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老灯神
熟悉的名字引起了霍珀的警觉，她忍不住开口道：“对不起，我没听清。什么大师？”
“欧哈大师，他是科比里奥大师从前的学徒，专门从外地来参加科比里奥大师的葬礼的。也多亏了他和布朗学士，不然修道院可能要因为科比里奥大师的骤然离世停摆很久了。”
霍珀三人相互对视，看来他们没有听错，这个欧哈大师恐怕就是他们认识的那个邪术师。
突如其来的死亡讯息让大多数酒客都失去了谈性，纷纷向罗尼告辞，离开了旅店。
“罗尼先生，天色已完，旅程使我十分疲乏。您这边住宿是怎么收费的？”
说道住宿，罗尼眼睛一下就亮了，他搓了搓手道：“一个壁炉边的位置只收五十个铜子，不过您得用自己的铺盖。如果您想要更符合您身份的方式，我们的二楼有几间非常温馨舒适的房间，只需要一个银月亮一晚，我还提供一顿绝对丰盛的早饭。至于您的仆人，我们的马厩的麦秸也是干净的，而且只需要十个铜子。”
“两间房间”霍珀冲兹斯比了个手势，让他给钱。
罗尼从兹斯手里接过银币，笑得眼睛完成了两弯月亮，开心地鞠了一躬。
“您真是既富有又慷慨，小姐”他奉承道“这年头愿意给自己的仆人也开一间房间的主人可不多见。为了感谢您的慷慨，我将为您提供一份顶级早饭，为您的随从也各提供一份早饭。”
霍珀微笑地向他以及仍然在喝酒的兰斯洛特和大胡子点头致意，然后叫上兹斯和莱特宁，跟在克里斯汀背后上楼。
“您住这一间，小姐”克里斯汀端着手持烛台，打开了二楼走廊最尽头的房间。一方月光透过窗户方方正正地印在打了补丁的床单上“这里远离楼梯，免得其他住户吵到您。”
“那他们呢？”
“您旁边这间是杂物间，再过来的这间已经有人住了。您的仆从住在数过来的第三间。”
“那你们都去休息吧”霍珀转过身吩咐道，瞥见莱特宁似乎是被虱子咬了，正在挠胳膊，庆幸自己不是和他住一间。
所有人都离开后，欲魔卸下沉重的盔甲，坐在床单上看了一会在乌云边缘探头探脑的圆月，用被子蒙上了脸。
第二百二十二章 夜袭
午夜三点，是魔力最纯粹的时间，也是绝大多数人类陷入甜美梦境的时刻。
因为窗户正好角度合适，西斜的月亮反而将霍珀的房间照得比入睡时更加明亮。也因为同样的原因，没有被月光照亮的地方显得愈发的黑暗。
而在漆黑的影子中，房门无声无息地敞开了一条缝。一个颇为高大的人影以他本不该有的敏捷闪身进来又关好了门。他走路的脚步轻的就像风吹过地面。
待他走到窗前，月光照亮了男人的下半边脸上的浓密胡子。
大胡子停顿了一下，他可以听到床单下悠长的呼吸声，女人一定睡得很沉。他高高举起手中的弯刀，向下扎去。
异变突生，带着补丁的床单骤然暴起，裹向他的脑袋。床单下的人猛扑过来，和大胡子撞做一团，力气大得根本不是一个女人。
大胡子被床单罩住了脑袋，右手却没有停下，冲着他预期的目标刺去。
在他感到一阵刺入皮肉的触感的同时，他的左肩也传来了剧烈的疼痛，巨大的牙齿深深嵌入皮肉中并不断撕扯，鲜血伴随着铁锈味向空中喷溅。
剧痛和死亡的威胁让大胡子爆发出神力，他死死搂住了对方的细腰，然后用力朝墙壁撞去。
对手吃痛略松了口，他赶紧一脚蹬在对方身上，将自己和敌人分开。而在摆脱了床单的纠缠后，他才看清了黑暗中敌人那双绿油油的眼睛和一身浅灰的皮毛以及微微反射月光的利爪。
一头狼人。
大胡子现在也顾不上想为什么女人会变成狼人了，他只知道自己的计划失败了，但他更知道，狼人是不允许出现在镇子上的。他还有逃生机会。
狼人舔了舔牙齿上的鲜血，冲他露出狰狞的笑容，径直扑了过来。
大胡子等的就是这个机会，他丢出一颗玻璃球，自己向着窗子奋力一跃。
他知道，玻璃球会炸出巨大的烟幕，混淆狼人的视野和嗅觉，只要他跳出窗子，狼人是不敢冒着被发现的危险追出来的。
和玻璃的炸裂声一同响起的还有一声弦响，大胡子只感到喉间一凉，就陷入了无尽的黑暗中。
霍珀甩了甩拉弓的手，手指已经发红了，人类的身体果然不适合用这么重的弓。有人打开了窗户，晚风倒灌进来，浓烟很快散去。
大胡子不见了，地上留下的是一具怪异的尸体。它至少身高八尺，就像一只有食人魔那么大的四臂石像鬼，浑身长满绿色的鳞片。而这具尸体现在正发出滋滋声迅速液化，还没等屋子里面的烟雾散尽，地上就只剩了一摊黑乎乎的柏油。
就像所有故事里中姗姗来迟的军队一样，房门被敲响了，外面传来了罗尼响亮的问询声：
“霍珀小姐，是发生了什么事了吗？我听到很大的响声。”
正当罗尼还在犹豫要不要叫上克里斯汀打开锁一起进去看看时，门打开了，探出的脑袋却是一个男人。
“什么事？”肌肉发达的男人不耐烦地问道。虽然门打开的不大，但罗尼还是可以看到他露出的大腿和肩膀都是光着的，而这个男人似乎是霍珀小姐的...仆人。
他瞥了一眼男人血管明显的小臂，吞了口唾沫，还是努力尝试尽自己作为旅店老板的职责：“我似乎听到了很大的噪音，怕出什么事...”
罗尼的话还没说完，屋子里就传来了霍珀女士的回答，声音慵懒沙哑：“太抱歉了，罗尼先生。我和我的仆人在玩游戏呢，我保证接下来声音会小一点的。”
“您没事就好”年轻的老板尴尬得不行，半夜三点玩什么游戏这么大动静他大致也猜到了。
男人砰地一声把门甩在了罗尼的鼻子前。自认倒霉的老板摸摸鼻子离开了。
“你的伤口没事吧？”霍珀看着关上门的莱特宁，刚刚大胡子那一刀捅进了他的左腰。
“没事了，他的刀没有涂镀银膏，狼人的身体可以很快愈合。”他转过身，腹部的皮肤上只剩下了一道已经快要完全愈合的浅浅血痕。
“我没看错的话，那是个尼卡罗斯？”兹斯刚灰头土脸地从床底爬出来。他本来是等一个偷袭机会的，没想到战斗结束的太快，他什么都没来得及干。
“尼卡罗斯魔，也有人管他们叫征伐罗斯魔。尤格罗斯魔里面的骑士和将军。”霍珀一边叠自己的阴影斗篷一边回答道，刚刚她就是依靠斗篷藏在了月亮找不到的阴影里。
说到这里，她横了莱特宁一眼，道：“这就是和尤格罗斯做生意的下场。他们背信弃义的速度比你眨眼还快。”
“比起尤格罗斯的背叛，我对你怎么未卜先知他会来袭击的更好奇”
兹斯也转头看向霍珀，显然他也很感兴趣。
“我猜的”霍珀耸耸肩道“织法者不是说了还有其他人修复地图了么？我比较喜欢做最坏打算，一直都把我们的竞争者已经领先当做前提来计划行动。在这个前提下，大胡子先生的外来者身份可就太明显了。我如果是他也会选在第一晚就动手，因为今晚我们很有可能还没搞清这个位面的规矩，也没有适应虚弱的人类身体。”
“你觉得他还会有同伙吗？”
“没有。如果有的话，你们的房间就应该有动静了。他的同伙总不能睡着觉让他一人干活吧。”
莱特宁沉默了半晌，最后说：“你们这些负责签契约的心眼子真的多。”
“今天算是这个位面帮了我们忙，如果不是他也被束缚在人类的身体里，实力下降太多。我们要对付他可没这么容易。”霍珀心里还是有些后怕。幸好莱特宁是变成了狼人而不是普通人类。
此时，她正好瞥见了坐在床上挠背的莱特宁，一脚就把他踹了下去。
“虽然不是满月，你还是别待在月光下”她警告道“你被位面意志变成了狼人这点是我们的幸运，但也不可以对我们的敌人掉以轻心。除了大胡子，我们还不知道那两个施法者是个什么态度呢。”
本来霍珀是准备叫两人过来商议今夜听到的消息的，结果莱特宁被屋内的月光刺激到了，当着他们的面开始变形。霍珀动用了绝大多数生物都听得懂的真理——暴力才让他冷静下来。
好在莱特宁自身的控制力不错，很快就能自主变身了。这也让霍珀顺水推舟作出了埋伏大胡子的计划，原本她是打算让兹斯躺在床单下装睡的。
“这也算是一种幸运吧”霍珀总结道“看看我们倒霉的袭击者吧，一箭就死了。我和兹斯的肉体强度也不会比他高。”
“说道袭击者，霍珀小姐。他被您击杀之后，还是变回了原型，是不是意味着，这个变形还是可以解除的？”兹斯道。
霍珀讶异地转身看向兹斯。她是真没想到，看上去死脑筋的士兵还有主动思考的时候。
“你真让我惊喜，亲爱的兹斯”她双手捧着男孩的头，把他羞红的脸挤得变形“我的同伴里终于可以出现一个意志坚定，思维敏捷的生物了吗？”
“喂！我还在这里呢”
“闭嘴吧你，你尾巴又长出来了。”
第二百二十三章 离经叛道的魔鬼们
“好了，言归正传吧”地狱猫气恼地抓住自己冒出来的犬类尾巴，努力逼迫自己变回原形。“你觉得是什么原因导致了我变成了狼人，而你们变成了人类。”
霍珀松开手，兹斯赶紧退到一边，眼睛只敢盯着墙角。
欲魔一手托着下巴，思索着这个问题，吞吞吐吐的说：“我不知道，我又不是法师，对于这种情况我就只能猜。”
“我原本以为这个位面排斥所有的非人类，所以我们才会被变成人类。但是进城那会我就感觉到不对了。”
“那声狼嚎？”莱特宁放弃折腾自己的尾巴，皱起眉头。“似乎没什么特殊的，除了声音特别大以外。”
“莱特宁先生，不是这样的”兹斯面对男性的时候显然就自然多了，他缓缓地摇头道“我接受训练的时候学到过，狼类生物基本都是集体生活的，他们的嚎叫主要起沟通作用，很少会出现一声孤零零的狼嚎。”
“是的，所以从那时候我就怀疑我自己的判断了。晚饭的时候，听到那个三仙女的故事后，我彻底确定了。状似公平的交易，不明不白死亡的债务人，独居在森林里的女巫，这都是老鬼婆们常见的把戏。”
“我推测，金发镇还没被卷入这个位面的时候，并不是没有其他智慧生命。只是，他们的存在实在太少了，以至于这里的人类占据了绝对主导地位。而你，我亲爱的朋友，可能就是那个被幸运女神看了一眼的魔鬼，被分配了一个非人类的身份。”
莱特宁咕哝一声，也不知道是赞同还是反对。不过，巴特祖的魔鬼们就没有不崇尚力量的，所以霍珀猜，与其当个孱弱的人类，他可能更接受当个兽化人。
“现在，我们已经对这个位面有了简单的了解，解决了进度领先的竞争者”
金发镇的夜晚温度并不高，变成人类后，霍珀光脚坐在床单上甚至有些冷。她随手拿过一张毯子围起自己，然后舒舒服服掰着手指头确认现在的进度。
“所以，我们现在只需要再完成两件事就可以了，一个是找到你需要的东西——考虑到位面的强制变形特性，我觉得应该不难找。另一个是怎么从这里出去的办法，这个就麻烦了，我基本一无所知。”
“不，还有第三件事。”
霍珀满脸疑惑地看向蹲在地上躲开月光的莱特宁。后者冲她咧开嘴，黑暗中锋利的牙齿闪闪发光。
“完成你的小目标”他说。
霍珀绷紧了背，少顷，她放松下来，无奈地说：“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这不是很明显么？”莱特宁本能地想趴在地上，但冰凉的地板立刻提醒了他已经没有毛的事实。“我认识你很多年了。如果这件事无利可图的话，你才不会主动动脑子。更不用说主动承担领队的责任和主动权。”
“那么，为了战略互信，你是不是也应该向你的老朋友简单透露一下你的目的？”
地狱猫在之前就询问过这个问题，那个时候霍珀随口敷衍过去了。倒也不是霍珀的任务有多机密，只是欲魔天性中的谨慎让她几乎是强迫症般的尽量少地提供信息。
“可以”经过一番思量，霍珀决定还是告诉他们自己的任务内容。以前没有线索，不说是谨慎，但是现在已经有眉目的情况下，死守信息就是互害了。
兹斯很自觉地站起来想要去门外站岗。
“不用了，你也坐下吧”霍珀揉了揉额头“要是被旅店老板看到，明天估计全镇都知道新来的女骑士欲壑难填了。”
“所以，这就是你的任务？一个神谕？”莱特宁听完霍珀的简要介绍后，一脸震惊地问“你连目标都不知道就接下来了？”
霍珀耸耸肩，无所谓道：“反正不接也要被格莱西雅暗害的，好歹不可逃避者要比欲魔女王宽宏大量一些。”
“不，你没有完全说实话”地狱猫死死盯着霍珀的脸，仿佛想看穿她的脑子里在想什么“等等，你不会是又犯病了吧？又鼓捣着那个让你独一无二的妄想？”
欲魔坐在床单上，背对着窗户，银色的月光给她勾勒闪耀的轮廓。而莱特宁凝视她，就像在看一口井，感到的只有眼前这个魔鬼带来的不可预知的陌生和危险。
“我一心想让我的家族重回地狱之阶。就连毕丝忒夫人都觉得我得了疯病”地狱猫摇摇头道“真应该让他们看看你，一个企图在巴托保持自我和独立性的魔鬼，你简直是我见过最狂妄的疯子。”
“我想，这才是我们能成为同伙的理由，不是么？想想吧，我一路走来都是靠着自命不凡和独树一帜获取的机遇，要是我一直循规蹈矩，这会估计还在老老实实给夏洛特上供呢。”
“你看，伟大的巴托向来喜欢奖赏那些敢于反叛上司的魔鬼，尤其是那些反叛后还能全身而退的魔鬼。大清算就是个例子，忠心耿耿的格殷永被九狱之王流放了，尽管他什么都没做错。而反叛她父亲，格莱西雅得到的处罚是什么？一顶第六层的王冠！地狱的秩序会让身处其中的魔鬼获益，不过是多少的问题。那我们为什么不能成为获益较多的那个？”
听了这话，莱特宁满脸的不可置信渐渐转变为一种隐隐透着疯狂的笑意。
“听上去非常的大逆不道，但是我喜欢。秩序和强权从来就只为了那些利用它的狐狸服务，而不是为了那些向它俯首称臣的鸡仔服务。”
兹斯在一边听着两个魔鬼的疯言疯语，这和他从军营里受到的训练完全不同，但却又有它自己的逻辑，这让他迷惑不已。
霍珀看到了他脸上的迷茫，拍拍他的头道：“你还不用想这些，小朋友。你不是魔鬼，不需要参与地狱的争权夺利。”
兹斯想了想，点点头。结果看到莱特宁嘲弄的笑了。
“小朋友，等你察觉出她这句话有什么不对的时候，当你想要反驳这句话的时候，你就踏出了第一步。”
兹斯下意识地反驳他：“我的契约和我的忠诚都归属于霍珀女士，这是士兵的信条，也是我收到的命令。我怎么可能想要反对女士的话？”
这下两名魔鬼都笑了。
“不，你会的。”霍珀微笑着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地狱的强权取决于力量。当你拥有的力量可以承担违背契约的后果时，你就会反对契约。”
第二百二十四章 派普亲王的宴会
在那惊险的一夜过后，又过了五个夜晚。霍珀带领着两人踏上了前往派普亲王城堡的大路。原因无他，因为今日就是娜塔莉女士的成人礼。
派普亲王的城堡修建在金发镇最外围的悬崖上，马车只能通到山脚，其余部分全都要访客靠双脚老老实实地走上去。而当他们来到山腰往回望去，就可以看到灰白的石阶在虬结的枝丫中时隐时现。此刻应当是早春，树梢已经偷偷鼓出了柔嫩的绿苞，然而风却依旧刺骨，吹动着树枝簌簌作响。
“这气氛悲凉的像是一场葬礼”霍珀想，她停下来掏出手绢擦擦额头。这手绢还是从亚隆骑士送她的那一堆小玩意里面找出来的，原本只是作为伪装成人类的小道具，没想到在这里还能派上用场。
她不由得艳羡地看了兹斯一眼。虽然同样是变成了人类，显然自己的身体素质完全无法和常年训练的士兵相提并论。兹斯只是穿了件简单的内衬，外面罩个皮胸甲，光着臂膀，看上去完全不冷。而霍珀给自己添了一件滚毛边的斗篷，却依然挡不住山风的寒冷。
“你真的觉得今天我们会遇见那两个人吗？”莱特宁看到她停下来，随口问道。他穿着新买的皮衣，它低调简朴，却十分符合一个仆人应有的身份。“我们已经尝试了好几次都没能堵到他们了。”
“如果他们愿意为了避开我们，从而放弃了解这个位面的秘密。我觉得堵他们也没有什么意义了”霍珀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也借此缕清思绪。“我还是倾向于他们不是故意避开我们的。那个修道院本身也拒绝女性进入，而且他们有得天独厚的条件，可以在修道院的藏书室尽可能的获取信息。”
“恐惧半位面和巴托不同，它们不是一个或者数个无垠的大型位面。恐惧半位面就像一串大小不一的葡萄，而每一粒就是一间收押位面领主的牢房。那些被位面意志看中的领主，既是这里的囚徒，更是这里的统治者。”
“虽然我们现在还不知道那两人的目的是什么，但总归应该是和领主有关。那么他们就不可能错过派普亲王为女儿举行的宴会。”
谈话间，他们已经走完了并不算长的山路，来到了风声呼啸的草坪和城堡的阴影之下。此时他们才注意到，城堡之巍峨，如蹲伏于峰顶的巨兽，即使不发一言，也足以让他们心生敬畏。
此地有一群穿着紫黑色战袍和闪亮锁子甲的士兵，一看到来人就高喊道：“欢迎您的到来，来自萨森家族的霍珀女士。尊贵的派普亲王已经收到了您要来的消息，他为你拨冗莅临感到十分的高兴，请允许我为您引路。不过在此之前，请您和您的亲随卸下武器。在明媚堡，将由我们拼死保卫您的安全。”
霍珀矜持地没有说话，只是示意兹斯把武器交上去。她的弓在空间袋里，而莱特宁还不适应人类的身体，真要打起来不如变成狼人上去咬。
说话的卫兵为他们打开了大门。在初春的寒意承托下，亲王的门厅显得又暗又温暖，贵重的香料气息混合着苹果木的味道迎面而来，就像一位匆匆路过又回眸一笑的美人。
等他们的眼光适应了昏暗后才发现，这座大厅是由灰蓝色的大理石所搭建的，包括它装饰的帷幔，画作和家具都使用了深浅不一的蓝色，甚至就连高悬在头顶的灯，都使用了透明的蓝色水晶灯罩。现在是白天，灯火尚未点亮，可以想象，夜晚灯火扑闪之间，整个大厅都会如同海面般波光粼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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