着菲瑞尔丝的脸颊,低头吻着她薄而干涩的嘴唇,把她的唇瓣咬在自己唇间,悉心品尝和吸吮。直到他用唾液把它们浸得光润迷人,略微泛起鲜红色,他才把她的嘴唇放开。亚尔兰蒂晕红的脸颊会衬得她肌肤越发洁白,这家伙晕红的脸颊却衬得她眼睛边上的黑眼圈越发浓重了,跟熏了层煤烟一样。
“你嘴巴里的味道很重啊,我的主人,有一股药味。”他从背后抱住她,把鼻子贴在她颈后嗅了嗅,“你身上也有股味道,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战场上没地方清洗身体啦......”菲瑞尔丝目光逡巡,“因为把药剂当饭吃,也就没有打理嘴巴的必要。别说这个了!”她奋力摇了下头,看向一旁因为塞萨尔肆意妄为而眉头直皱的米拉瓦,“这个人是你给姐姐准备的载体吗?我看到她们额头上交相呼应的术式了。”
“什么?”
“那不是封存意识的术式?”米拉瓦忽然反应过来。
“不是你自己把她受伤的意识放了进来吗?”菲瑞尔丝上下打量他,似乎在评判他的身份,“你是什么东西?我刚才发现你没有喉结,我说了之后你又有喉结了,现在又没有了,不对又有了......怎么回事?你有两种性别吗?”
塞萨尔放开菲瑞尔丝,弯下腰去观察这家伙的咽喉,只见一枚喉结清晰无比,他伸手过去,这喉结又消失了,变得光滑白皙。
“你的性征变得游移不定了。”塞萨尔说,“你有注意到你的其他性征吗?”
“我知道了。”米拉瓦说完就陷入沉默,凝视着马车里的亚尔兰蒂,“是这家伙孤注一掷,受了重创之后想要把我同化。这事本该潜移默化悄悄进行,但她的传承是完全的女性传承,冲突就会体现在我性别的变化上。我抵抗她的同化往前走出一步,我就更接近男性,她拽着我往后退一步,我就会更接近女性。”
“也就是说另一个米拉瓦的残忆被篡改了细节。”塞萨尔说,他觉得这就是骗子先知的手法,“那个术式......”
第四百三十章 切掉老师的手脚
“你们在追溯我血脉的秘密?”菲瑞尔丝忽然反应过来,“你们追溯到哪一步了?”
“很难说,”塞萨尔道,“要说影响最大的,应该是一名骗子先知。这人活在上一个纪元,原本似乎是一个库纳人学派的领袖,后来她的学派尽数死在智者之墓中,无一人幸存,包括她也一样。在那之后,忽然就有一个婴儿从一个快死的孕妇体内出生,每走一步,她都会长大一岁,最后化作一个十来岁的少女才停止生长。”
“我听过这个故事,”她咕哝着说,“我以为这是前人在胡扯,呃,盲目相信虚假的神话故事,然后呢?”
“这个少女独自走出遍地尸骨的荒野,一路上招揽了许多信众,带着他们走到法兰人的部族当了个先知。说是先知,但她不仅看不到将来,还丧失了很多法术,她所使用的一切都可以概括为精妙的骗术。”
“什么骗术?”她问道,“世俗的骗术吗?还是掺杂了法术?”
塞萨尔回忆着他当时看到的一幕幕,说:
“在黑暗的屋子里把闪光的鳞片贴在天棚上,于是人们相信这是从天上落下的星辰。用兽皮和凝固的蜡油黏出许多骨头架子,在里面藏一些骨头做的话筒,安排擅长捏着嗓子说话的人藏在地下诵经,假装是人们的先祖之灵在说话。等到不需要这些先祖了,就端着火盆走一圈,蜡油烧化了,骨头架子也就解体四散了。还有用火光透过彩色的宝石,把影像打到香烛散发出的白烟上,人们就觉得诸神的幻影随着先知的预言出现了,诸如此类,还有很多很多。”
“罪恶的起源。”菲瑞尔丝嘀咕着说。看起来她对诸神殿的不满也是一脉相承,到哪个时代都从未变过。
“她可是你最早的祖先。”塞萨尔看向她。
“好吧,她很有智慧。”菲瑞尔丝改口说。
“在她之前,法兰人部族有没有诸神信仰的前身,这个我也不知道。”塞萨尔思索着说,“但就我所见,确实是她用骗术杜撰了最早的诸神形象和名讳,也是她缔造了和后世最为接近的诸神信仰。不仅如此,她还传下了神代巡旅的法子。在那之后,诸神殿和神选者们才把她杜撰出的形象和神名套在了诸神身上。”
“神代巡旅啊......”她神情恍惚,“后来姐姐有把神代巡旅的法子给我吗?小时候她一直和我说智者之墓和神代的事情,可等到米拉瓦出现,她就......”
“用我的眼光来看,亚尔兰蒂还没来得及做这件事就死了。你是从一个库纳人祭司那儿学到了神代巡旅的法子。”塞萨尔说。
“我也见过诸神吗?”菲瑞尔丝抱着怀里的书喃喃自语,“真难想象,它们到底是什么?看起来会像什么样?”
“我并说不清诸神是什么,”米拉瓦忽然开口,“感性上来说,我觉得神就像油画,一举一动都带着永恒静止的意味。其中赫尔加斯特看着像是一连串铁锈色的尘埃云,勉强能看出一些模糊的形体轮廓。如果只是凝视着它,它会静止不动,如果带着变化的情绪去观察它,那么,我心里每一丝微妙的情绪变化,都会让它那些像是头、肢体和躯干的部位时时刻刻发生变换,瞬息间化作另一种姿势和形状。”
“你是......”菲瑞尔丝睁大眼睛,她终于意识到哪里不对了。
“他是多年以前的法兰皇帝,”塞萨尔解释说,“是你还没出生,亚尔兰蒂也还是胎儿的那一年。当然我理解你因为亚尔兰蒂的不告而别对米拉瓦怀有恨意,但他现在也是受害者,还请你......”
“所以你是现在唯一的受益者了?你在残忆里和每个年纪的我都做过,和当年还是少女的姐姐还有当了皇后的姐姐也做过?”菲瑞尔丝质问他,“不止是残忆里的各个时代,还有更往后的时代?”
“这......我们可以继续谈论诸神和你的血脉传承吗?”
塞萨尔说着看向米拉瓦,却发现这家伙的薄嘴唇上现出一种模棱两可的微笑,好像借着菲瑞尔丝这句话抓住了他的把柄一样。
“和赫尔加斯特的对话,”米拉瓦有条不紊的开口说,“就像是在阅读一个无法穷尽的篇章,用我自身无限多的情绪变化得到赫尔加斯特无限多的回应,看到它表现出无限多的姿势和形态。它每个姿势和形态都是一个永恒不变的象征,或者也可以说,是一个谜一样的神的文字,蕴含着难以揣摩的洞悉。”
“你没有其它感受吗?”塞萨尔问他。
“没有,”米拉瓦说,“起初我害怕它,恐惧它的静默和永恒,后来我发现它根本没有善意或恶意可言,就像是块沉默的石头。但它又不是石头,它会汲取我的情绪做出回应,我越接近某些特定的情绪,它的回应就越明显。”
“战争和冲突?”菲瑞尔丝嘀咕着问。
米拉瓦稍稍颔首,“战争和冲突,这是我们揣摩出的最容易得到赫尔加斯特回应的东西。信众们并不像我一样可以直视赫尔加斯特的存在。我可以看到它的一切变化,可以得到它给予的一切领悟,但对其他信众,他们必须用最符合赫尔加斯特期许的方式举行仪祭,才能在它变化最剧烈的一刻得到它给予的回应。”
菲瑞尔丝望向远方的军营,然后又回望过来。她听得很认真,虽然她对凡世缺乏关注,但她对凡世之外的一切都满怀求知欲。
“你是说,”她道,“神殿举行的那些傻瓜仪式,像是用野兽的血涂抹自己的四肢和脸颊;像是一边高呼着把自己献给战争之神,一边释放出战争的俘虏和自己厮杀决斗,直到血液完全染红地面;还有端着染血的长剑在祭台边上站一整晚,这样那样,都是为了加深自己的情绪变化?”
“大致如此,”米拉瓦说,“很多仪式和祭祀看起来野蛮荒诞,但它们都是历代大司祭刻苦探索的结果。所谓大神殿,其实就是高阶教徒们聚集的地方。他们夜以继日钻研自己的神,确定神的意志,书写神的理论,探讨怎样的祷文和教义可以更好地编织教徒的信念,让他们的祈祷更容易得到回应,至于你认为的傻瓜仪式.......”
“用环境的力量感染所有人,引发整个群体的迷狂。”塞萨尔思索着说,“大量迷狂的情绪从整个群体中释放出来,穿透迷雾,抵达神代,落入赫尔加斯特的意志,然后引发它的变化,得到它的回应。如此多的回应在人群的迷狂中融汇起来,就会让群体中的每个人都陷入更大的迷狂,大到可以穿透现实,比如说让萨加洛斯的神殿唤出熔炉之眼......”
“为什么忽然提到萨加洛斯?”米拉瓦眯起眼睛,“你和萨加洛斯的神殿是有什么关系吗?”
塞萨尔叹口气,“我的另一个学生表达不满的时候,也会这么盯着我看,好像在考虑怎么把我这个老师拉出去砍了换个更合心意的一样。”他看着他说,“你们想当皇帝的都有这种毛病吗?”
“毛病谈不上,只是有时候想为担当自己老师的人纠正一些错误,免得他不够资格,仅此而已。倘若错误的观念可以像人的肢体一样切下来扔掉,我一定会在你身上试试。”米拉瓦说,“所以萨加洛斯的神殿是怎么回事?”
“先上马车再说吧。”塞萨尔摇头说,抓住米拉瓦的肩膀就把他往马车上推,“我得回去和其他人说明情况。残忆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怎么对付野兽人也得从长计议。”
前一刻这男孩喉结明显,衣襟下的胸膛白皙却坚实,后一刻他的咽喉就变得平滑一片,衣襟下像当年的少女亚尔兰蒂一样鼓起了小丘,看着纤弱精致,温润如玉。粗糙的布料在他胸口处绷紧了点,擦过胸前那敏感处时竟让他长吸一口气,脸都给涨红了。
塞萨尔趁着米拉瓦手臂发软把他推上马车,令他坐在已经消失的亚尔兰蒂的席位上。这时候他握紧拳头压在自己的胸口,蓦然间长出一口气,又强迫自己恢复了本来的性征。喉结从他颈项上现出,他的胸膛也变了回去。
“我建议你找块柔软的布把胸口裹起来,”塞萨尔回到马车入口,“这种粗糙的衣服是可以展示你的男子气概,但它的质地对你刚才的样子可不怎么友好。”
“我不需要这种软弱的东西。”他断然说,“虚弱无力!可悲!”
“好吧,但愿你能早点适应这个,别哪天拔剑跟人厮杀的时候忽然慌了神。”
“别再说这事了,上了马车就告诉我萨加洛斯的神殿是怎么回事!”米拉瓦抓住这事不放,“诸神殿的事情至关重要,任何蛛丝马迹都不能放过!”
好不容易把反应过激的米拉瓦送上马车,塞萨尔才缓了口气。他本来以为只是阿尔蒂尼雅性格特殊,给她当老师才这么磨练他的意志,结果米拉瓦也不是个省油的灯。这不仅是两个自己找上门的学生,还是两个想方设法对当老师的指点江山的学生。
他还记得自己瘫痪在床的那段时间,阿尔蒂尼雅有数次想用锁链把他捆起来,严格管理他的一举一动乃至任何行为。到了这个年少的米拉瓦,他已经更进一步,想给当老师的切掉手脚,还不止是血肉之躯的手脚,是他脑子里错误的观念了——规训?确实是规训。
“塞弗拉现在怎样了?”塞萨尔走下马车,看向菲瑞尔丝,“我记得在早些年,她的状况就已经很不好了,经过你们学派的处理有任何改善吗?”
第四百三十一章 萨加洛斯带来的改变
“自从姐姐在塞弗拉身上拿走你之后,塞弗拉就变了很多。”菲瑞尔丝低声说,“只是在当时,我还什么都不知道,也许直到刚才的一刻我也......”
塞萨尔得靠到她跟前才能听得见。“要去马车前面和我一起当马车夫挥鞭子吗?我感觉你有很久没见过太阳了。”他问道。
菲瑞尔丝看着逐渐明朗的晨曦,目光犹疑起来。“感觉会被晒化......”她小声说,似乎很久没和人正常说过话了,“许多年后,改名菲尔丝的我自己会经常出去吗?”
“许多年后,你仍然赖在城堡地下不肯出来,但我会把你抱起来带你出去。”
塞萨尔说着来到她身后,托住她的腰身和双腿,把她从地上抱了起来,一路穿过树下交错的阴影。
菲瑞尔丝对着逐渐落到脸上的阳光眯起眼睛,额前乱发交错,眼神昏昏沉沉。晨曦泛起金色落入她眼中的一刻,她的眼泪都被刺出来了。塞萨尔低下头吻在她眼帘处,轻轻舔掉这枚泪珠,顿时又听到她惊叫一声。
“你管别人叫主人叫的很好听,该不会只是为了冒犯我的时候更有满足吧?你现在做的事情就是一边叫我主人一边冒犯我,是不是这样?”
“那你要给我定罪吗,主人?还有给我惩罚?”
她抓紧他的衣襟,“是、是该给你一些惩罚,叫你不那么肆无忌惮。但白天惩罚过你,夜里你就会反过来......”
“你在看另一个残忆里那些奇妙的事情吗?”
“我看到我在和无形之物交媾,就像是在神话里和神交媾的女祭司一样......居然还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塞萨尔侧过脸去,像菲尔丝当初咬自己一样咬了下她泛红的脸颊,“看起来你的羞耻心增长了一些。”他说,随后就把她放到马车夫的位置上,一手揽住她的腰,一手挥舞鞭子。“坐好了,陛下!”他对身后马车厢里的米拉瓦抬高声音,“你的马车夫要赶车前往你的军营了!”
“皇帝是不是也算一种主仆关系?”菲瑞尔丝又咕哝起来,“我听说那些有自己思想的人不会把自己的姿态放得很低,但你总是放得很低。你经常把姿态放得很低,是因为你从来没有在乎过这些世俗秩序,所以不管怎么自称都无所谓?还是因为你觉得这样冒犯别人更有快感?像是女主、陛下、殿下、老师,诸如此类的......”
塞萨尔挥鞭策马,马车缓缓行驶起来。“也许都有。”他说,“但你说话的腔调比当年又压抑低沉了不少。还小的时候不谈,就说王都遇袭那次,你带着我去图书馆里寻找帝国的藏书,当时你说话其实已经很平静自若了。我还以为随着残忆不断推进,你会变得越来越像我印象中的那位大宗师菲瑞尔丝。”
“在王都的时候我要被迫应付很多事情,但等到我们上了战场,等到学派把塞弗拉还给我,我就又把事情都推给她了。当年我跟着姐姐一起走进王宫的时候,每个人都觉得战争快要结束了,如今看来,是战争才刚刚开始才对。”
菲瑞尔丝说着把头往右靠,逐渐靠到他肩膀上,带着一股强烈的体味,混杂着体肤的汗液、纸张味和油墨味、还有浓烈的草药气味。似乎是觉得哪里不太对,她又缩了回去。
“我身上的味道是不是太重了?”她问道。
塞萨尔追着菲瑞尔丝的动作低下头,把嘴唇贴在她耳边,咬着她的耳朵吹了口气,她一下子握紧了交叠在一起的双手。
“我们在诺伊恩的贫民窟里待过很长时间,那时候的味道还要比现在强烈的多。”他耳语说,“如果不是当时我们俩都没有记忆,才刚认识不久,我们的日子一定是在白天找路和夜晚缠绵里度过的。”
她的眼睛往他这边转,脸上的红潮始终都没法下去,“但味道.......”
“你要是在贫民窟待过就能理解,对于无事可做的人们,夜里唯一的消遣就是身体缠绵,别的什么都不重要,像是气味啊,身体的脏污啊,这都是不值得在意的......”
“我没法理解!”她眼睛一会儿猛然睁大,一会儿又在他的亲吻下用力合拢,“你舔得太深了!我耳朵好痒,头也好晕......”
待到塞萨尔用一个吻抬起脸来,她已经喘起了粗气,几乎是缩在了马车靠背上。她的下巴尖缩在胸口上,双手并拢在小腹上,两条腿也紧紧交叠在一起,纤长的睫毛下眼睛水雾朦胧,睁开的时候神情恍惚,闭上的时候又像是能溢出眼泪来。
“换你来吻我一下?”塞萨尔问她。
菲瑞尔丝抿了下嘴,这时候她的双唇已经不再干涩,反而因为溢出的唾液变得红润起来。她勉强支起身,往他嘴唇上吻了一下,细软的唇瓣短暂相触,
然后又缩了回去。
“说回塞弗拉的事情吧。”她勉强回过神来,“我刚才是不是说到战争刚刚开始?其实直到现在,我也不知道该怎么描述自己看到的一切,也不知道怎么诉说自己的感受。所以我经常在夜里对着塞弗拉自言自语,说一些支离破碎的想法,感觉就像躲在阴影里诅咒谁一样。久而久之,说话就......”
“她会回应吗?”塞萨尔问她。
“她和我一样也没什么想法,就只是坐在那儿。有时候她一言不发地听着,有时候她会忽然说几句话,虽然没头没尾,但好歹也说了。只是随着道途逐渐深入,她说话的次数也越来越少了......”菲瑞尔丝说着看向他,“姐姐从你们身上取走的一定不是情爱之事,还有很多我说不清的东西。”
“我记得道途是血肉之欲吧?她没什么特别的表现吗?”塞萨尔问道。
“不,她没有任何表现,虽然她在用道途上的能力,情绪却像块石头,很不可思议。”
“理论上来说,如果她的情绪像块石头,她应该从一开始就没法接受这个道途才对。”塞萨尔说。
“我在想,她也许是把情绪上的副作用都转移到你这边了,毕竟你们是两个身体里的一个灵魂。渴念越来越多,充斥在你那边的灵魂里,正常的情绪却越来越少,在她这边的灵魂里逸散,让她越来越冷漠。也许是这样,我只是猜测,因为你一直都被姐姐抓在手里,姐姐她......她后来对你做了什么只有她自己知道。”
塞萨尔想了想,往马车车厢回过头去,“你有什么情报吗,陛下?”
那边似乎顿了顿。“不要叫我陛下。”米拉瓦说。
“为什么?”塞萨尔眨了下眼,“因为你知道主人、陛下和殿下这些词对我有什么含义了?”
“你也知道老师这个词对我有什么含义。”米拉瓦回说道。
“是的,”塞萨尔说,“我另一个要当皇帝的学生曾经想把我用锁链捆起来,管束我的一举一动和一言一行。我猜你们这些人对老师的身份本来就没什么敬意,所以我对陛下、殿下、主人这些身份也一样,很公平,不是吗?”
“我在你的话里听出了萨加洛斯的信念。”米拉瓦又说,“——永无休止的重铸和改变。”
“身份的变化也算吗?”
“诸神的期许都很宽泛,诸神殿也只是在迷宫里探索,寻找它们落下的只言片语。你的信念,未必就不能得到萨加洛斯的回应。当然,前提是你和阿纳力克无关。”
“这我倒是知道,但你对萨加洛斯为什么有这么深的执念?”
“帝国的破碎也是一种改变。”米拉瓦说,“还有诸神殿的围攻和皇帝的身死......”
塞萨尔这才反应过来,当年主导并从内部覆灭了法兰帝国的,很有可能就是萨加洛斯的大神殿。
在他的时代,是萨加洛斯的教徒支持贵族们覆灭王权,建立议会,在米拉瓦的时代,也是萨加洛斯的教徒推动了帝国的覆灭和皇帝的身死。
如果米拉瓦当年挡住了卡萨尔帝国的威胁,得到了喘息的机会,如果诸神殿没有在萨加洛斯给出的信念下确定方向,肢解法兰帝国,那么,他在祭台上醒来的时候,很有可能是两个帝国正在南北对峙,北方处于圣堂的阴影之中,南方则活在神选者皇帝的严酷统治之下。
“但你并没有真正经历过。”塞萨尔开口说,“你只是看到了将来发生的事情,得到了另一个你自己的记忆,而且还是亚尔兰蒂篡改过的记忆。既然没有真正经历过,也就谈不上有何悔恨或是痛苦。”
“另一个米拉瓦的经历就是我的备忘录,”他说,“我会提防他犯下的每一个错误。”
“但你也没法重来了,该发生的事情已经都发生过了,即使你出去,你也只能面对一个帝国和王权都在走向破碎的混乱年代。当年的人类希望一个统一的帝国,野兽人也蒙昧无知,但到了我的时代,人们已经开始期盼另一种秩序,野兽人也得到了自己的理论,变得和过去不一样了。”
“这正是我所需要的。”米拉瓦平静地说,“届时的路我自己会走,就不劳你费心了,老师。去庇护那个缩在你羽翼下不敢飞出去的学生吧,但愿她能长出羽毛来。”
“好吧,但愿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塞萨尔叹气说。他看到菲瑞尔丝意识越来越不清醒了,于是把她抱了起来,放在自己膝上。这家伙昏昏欲睡,但又怕残忆会很快结束,于是咬起了自己的舌头和嘴唇,想多体会一下他带来的温度。“要做吗,主人?”他对她耳语说,“我还记得有一次我们在马车里面做过,但我还没试过在行驶的马车外面。”
“这、这么颠簸怎么做?”她惊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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