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神之影 第31章

作者:无常马

“你们很擅长这个,不是吗?”穆萨里点点头,“从上往下漫开的遮蔽可以有效阻碍视线。你们造成的声势够大,他们就不知道只有十来个剑舞者冲入队伍。后续部族勇士不断跟上,也能造成更大程度的心理压力,——源源不断的敌军。”

“而且也能干扰火枪射击?”莫努克问道。

“这倒不必担心,那些火枪第一次发射杀伤力巨大,但第二次上弹需要全神贯注操作二十多秒才能完成。骑兵们拿着火枪,战术要么是来回冲锋反复射击,要么就是在第一次齐射造成大量杀伤后回归传统骑兵的冲阵方式。所以一旦落了马,第一次射击失利,他们就只能当个普通步兵,被迫在混乱中接敌。”

“你是真的把法兰人的东西翻了个干干净净,穆萨里。”

他们策马返回,准备回营地着手进行下一个布置。这时候,敌袭的消息还没传开,不过为了做好伪装,他们也不会把消息立刻传开。

“我想,法兰人总会有些东西藏得够深,连我也没法发觉。”穆萨里骑马绕过他们不久前刚攀过的山,“但我已经了解了他们在实战中运用过的一切战术,特别是近几年交界地的详细战报,我都从多米尼的王室那儿拿到了第一手资料。毕竟,那边最著名的军事领袖加西亚就是王室派系的人。”

“这是那个加西亚分享给你的?”

“不,一个合格的军事统帅,哪怕是合谋,也不会想把自己的战术教给曾经的敌人。”

“噢,”莫努克心领神会,“他的好亲戚。”

“也许不止是亲戚,”穆萨里摩挲了一下自己潮湿的胡须,“我听那边的诗人说,多米尼的王后和她的亲哥哥加西亚乱伦,现在的王子和公主里有一个可能不是国王的种。我不知道这话是不是谣言,但是,他们的好王后确实吩咐下人给我传了些第一手战报,——你知道那些战报像什么吗?”

“别卖关子。”

“像是从床头亲口听来的。”穆萨里和莫努克对视一眼,然后笑了。

“如果我是那个被人睡了女人的国王,我自己听说这事,我会把她......”莫努克看起来很想说勒死,但又忽然住了口。他知道穆萨里的事迹,——为了自己死去的母亲发起复仇,在决斗中杀害了前一任酋长。

“我不会介意你的失言,老先生,毕竟这也是萨苏莱人的习俗。”

穆萨里往后张望,又指向山边那处可能会发起佯攻的、更近的浅滩。“我希望你们的伏击稍微晚点,这样我就有时间对那批佯攻的分队发起一场先行攻击了。如果他们看到我们用大批人手阻击了那批佯攻队伍,就会进一步加强营地少人看守的判断,也会更加坚定先头部队冲锋的决心。”

“但营地需要防守。”莫努克眺望逐渐接近的营地。

“我不会带萨满和剑舞者,我只需要部族勇士跟随。”他回说道,“让人数更少但更有战斗能力的留守营地,待在我们挖出的野战工事里等着就好。他们不需要像你带着的伏击队伍那样造成重大杀伤,只要拖住那批冲阵骑兵的步伐,我们和你们就会在达成各自的战果后包夹过去。”

穆萨里思索起来,意图找出他还没想到的事项。过了段时间,他又补充道:“既然是夜晚,如果有可能,尽量把火光集中在营地中心,假意搭出一些营帐,遮掩住我们刚挖不久的壕沟和野战工事。这样他们冒进得越前,就会陷得越深。我能想到的,也只有这些了。目前为止都是利用情报的差距做判断,唯一我不了解的,就是他们会不会带着随军法师,假如带着,又会是怎样的法师......”

“斯弗拉说这附近有三个人带着诱人的气味,两个很近,还有一个不那么诱人,但是正在接近。”

这话是从穆萨里背后冒出的,吓得他打了个激灵,颈后寒毛直竖。一回头,阿婕赫像只幽灵狼一样蹲伏在马背上,隔着白骨面具和他对视。这家伙是什么时候上来的?六#9四9:三6一&999

“你想表达什么?”穆萨里逼迫自己按捺情绪,“它想吃我们的萨满?”

“我知道这不被允许。”阿婕赫道,“所以,那名正在接近的我会去处理。斯弗拉会指引我趁着渡河的时机完成此事,你也不需要再担心他们队

伍里的随军法师了。”

“你看着去办吧,”他往外挥挥手,“如果你办成了......”

“那我会代表各部族感谢你,阿婕赫公主。”泽克尔部族的剑舞

者忽然说,他沉默了这么久,穆萨里还以为他不想发言了。“不管你过去有怎样的传言,你在这里为我们所做的一切,我们都不会忘记。”他说。

穆萨里本想说哪来的公主这一称呼,但刚想开口,又把话收了回去。确实有其他库纳人说,伊斯克里格是库纳人最后一个皇帝的孩子,哪怕伊斯克里格自己都把这事给忘掉了。

他亲爱的导师迟早会遗忘一切,变成一具痴呆的行尸走肉。

话又说回来,他该为自己进入过王子后面的庭院感到骄傲吗?伊斯克里格确实美的令他难忘,哪怕这么多年过去,他都无法爱上自己的任何一个妻子,因为她们实在是太......

......

经过并不激烈的商议,两名阿斯克里德一手带出的嫡系军官和另外三名军官“力排众议”,成功把他这个反对者打为胆小怕事。于是,他们就带着骑兵连夜出城,发起了突袭。

塞萨尔并不介意,他根本对战场一窍不通,对骑马作战的掌握程度也极其有限。叫他站在城头往下倒沥青,这种卖力气的活他还能接受,叫他在黑咕隆咚的夜晚骑马冲锋陷阵,那就是彻底免谈。

要是他还没接敌就连人带马翻倒在泥地里,那他明天就是全城的笑柄了。

为了不完全暴露自己是个塞进来充数的白痴,塞萨尔扮出了一个谨慎至极的军事指挥官形象。

虽然他手里除了暴乱的囚犯就是老弱病残,但在名义上,他确实是和那五个人同级的指挥官。因此借着这名头,他以一己之力和五个人作对,成功得到了所有人的敌意以及自己可以带着自己的兵固守城内的权力。现在他待在城墙的塔楼上,背靠着轻型火炮,一边打哈欠,一边抱着菲尔丝揉她的头发,搓她的脸颊,和她互相咬手指。

这地方实在很冷,凳子是硬木头,大炮是铁铸的,地上和墙上也都是黑漆漆的砖头,但能借着带随军法师的名头带个女伴行苟且之事,也并非难以忍受。说不定他会喜欢上这种感觉,把各种不可冒犯的地方冒犯个遍,塞萨尔想。要不,先骑在火炮上来一场激战?他还真没试过把这种东西当床。

至于那五名接到情报做出判断的军官,他们是能拿到功劳,但他们想拿功劳,这跟他塞萨尔可没关系。他又不需要功劳。他是被推上来的,要不是不许辞职,他早就回旅馆床上滚床单了。

反正有事他们顶着,也不需要塞萨尔关心具体的城防问题就是。只要别一夜之间死干净了,他就能闲到阿斯克里德回来为止。

第五十六章 看在你们的真神的份上

虽然守城的部队不许带酒,塞萨尔也不例外,但很多规矩都管不到法师。菲尔丝拿染成墨绿色的药剂瓶装葡萄酒,只要宣称它是魔药,士兵就不会检查。

这会儿塞萨尔坐在石头炮台上,她跪坐在他膝盖上,一只手扶着他的肩膀,另一只手拧开药剂瓶喝酒。她先是饮下一大口深红色的葡萄酒,咽掉一半,接着就脸往下低,把剩下的另一半葡萄酒喂到他嘴里。

酒味很妙,虽然不算什么好酒,但在此地感觉别具风味,对他这样又累又冷的人来说,比单纯的好酒更有滋味。他咬她带着酒味的娇柔嘴唇,因为很小,几乎是吃到了自己嘴里,还在吮吸中尝到了流泻开来的缕缕甜香。没过多久,就见她两颊燃起红霞,眼睛也蒙着层雾,为这个缠绵的长吻陶醉不已。

塞萨尔问她感觉怎样。

“我觉得比在旅馆更舒服,快感也强多了。”菲尔丝嘀咕道,“因为是在守城的哨塔里做不被允许的事情吗?”

“也许是吧。”塞萨尔一只手搂着她的腰身,另一只手放在她脸颊上,抚平她弯翘的发丝和直到耳边的刘海。她眨动着交织的长睫毛,没有完全沉浸在兴奋感里。她把脸往他手心里斜着贴了点,带着好奇继续追问。

“说更具体一点?虽然我感觉朦朦胧胧,说不清楚,但我觉得你一定能讲出来。”

“违抗和隐瞒的快感,——我猜是这样。”塞萨尔往后靠到炮管上,“宗教传说里,雇佣兵们崇拜的军神不也在古老的战争里和欢愉女神偷偷寻爱吗?各种古代英雄都在干这事,各种神话传说也都有这方面的故事。”

“那又不是真的。”

“神话传说确实不一定是真的,但人们生活在神话的信仰里,必定是把它当成了所有真理中最真的真理,就像你也有你生活的真理一样。你想,我们能反抗对于真理的追求吗?当然不能,在私下追求真理的路上,难免会产生罪恶感,然后又在罪恶感中产生了违抗世俗规矩和外在约束的快感。”

这话实在很荒唐,不过也很奇妙,说得他自己都笑了。可能是因为笑得很狡黠,菲尔丝忽然一口咬在他嘴上。

这家伙突如其来发作的怪性情让他头疼不已,塞萨尔把发

凉的手探进她裤腰,握在她温暖柔软的圆臀上,用力捏紧,抱着她抵在哨塔的瞭望眼边上。她背靠砖石,脑袋探到外面,冷风一吹,顿时打了个激灵,牙关也不由自主松开了。

“我前些天刚跟你说,小狗不要乱咬人。”塞萨尔把她挺翘的屁股瓣抓得更紧,手指陷到娇嫩的皮肤里,她不仅没有抗拒,反而因为轻微的痛感眼神更朦朦胧胧了。

“我看不得你这么笑。而且我感觉你在嘲笑所有相信世上有真理的人,——你是不是什么都不相信?”

“你猜呢?”

“我不猜,”菲尔丝搂着他的脖子,在他手心里轻拱着屁股,“而且虽然你说小狗不要乱咬人,但你只是说说,我怎么记得住?”

“你想怎样?”

“咬我。”她说。

“一个有尊严的人不应该像狗一样咬回去。”

“谁知道你是不是只是说说。”菲尔丝解开衣扣,抱紧他的后脑勺,把他的脸按在自己右侧胸脯上。他吻到了她想让他亲吻的地方,感觉它已经柔韧地挺起,像是枚软玉雕琢的珠子,下方好似切成两瓣的桃子,肌肤纤弱精致,仿佛柔软的天鹅绒,充满生命的活力。他还没咬,只是嘴唇吻得用力了点,它就顺着唇印轻轻陷了下去。

“现在呢?”她在他耳边说,声音轻柔无比,哪怕站在一步外都无法听到,“你想丢掉年长者的尊严,像婴儿一样吮它,还是想丢掉当人的尊严,像条狗一样咬它?”

塞萨尔抬起视线,用眼神表达他不会腹语。

“虽然我喜欢听你说那些从没人说过的话,但我更喜欢你想说却不能说话的样子。”菲尔丝笑得情迷意乱,但还是掩饰不住她眼里的得意,“你这么高大,我却这么矮,所以每次你在比我低的位置抬头看我,我就会比平时更高兴。”

他把手指按在她小腹上,用力按下去,从她的肚脐一直按到腰弯,在她肌肤上留下一条清晰的指印。她顿时抿住嘴,把他的后脑勺抱得更用力了。

塞萨尔接着把手指往下压,稍稍用了点劲,菲尔丝就开始不停扭动身体,仿佛一条不安分的水蛇,两条腿也紧紧别在了他腰上。

她把胸脯往他牙关上挤压,磨动,缓解自己肌肤的瘙痒,身下也往前凑,把他的手指咬住了一些,却又没有完全咬住。她一边不住磨蹭,一边渗出许多黏滑的汁液,把他的食指浸得潮湿一片。

肌肤磨蹭间,菲尔丝把指甲划到了他背上,挠的他疼得闷哼一声,终于忍不住咬了下去。他感到菲尔丝含住他的耳朵发出一阵带着痛感的轻叫声,令人心旌动摇。“你是小狗,要叫我主人!”她低叫道,带着胡言乱语咬他的肩头,然后身体像弓一样往后弯,探出哨塔边缘躺在石砖上,落在茫茫星空下。

塞萨尔弯下腰,在十多米高的哨塔瞭望眼上陷进了她身体,一臂之隔就是漆黑沉重的铁铸火炮。在这儿能看到城外的丘陵和远方起伏的群山,有一座格外险峻的山峰和伯爵的城堡遥遥相对。守城士兵们在城墙上交谈商议,声音从哨塔两侧传来,在空中回荡,就像在耳边发出一样。

必须承认,在这地方寻欢作乐异常舒服、刺激,加上哨塔两侧仅仅一墙之隔却没法看到他们在干什么的士兵,更加让人心神亢奋。

他立身站定,握着她的腰弯用自己的节奏活动,菲尔丝却悄悄把他的皮带解开,使劲套在了他脖子上。她用力一拽,顿时把他圈了回来,拽弯了腰到了她面前。他一手扣住她的左手五指,另一只手握住她小巧的胸脯,捏得她叫出了声。不远处又传来了士兵的喊声,是亲爱的佣兵队长吩咐他们换岗。

“再过会儿你的好老师就要推门而入了。”菲尔丝的嘴唇又凑到了他耳朵上,平时沉默寡言,阴暗得像个鬼魂,这会儿倒是活跃得很,“你现在感觉怎么样?紧张地想逃跑了,还是更兴奋了?”

塞萨尔在回答之前深吸了口气,加剧动作,在一个缠绵的湿吻后完成了第一次。菲尔丝抱紧他的脖子痉挛不止,雾眼朦胧地看着头顶的群星,长长的喘着气。刚喘过气,她就拧开药剂瓶,把酒咕咚咚灌他嘴里,张开嘴要他喂给自己喝。第二次她带着酒劲,结束的更快,脸颊也通红一片,看着有些晕晕乎乎。他还有精神,她却不愿意再来第三次了。

“算了,把衣服穿好,我用手给你弄掉。”菲尔丝说。

“你居然还有理智。”

“我一直很有理智!”

塞萨尔一边收拾衣服,一边看着菲尔丝坐在地上,给他套她悄悄抽出来的腰带。起初是用手指,接着不出意外地低下脑袋,用上了嘴巴。

和想象中不一样,塞萨尔很难形容她究竟在干什么。除了没把牙齿咬到底,她的嘴巴和手指都用力无比,简直像是农民在给牛挤奶,他忍不住在她脑袋上拍了一巴掌,她才终于消停

了点。

菲尔丝一巴掌拍在他大腿上表示抗议。疼痛之余,他靠上瞭望眼往外张望。等这段城墙的士兵交接完成了,它才终于跳动起来,在她粗暴的压迫下交出了今晚仅剩的余粮。释放期间,她不停把它们往下吞,喉咙蠕动,咽进胃里,似乎要连它残留的最后一点养分也要吸出来,不肯放过一丝一毫。

等事了后,她一边舔着嘴角,一边靠在他身上,像小猫一样拿脸蹭他的脸。塞萨尔怀抱着她,轻拍她的脊背,心里想到,今天这支出城的骑兵队也不知何时能返回。就在这时,他那异于常人的感官传来了一股强烈无比的鲜血芳香。

嗯......嗯?

......

是的,塞萨尔很介意,他不仅没法接受同僚死了两个,还有三个正在监狱等待审问的现实,更没法接受卡纳迪审问官带着期许的眼神对他投来的目光。他表情麻木地挪了挪屁股,感觉浑身僵硬,屁股也疼得不得了。这地方的凳子比哨塔的石头炮台舒服一点,但他没法抱着菲尔丝跟她低声耳语,咬她的耳朵或者被她咬,只能在这面对种种或是痛苦、或是悲哀、或是期望的视线。

他在别人出城征战的时候在哨塔乱搞,像是重大疏漏、玩忽职守、严重渎职这种词理应扣在他身上。但现在是怎么回事?重大疏漏、玩忽职守、严重渎职外加错误判断,这些词不仅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还全都扣在了和他做过对的几名军官头上。

据称有三百多名骑兵战死或被俘,活着回来的士兵仅有一半,其中还有大量负伤和残疾,全都是因为这五个人贪功冒进,没注意自己落进了草原人先头部队的陷阱。卡纳迪说,如果阿斯克里德还在,会把这几个人亲手挂在菜市场吊死。

塞萨尔很想说自己反对他们五个不是因为他眼光独到,只是因为他不想出城、不擅长骑马、更不懂夜战突袭,但他没法说。因为城堡里的人迫切需要一个有眼光、有魄力却蒙受了非议的英雄面对公众,来抵消这次失败行动造成的恐慌和非议。

事实就是,他什么屁事都没干,只是在士兵们守城的时候躲在哨塔里酗酒乱性,他却要被推举为本该力挽狂澜拯救军队、却因为人微言轻被否决的悲情英雄。至于这五个倒霉蛋,死了的两个会被断定为这场失败的罪魁祸首,活着的三个会借由谴责罪魁祸首和在塞萨尔面前请罪逃过刑罚,——他们的活路就放在他身上。

特别是放在他的表现上。

什么表现?

当然是在民众面前的表现。

塞萨尔完全可以想象出这一战消息传开后城内的恐慌和歇斯底里。有人会趁机破门,对和自己有仇的邻居行凶,有人会抢船从约述亚河逃离,在港口上引发骚乱,至于纵火抢劫,那也都是可以预料的事情。各个地区的民情只要控制不当,再来一次当初的大规模暴乱简直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演讲的事情会由希耶尔神殿的老家伙负责,——他很乐意。”等塞萨尔在冲击中缓过来后,卡纳迪说,“当然我们会补偿神殿最近的物资和金钱损失。只要他能用神殿的名头姑且平息民愤,让聚在市政厅和内城门前的人打哪来回哪去,更多的补偿也有的谈。到时候我们希望你展示自己和神殿的友谊,然后这三个蠢货就会上台跟你忏悔,在民众面前请求你的宽恕。这是出感人的好戏,不是吗?”

塞萨尔已经完全麻木了。“我不知道他们几个有什么好忏悔的。”

“权宜之计。”卡纳迪隔着白面具打量他,“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这就是政治。死了人没有价值,拿去当替罪羊为战败负责,在战败中幸存的人想办法找条活路,逃过罪责,什么事都没做的塑造成深受人们信任的英雄,差不多就是这回事。只不过这个英雄的称号刚好需要你来负担而已。”

“拜托,看在你们的真神的份上!”

“你先消停一阵,反正你也不止这一个子虚乌有的名号了,不是吗?”卡纳迪道,“我还没说到最精彩的部分呢。”

他确实不止这一个子虚乌有的名号了,伯爵之子是假的,这个悲情英雄也是假的,只有和一个小女巫从旅馆搞到哨塔是真的。

“我希望这就是最精彩的部分了。”塞萨尔用力揉捏自己的额头。

“是吗?那你听着,在阿斯克里德返回以前,你的职位会再升一级,负责整个下城和外城墙的城防工作。那三个蠢货从今天起都是你的下属。”

“不,”他瞪着这人,“你为什么觉得我能干这事?”

卡纳迪摇摇头。“我不知道,”他说,“但最初是阿斯克里德推荐了你,你也确实

在军事会议中表现了唯一清醒的头脑,那我当然更相信阿斯克里德的判断。你可知道,其实我本来提议你再升一级,但塞恩怎么都不肯把内城的城防也交给你,我真是非常遗

憾......”

塞萨尔简直要给他气笑了。

第五十七章 卡莲修士

“说到底,为什么阿斯克里德要在这紧要关头出城?”塞萨尔问他。

“我们接受的仪祭不同,各自都有些难以自控的情绪。”卡纳迪回答,“你难道没有体验过那些神秘的冲动吗?他很自负,而且易怒,很多事都要亲力亲为,觉得非自己不可。如果阿斯克里德觉得谁可信,那么这个人就一定可信。”

“他那两个嫡系呢?他们就不可信了?”

卡纳迪缓缓摇头。“说是嫡系,只是像铁匠招学徒那样弄来几个打铁的工具而已。”他回答道,“阿斯克里德不是在培养嫡系,只是在塑造自己意志的延伸。”他说着抬起食指,竖在面具的嘴部做出噤声状。“等到时机合适了,他们会成为新的阿斯克里德。这就是为什么我会尽量保证他的嫡系活着。好了,不要说这个了,你对自己的道途有什么想法吗?”

这话实在诡异至极,暗含的深意让人心里发毛。

“没什么想法,我最近也没怎么见过血。”塞萨尔说。

“那你很快就能见血了。”卡纳迪说,“据我所知,他们在驻扎的营地挖了很多壕沟和野战工事,这更像是交界地的作战方式。现在他们在和城堡遥遥相对的那座山后落了脚,很快就会继续扩大战果了。”

“你跟我说这个有什么用?难道你觉得我懂军事指挥?”

“你的雇佣兵老师深受加西亚信赖。”卡纳迪总能找到理由,“既然草原人在用交界地的作战方式,那把指挥权交给她,我们也能接受。不过话又说回来,把指挥权交给你,其实和交给她并无差异。我认为,让城主的继承人来当这个英雄,比让拿钱办事的雇佣兵来当这个英雄更合适,——这样更能安抚民心,也能更好地压制暴乱。”

“那好,既然你说指挥权,那有人提到过借着已经查明的情况用更多兵力摧毁营地吗?”

“已经没办法了。”卡纳迪说,“跟其它理由无关,就是城内的局势不支持干这事。伤残的士兵挤满了医院和神殿,有些甚至是地方贵族和富商的孩子。要是再来一场败仗,哪怕只是多死些人,局势都会失控。到时候守城还没开始,我们就得先出兵镇压暴乱了。”

“你意思是我们就在这等着围城,所谓的指挥就是想办法守到草原人开春回去?”塞萨尔说,“粮食怎么办?装备物资呢?还有你们的港口运输会怎样?”

“港口是草原人唯一没法干涉的地方。”

“意思是会有行商闻风过来到港口天价出售粮食,而以你们和王室的矛盾,这事根本不会有人管。如果你们用了军事手段,行商就再也不会来港口卖粮了。”

“城内的粮食足以撑到春季。”卡纳迪看起来并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