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神之影 第195章

作者:无常马

“她说的没错。”伊丝黎写道,“你就是死守着王都的府邸不放,好像加西亚叔叔是出征的丈夫,你是他守家的妻子一样。但凡你脑子正常一点——”

萨伊诺舒展开眉毛。“够了,”他说,“你没发现你哥哥伊赛特已经完全跟了加西亚吗?他现在已经不跟我说话了。你还待在这里给我传话,我就知道你没法放弃更重要的东西。”

“没错,”她写道,“但我觉得你也在找某种东西。我不确定是什么,但一定和我的目的区别不大。”

“我在维持家族的存亡。”

“维持家族的存亡为什么不能让别人知道?”

“因为那些说话声比我更大的人已经不想维持我们的家族了。”萨伊诺说,“我那可怜的老父亲已经完全昏了头,只有我还在看着他。加西亚不仅把心思都放在了北方的战场上,他的妻儿也没回来过,看起来已经要在帝国扎根了。我们的王后陛下费娜西雅已经喝了帝国的迷魂药,不把我们当回事了。事情正在变得诡异起来,你没发现吗?”

“真让人可怜。”伊丝黎写道,“要是没出岔子,家族的主人本来该是你,是不是?”

“卡萨尔帝国背后笼罩着阴影。”萨伊诺说,“我的兄长和姐姐都陷进了他们黑暗的泥沼,要抛弃我们之所以是一家人的一切了。事情不该这么继续下去。”

“你看着就像个疯子,觉得自己会失去一切,又不想接受。”

“都到了这种地步你还要侮辱我?”

“不是你害的我只懂怎么侮辱和伤害吗?”伊丝黎毫不在意地写道,她最近写字的速度越来越快了,“当年你是家族里最疯狂的成员,其他人都害怕你,现在你发现你不是了,你就感觉自己要崩溃了?”

萨伊诺凝视了她一阵,可她也没有人头供他观察,于是他只能摇摇头。“也许吧,”他说的很随意,看起来完全不觉得自己有何疯狂之处,“我能找到

法子挽回这一切。你那边又怎样了?”

“我总会找到法子。”伊丝黎写道,“但为了我能给加西亚叔叔交差,你能不能再多来几次军事会议?”

“真难想象是我们俩在这里对话。“

是了,为什么是他们俩在这里对话?伊丝黎并不需要靠他完成这事,他看起来也不需要她帮忙,为什么?她思索了片刻。

“因为你总能另辟蹊径找到路该怎么走。”她思索着写道,“你杀了自己的亲妹妹,就因为你觉得她不忠于家族,又因为你觉得家族后人不能没人培养,你就亲手把我和伊赛特带大。你不仅对你杀了我们母亲的事情毫不避讳,还拿她的事迹教导我们俩忠于家族,——我没写错吧?我觉得我一定要脑子像你一样有毛病才能干成我的大事。”

“你可真会说话,伊丝黎。但你现在没有脑子。”萨伊诺指出。

“你也没有家族,萨伊诺叔叔。除了王都那个快死的老头,已经没人在乎我们的家族了。”

“只要我们的家族还在。”萨伊诺说,“我就有挽回它的可能。我从来不会放弃那些对我弥足重要的东西,特别是家族和家人。我们之所以能站在一个地方谈论过去和将来,就是因为我们来自同一个家族,并且,我们都是家族里的一份子。如果加西亚和费娜西雅非要听信卡萨尔帝国的蛊惑,我就得想办法扭转这一切了。说真的,没什么做不到的,只看我敢不敢做。”

“的确,”她写道,“比如报我必须去报的仇。我要一点点揭掉老塞恩的乌龟壳。这件事比你的家族意义更重大,我也一样可以做到。”

“能有什么重大意义?你那个短命叔叔自己找死,还能怨得着在乌龟壳里缩了一辈子的快死的老头?”

伊丝黎几乎想把手抄本甩他脸上,但她还是忍住了。“去参加会议,”她用力写道,笔尖几乎划破纸背,“加西亚已经没耐心了。此外,如果你想让我帮你隐瞒行踪,你得也在合适的时机放我走。”

萨伊诺耸耸肩。“到时候你想去就去吧,我会给你编理由的。你想去哪儿玩都行,只要记得回来。”

“你才是当我只有十几岁。”伊丝黎皱眉写道,“还有,你到底想怎样?加西亚和费娜西雅一个无视你,一个看不起你,你的解释只有一个他们听信了蛊惑?你当他们也只有十几岁吗?”

“不要这么说,”萨伊诺抬手打断了她,“我深爱着我的兄长和姐姐,在我还懵懂的时候,他们一个给了我值得信赖的倚靠,一个给了我温柔的启蒙。这么多年以来,我们彼此依靠才让家族得以兴盛。正因如此,只要我们一直彼此依靠下去,我们的家族也能一直兴盛下去。”

“你是要把他们俩都摆在你的木偶剧院里吗?你难道还想给他们穿上少年少女的衣服,要他们跟你一起回到过去?”

“随你怎么想。”萨伊诺挥了下手,显然已经没耐心了,“我对家族的感情你们都看得出,现在老头子已经糊涂了,只有我在为它负责了。到我终于挽救它的一天,你就会知道,我们的家族只能由我来担负责任。”

“随你怎么说。”伊丝黎把纸撕下来扔给他,一抬屁股就从桌子上跳了下去。她像个小姑娘一样掂着脚尖跳了两步,跳出帐篷,很快就从军营钻入幽暗的密林中。既然塞萨尔的事情还没到步骤,她就先拿他军事战略上的重要目标和据点开刀,切不了他身体里的血管,就切开他身体外的血管。

至于萨伊诺叔叔,他的事情和她无关,反正这见鬼的家族也维持不了多久了。

......

萨伊诺扭了下僵硬的脖子,从手心划开一片鲜血,抹过自己的脸颊和胸膛。他眨了下眼睛,似乎看到自己正在劈开那些长着蜥蜴皮的猫,用包覆着黑甲的手拧碎它们的头颅。

想到这里,萨伊诺微微一笑,古老的法兰王朝骑士当然有资格成为家族的主人,描绘将来的蓝图。他幼稚的兄长和姐姐再这么顽皮下去,就该由他来指出正确的道路,勒令他们回过头了。

“的确,你有资格这么想。”那声音说,“我的骑士们掌握着他们各自的家族,将要重返往昔的荣誉。在所有迷失的灵魂中,你是做得最好的一个,只是很可惜,你的家人并不理解你的苦心。”

“是的,陛下。”萨伊诺微微俯首,“预言的时间已经不远了。既然后世的王国已经不再有荣誉和希望,就该先从它开始执行。卡萨尔帝国分裂之后也在觊觎我们的领土,这是不可饶恕的行为。”

“你后世的兄长和姐姐受了蒙蔽。”那人说着取下头盔,现出一张美的不似人类的脸,正是他们最年轻、最有朝气的神选者皇帝。米拉瓦望向北方,微微蹙眉。“当年就是那片阴影肢解了我们的领土和荣誉

,千余年后,相似的事情又要再次发生。不该这么继续下去了。”

“恐怕我需要告退一段时日,陛下。”萨伊诺说,“我的兄长正在怀疑我,不过在此之前,我已经拿到了赫尔加斯特神殿的一切情报。因为您不知所踪,它在千余年来分裂出了众多派系,至今仍未有一个统一的大神殿。要想让它找回过去的秩序,恐怕也不是易事。”

“这就不需要你担心了,萨伊诺。”米拉瓦微笑着说,“我已经掌握了诸神殿的起源,很多事情都不再会是困扰。”

第五百零八章 命运的注定

“但野兽的诅咒也将重新现世。”萨伊诺说,“帝国终于从废墟中崛起时,野兽的诅咒已近终结,白魇尽数归巢,巨物也纷纷倒下,只余下自诩主宰者种族的野兽人在世上疯狂叫嚣,妄想开启它们主宰的新纪元。时至今日,一切都今非昔比,倘若野兽的诅咒以最初的面貌重新现世,事情就会变得......”

米拉瓦嘴唇翕动,声音却出现了延迟,如同一段遥远的回响在虚空尽头盘桓,始终无法抵达此处。几个呼吸的时间后,他的声音才跟着先前的动作抵达此处。“你的看法不错,萨伊诺,但和野兽的诅咒比起来,另一些事情更值得担心。”他说。

“您说什么?”

“你有所不知,野兽的诅咒和库纳人深埋在坟墓中的巨墙息息相关,如今我可以断言,野兽的诅咒就是那堵生命之墙带来的诅咒。如今墙垣已经倒塌,库纳人也不复存在,即使有人重新筑起生命之墙,少了无尽的岁月和无尽的库纳人亡魂,野兽的诅咒也不会比得上当年。再者说......”他的声音又中断了。

“再者说?”萨伊诺发问。

“再者说,经历了当年的大战,我们很清楚如何封印阿纳力克撕开的裂隙,我们知道如何肢解巨物,也知道如何把白魇赶回外域,——它们并不值得担心。”

“那什么才值得担心?”

米拉瓦嘴唇翕动,不止是声音的延迟更明显了,他遥远的人像也溃散了片刻,过了几个呼吸的时间后才勉强重组。似乎在皇帝那边有某种存在扰乱了法术,某种无法想象的存在。想到这里,萨伊诺把头垂得更低了。

当年的神选者都能利用法咒稳定对话,若不刻意干扰,只有索莱尔会因为她的存在本身扰乱法咒,使其无法稳定维持。如今他眼前的一幕像极了那时。他觉得,要么皇帝已经救回了他们失落的神,要么就是有和索莱尔一样无法想象的存在站在他身后。会是什么?

“就是我们自己。”米拉瓦说,“如今我可以确认,阿纳力克本身更像一种天象,它的到来注定会引起世界剧变。这剧变无关于邪恶或良善,对一切都平等赐予,哪怕是野兽也同样。”

“但我们法兰人从未......”

“不,你可曾想过,萨伊诺,阿纳力克现世的那些年,我们为什么诞生了如此之多的神选者,在那之后却再无记录?”

“因为神代巡旅已经失传?”

“不,和神代巡旅无关,每个神殿的神选者都知道如何执行神代巡旅。为了扩大神殿的影响,从忠心的信徒中选择新的神选是理所应当之事,但是,为什么没有?为什么千余年来没有一例神选者诞生?”

萨伊诺吸了口气,“是阿纳力克撕开了神代和现世的界限,让我们得以走过捷径。“

“说的不错,萨伊诺。”米拉瓦颔首同意,“若无阿纳力克撕裂界限,神选者的诞生乃是历经千年岁月也难见一例的事迹。现在,你理解了吗?”

他当然理解,萨伊诺在今生只有四十多岁,但在前生,他已经跨过生命的限度,历经百余载也手握长剑,在战场中巡回。他放逐过白魇,围杀过受诅的巨物,更是亲手剿灭过战场中最活跃的几个野兽人种族,杀得它们战线后方的母兽和幼兽尸骨无存。

人所经历的战乱和屠杀足够多,一些情绪就会逐渐褪色,转为另一些无法言说之物。

世俗的道德在很久以前就变得微弱了,有时候,萨伊诺能感到一些奇异的悲伤和歉疚,但更多时候,他只是体会着笼罩在所有人和野兽头顶的无法想象之物,——那是种抽象且宏大的存在,就像命运,令人敬畏。笼罩在它之下,他的一切行为都带着世俗道德无法诠释的使命感。

他是伟大意志的延伸。

这四十多年以来,萨伊诺已经在世俗的争端中受困了太久太久,如今他先获知了前生的启示,又得到这等真相,他心中涌动着的毫无疑问是满足和骄傲。世俗国度还在为了领地和权力争得头破血流时,他已经站到了更高远的地方,审视着他们的无知和盲目。当剧变发生时,只有早有准备的人才能掌握命运。

此外,在这等剧变中,只有家族和子嗣才能延续他的血脉、亲族和希望。必须让他挚爱的兄长和姐姐回到他身边了。

“您是想说,”萨伊诺道,“有些人已经为这一刻准备了千余年。”

“是的,”米拉瓦说,“有一些在更南方,还有一些在更北方,他们正准备把自己世俗的子民献上祭台,迎接剧变。对知情者来说,当年的剧变绝非末日的预兆,相反,它是一段值得效仿的历史,一个值得学习的经验。以前史为鉴,你觉得那些陷入疯狂的东西会造就出怎样的邪恶?”

“无法想象的邪恶。”

萨伊诺低声说。

“命运注定了我们要站在此处,再一次找回荣誉和希望,再一次缔造秩序和权威。”

是的,这正是命运的注定。

......

塞萨尔侧躺在散乱的被褥中,左胳膊托着戴安娜的颈子,右臂环着她的腰,把她抱在自己怀里。那条蛇刚吐过毒液,还挤在她湿润的小径里,不时微微抽动。她呢喃了两句,双手扶着他的胸膛,一边轻轻咬他的脖子,一边把雪白的身子往他怀里蜷缩得更紧密。

品尝她冰肌玉骨的身子就像欣赏艺术品,容不得半分差错。他仔细地触碰和感受她每一寸肌肤,甚至记忆她每一丝肌肤纹理的变化,和此前的每一次进行比对。每当他深陷其中,在她小径中搅弄,他不看清她表情中每一丝细节就无法得到满足。

缠绵之中,塞萨尔觉得世界变得更寂静了,城堡和家具也都不复存在。在幽暗而安静的卧室中,他甚至要抛下爱欲中的迷狂,只是执着于一次次地占有她肉体和灵魂的形象,并一直期待下一次,在记忆中对照她的每一次。

再次满足彼此后,戴安娜就着他的胳膊躺下。塞萨尔侧身拉上被褥,把脸颊埋在她散落的发间,嘴唇贴在她肩头,陷入漫长的沉寂中。他们俩的手紧握着,十指交扣,搭在她柔滑的小腹上,塞萨尔几乎不想思考,如果是他和菲尔丝如此躺下,他们俩必定会沉沉睡去,脑子也一片空白,然而他身边这家伙总是第一个开始思考的。

“我想了想,”戴安娜沉思着说,“年轻的米拉瓦带走了我学派最早的起源,——那位缔造了诸神殿秩序的先知,是这样吗?”

“骗子先知。”塞萨尔声音沉闷,“另外,皇后亚尔兰蒂——”

“到底是不是骗术,已经无所谓了。”戴安娜说,“亚尔兰蒂站在谁身边,其实也无所谓了,没了那位先知,她只是个擅长扮演舞台剧的邪物。但有了那位先知陪伴,米拉瓦就是皇后和皇帝的双位一体。”

“你这时候还要动脑子,不如你伸出胳膊让我躺在你怀里算了。”塞萨尔说。

她抬高了语气,“塞萨尔?”

“塞萨尔要累得昏过去了。”

戴安娜侧过身来,鼻尖贴住他的鼻尖,额头抵着她的额头,四目相对,手指还扶着他的胸膛。“夫君?”

他感觉自己心跳的节奏都变了。“你别忽然用我的语言说话,”他感到两人嘴唇轻触,“声音还这么.......”

“这个词对你特别好使,白痴。”她说,“另外,清醒了就告诉我你的想法。“

“我觉得你说的对。”塞萨尔握住她的肩头,粗声说,“只要那位先知告诉他话该怎么说,人心该如何安抚,他不仅能让本来忠于他的人更忠心,还能把那些更尊敬亚尔兰蒂的人也都拉拢到自己手中。”

“你把米拉瓦最需要的给了他。”戴安娜把食指抵在他唇上,“现在,他既是当年的皇帝,也是当年的皇后,他兼具了两个人的所有优势,甚至还有两种性别。尽管我们在这里有一层老师和学生的关系,但我想,既然有阿尔蒂尼雅这样的学生,就会有比她更极端的学生。如果他要在战场上彻底击败你,让你跪在他的宫殿里接受他的一切要求,你打算怎么办?”

“你不能前一天说我像个野蛮人酋长,后一天又说我是英雄故事里的柔弱公主。”

“这取决于人们看待你的方式,亲爱的。”戴安娜把手指按的用力了点,“你要先想清楚,你描述中的米拉瓦,他是个极端缺爱的小家伙,他两种性格中阴柔的一部分因为索莱尔严苛的教导被他完全抛弃,成就了后来的神选者皇帝。然后,你出现了。”

“我出现了没多久。”

“是的,是没多久,”戴安娜说,“但我们来算算,你是拯救他灵魂的医生、是他满足爱欲和渴念的工具、是在绝望中拯救了他的唯一的挚友、是甜言蜜语利用他之后断然抛弃了他——走出坟墓之后就和卡萨尔帝国站在一边的敌人。当然,你还是弥补了他缺失的教育的老师,你甚至是他母亲。”

“你说的太夸张了。”

她用剔透的蓝眼睛在昏暗中打量他,“我没有夸张,因为索莱尔是他严苛的父亲,你正好就当了他温柔的母亲。这说法和当事人无关,只和米拉瓦的认知有关。以及你确实在支持帝国的皇室血脉,所以在身份上你们是敌人,从这点考虑,你可以是在甜言蜜语地利用他,只要走出坟墓,这段梦幻一样的关系就会立刻结束。当然,你也在绝望中把他带上了唯一的生路,这两点矛盾却又不矛盾。至于其它部分,我已经懒得解释了,你自己有个心理预期就好。”

“我已经在一个想方设法要杀我的侄女的阴影里过了很久了,现在她变成了

无头骑士还要追着我不放。再坏,也坏不到哪去。”塞萨尔闷声说。

戴安娜笑了。

第五百零九章 哪个家族?

“学派和血脉的秘辛逐渐揭晓的时候,我也觉得再坏也坏不到哪去了。”她说。

塞萨尔看着戴安娜,“还能更坏吗?”

“你一夜之间揭开了全部迷雾,我没法选择性地忽视它,也没法暂时遗忘它了,——这真是非常糟糕。”她轻笑着,“趁我现在还有余力,你想要我做些什么吗?让我看看你打算要求什么当做奖励。”

他感觉她的指尖朝他下腹部划出一条难以置信的线,带着奇异的法术刺激。快感从他腹下生发,沿着她指尖往上划出的线一路蔓延,最后落在他唇上。他脸上的肌腱都在兴奋中发颤起来。

塞萨尔喘息了一下,咬住戴安娜的指尖,“这是什么邪恶的法术?”

“自然是研究你得到的法术。”她闭上一只眼睛。

“太邪恶了。”塞萨尔舔了下她的指肚,“我想要你用嘴巴。”

“你还真是好猜。”

“当然,还有比它更适合的奖励吗?以前你从来不肯埋下脸。”

“仅此一次。”戴安娜说着吻了下他的嘴唇,接着身子往下,钻入被褥,柔滑的指尖抚过他腰际,最终落在他大腿上。一阵悉簌,他感觉两只纤细的手扶住它的身子,用十指轻轻拿住,随后一张温润的小口吻在蛇头,含住小半,轻柔地吮了起来。

她唇瓣薄而柔软,就像羽毛从蛇头抚过,细致地抿去了他们俩混在一起的黏液,又涂上了她的唾液。她的舌尖从小口处挑弄过去,带着一丝凉意,一下子就从它口中激出了一小股残液。

塞萨尔抚摸着她的头发,看着她张开嘴唇,吐出蛇头,白皙的脸颊贴着蛇身往下钻,双手也扶着它调整位置。她轻呼了口气,伸出柔软的舌头贴着蛇身打转,细细品尝,舔过了它每一条青筋,拂过了它每一片蛇鳞,直到它沾满了她口中泌出的唾液才合拢双唇。这时候,它已经涨得发痛了。

戴安娜这才抬起头来,她先含住蛇头,然后脸颊一点点往下,吞入更多。她的嘴唇逐渐撑大、张开,把蛇身含入一半才停下,然后就轻柔地吞吐起来。

悉簌的声音逐渐响起,吞吐的节奏起初还很缓慢,后来逐渐变快,带来了强烈的摩擦和包裹感。塞萨尔轻声呼吸,感到她娇柔的唇瓣紧紧裹住蛇身,将它含得密不透风,香软的舌头也沾着唾液不住卷动。

很快一股刺激感从腹下产生,种子从蛇身一路往上,不仅弄得蛇身胀大,还沿着跳动的蛇头涌入她的小口,不断喷出。戴安娜双手握紧它,嘴唇也勉力含住,眼帘合拢,将他的种子完全咽下。待到她缓缓吐出那条长蛇,双手扶住蛇身,它又跳动了两下,涌出一小股种子来。

唾液混着种子,从她的柔唇到他的蛇头拉出了一条粘腻的丝线,扯断时又落在她指尖,显出一副格外迷乱的气氛来。她舒展手指,放入自己口中,轻轻舔舐干净,这一幕看得塞萨尔刚萎靡下去的蛇身又是了振奋起来。

“怎么,还要?”戴安娜睁开一只漂亮的蓝眼睛,朝他斜睨过来。

“刚才算半次。”塞萨尔说。

“按你这么说,”她捏了下他的蛇身,弄得它又是一涨,“接下来的就算四分之一次?你想算到多少位?”

“我可以酌情做除法。”

戴安娜哼了一声,却往上探了点身,并拢双臂,那对柔滑圆润的桃子逐渐裹住蛇身,带着软腻的包裹感擦过每一片蛇鳞。

“不过,说正经的。”她把手搭在他小腹上,“如果你真不想那家伙越来越疯,或者更多像米拉瓦、像伊丝黎、像亚尔兰蒂那样的人威胁到我们,你就该专心点跟着我们继续往北,寻找在圣堂的筹谋中占据一席之地的法子。”

把他们并列起来其实不奇怪,虽然他们的目的各不相同,手段却一定相似。有人想把他击败,让他跪在自己脚下表示服从;有人想拿走他的人头,去威胁南方的诺伊恩城;还有人想把叶斯特伦学派和他一起打包带走,拿他和戴安娜一起当她的玩偶。无论哪一种,都是对他现有势力的威胁。

解决这一切最有效的法子,其实是让他和他的势力站得足够高,规模也足够庞大。

“你觉得在北方帝国背后的圣堂和南方的思想瘟疫之间,其它的一切都无法苟全吗?”塞萨尔问她。

“也许可以,但是,这条路最好走,也最清晰可见。我们有阿尔蒂尼雅作为钥匙,不去开启他们的门扉实在可惜。此外,这条路现在很明确,只要我们一起往北方去,就不需要再冒其它危险了。当然,最重要的是,这么一来,你就不需要再次站在深渊边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