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无常马
“我已经跨过了世俗的迷雾。”情报官说了句让人无法忽视的发言,“如果你对真神依旧无知,既无法评判,也不想评判,你就不需要担心任何事。”
看起来和塞恩一样,卡纳迪也把诺依恩当成实现他崇高目的的工具。跨过所谓的世俗迷雾之后,他就不再关注那些他过去曾经关注的东西了。子嗣也好,王权也罢,哪怕他自己出身的家族和血脉都不再重要。
如果任何事都是为真神仪祭服务的工具,那么,任何事在卡纳迪这儿也就没了不可质疑的神圣性。
倘若真是这么个情况,有些话就很好说了。有些话对加西亚这种世俗大贵族的代表绝不可说,但对卡纳迪、塞恩和阿斯克里德这种自认为站在更高层面的人,他说了,反而能给他们带来深刻印象,让他们进一步斟酌对待自己的态度。
“你认为诺依恩是座繁盛的城市吗?”塞萨尔问他。
“我确实这么认为。”卡纳迪声音平静,“没有哪座城市能像它一样贡献这么多税收。缺了诺依恩的条件,我们的事业在哪里都难以维持。”
“所以你觉得这是座繁盛的贸易城市,经济生气勃勃,商队络绎不绝,人们慕名而来在这里定居讨生活。哪怕宫廷势力居心叵测,这里还是在变得越来越好。”
“话不必说的这么委婉,我以为,正是因为宫廷的居心叵测,这里才出现了各种各样的意外。那些间谍究竟是怎么引发了暴动,这是我最好奇的地方。以这座城市的繁盛,本不该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问题就在这里,卡纳迪情报官。你只知道诺依恩是座繁盛的城市,但你不知道所谓的繁盛在下诺依恩的居民眼里意味着什么。你有没有想过,他们对生活变化的体会,具体是在变好,还是在变坏,是变得更安稳了,还是变得更危险了,其实和诺依恩所谓的繁盛关系不大?”
“我并未在下城区生活过。”卡纳迪承认,“这事和前不久的骚乱有多大关系呢?”
“关系很密切。”塞萨尔耸耸肩,好显得他在讲一些他自己并不在乎的东西,“商队络绎不绝这我知道,诺依恩的商业发展很快,这我也知道。但从下诺依恩人的角度来看,这不意味着他们可以发财或者生活会变安稳。”
他说着停下来,好让情报官自己得到结论。
“反而会与之相反,你是这个意思?”卡纳迪问道。
“我说过他们居住环境很拥挤了,而且还在变得越来越拥挤。生存空间变少了,人和人互相挤压,竞争也会越来越夸张。我被卖给奴隶贩子的那天,一堆人挤在港口争夺上渔船当短工的行当,没抢到的只能回去忍饥挨饿,抢到的也要按月支付一大笔房租,不然就可能会被赶出房子,露宿街头。”
“我看过调查汇报,我以为你当时是在观察逃跑的路线。”
“我关注的不止是——”
塞萨尔止住话头,直到另一个妇女拖着两个脏兮兮的小孩从他们前方走过,其中一个小孩回头看了眼,在走廊拐角处的黑暗中盯了他一阵。
这地方真是诡异。
“从你们的眼光来看,”他这才说道,“诺依恩经济繁盛,商业发展极快,不仅能给北方的远征提供巨量的资金支援,还给你们的仪祭提供了不可缺少的条件,许多神殿往这边发展信徒,很多商行会也过来开设了店铺。但是,我在下诺依恩过了段时间,我发现那儿的人只是在一个不安稳的生活环境里为了生存拼命挣扎,并且每一天都比前一天过得更艰难,也更不安稳。”
“你想说一部分人会不可避免地落到谷底。”
这位情报官姑且还算是敏锐。
塞萨尔点头同意,“是的,总有一部分人会被完全排除出去,没法活在这个并不安稳的诺依恩生活里,然后他们的出路在哪?向外迁徙吗?不行,那当然只能往更底下跌落了。你可能觉得这些人都成了乞丐,饿死街头,但有更多人会找个能过活的途径依附上去,下诺依恩猖獗的帮派就是个好去处。”
“我们会抓捕情节严重的地方帮派,但.......”
“给了严厉的惩罚也无济于事,是吗?就像外面那个搬运工帮派的首领?”
“的确如此。”卡纳迪承认。
“因为这不是有些人道德败坏的问题,是每个人都感觉自己的生活受到了很多看不见的事物威胁,却又说不清楚的问题。还没跌下去的,会在生活崩溃的压力
下满心恐慌,像个一点就炸的火药桶,已经跌下去的,也开始无所不用其极。这时候只要稍微推一把,该发生的,那就会发生。”塞萨尔说。
就算塞萨尔已经尽量压低语气,加重发言的耸人听闻感,情报官也没表现出什么反应。也许这家伙站的地方确实很高,至少是自认很高,他往底下看,就像俯瞰畜栏里的猪狗。
住在上诺依恩的富商也好,住在下诺依恩的贫民也罢,就算这人以前的贵族同胞,恐怕都被他划进了同样的种群。不管塞萨尔把话说得再过激,在卡纳迪、塞恩和阿斯克里德这些人看来,也许,也只是给管理畜栏提供了一些新的看法而已。
既然如此,那些依翠丝的法师是否会像他们一样看待世人呢?
这倒是个塞萨尔未曾想过的视角。
这家伙思索了很长一段时间,最后缓缓点头。“很好,你给了我一些不同的看法。”他把身子前倾,靠近塞萨尔,“我确定了阿斯克里德对你的看法。我相信塞恩也会改变态度,或许需要很久,但总归会改变。”他又靠近了一些,“我听说你从未在道途上往前迈出过一步,这会对我们的关系造成阻碍。现在,你有很多远离神殿视线的时间了,如果你能借机试着跨过世俗的迷雾,我们的态度就能多改观一些。这期间,我也可以在伯爵那儿为你周旋几句。”
卡纳迪说着把身子靠回去,“现在,带着你的征召兵走吧,我们的小博尔吉亚少爷。我会考虑你的意见暂缓抓捕,和伯爵商量个稳定下诺依恩状况的法子。”
等他们逐步走远,走到情报官佩戴的白面具消失在黑暗中,菲尔丝才转头往身后张望了一眼。“你是怎么把卡纳迪说服的?”她问,“他可比阿斯克里德难对付多了。”她接着又补充道,“我以前最不想看到的就是卡纳迪,戴个白面具,像是死人,一开口就是这地方有谁犯了什么事。”
“投其所好。”塞萨尔看着一个个抓进监狱没多久的犯人跟着刑吏排队前进,走上楼梯,“卡纳迪想要一个他从没见过也从没想过的东西,我给他就是。”
“你还会离开诺依恩吗?”她小声咕哝道,听着有些不安。情况变化太快,他已经和伯爵的两个亲信搭上线了,她确实是会不安。
“晚上回去再说吧。”
“呃,先从哪开始?”
“先从教育小狗不要在床上乱咬人开始。”
第五十四章 交战之前
......
塞恩挥手让仆人们退下,目视情报官踱步进入,关上房门。在书房窗边,柯瑞妮高挑苗条的形影在烛光中若隐若现,轮廓虚实不定,如同一阵雾,不止是及腰长发,她的血肉之躯也在随着窗缝送进的轻风颤抖。
她把手指尖搭上窗户,一缕缕半透明的细线顺着窗沿蔓延开去,好像在虚空中浮游的蠕虫。它们爬出窗缝,往上浮升,裹住一只栖息在枝头窥视屋内的寒鸦,用力捏紧。
片刻后,窗外一无所有,只有寒风吹过赤裸裸的枝条,仿佛那儿只是个幻影似的。柯瑞妮舔了下嘴角,舌头已经被药物浸染成紫色。
卡纳迪盯着柯瑞妮看了半晌,随后绕开她,走了条较远的路来到他身边。
“阿斯克里德已经出发一段时间了。”塞恩说,“城内间谍的事情,你可有眉目了?”
“我决定暂缓抓捕。”
“何出此言?”
卡纳迪往上诺依恩市政厅的方向望去,他摩挲着自己的白面具,好像在审视某个特别值得注意的事物似的。“经过查证,我确定搜捕的危害比间谍本身更大。”
“抓捕是你自己提出的法子,”塞恩打量着他,“我以前怎么没见你反思过自己的决定?”
情报官瞥了他一眼,毫无羞愧之意。“你的好儿子说服了我。”他道。
“这么说,你也见过他了。”
“阿斯克里德所言不差,他确实有手腕和能力。”
塞恩闻言敲了敲木桌的边缘,没有马上回话。他发现这两个人的反应简直如出一辙。这个祭品究竟是什么东西?
伯爵朝前倾身,“前些天,我刚对阿斯克里德说过一番话。”他抬高声音,“我是否该和你再重复一遍,卡纳迪?”
卡纳迪缓缓摇头说道:“我已经听阿斯克里德说过了。”
“那么你是这个祭祀品的受害者吗?”塞恩质问道。
“我不认为自己是。”情报官凝视着塞恩说,这也是个不出意外的回答。“虽然我不喜欢此人的态度,但必须承认,和他对话,我感觉自己更有智慧了。你知道他
让我想到了什么人吗?北方那些冒犯宫廷的诗人。”
这算是什么疯话?
“你的感想比阿斯克里德还荒谬。”塞恩往后仰去,“去年刚有个疯子讽刺王宫被送进了监狱,前年还有个疯子影射加西亚和王后乱伦,被流放到北方边境,
不出意外地染上了风寒,病死他乡。现在,你跟说他让你想到了那些诗人。你真知道他从加西亚那儿拿到了多少好处吗?”
“他确实是,只是他更谨慎而已。”
“你想说这个人只是假装意图晋升贵族?”
“我不能确定,”卡纳迪答道,“但这人身上确实有股离经叛道的味道。”
“但阿斯克里德说此人令他想起加西亚。”
“这不可能。”情报官断然否定。
塞恩端起酒杯,斜了斜,看着杯底血一样的葡萄酒。“我有时候真想直接杀了他,卡纳迪,不管任何后果,也不再关心他作为祭品的价值,就这么看着他的血流进这盏酒杯。”
“为何?”
“因为在你们每个人都觉得他值得一用时,你们每个人都给了我不一样的理由,——甚至是大相径庭。”塞恩隔着酒杯打量他模糊的身影,“我觉得你们每个人都是受害者。”
“也许你该先把他放到一边,伯爵大人,”卡纳迪说,“目前来看,他对我的调查工作还有很大用处。”
“希望如此,卡纳迪。”
......
“看起来,你对卡纳迪的答复很不满意。”待到情报官也离去后,柯瑞妮开口说,“现在你冒名顶替的假儿子在你的仇人名单上排到哪了?第一页,还是第一行?”
“我只是厌烦他们的态度。”
“我懂,毕竟要捏着鼻子认继承人的也不是他们,是这样吗?”
“我不在乎世俗的继承人,柯瑞妮,至少不比你更在乎。现在放下你无谓的调侃和讽刺,告诉我,你从那人身上感觉到了什么?是加西亚,是北方那些诗人,还是其它更像是疯话的东西?”
柯瑞妮把手一摊,面带微笑。“我什么都没感觉到。”
“你是最让我烦躁的那个,柯瑞妮。”
......
间谍找到穆萨里的时候,他正在招呼先头部队挖掘栖身的壕沟。他们有两名萨满,用术法透支马匹的体力连轴转了许多天,不断沿河奔驰,终于先一步抵达诺依恩附近。虽然是支先头部队,但随队的萨满都是有伟大能力的大师,并非辎重营里只能治愈的普通萨满可比。队伍里还集中了各部族给出的三十多个剑舞者,为的就是确保此次行动足够稳妥。
大军落后他们接近三天,行军的道路也不是沿河方向,因此,他们顺利避开了诺依恩派出的探子。眼下这情况......
“你急着从矿洞底的密道出城干什么?”透支了大半夜之后,穆萨里有些疲惫,但还是勉强提起神,“听着,我们没那么急,这边要先在临时工事里呆一晚。”
“有一批部队出城了。”间谍说。这人是多米尼跟卡萨尔帝国搭上线之后要过来的无形密探,或者说是其中一个。据说,本来该是他们担负起刺杀要人和引发骚乱的责任,但在穆萨里收到的最后一次密报里,他们也什么事都没能办成。
“你说出城?”穆萨里顿时回味过来,“这地方和诺依恩在山的两端,哪怕直线距离也有接近二十公里。”
“也许是城主的女巫探到了东西。”间谍说,“我赶过来只是通知你,——你们确实有麻烦了。”
穆萨里看了眼一旁的阿婕赫,这家伙戴着不知从哪弄来的狼骨面具充当头盔,正往白骨下面塞咸肉干。她倒是吃得自在,看着就像个萨满学徒。
部队,他想,或者说一小支军队。
“你们俩去取我的弓和马,”穆萨里吩咐跟随自己的部族战士,“你们俩去找泽克尔部族和基育部族的剑舞者,让他们和我在山顶汇合。”
很快,他就骑上了术法还没结束的马匹,沿着弯曲狭窄的小路上山。阿婕赫起初没有跟着,但在半山腰,他刚下了马,准备徒步走过最后小半里路,她就从树林深处钻了出来,几乎让他以为山上有狼群栖息。他这位亲爱的妹妹徒步行进不比卡萨尔帝国的无形密探慢。
等到了山巅处,穆萨里在乱石环绕中眺望远方,山的那边是约述亚河支流,不过在这里看不太清晰。但直到远方诺依恩城的整个辽阔空间都能尽收眼底,——先是连绵起伏的山丘,然后是波浪一样的丘陵,最终是如涌泉一般伫立其上的灰色巨城。
他选择在此驻扎,也是因为此处地理位置优越,是附近最高的一座山峰,正好与上诺依恩地势最高的城堡遥相呼应。
“在哪边?你们发现的部队呢?”穆萨里想问间谍,却发现那人根本没跟过来。看起来间谍并未对他们这支先头部队抱期望,等传到话,人
就消失了。
这时候,阿婕赫指向远方,给他指出了具体方位。虽然深夜里很难分辨事物,但穆萨里伫立良久,终于在十多公里外的丘陵中看到了一团烟尘。很不起眼,如果不指出来就几乎发现不了。
“应该是支骑兵队。”阿婕赫
说,“不然飞扬的尘土规模不会这么大,接近的速度也不会这么快。看起来他们知道我们的准确位置,不到三个钟头就能奔袭至此。”
穆萨里沉下脸,跟刚过来的泽克尔部族和基育部族代表讲明了情况。这两个剑舞者不能代表所有人,但至少能代表大草原中部最强大的两个部族。“我们不该被发现这么早才对......是城主的女巫吗?”他说。
“这不重要,先备战才是要紧事。”基育部族的莫努亚说,“我们听你讲了一路的交界地战争技艺,野战工事也是按你要求的规格挖掘搭建。但是,萨苏莱人没有你常提起的大炮和火枪。具体到利用这些工事应战,你可有什么想法?”
他们先从山巅下去到半山腰,然后骑马下山。回营地的路上,穆萨里在半山腰处的不同高度观察周围的地形和地势变化,结合那团烟尘出现的位置,他有了些想法。
“先说说那边可能的进攻路线吧,”穆萨里边想边说,“我们选的驻地是靠山的一处平缓地带,往北是约述亚河较浅的支流,往东就是约述亚河从诺依恩延伸过来的下游。他们要在夜间发起突袭就必须先过河,——东方河水太深太宽,没可能渡河,北方有三处勉强可以渡河的浅滩,其中一处浅滩正对着这座山,和我们的驻扎地最近。这座山是我们选择的掩护,但也可以给他们的渡河提供掩护。”
“如果是我,”莫努亚说,“我会让一部分部队从这处浅滩渡河,从山的东边过来吸引注意,然后另选一支队伍绕到更远的浅滩从背后偷袭。这毕竟只是支先头部队,粗看起来兵力不足,不足以抵挡一次利用训练有素的骑兵发起的突袭。从奔袭的速度来看,这批人没有用战马拖着大炮,但肯定带着你提到的火枪。”
穆萨里颔首同意:“你说得对。更远的两处浅滩,靠西的那处有大量树林和灌木掩护,分兵绕行确实是个好法子。这支先头部队也确实人数不多,但他们不会知道这支队伍由哈扎尔的大酋长率领,带着两个萨满大师和三十多个在任何地势都如履平地的剑舞者,在河底还趴着库纳人的古老精怪。”
“我们不能把所有事情都暴露出来,”莫努亚说,“至少那条双头蛇要藏到正式攻城,从萨满准备祭祀法阵到它可以使用那古老的恐怖术法需要至少七天。”
第五十五章 各种不可冒犯的地方
穆萨里点点头。“我明白,”他说,“他们行进速度很快,一定是知道我们日夜兼程才抵达此处,还发现我们正在就地扎营,准备歇息。趁着敌人疲惫发起夜袭,这是个难得的机会,既能取得先机,拿到战果之后,也能振奋城内的士气。假如我们只是一只探路的先头部队,那么,诺依恩的夜袭一定能取得战果,哪怕我们发现了袭击也只能撤退,留下一些断后的人给他们充当战果。但我们不是,这就是可以利用的地方。”
“你想牺牲一部分人被第一批渡河的骑兵冲垮,然后伪装溃退?这也许是个法子。”莫努亚说,“如果第一批渡河的骑兵想要扩大战果,就得抛下身后正在渡河的还有尚未渡河的骑兵展开后续冲锋,——浅滩不算宽,同时渡河的骑兵也不会太多。”
老剑舞者骑马来到浅滩附近,勒马停步。他抬手指向浅滩那边的路,正对面是座小山,形如一块巨大的肩胛骨。山坡其实不算陡峭,但要想渡过浅滩,就得先登上山的另一边往下行进。
“这里可以伏击。”穆萨里为他敏锐的嗅觉表示赞同,“但我想,既然他们可以察觉我们这支先头部队,就意味着他们也能察觉同等规模的军队动向。我们需要继续在营地搭建工事,最好是大动干戈,吸引可能存在的法师的视线。”
“这时候,我就带着一小批精锐步行上山,在山脊林间做好伏击的准备?”
“是的。”穆萨里也望向河对岸,“最好有一名萨满和足够数量的剑舞者,以及大量精锐长弓手。等到第一批渡河的骑兵冲向营地,你就可以从山脊各处对正在渡河的和准备渡河的人发起伏击。”
“我记得你说弓箭对付他们的盔甲不一定有效。”莫努亚说。
“朝战马射箭。”穆萨里微笑着说。
“这.......”
“虽然我们萨苏莱人一般情况下并不喜欢射杀马匹,但你要知道,莫努亚,为了防备火枪,法兰人的盔甲越来越重,越来越厚,覆盖面积也越来越少了,有些甚至只剩了件胸甲。就算这样,这些新式盔甲也比过去的全身甲更重。”
“既然能防火枪弹丸,抵御箭矢也是轻而易举,你想说这个?”
“是的,正因如此,马匹的承载能力也就到了
极限。放在过去骑兵们会着装的马甲,现在已经很少生产了。长弓手有意识地射杀马匹,萨满激发你们剑舞者纹在身上的符文法术,保证在短暂的
时间内不惧火枪弹丸,——只要你们趁着这空隙冲入落马的敌阵,其他埋伏在此的部族勇士就能随后包夹。如此一来,我们很容易就能消灭这些可能带着火枪的骑兵。而且,山坡这个地势.......你有注意到具体的环境吗?”
莫努克望向山坡。“掀起漫天的尘埃、沙砾和卵石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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