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神之影 第87章

作者:无常马

独眼咧了下嘴:“因为其他人要么就是可造之才,要么就是成就斐然。我说的够明白了吗?当时我只是个助教,我的眼睛也给研究弄瞎了。学派甚至不需要担心我把他们的真知传出去,因为我还没来得及学到不外传的那部分。”

“这样吗?”塞萨尔看向狗子,后者稍稍颔首,看起来独眼法师没撒谎,除非他的记忆被剪裁过。“听起来你和随军法师差别不大,那为什么你地位这么高,还能在黑剑当头领?”他追问道。

“我不是那些毫无天赋的随军法师。”独眼声称说,“我是野法师,我有天赋,我也在依翠丝进修过,我只是在接触学派真知之前就被赶走了。”

“你是乡野巫师?”塞萨尔问他。

“我至少接受过理论知识。”

“听起来也就这一个区别了。”塞萨尔说。

“清楚门路就是最大的区别。”独眼坚持强调说,“至少我知道在荒原该往哪走,而不是稀里糊涂中了满身诅咒,梦醒就成了个孽物。”

“像你这样游荡在外却称不上难民的人很多吗?”

“这世上无处可去也没有门路的流民到处都是,我怎么知道他们是什么成色?说白了,就是一群勉强能在荒野苟活下来却又找不到去处,在难民和劫匪之间颠来倒去的东西。我已经混的够好了,大部分人要么当了流寇头子,要么给黑帮当了打手。”

塞萨尔把椅子挪过来,搬到独眼身旁,然后又把狗子抱到自己膝盖上。独眼本来松了口气,却见她全身都在动,唯独持刀的手臂像个静止的雕塑一样卡在他脖子上,肘部关节竟然还反着转了一周,看得他眉毛直皱。

“你们没必要用无形刺客对付一个雇佣法师,真的。”独眼压低声音说。

“随你怎么想。”塞萨尔说着抱住狗子的腰。她坐的很随意,两条长腿叠起来,黑色的靴子尖甩来甩去,但她的胳膊还是跟个雕塑一样持刀卡在他脖子上。

“你们究竟想怎样?”独眼追问说。

塞萨尔看了眼狗子,她正在舔她嘴角的血,但她的眼神还是很亢奋,恐怕要把独眼给她喂了她才能满足。她确实饿了很多天,可是事情还没到这份上,于是他给腕部划了一刀,抵在她微笑着张开的两排锋利的牙齿之间。

“北方要塞接下来有很大规模的战事。”他说,“食尸者会南下,那位世代和萨苏莱人作战的将军也和贵族们有盟约。”

“我更想干镇压暴民的活。”

“确实没有比镇压暴民更轻松的活了。”塞萨尔对他微笑,“首先,我不会杀你,也不会无偿雇佣黑剑这支队伍。”

“真的?”

“其次,要是你想带着你的雇佣兵队伍去其它地方找活干,那我就不会给你不幸身亡的雇主垫付他还没付的薪水了。我听说黑剑的发薪的日子快到了,是这样吗,独眼?”

“这.......”

“南方战事正盛,到处都是付不起薪水就纵兵劫掠的领主贵族。你要是觉得谁有钱雇你们还不会欠响,那你就去吧。或者,你可以充分发挥你当流民的天赋,让你旗帜下所有雇佣兵跟着你四处流浪,在荒野苟活。据我所知,多米尼的经济才刚开始恢复,到加西亚凑够欠你们的钱招你们回卡萨尔帝国,还有很长一段时间。”

独眼伸直脖子,目光灼灼,“但我听说你手下都是一帮拿钱很少的流民,你能有多少钱雇我们?”

“从索多里斯开始,钱会越来越多。”

“但你说要把钱都献给埃弗雷德四世,余下的再经过你的手,可就......”

“我没说钱会经过我的手。”

“你开玩笑?”独眼盯着他,“你不要钱?”

“我只拿几枚银币够我日常买酒,”塞萨尔放松身体,靠上椅背,“所有钱财要么献给埃弗雷德四世,要么扩张军队,要么维护领地运作,你听明白了吗?”

“你是为了什么才参与战争?你看着也不像是个满脑子荣誉的骑士。”

“我还以为你不会问我这个问题呢。黑剑的消息有这么不灵吗?”

“第三皇女?”独眼试探着问。

“你能猜出来就好。”

“我听帝国放出的消息说,阿尔蒂尼雅是个恃宠而骄的公主。”独眼再次眯起眼睛,但他的假眼眯不起来,两只眼睛一睁一闭,对比来看实在很难受。“她为了一些虚无缥缈的爱情的许诺四处奔波。”

“我对宰相那边的宫廷斗争不甚了解,但帝国放出消息说她恃宠而骄,满脑子都是情爱之事,反而说明了她在宰相那边的影响。你不觉得事实也许正好相反,也许阿尔蒂尼雅反而天赋异禀,能在很大程度上动摇他们内部政局的稳定吗?换成一个确实恃宠而骄的废物公主,你猜她往哪去会有人在乎?恐怕早就找个臣子或者远亲嫁出去了事了。”

塞萨尔自然不知道事情的真相如何,但在他随心所欲杜撰故事的时候,宰相本人又不会千里迢迢赶过来和他对峙。

所谓不容外传的宫廷斗争,意思就是外人想怎么臆测,就怎么臆测,想怎么编造,就怎么编造。只要不传到宫廷里,就不会有人站出来否认他。

“流言确实会有它的暗指。”独眼同意说,“但她若真无可替代,她为什么要南下?”

“我不会追问这么多。”塞萨尔说,“但前一次帝国分裂的理由就是皇位争端,后人知道此事,自然会审慎处理自己的继承人。皇子皇女若是平庸无能还好,若是不够平庸无能,又不止有一个,恐怕他们连情爱之事都只能落在出身一清二白的宫女和男宠里。有些人不甘于困在宫中,自然会另寻出路。”

“这么说现在就是她在带兵?”

塞萨尔冲他一笑,咧开嘴巴,“再过不久等索多里斯易主,你就知道她带兵的结果了。宰相那边想带她回宫,却不敢调集兵马威逼,将军那边想抓她结亲,却只敢在夜里派些刺客和法师。所有知情人都对她颇有想法,却都只敢掩人耳目办事,恰好说明了她身份的正当和她在知情人眼里的影响。”

“你似乎做了个足以动摇南方诸国和帝国盟约的决定。”独眼说着看向桌子上的人头,“这么说,希赛学派也扔下了赌注。”

“一些自以为是的法师和刺客,”塞萨尔说,“如今都已经命丧荒野了。你提防的受诅咒的学派,他们受诅咒的继任者就在我们头顶上不远。自从被迫支持她的法术研究我就失去了做梦的能力,每天夜晚我都在荒原徘徊,很多猎获你是想象不到的。”

独眼仔细打量了他一阵,然后发问:“你可曾觉得自己有一些记忆对不上细节?”

塞萨尔顿了顿,“我不觉得。”

雇佣法师把眉毛皱得像个老树根。“你就当是我的偏见吧,”他说,“可能的话,我不想和叶斯特伦学派的人接触,别说是共处一室,就算和那位继任者说一句话都不想。我希望你当我只是个寻常的雇佣兵领袖,别为了和战争无关的事情来找我,你们的法术研究我也不想沾边。”

塞萨尔当然知道独眼在暗指什么,倘若他事前知道叶斯特伦学派的秘密,他也绝对不会想和戴安娜接触。当时只要棋差一招,那个视人为书本的学派法师就会删改他的记忆,重写他的人格,把他变成一个热爱诗歌和艺术的宫廷贵族。

希赛学派的苏提克也不过是想切下他的脑袋,拿回去给将军示好,叶斯特伦学派的法师是想重塑他——就像重塑一尊泥偶。

当时的法术一旦完成,他就区分不了自己脑海里的思想究竟是外来的思想,还是他自己的思想了。

就这种法术体系和行事方式,叶斯特伦学派受到忌惮也算不上稀奇。也就奥利丹一无所知的年轻贵族还对戴安娜心存爱慕了,老独眼这种知道底细的几乎把她当成瘟疫。但叶斯特伦学派......最近戴安娜从来没和他们沟通过,也不知道那边究竟在想什么,又在做什么。不得不说,老独眼的态度也感染了塞萨尔,让他对叶斯特伦学派产生了巨大的戒备。

戴安娜的学派看起来没有在奥利丹内战中表态的打算,不过,也许正因如此,希赛学派才会只派一两个法师做试探。塞萨尔希望这两个学派能相互忌惮,维持住微妙的平衡,要不然,他的很多打算就得重新考虑了。

第二百一十八章 您觉得哪个更严重呢?

......

这天早晨也在下雾,难民们都蜷在街角里瞪着大变天的城镇发愣,只见广场上和大道上都堆放着硝烟未散的火炮、本地驻军的尸体、装着燕麦的袋子、一垛一垛的干草和一堆一堆的马粪。整个城镇都变成了很大规模的军营和马厩,由于没地方摆营帐,只能杂乱摆放着随军床和行军厨房。

他亲爱的皇女殿下花了一笔钱清空了本地酒馆,把酒桶都搬到街上,当作奖赏发给各个立功的队伍,有的酒桶已经空了,翻过来充当掷骰子的赌桌。街上到处都是大笑声、叫喊声、粗野的谩骂声和亵渎神明的醉鬼的歌声。

阿尔蒂尼雅放任醉鬼们高歌他们想唱的任何歌谣,但她亲手拿着火枪枪毙了十多个战后破坏了工坊、扰乱了本地生产秩序的雇佣兵,因此她经过的地方,雇佣兵们都会不约而同陷入一片寂静。当初要求使用严苛军法的人是塞萨尔,如今看到她亲手执行,他也不好提什么意见。

雇佣兵们敲着鼓、吹着号,欢庆他们前夜的胜利和为期数天的酒会,与此同时,阿尔蒂尼雅已经在着手视察和更换各个工坊商会的负责人了。所有和市政官家族有关的人员全部裁撤,替换本地平民上位,力求切断原先存在的人脉关系网,她会像塞萨尔在冈萨雷斯一样,把事情交给懂得工坊运转的老工头负责。

由于黑剑的领袖没有站出来带队,由于突袭来的太突然,索多里斯几乎没做出有效抵抗就当场失陷了。

士兵们在夜战中有多累,塞萨尔并不知道,但他在荒原的旅途实在累的够呛,昨夜又是一个时间流逝异常的区域,一整个夜晚里,他们接连十余天都在长途跋涉。和独眼谈判以前,他还指望自己能拉起一支队伍,把麻烦的事情都交给别人去干,结果有叶斯特伦学派的名声放在这,他以后是必定不能指望人类法师了。

塞萨尔在这肘抵窗台,眺望远方的街道,狗子也结束了她一整夜神秘莫测的仪式,合拢了身躯,不再像个猎奇的花朵一样绽放开了。她跃下市政官宅邸的大床,两三步跳着来到他身后,视线掠过整条街上堆放尸体的许多地点。

“你不能吃。”塞萨尔先一步对她说。

“可是我非常饿。”狗子认真说,“一两个人的话,一定不会出岔子的吧?反正尸体那么多,再消失几个活的也不会有人发觉。”这家伙居然还挑食,必须要吃活的。

“实在不行,你先......”

“不行!”还没等他说完,狗子就抗议了起来,“您老是只用嘴巴,但我拟态出的不同器官部位是有严格区别的,不是随便哪儿都能体会到完全的知觉。”

“如果你想做什么,”塞萨尔说,“你可以自己思考,主动点,看在最近这些天的份上,我不会拒绝。”

狗子顿时陷入了迷思。“好吧......可是您说主动,但到底什么才算是主动呢?您不提议的话,我怎么才能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呢?”

“不,你在诺伊恩的矿坑里不是很主动吗?”

“那是为了安抚您的生命和情绪呀?”

“那你的呢?”

“我不知道。”

塞萨尔长吸一口气,想说点什么,却感觉话都堵在了喉咙里。他和狗子站在这对视了好几分钟,最后还是他败下了阵。“那你会表达爱意吗?”他问。

她眨眨眼,靠上前来,手扶着他的胸膛,凑到他身上四处闻了闻,先踮起脚尖来,舔了下他的嘴巴,然后咬了一下脖颈,接着又弯下腰,咬他的腰侧。塞萨尔觉得她看着就像个不知该干什么的小狗,到处乱咬乱舔,也许他该补充一句像人类一样做表达。

一阵潮湿闷热的血腥味混着酸葡萄酒的味道吹到了露台上,他不由得咳嗽了两声,

“要不我们还是先回卧室吧。”他提议说。

“不行,回去就闻不到飘上来的尸体气味和血腥味了。”狗子伸出舌尖,舔了舔嘴角的唾液,“我想在新鲜尸体铺出来的地毯上滚来滚去,那样哪怕什么都不做都会很快乐,您想吗,主人?”

“我肯定不想。”塞萨尔言不由衷。

“您没说实话!”狗子扑到他身上,抱住他的脖子,咬住他的脖子,一连串黏滑的唾液混着血液从她唇角流下来,淌得他满脖子都是。“那天晚上在灵魂囚牢里到底发生了什么?那时候您全身的渴望都舒张开了,我以前从来没有见到过!我也想像那样释放自己,——是撕开了谁的肢体吗,手臂?还是大腿?有沐浴那个人的全身血液吗?有一遍又一遍把那个人拆成零件然后又像布偶娃娃一样组合起来吗?有掰掉那个人的头颅使用那根正在流血抽搐的喉管吗?”

塞萨尔按住眉心,用力揉捏眉骨,尽力让自己不陷入回忆。“不,——

你先别闹了,控制一下情绪,我不想回忆当时的事情。”

“控制情绪?”狗子歪过脑袋,“这个我也不懂啦,您让我随心所欲表达情绪已经够难了,还要怎么控制它呢?而且,您当时不是身心充满欢愉吗,主人?一直这样尽情享受难道不好吗?”

塞萨尔觉得自己一定是自找苦吃,才会放弃和人类玩弄话术的一切优势,要求无貌者毫不掩饰地表达她自己。他还在和灵魂囚牢里的记忆做对抗时,她已经握住了他的手,放在自己柔滑的小腹上。他的手指抚过她的小腹,感觉完全没受阻力,像顺着丝绸抚摸一样轻轻落在她挺起的下身上,摩擦了两下。

这两片花瓣微微隆起,软嫩无比,带着股潮湿的水渍让人感觉又滑又黏,就像含苞未放的花蕾沾满了雾中的晨露。他手指稍微勾了下,她娇柔的唇瓣就分开了,把他的手指吮进她渗着唾液的小口中,一直陷入到第二个指节末端,此间触感窒热紧密,一时间让他的正常思维都跌落了下去。

“您可还记得自己以前不许我叫你主人?”她的眼眸一片血红,“现在您还记得起当时自己说过什么吗?和您在灵魂囚牢里肆意释放的欲望相比,您觉得哪个更严重呢?”

第二百一十九章 舞者

“你似乎比我养病以前更......”塞萨尔觉得狗子有些异常,“你在那座深坑里得到了什么吗?我没注意到,我当时意识不太清醒。”

“我在深坑里收集了很多东西!”她情绪昂扬,“有些身体部件碎的太过头了,散的到处都是,我也捡的很辛苦呢。有无形刺客的,有熔炉残渣的,还有法师奴仆的,每个吃下去都有它们不一样的味道和不一样的记忆。”

“难怪独眼觉得你是无形刺客......”

“虽然我没有灵魂,但我已经掌握了他们的很多技艺。”她宣称说,“只要不是道途里的技艺,其他人就看不出来我和无形刺客有什么区别。”

“死人的大脑损坏了也有记忆存在吗?”

“不对,”狗子认真地指出,“它们不是放在大脑里的,——它们是身体和血肉的记忆。”

“那你让我看看无形刺客吧。”塞萨尔回说道。他想回卧室里喘息一会儿。露台上充斥着从街道弥漫过来的血腥味,他意识还不清醒,再待下去多半会受感染,往灵魂囚牢里血腥狂乱的记忆越陷越深。

狗子的表情略显困惑,但她看到他往卧室走去,还是不明所以地跟了上来。这家伙别看一时态度很执着,随便说点其它事情,她就会把前事都忘到一边去。

塞萨尔靠回到床上,看到狗子从市政官的衣柜里翻找,竟然找出了一些收拾整齐的礼服长裙和丝质纱衣。身为本地实权贵族,还掌握了北方的后勤补给路线,市政官有这等情调趣味也称不上奇怪,不过,既然她特地找出了此类衣物,似乎在说无形刺客的技艺不完全是谋杀和隐匿。

她先戴上了一份遮面的轻纱,深红色,看着就像是浸过血,恰好掩住下颌和嘴唇。她的上身是一件鲜红色的丝绸胸衣,勉强包裹着她的少半胸脯,一面浅红色丝网从她腋下穿过,在她身前将其轻轻盖住。越过她裸露的腰身,是一条镂有金线的长裙,裙摆分的很开,裙底曳地,偶尔会在行走间现出一双脚踝戴着铃铛的纤足。

舞者开始了舞蹈。起初,她表现出一种倦怠的姿态,跳得很漫不经心,纤细的手臂把另一对铃铛举在头上,十指交错,发出轻微可听的叮当声。

舞步是忽然加快的,她的眼神无精打采地望向前方,忽然在那长长的金色睫毛下,红眼睛泛起亮光,变得清澈透明,欢快地惊人,就像野兽的双眼。她原本身姿弯曲,此时飞快地挺直了腰身,他的视线不由自主从她摄人心魄的双眼落在她的细腰上。

因为胸衣很短,裙摆又开的颇低,舞者白滑的小腹和柔美的腰肢展现的淋漓尽致,圆润的肚脐像珍珠般镶嵌其中,吸引着他的目光,和雪一样肌肤交相辉映,几乎无法注意到其它任何事。

那对铃铛的声音清脆悦耳,节奏悄然转变,犹如发出了呼唤声。

铃铛在响,舞者的手臂也高高扬起,分开的纤长五指朝他伸出,紧紧抓住了他的视线,然后又再次向后收拢,落到她徐徐扭动的腰肢上。她的腰身纤细柔滑,勾勒出两条令人沉迷的弧线,动作则带着一种奇异的韵律,把她的腰肢衬托得越发纤软。

铃铛声在加快,舞步也在加快,带着她的身姿在原地飞旋,赤裸的腰身如同一条富有弹性的细蛇,能把人的视线紧紧缠住,不放开一丝一毫。曳地长裙轻盈飘起,现出她弓起来的雪白纤足,足尖支在深红色的地毯上跳动起舞,带动脚踝间的铃铛丁玲作响。

舞者双臂交错,时而张开仿佛邀人相拥,时而在头顶相汇十指交错。不仅是铃铛在响,她喉咙里也冲出一种奇怪的歌声,像是神话故事中海妖塞壬的呼唤。那对熟透的果实在细枝上起舞,每做一个激烈的舞步,都像是被风吹过一般晃动不止。浅红色的丝网盖在她若隐若现的珠子上,尖端鲜红,从丝网下凸现出些许,仿佛随时都会在窄小的胸衣中挣出。

她忽然停步,腰肢微屈,视线再次变得倦怠,竟显得颇令人生怜。紧接着,轻微的颤抖从她头顶往下,传到她指尖和脚尖,传到了她全身每一个部分。

塞萨尔几乎不能作声,看到她仰起脖颈,双手在头顶交错着纤长的十指,带动铃铛轻振,发出奇异的声响,就像蝴蝶在花丛间振翅一般,然后再次缓缓停止。这次,她的眼睛忽然失去了光泽,脚步轻巧往前,带着铃铛发出低微脆弱的声响,跌在他怀中,好像一条暖呼呼的蛇缠住了他。

舞者上身微仰,伸出手来。她迷离的视线和他相汇,喘息声亦轻微无力,双乳在胸口耸动颤抖,泛出雪白湿润的光泽。这时候,利刃已经从她腰腹下递出,从他腹部直抵喉骨,划出一道能把人上身完全剖开的线。

塞萨尔摸了下自己有些隐隐作痛的喉咙,看了眼狗子带着些狡黠的目光,又看

向贴在她腕部的短弯刀。

“最后这一下算是把它升华了。”他多少算是真心实意地说。

狗子顿时得意起来,现出了她的本性,一屁股坐到他怀里晃起来两条腿。塞萨尔挑起她的下颌和她接吻,手指轻触那张浅色丝网,揭开一丝,抚在她熟透的果实上。她伸长了分裂的舌头,和他舌尖挑弄,腰也弯的像是月牙,把它们并拢在胸衣中呈现在他面前。他右手两指捻住那现出小半的珠子,肆意揉搓,手掌也用力捏下,紧握住那往外挣出的果实,欣赏它在他指间变幻莫测的形状。

他左手揭开深红色长裙,抚弄着另一枚花朵,感觉手指的触感越来越粘腻窒热。它们软软挟住他的食指,在他指尖处不住蠕动,很快就从指尖吮到了手指末端,令他呼吸发烫,血液都在胸腔中轰鸣。

不久后,狗子已经趴到了被褥上,裙摆也掀到另一边,圆润的臀部在他手心翘起,触感紧致,弧线完美,白得令人炫目。那臀沟内侧晶莹光滑,花瓣微微开阖,浸满了唾液的双唇咬着他的蛇头,触感又柔又腻。

她目光迷离,用屁股轻拱他的手心,就像条小狗,鼓励的动作顿时让他长吸一口气。塞萨尔抱住那对诱人的圆臀,用力一挤顿时抵达最深处,她的屁股随之发出一声轻响,臀肉给压得滑向了两侧,接着又收拢回来,不住摇晃颤抖。

虽说已经有所心理准备,塞萨尔还是很快发现——不过说实话,他也并不惊讶——她咬的非常紧。过程中,他几乎不是后退,是在往外挣扎,刚挣扎出少许,就看到她双唇翻开,紧吮着它的唇瓣都被带的往外突出,还是如吸附住它一般紧紧纠缠着它不放。然后他身子一松,又被她重新缠了回去,顿时那白圆的屁股又是一声轻响,不住颤抖晃动。

这臀部实在美的惊人,各种意义上都恰到好处,既没有熟到过头,也不含一丝生涩,又紧致又滑嫩,手指紧握时,感觉像是能抓得滴出水来。塞萨尔给她纠缠的意识迷乱,伸手用力一拍,回响之下,它顿时晃动的越发美妙,也把它咬的越发紧密了。

说实话,无貌者躯壳的结构和寻常生灵有着本质不同,他不用做任何事,就这么抱住她不放,也一样能体会到一切。他如此坚持,多半还是身为人类的思想在作祟。

塞萨尔的动作算不上激烈,但他已经是浑身肌肉紧绷,若不如此,恐怕就会除了那条备受折磨的毒蛇哪里都在瘫软了。他抱紧她娇柔的腰肢,感觉她体内的温度逐渐升高,裹挟感也越发紧密,它的每一寸蛇鳞都经受了一刻不停的摩擦。

强烈的刺激感像毒血一样扩散到他全身,一直延伸到他手指尖,乃至他的头皮。

狗子汲取了所有毒液,丝毫不留余地。她面带红潮,回首和他接吻,让他的鼻尖挑开那张薄面纱,封住了他的一切话语和喘息。她的呼吸中含着血腥味,舌头像蜂鸟一样颤动,挑动着他的渴望,很快就再次汲取了一大股毒液。

过了不久,她已经反过来把他推倒在了床上。塞萨尔本想说他刚才若是失血,已经堪比切断数根大动脉了,但她情绪实在亢奋,他还是决定投降。

狗子含住了他的手指,舌尖舔弄,腰肢也轻柔地扭动,像是在妖娆的水蛇在铃铛声中起舞。这下不只是体内的摩擦,从她体外也传来了交错的挤压感。她细窄的肩头带着腰肢倾斜,柔美的腰肢带着屁股摆动,咬的越发紧密,甚至都带上了旋转的力量,是在研磨和压迫了。

这匪夷所思的运动持续了很久,令他不经瞠目结舌,意识也越来越迷乱。日头已经从天幕中升到最高,用一束束刺眼的阳光穿透晨雾,他仍然沉浸在逐渐扩散开的快感中。这感觉之强烈,好像深度醉酒后仍然一杯接着一杯不停享用,甚至是整个人都跳到了酒缸里,从头到脚沉溺其中,至于最后是淹死还是挣扎出来,那可就很难说了。

第二百二十章 你敢吃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