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方舟的老猎人 第345章

最简单的例子，就是人偶小姐的降临。

人偶小姐虽然平时在梦境里担当吐槽役，教训高奇教训的格外狠，是梦境的女主人，不过一旦被拉入现实之中，则立刻变得人畜无害，在床上更是任由高奇摆弄，更是没有任何战斗力。

但即便如此，人偶小姐从性质上来说，依旧是上位者的眷属——

高奇这个大邪神的眷属，和那些大头娃娃，吸脑怪，血魔丧尸没有任何区别。

她降临现实，本应该立刻遭受排斥，并且受到伤害，如果不是像血魔大君那样创造出一场小型天灾来削弱现实世界的稳固性，那么人偶小姐绝对会被瞬间踢回梦境。

而高奇，则巧妙的让她骗过了世界的排斥。而且……赋予了她真正的肉体——能怀孕的那种。

这也是邪魔们想要达到的目标，他们想拥有可以骗过世界的实际身体，而不是寄宿在黑雾中，靠人类的思想传播，还可能被困在一张移动硬盘之中。

只不过，他们没打算走月之血姬的路子，而是走了曼西斯学派的路子——方法不同，但目的殊途同归。

邪魔吸收和试验了几百年，到最近才即将成功的技术，却被只是高奇用来和人偶小姐做羞羞的事情——邪魔知道，恐怕要气死。

而对高奇来说，梦境与现实已经没有区别，现实便是大梦一场，梦境也是实实在在的另一个世界。

只要高奇愿意，他完全可以潜入到家中姑娘们的梦境中，和她们在梦中翻云覆雨一场，有时怀中搂着蒂蒂，睡自己屋里的W和塞雷娅她们，却是洪水泛滥了一晚。

当然，第二天一早，她就得面对一位，乃至几位红着脸冲进房间的姑娘们，高奇自然得负责一一满足。

现在，高奇梦中的世界已经不只是那个猎人小屋的大小，而是一片足有几百亩的辽阔原野。

梦境中的三位居民现在也是格外忙碌，退休的骑士王开始试着回归被玛利亚选中前的村姑生活，开垦了几亩农田，安娜莉丝也开始试着侍弄些明树花之类的可爱花朵，人偶小姐更是直接参考着高奇每天所见之景，在梦境中充当着鬼斧神工的大自然。

众人并不急切，每日只是稍加劳作，猎人梦境现在便已经成了遍布奇山怪石，林海草原的繁盛之地，天空中也不只是由一轮苍白之月，而是有着闪耀的点点繁星。

高奇甚至预估，如果他能从邪魔手中夺回自己的另一份力量，恐怕梦境还会再度扩张，他也会收回曼西斯学派那「创造生命」的力量。那时，也许他就可以让一些花鸟虫鱼自梦境中诞生了。

若是达到完全状态，恐怕……梦境便会化作一个新的世界了。

而对于高奇这个梦境大师来说，眼前的场景，那如水幕一般的光幕，以及那光幕中，一位熟悉，一位陌生的一男一女，只是让他惊奇了一下，随即便反应了过来。

【梦境大门——有意思。】

眼前这个仿佛传送门的一样的开口，高奇可以说再熟悉不过了。

每次，高奇一旦又做出什么值得吐槽的事情，比如说——

【想和莉莉娅小姐结婚啊，人妻最棒了。】

咚——

【够了啊，色批猎人，我就知道你想对莉莉娅小姐——嗯？】

一个木制茶杯凭空从一旁的空气中飞出，敲在了高奇脑袋上。

这个时候，人偶小姐就会自己打开梦境的大门，狠狠给高奇一下。

不过，刚刚打开和梦境的连接，人偶小姐就愣在了原地，她感受到了一股相似而又不同的，与梦有关的力量。

【嘿，诈你一下你还真出来了，之前不是说你完全不会在意我想些什么，也不会偷偷看么，现在怎么绷不住了呀，人偶小姐……吃醋了是吧？】

得意的笑了笑，将人偶小姐和现实世界的链接，与面前那映照着一男一女的光幕相比较之后，高奇确定，这两种力量十分相似。

【我可不是什么曹贼，对人妻没有什么特殊爱好，非要说的话——我只是单纯喜欢莉莉娅小姐而已！！】

【哼！】

人偶小姐撇了撇嘴，不再说话，而是悄悄观察着外界，她从不打扰高奇的正经工作。

小情侣间的拌嘴和吵闹，在梦境与现实之间瞬间完成，而在现实之中，高奇才刚刚和对面两人打了个招呼。

其中一人是位男子，虽然身穿玄色长袍，一头黑发披肩，仿佛一位白面书生，是个温润如玉的谦谦君子。

但是从他那停在空中，正拿着木铲子打算给对面来人盛饭的手，以及那突然化作长戟的锄头，却让他身上散发出了一种庄稼人才有的感觉——最近高奇和没少和农民打交道，这种老农民范儿可再熟悉不过了。

而另一人有着靛蓝色的角与长发，一根麻花辫搭在了肩膀旁，身上则穿着颇为随意的白色长袍，里侧则是格外时尚的白色紧身衬衣与黑色热裤，丰腴的胸口还搭着一根黄色的领带，如一位熟练打扮自己的火辣少女。

不过，她头顶的蓝色尖角，以及身后似龙非龙，鳞片紧绷的灵活长尾，却是表明了这位女孩身份的不凡。

她的手臂从手肘以下，却是同样变为了靛蓝色，蓝紫色的美目夹杂着惊讶与思索，而握着酒盏的手则是微微攥紧。

显然，高奇的出现，完全出乎两人的意料，他们被实实在在的吓到了。

不过还好，高奇认识其中那位姑娘，非常熟悉，熟悉到差点开口喊老婆的地步。

想到这里，高奇点了点头，缓缓开口——不是喊老婆。

“笔走龙蛇，铁画银钩，这逍遥二字，写的甚秒，想必是二位中的一人所写，不知是谁？”

取下了头顶的猎人三角帽，摁在胸口，朝着两人微微鞠躬，面对这突如其来的相遇，高奇其实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好。

而此刻，正处在玉门的兄妹二人，也开始激烈的交换起了眼神。

黍的手中已经握紧了武器，司职耕战的他爱好和平，能种地就种地，不过要想守护和平，首先要确保的就是武力——兄弟姐妹12人，身为大哥的他，自然是最能打的。

但是，在面前这个看起来蛮和善的年轻男子身上，他却感受到了一种极度的恐惧与忌惮。

他镇守大炎塞北，在玉门迎击邪魔数百年，这座城市对邪魔来说是明亮的饵食，每当邪潮涌起之年，无数邪魔便会将这里彻底包围。

北方邪魔，是种无形无相，但却可以杀人于无形的敌人，仅仅是认知到他的存在，他便会出现在你的身后，能抑制住自己的恐惧的凡人，可以说是百里挑一。

但是，黍不一样，他并非凡人，在司岁台的巨兽学者眼中，和邪魔也并无本质上的区别，面对邪魔，他依旧可以不受侵害，战而胜之。

自然，邪魔那在人类看来如天灾一般难以撼动的存在，在12兄妹看来，不过是稍微有些价值的敌人。

除非现实的壁垒彻底崩塌，不然只凭目前泄露到现实中的邪魔，还难以与他们对抗。

哪怕是那以凡人之躯，触摸非人之境，比他们单独一个要强，但也不算是人的老天师。在黍看来，也是可靠的战友，与可敬的对手。

但是，面对面前这个打扮有点奇特的男人，不知为何，黍感受到了一股……畏惧感……

那并非是对方刻意展露出来的，他刚刚友好的冲着向这边的两人打了个招呼，比起天机阁那帮天师好说话的多。

那是一种源自血脉中的，乃至灵魂中的战栗与畏惧感，与他对视，黍本能的后退了一步，这甚至不受他自己控制。

在他的灵魂深处，属于「岁」的那一部分，前所未有的发出了一种恐惧到极致的颤抖，那是来自千年前的恐惧感与绝望感。

若这个男人是猎人，那么……他们仿佛在瞬间变作了猎物。

而这扇「大门」之后穿出的力量，黍似乎，有些熟悉。

几乎是一瞬间，这种恐惧，就让黍推测出了面前猎人的身份。

“你是，天坠——”

“是，是……是饿写滴！哎呀，你这让夸饿，饿都不好意思咧——你好你好。”

不过，与自己那如临大敌的兄长不同，一旁的令虽然一开始吓了一跳，但很快便拿出了她以往的洒脱性格，甩了甩尾巴，靠在酒桌上，冲高奇挥了挥手，仿佛是见到某位酒肉朋友。

岁家兄弟姐妹12人，各自有各自的性格特点，排行老三的大姐令，便是最洒脱和自在的大诗人，不仅炎国官方找不到她，自家兄弟姐妹也找不见她——真应了那句「神龙见首不见尾」。

就像她写的那两个字一样，令所追求的，不过是「逍遥」而已。

而看着对面这位年轻无比，身上却蕴含着强大力量的男人，令很快便从最初的惊讶中脱离了出来，冲他回了个礼——用的还是方言。

“幸会，这位先生，叫我单字一个令就好了——这是我大哥，亲的。”

爽快的伸出一只手，拍了拍桌对面黍的肩膀，阻止了他继续说话，令无视了自己大哥不断给自己使出的眼色，勉强微笑着看向了对面这个有点小帅的男人。

诚然，她的灵魂中，那属于「岁」的力量，在不断提醒和警告她，面前的存在有多么危险和恐怖，最好第一时间从他身边逃离。

但是……令不是岁，她有她的人生，她也有他的见识，哪怕只是看见第一眼，她就知道——这人并没有危险。

因为，这扇光幕升起的瞬间，令便看见，他将身旁那位凡人牢牢护在了身后，那个菲林依旧迷茫，甚至看不到面前的光幕。

单单是这一点，便足够了——神的傲慢，可不是那么容易消失的，能对一介凡人庇护至此，至少说明，他是好说话的。

“那两字是我百年前所留下的，当年帮老哥戍边之时，我曾神游塞北，见乌萨斯北方群山之巍峨，又见到萨卡兹梦魇等无数种族留下的手笔，兴之所至，便为他们的防护添上了一笔——能入先生的眼，是我的荣幸。”

令点了点头，承认了自己便是那「逍遥」二字的作者。

虽然她的尾巴依旧在发颤，笑容也格外僵硬，但这并非是「令」的畏惧，而是「岁」的。

她同样明白，面前这人到底是谁——是她们12个兄弟姐妹真正的债主。

不过，接下来的话，却让令也忍不住挑了挑眉。

“高奇，巴别塔干员，亚楠的猎人，别那么紧张。诸位，我不过是来这里收集些数据而已——

邪魔将至，乌萨斯这儿恰好有我的保护的人，我也恰好要从他们身上讨些债务，见到这二字也不过是机缘巧合而已。”

看到面前两位兄妹，那几乎无法掩饰的畏惧，高奇也有点无奈——他什么时候这么可怕了？

不过仔细想想，他遇到过的上位者，要么是焚风之主这样的莽夫憨憨，要么是星空之神那样彻底疯狂的疯子，再要么就是邪魔和海嗣这样，有没有脑子都未必有的扭曲生命。

真正直面理智的上位者，确实是难得的经历，高奇头一次知道，自己这么吓人。

好吧，其实准确的来说，高奇面前的，不过是名为「岁」的古神，其六分之一的力量。

那位盘踞在大炎土地上的古神，曾经和大炎天子一起驱逐了其他神明，而自己也分成了十二分。

这些神的碎片成了新的生命，既不算是「岁」本身，又不是眷属那种低一等的存在，说是半神也不为过。

而作为每年春节都必出的限定干员，高奇也算是和这帮岁系干员格外熟悉了。

从街溜子铁匠年，到家里蹲画家夕，再倒面前这位酒蒙子诗人令，都算是高奇的老熟人了——

那位青年倒是没见过，不过听令的解释，应该是家里的老大，那位镇守玉门关的「黍」，司职耕战。

“看起来，令小姐，你的本事能穿行梦境，甚至还能掌握梦境的自由来去，倒也不负「逍遥」之名——若有机会，我会亲眼过去见识一下。”

综合各种信息，高奇已经判断了出来，应该是高奇自己，误触了令留下来的力量，这才连通了相隔千里的双方。

而能连通的原因，似乎是因为……双方的力量，似乎同根同源，不，几乎一模一样。

至于为何一模一样，这就连猜都不用猜了。

【恐怕，岁兽的当年，也参与了瓜分我力量的过程吧。】

高奇无奈地在心中叹了口气，自己虽然现在是个大开后宫的渣男，时不时引起家里姑娘到底争抢，但是在千年之前，刚刚坠落到泰拉时，当时的他，恐怕比现在还要抢手许多倍。

那时候的众神，可是真的想把高奇吃干抹净，榨得精光——指神力。

而这下，令与黍那害怕又忌惮的态度，高奇也了解了——这属于债主登门了。

“哈……那看起来不用我们多讲了，高奇先生，您已经清楚了一切。”

看向这位露出温和微笑的年轻男子，令实在难以把这位乐呵呵的男人，和当年那在星空之上与诸神酣战，引发了被大炎学者称为「荧惑坠地」事件的强大神明联系在一起。

要知道，这位神仙，手撕了不知多少古代神明，把不知多少真神打到陷入沉睡，以一己之力重新洗牌了泰拉诸神的存在啊——要不然，大炎敕封诸神的过程，恐怕要多死上十倍的人。

大炎的巨兽学者就算再怎么把令人敬畏的神明，解构为可以以力压之的巨兽，也永远逃不过那个千年前便持续至今的问题——是谁把那么多神明活生生打死的。

而现在，这个逃不开的答案，来到了令的面前。

“我们虽然是岁的碎片，但岁所经历之事，我等依旧历历在目——若先生来取，曾经所窃得之物，自当原样奉还。”

即便是随性逍遥如她，目前也感觉到压力巨大——虽然刚才说的开心，但她总不能真的让自家两位小妹牺牲色相吧！

“欸，这倒是不用——”

看着令那郑重的表情，高奇连忙挥了挥手。

要是别人抢走自己的力量，高奇自然得好好取回来。但是……毕竟是年、夕和令嘛，不见还好，见了的话，那高奇就已经把这几位在心里预定成老婆了！

老婆的事情就是自家的事情，自家的事情怎么能算抢和窃呢，只是单纯的「拿」而已！

既然是拿，那肯定就没有问题了——高奇就当那部分力量送出去好了，毕竟还有几位大舅哥小舅子呢，权当是结婚的时候塞得红包了。

不过，没等高奇解开两位碎片心中的担忧，令反而抢先一步，双手抱拳，对着高奇弯下了腰。

“只是——三妹颉此刻正深陷魔障之中，需先生之物以明其神智……我恳请先生，能将其暂存于大炎，令愿以此身，为先生所用。”

“令！”

黍想说什么，但却被妹妹一眼瞪了回去——她少有几次这么正经。

面前这个自称高奇的男人，虽然不复当年的强大，但按照他一路上的战绩来说……收拾他们12个，绝对是绰绰有余。

虽然平时随性无比，但令终究是家中的长姐，卖妹妹的事情她做不到，但为了那位给大家起名的三妹颉，她倒是能卖一下自己。

虽然她也不清楚，这位旅途已经遍及半个大陆，把当年参与那场大战后，还活着的神明及其眷属，一个个揍过来的家伙，要自己一个神明残片有啥用。不过，他们也没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了。

毕竟，虽然灵魂在畏惧他，但令的经验却告诉她，高奇真的，非常好说话。

“好了……这个问题，我们暂时搁置，若是我将来去往炎国，在那里请我顿饭，也就行了。”

原本打算把旧账一笔勾销的高奇，却是把到嘴边话咽了回去，摆了摆手。

人家要白给，高奇也不能挡着，是吧？

“那看样子，二位应该是在玉门关，准备迎接这次邪潮了——那你们最好做好准备，这次邪魔的进攻，绝对要比往常要强得多。

回过头，高奇看着此刻正满头问号，一脸懵逼莉莉娅小姐，微微一笑，伸手在她额头上点了一下，共享了彼此的观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