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托地狱升职记 第50章

　　“若无人类担保，本店恕不招待非人类”第五次看到这块牌子时，简和安都麻木了。现在已经是秋天，即使以侏儒的标准，安也还是个小女孩，她是扛不住海边的夜风的。

　　看着把披肩裹得越来越紧的侏儒。霍珀权衡了一下，自己目前还不能直接把安丢掉。简·闪索的身份不能因为这种小事而丢掉。

　　“我知道有个地方一定可以找到住宿的地方”她看了看四周，已经知道自己所处的方位了。不过她还得装作对城里环境不熟“你知道治安官广场在哪吗？”

　　“你确定这里会有人收留我们吗？”安小心翼翼地问，这里是治安官广场的边缘，算是浓荫区市场的一部分。一整排的工匠屋排列在路边，暖暖的光和谷物烘烤的香气从窗户中透出来。

　　简带着她走上台阶的时候，安闻到一阵带苦味的清香，大概是某种药草。

　　“卡姬婶婶给我的信里说了，这里的店主很愿意帮助石之族裔。”年长的侏儒脸不红心不跳地撒谎道，装模作样地敲了敲门。

　　“霍珀女士，你终于...”来开门的是位焦急的少女，看到门外的两个侏儒后，她的脸色迅速变得不满起来“你们是谁！找错地方了！你们应该去海浪区找炉心女士！”

　　霍珀也被她吓了一跳，她原以为自己的屋子里是没人的，这个少女又是谁？她伸手按在门板上阻止少女关门，对方试图用力把门撞上，却发现门纹丝不动。

　　“你们想要什么！再不放手我就叫治安官来了”少女惊慌的低下头，四处打量着，对着侏儒低吼道。

　　“那你为什么不叫？”侏儒不仅没有放手，反而用力一推，让少女踉跄后退。“你在害怕什么？”

　　简带着安走进屋内，里面看上去变化不大。不过她还是注意到了，原本放药剂的架子空了不少。

　　“你怎么敢闯进霍珀女士的屋子！强盗！”少女捂住胸口，她刚刚已经领教了侏儒的巨力，现在只敢从言语上指责对方。

　　“卡姬婶婶告诉过我。霍珀女士是一位非常友善、美丽且慷慨大方的长腿民。我是来请求她允许我们借宿的。”霍珀毫无愧色地夸奖着自己“你是谁？为什么在霍珀女士的屋子里？霍珀女士又在哪里？”

　　事实上，提到卡姬·闪索后，霍珀已经想起这个少女是谁了。卡姬·闪索第一天来店里买滋补药的时候，圆滚滚的帕尔玛夫人旁边站着的女仆不就是她吗？

　　“我是谁和你无关！”女仆的脸虽然还是冷冰冰的，但是她的话已经服软“这不是我的屋子，我没有赶走你们的权力。如果你想要呆着，也请自便。”

　　简冲安挤挤眼睛，领着她走向壁炉边。那里已经放了几个坐垫和一条毯子，显然女仆一直住在这里。

　　欲魔大致猜到了是什么原因。自己失踪了，帕尔玛夫人恐怕没地方继续购买平静药剂了，她也没法打听到自己的具体去处，只能用女仆堵门的办法。

　　简拎起火钳，拨弄起了快要熄灭的火堆，借此遮掩住自己眼睛里燃起的碧火。

　　“亲爱的小姐，夜晚既冷又漫长，我们为什么不坐下来聊聊天呢？”简的声音变得低沉，带着魔力的嗓音在屋子里回响。刚刚还满脸愤怒的女仆放下了紧抱的双臂，脸渐渐舒展平静。

　　随着火堆的重新燃起，挂在壁炉上的小锅重新沸腾起来。简从自己的背包里拿出硬得硌牙的黑面包，撕成小块和几种在柜台后找到的草药一起丢进里面。

　　暖融融的香气让安吸起了鼻子，满怀期待地看着冒泡的铁锅。而女仆更是放下了戒备，坐到了垫子上，露出了放松的微笑。

　　“我是简，这是安，我们都是乡下来的小侏儒”霍珀盛好一盘浓汤递给女仆。对方品尝一口后，对霍珀露出了歉意的笑容，甚至开始奇怪，自己怎么如此没有教养，要在深夜赶走两个无助的旅人。

　　“我是珍妮，帕尔玛夫人的贴身女仆”她情不自禁地又大吃了一口。迷人的草药香气中和了肉汤的油腻。浸饱了汤汁的面包，变得柔软顺滑。珍妮实在忍不住停下。

　　“呀，原来是出身高贵的帕尔玛家族。”侏儒惊讶地说“您是生病了吗？为什么这么急着要等霍珀女士呀？”

　　珍妮愣住了，答案在她的喉间萦绕。我为什么不回答她呢，女仆反问自己，她只是乡下来的侏儒，而且我说的也不过是风流韵事罢了，又有什么影响呢？

　　“是帕尔玛先生”她放下勺子，对着两个侏儒神神秘秘地说“霍珀女士为我的女主人提供平静药水，这种药水可以让帕尔玛先生更好的管住自己的裤腰带。”

　　女仆露出一个暧昧的笑容，安面红耳赤地别过脸去，故意把汤喝的吸溜作响。年长的侏儒冲她挑挑眉，暗示她继续说下去。

　　“可是，药水最近用完了。帕尔玛先生还以为自己的祈祷让他重振雄风了，所以天天晚上都出去私会他的情人。”

　　“祈祷男子气概呢？原来帕尔玛先生也信仰欢愉之蛇啊”简咯咯笑着去堵安的耳朵。

　　“不是的。傻姑娘”珍妮也傻乎乎地咯咯笑起来“我听帕尔玛先生提到过一两次，是一位什么大理石神。我猜他是祈祷让自己像大理石一样挺括坚硬呢。”

　　作者的话：　　中世纪工匠屋基本就是个前店后屋的小独栋，一般价格是一名石匠一到两年的收入。

第一百五十二章 鬼祟的侏儒

　　霍珀突然醒来了，感觉有人在自己耳边大喊了一声“大理石之神”

　　壁炉的火早已经熄灭，苍白的晨光穿过窗子照射在地板上。她环顾四周，确信刚刚只是自己神经敏感了。

　　女仆和安相互依偎着，蜷缩在一条毯子下面，发出细微的呼吸声。

　　霍珀放松下来，她没想到昨晚上可以从女仆嘴里获取如此重要的信息。在知道了答案后，再回头去想，就觉得每个线索都是如此的直白清晰。

　　难怪帕尔玛大人会如此痴迷一个情人，他只是个年近花甲的普通老人，遇见强大的异界生物，几乎没有任何的抵抗能力。而正如自己和审判官一早就得出的结论——的确有一个欲魔潜藏在贵族之中。

　　现在只要让伊戈尔知道这个消息，他就能抓到那个使者，自己也能从使者手中得到如何解开臃肿魔的信息。

　　“邦！”地一声，有人以极大的力气推开了木门，可怜的门板撞到墙上又反弹回去，发出巨大的噪音。

　　珍妮和安被吓得一激灵，几乎是从垫子上跳起来的。

　　“珍妮，快跟我走”还没等迷糊的女仆搞清情况，来人就抓住她的手腕拖着她往外跑。

　　“你弄疼我了”珍妮尖叫着甩开来人的手，这个人霍珀没有见过，不过他身上那件穿歪了的罩衫上印着帕尔玛家的家徽——船帆和花环。霍珀猜他应该是帕尔玛家的侍卫。

　　“夫人让你赶紧回去”侍卫着急地又要去抓她“出大事了，帕尔玛大人死了！”

　　这个消息震惊了房子里所有的人，珍妮彻底醒了，跌跌撞撞爬起来紧紧抓住侍卫的手。

　　“怎么回事？”她问，完全顾不上这里还有其他外人。

　　“你知道的，就算是出去私会那位小姐，大人都会在午夜前回来”侍卫吞了口唾沫“但他昨晚彻夜未归，今早有人发现他赤身裸体地倒在了'双樱面包'的包厢里，跑去通知了马车夫。已经确认死亡了。”

　　珍妮没有多说一个字，捞起自己的披肩，随意往身上一裹就和侍卫一起匆匆离开。

　　“帕尔玛大人死了？还是死在一家面包店里？”安诧异地问“他为什么要半夜去面包店，他的情人是面包店的主人吗？”

　　简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她不相信这是单纯的巧合，当务之急是赶紧和审判官汇合，她需要一个聪明的大脑和她一起研究这个问题。

　　“嗨！”安突然大叫了一声，然后捂住自己的嘴凑到简身边“我知道了！一定和那个恐怖的审判官有关！他前天刚刚问过我们‘大理石王者’的问题，昨天珍妮小姐告诉我们帕尔玛先生信仰这个神，他今天就死了。我敢确定一定和他有关。”

　　“哦，安，咱们快走吧，别卷入到贵族们的纠纷里”霍珀带上怯懦的面具，尽情扮演着胆小的外地侏儒“趁今天还早，我们赶紧走吧。”

　　“有点冒险精神嘛！”安的眼睛里满是跃跃欲试，她被母亲保护的很好，面对离奇的死亡，首先感到的不是恐惧而是兴致勃勃“我们出去打听打听消息吧”

　　简满脸不情愿地被她拖出去了，并且很快发现，这个小侏儒还真不是漫无目的的四处打听，安确实是在认真观察人群并寻找目标。

　　“你在找什么？”简蹑手蹑脚地跟在小侏儒的身后，细声细气地问。

　　“在找我们的同族”安看了看周围，拉着简就往治安官广场中央的雕像跑过去“我记得那个审判官说的话，他在打听有没有石之族裔参与私下集会。他说一定和这个‘大理石王者’有关。”

　　“我没看出来这和我们有什么关系，我们还是别掺和进去了”简抱怨着，脚下却像生了根，一步没有挪动。

　　安没有理会她的抱怨，径直爬上了雕像四处张望着。她已经习惯了周围的人都会让着她，服从她。

　　“果然，我就知道。看！”她冲远处一指，那里有一个黑发侏儒赶着马车经过“鬼鬼祟祟的韦德·亮木，他一直和我妈妈作对，而且很少反对城里的贵族。我敢打赌他一定在干什么不干净的勾当！”

　　“亮木先生的儿子在城里当法师学徒，我以为你知道的”简用厌烦的，哄小孩的口气答道“说实在的，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执着于这些危险的事情。我们还是快回去吧，还有很多收获节的活等着干呢。”

　　安直接从雕像上蹦了下来，拉着简就要去跟踪马车“收获节的活我早就做腻了，想想看吧，我们要是能帮审判官挖出这些异教徒，没准就能让他去说服维斯特林大人收回那张禁令了。”

　　霍珀在她看不到的地方翻了个白眼，小女孩的臆想症还挺严重。伊戈尔要是有那么大的能量也不至于被晾在门卫室吃饭。不过她还是故作不满地跟在安背后，毕竟这既能维持人设也不会影响干活嘛。

　　马车走得并不快，韦德·亮木似乎并不着急。他架着马车走走停停，中间还停下来好几次检查马车和找摊贩买点小玩意，直到走到翡翠港的边缘地带。

　　正如我们知道的，翡翠港其实是顺着山势一路延伸至海里的，最高点是孤悬山崖上的永燃灯座和新灯塔区，沿着陡峭的小路就会到达翡翠港最初的起点——旧灯塔区和山腰处的烁星区。烁星区往东就是城市中心的桅杆区，从桅杆区的中心分出两条主道，一条蜿蜒向下延伸至繁忙的海浪区，另一条笔直向上通往浓荫区和北大门。

　　韦德·亮木停下马车的地方就在浓阴区的边缘，再往东就是笔直的悬崖和依托悬崖修建的防御工事。他从容地在一家酒馆外下车，里面跑出一个皮肤发黄的雇员接过他的缰绳。从黑发侏儒的状态来看，他是这里的常客了。

　　安似乎在跟踪他人的方面颇有经验，她等在雇员和韦德都走进去后许久才站起身，招呼简一起向前。

　　酒馆几乎有一半镶嵌进山壁里，从外面看上去，只有写着“柯林斯之家”低调简素的木牌表明了它的身份。而当两个侏儒推开木门的同时，几乎里面所有的酒客都转头看了过来。

　　“日安，两位小姐。”柜台后的酒保是个高大健壮的男人，手臂上纹着硕大的船锚。随着他擦杯子的动作，带棱的肌肉在纹身下滚动。“我们不接待孩子，如果你们需要工作，去海浪区的裁缝铺比较合适。”

　　“我们是来找朋友的”安大胆地答道，没有理会简的拉扯。她等好久了，一直想像个大人一样说话。“韦德·亮木先生，你不妨告诉我他在哪个包间，我自己去找他。”

　　酒保放下手中的抹布，双手撑在柜台上，俯下身子以便贴近两个小侏儒。他的声音大的像擂鼓：“我再说一次，这里不招待孩子。我也不关心你来找谁。现在，要么你自己出去，要么我亲自请你出去！”

　　“柯林斯”一个声音叫住了酒保。霍珀顺着声音看去，房间另一头的门口站着一名须发蓬乱的灰发矮人。“这两位是我的朋友，请让她们过来吧。”

　　作者的话：　　女仆的相关剧情在第一百章

第一百五十三章 咯咯咯社团

　　柯林斯没有继续难为她们，一直盯着她们的酒客也纷纷转过头去聊这件事。灰发矮人招了招手示意他们过去。

　　等她们走近后，霍珀才发现，矮人背后的门是通往地下的，看上去似乎是通往酒窖的。

　　“矮敦子怎么干点什么事都喜欢躲在地下偷偷摸摸的”她咕哝着，这个环境让她想起了箍桶镇的地下议事厅。

　　“你是谁，为什么要帮我们，你和韦德·亮木有什么关系？”安跟在矮人后面，连珠炮似的发问。简不得不拉住她的手，尽心扮演好一个贴心的大姐姐。以免她一头从楼梯上栽下去。

　　“我叫磐石”矮人惜字如金地回答了第一个问题，给出了一个一听就是代号的名字就不再开口。只是径直在前面带路。

　　霍珀变形的简和安·铁环都属于侏儒里面的森林侏儒，这也就意味着，她们没法在全然黑暗的环境下视物。霍珀不得不装作自己看不清漆黑的通道，故意拉着安慢慢地行走。她的手一直放在自己的包上，随时准备掏武器。

　　好在这段通道并不长，霍珀估算着磐石领着她们大概走了五十步，伸手推开了木门。烛光和喧闹声一起涌了出来，仿佛里面养了一群鸭子。

　　等她们走进房屋后，发现这间原本是酒窖的屋子里面塞了至少二十个人。这么说可能不够准确，因为这间屋子里有半兽人、矮人、侏儒，甚至有两个提夫林。就是没有一个“人类”。这些奇怪的成员都围着房屋正中的长条木桌议事，一张精细的皮质地图绷在架子上，霍珀瞟了一眼，确定上面画着的应该是翡翠港。一枚大头钉钉在桅杆区正中间。

　　从门被打开的瞬间，所有人都停止了交谈，齐齐转头看向新来者。

　　“看啊，看啊，这是谁啊？”坐在门边的韦德·亮木第一个站起来，张开双臂，夸张地打着招呼“简·闪索和安·铁环。什么风把你们吹过来了？”

　　“你知道我们在跟踪你？”安退后两步避开他的拥抱，狐疑地问道“你故意让我们过来的。”

　　亮木放下手臂，憋着笑说道：“亲爱的铁环小姐，如果您不想被人发现，至少跟踪的时候要离我远一点。”

　　安抱起双臂，既不服气又毫无办法。她气鼓鼓地指责道：“你引我们过来做什么？坏心眼的亮木先生。”

　　她孩子气的指责引起了一阵欢快的哄笑。韦德·亮木倒是没笑，他看着两个同族，认真的说：

　　“我邀请你们加入我们的结社，两位小姐。想必昨天的拍卖会上你们已经看到了完美之人教会是怎么对待非人类的，形势越来越严峻了。”

　　“什么样的结社...”

　　简伸出手打断了安的问话，她皱起眉头瞪着韦德，严肃地说：“韦德先生，你怎么知道我们昨天去了拍卖会？你跟踪我们？”

　　黑发侏儒脸上闪过一丝尴尬，随后清了清嗓子，说：“我没有故意跟踪你们，只是有几个耳聪目明的朋友而已。”

　　“言归正传”韦德也严肃起来“请容许我为你们介绍，咯咯咯结社，一个致力于对抗完美之人及其爪牙暴政的团体。”

　　“等等”简忍不住打断他“为什么叫咯咯咯结社？有什么特殊含义吗？”

　　黑发侏儒显得更加尴尬了，不过他还是作出了解答:“因为这个结社最开始的三位成员信仰的神祇都有格这个音，所以....不过后来的成员都觉得这个名字非常具有迷惑性，我们的敌人可能会因此轻视我们，因此就沿用下来了。”

　　“我记得您是不赞同反对大主教的政令的”简继续追问“甚至不惜为此和铁环女士争吵，现在为什么又邀请我们加入一个对抗完美之人的组织？”

　　“很好的问题，您也可以把我的答案带给您的母亲”韦德转过身向安示意“我并不赞成铁环女士的做法，并不意味着我就赞同艾希曼的做法。”

　　“尼雅·铁环提倡的公开反对完美之人的做法太过激进了，会给整个箍桶镇带来麻烦的。我们小个子族裔应该发挥自己的特长，在长腿民需要弯腰钻桌子来抓我们时，痛打他们的脚踝。”

　　他的话得到了屋内其他成员的赞同，他们频频点头，甚至还有一两个鼓起了掌。

　　霍珀忍住扶额的冲动，耐心地问道：“那你们现在有什么成果了吗？或者说有什么计划吗？”

　　韦德张了张嘴正要回答，又停下了。他警惕地看着简，乌溜溜的眼睛里满是怀疑“您还不是我们的成员，还没有接受过我们的考验。我不会透露具体的行动信息给您的。”

　　简摇摇头，继续用自己胆小怯懦的外表来演戏。

　　“我是外地来的，并不愿意参与到翡翠港的政治斗争中。但是我可以向您保证，我会保密的。”

　　韦德看上去对她加不加入也没抱太多希望，他眼巴巴地转向安·铁环。

　　看到满屋子的人都盯着自己，安理所应当的磕巴起来：“我，我不知道。我得问问我妈妈。”

　　“我最近一直想找铁环女士聊聊这件事，可是每次还没开口就被她轰走了”韦德解释道“如果你能为我带一句话那再好不过了，我们很欢迎铁环女士的加入。”

　　随即，他冲磐石招了招手：“请送我们的客人出去吧。她们还没加入社团，暂时还不能参与接下来的会议议程。”

　　“你敢相信吗？简”她们刚被矮人带离酒馆，沉默一路的安就憋不住了“韦德·亮木居然是这样的侏儒，他居然愿意做这么危险的事。我妈妈还一直以为他就是个趋炎附势的胆小鬼呢。而且，他居然就这么轻易的把我们放出来了，我以为要是不答应他会把我们关进地牢的。”

　　“别傻了，安”简不耐烦地回应道，她四处张望着寻找邮差“难道你还能去告密不成。即使你告密了，完美之人的教会会信一个没成年的小侏儒的话吗？”

　　而且，霍珀可以确定，那个酒窖绝对不止一个出口。恐怕整个酒馆的人都与结社渊源颇深，艾希曼大主教才不会在没有实质性证据的情况下插手浓荫区的事情——蒙特大人的臭脾气满城皆知。

　　“况且”霍珀拦住一个邮差，一边写信一边想到“酒窖里面的咯咯咯结社成员少说也有二十个人。再算上酒馆里面那些知情人，它可完全不像名字那样可笑无害。结社的资金，组织，信息都不是几个热血异族能搞定的，至少得有一个贵族或者大商人在后面支持。”

　　“务必把信送到他本人手里”霍珀叮嘱道“我先给你十个铜子，你可以跟收件人说，这封信至少值一个银币。”

　　“至于你”她转向一直企图偷看的安，已经有点受不了带个拖油瓶了。“安·铁环小姐，我觉得您的冒险欲已经得到了充分满足。我们现在马上回箍桶镇。”

第一百五十四章 面包店的学徒

　　眼瞅着太阳过了最高点，克林特解下围裙随手一丢，拉开面包店的后门。

　　秋日凉爽的风迎面而来，吹散了烘烤间的闷热。大肚子的面包师不顾形象地袒露着肚子，干渴的喉咙和嘴唇都在呼唤冒泡的啤酒和清凉的海风。

　　“简！”他大声吼道，柜台处冒出一个圆溜溜的脑袋。“看好店，我去给芭拉拉送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