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者的哲学三问 第94章

作者:伏特加与奶茶

  这时候大钟响了:“当——!”

  钟声在野马镇上空回荡,把午后的慵懒一扫而空,许多人惊呼起来,抬腿就朝议政堂跑去。

  “当——!”

  第二声钟响的时候,广场上已经聚集了不少人,男爵跪在地上一阵挣扎,拉蒙在后面狠狠地按着他的脖子。

  “当——!”

  野马镇的人们望向那大钟,只见这大汉肌肉紧绷着,抡起钟锤全力朝那大钟击去,仿佛要把大钟装个粉碎。

  “当——!”

  海文站在大钟的广场下面,只见面前的人越来越多。一开始是看热闹的懒散闲汉,再然后是些妇女小孩,渐渐地老人和壮年人也都出来了;食客跑出酒馆、店铺关了门。

  “当——!”

  那声音包含着兴奋与愤怒,每一下都仿佛是敲在人心里似得,每一声巨响都在小镇中回荡,回荡,回荡——那回荡声还没止息,下一声就接踵而至。鸟儿在天空盘旋着发出悲鸣,人们在广场上集结,安静的像是一潭死水。钟响十二下,海文朝那士兵喊道:“可以了!”那人点了下头,累得一屁股坐在了钟楼里。

  现在广场上已经聚满了人,野马镇的人民望着台上,表情充满不安。大家都认得海文,他们知道这是野马之王,也知道他曾经被男爵流放,但没人知道他为什么回来。大家也都认得男爵,知道他是野马地的主人,也知道他曾经流放海文,但没人知道他为什么被绑在这里。

  广场上鸦雀无声,人们在等待海文开口。

  这时候拉蒙喊道:“今日驾临野马镇之人,是蒙达利亚家族的封臣、侯爵钦定的熊山守护者、野马之王、凶魔屠杀者、持真理之人、冷血法官、被流放者、熊堡的守护者——海文?安卜赛德!”

  这话说完,就看人群“轰”的一下爆出了一阵惊呼。虽然平民百姓不懂什么礼法,但只要是海湾地的人就知道,出门能唱号的,必然是地位够高的封臣——野马地男爵都没资格唱号的!接着便有人高呼“野马之王”。海文等了十几秒,然后张开双手,高声说:“肃静!”

  下面立刻安静了起来,他继续说道:“野马镇的朋友们,我的人民们!我,海文?安卜赛德,终于回来了!”

  人们高声欢呼,许多人高高的抛起帽子来。海文继续说:“如今我的身份是熊山守护者,相当于熊山伯爵。但我依旧是你们的镇长,依旧是你们口中的——野马之王!”接着广场迎来了第三次欢呼,海文听到有人大喊:“野马之王回来了,我们又能吃饱饭!”“海文大人,我家的地让人霸占了!”“海文大人,西边的老爷抢了我家女儿!”“我兄弟被关进监狱了,他什么也没做!”

  一时间群情激奋,下头告状伸冤的人无数。海文不得不再次控制住场面,说道:“每个人都会得到公平的审判,每个人!等我处理完手头事务之后,我会重新开启野马镇的议政堂,安排新的官员。我会让你们把这一年来受的委屈尽数吐出来,我会给你们正义!”

  “正义!”有个老人率先举起双臂嘶吼起来,接着其他人也跟着高呼。“正义!正义!正义!”正义的吼着一浪接着一浪,一浪高过一浪,犹如势不可挡的海啸一般席卷了野马镇。海文看了一眼那瑟瑟发抖的男爵,说道:“现在,审判开始!原野马地男爵,克罗索?迪亚,你面临至少四项指控,现在我要公开审判你的罪行!”

海文的安排,二

  海文的安排,二

  拉蒙把男爵松开,野马男爵抬起头来看着这一切。人群再度高呼,有人喊:“绞死他!”还有人说:“他拿走了我所有的粮食!”然后有个瘦小妇人尖叫着冲上高台,张牙舞爪的朝着男爵扑去,海文旁边的守卫挡住了她,而海文对那女人说:“夫人,审判还未开始,该判的罪,一个都少不了!”

  “他杀了我儿子!”说完这话女人就嚎啕大哭,“他杀了我儿子!我儿子!他杀了我儿子!”

  海文点了点头,说道:“我会审判他的。”

  女人这时候抬起头来,朝着海文喊道:“他是男爵,你是伯爵,我听说贵族会相互包庇的!是这样吗?”她这话也引起了下面人的疑惑,许多人附和起来。这时候拉蒙大声喊道:“海文大人一向处事公正,前年雪夜审判的事情你们都忘了吗?”

  海文旋即说道:“我知道你们都很着急,但请等一等,审判才刚刚开始。一场公正的审判必须有原告被告,人证物证,辩护者还有法官。如果我只凭着一时之念就把男爵绞死,那就成了草菅人命!法律的神圣不容践踏,即使是罪大恶极之人,也有权利得到最公正的审判!”这时候他回头看着男爵,寒声说道,“但这不意味着丝毫的宽容,法律面前人人平等,贵族和乞丐无异!”

  于是人们安静了下来,等待这一场审判。

  此刻野马男爵抬起头来问海文,说:“大人,我做错了什么?哪里有四项指控?”

  海文却是看着下面的民众,说道:“本次审判的被告者,是原野马地男爵,克罗索?迪亚。原告是我,以及……”海文扫视下面的人,问道:“你们还有谁想当原告的,就举起手来吧!”

  “我!我!我!”顿时下面的人都高举双臂,狂热的呼喊起来。海文看每个人都举起手来,于是说道:“那么原告就是我,还有全体野马镇民!”人们欢呼起来,接着海文继续说:“法官是我,辩护人也是我,现在我们开始这次审判。”

  男爵大喊道:“我要找个辩护人!我有这个权力!”

  海文点了点头,说:“那你找吧!按照法律,你可以邀请在场的任何人为你辩护——谁愿意为他辩护?谁?”

  下面爆发出了一阵大笑,有个烂鼻子的酒徒高声说:“我愿意辩护!我知道的,男爵他天天在城堡里操自己!”接着人们笑着更是夸张了。

  男爵喊道:“这不合法律,这……这……”

  “这不合哪条法律?”海文问他。

  男爵顿时哑然。

  海文说道:“你身为一地领主,却连基本法都不懂,你拿什么治理自己的封地?”男爵低下了头,表情痛苦的扭曲了起来,接着他开始剧烈的干呕。下面的人再次大笑起来。

  海文叫拉蒙先给那家伙松了绑松绑,好叫他别吓死在台上了,然后海文开始宣读罪行:“克罗索?迪亚!你被指控四项罪名,第一项是贪污!我指控你多次贪污公款,将用于修建设施和用于救灾扶贫的税款挪作私用!第二项是滥用职权,横征暴敛!我指控你……”这时候下面的人喊道:“我们也指控他!”接着许多人一起喊起来,“我们也要指控!”

  于是海文改口:“我、以及在场所有人都指控你滥用职权!你滥用贵族的权力欺男霸女,用军队打压人民,然后收取了远超出法律规定的税钱,因此导致人民贫穷,无衣无食,这间接就导致了许多人饿死冻死,导致儿童的死亡,这就是间接地……”海文尽量控制这自己的感情,但怒火在心头燃烧,令他变的狂热,“谋杀!”

  “谋杀!”人们跟着喊道。

  男爵此刻吓的发出了咽气声,翻着白眼就往后倒去,拉蒙连忙上去将他扶好,然后用凉水来泼他。海文接着说:“对,就是谋杀!第三项指控就是谋杀!我和所有原告,指控你直接或者间接的谋杀平民。你杀害男女老幼,野马地每一个饿死、冻死的穷人,都与你脱不开干系!最后,我指控你诬陷,你诬陷我本人,说我目无法纪,滥用职权,藐视贵族,并以非法的方式将我和我的家人流放,把我的财产充公,将我的宅子变卖!现在,四条指控结束,我问你,你认罪吗?”

  男爵大喊道:“你杀了我吧!”

  “混账东西!”海文怒吼道,“我怎么能无缘无故的杀人?审判还没结束,你没权利去死!如果你现在死了,那就是犯罪,你要罪加一等!我问你,你认罪吗!?”

  “不!”野马男爵红着眼睛大吼,“我不认罪!我所做的一切,都是贵族的该做的事情!我在自己的领地上,做什么都是理所当然!”

  下面的人发出阵阵嘘声,海文对男爵说道:“我只要证据,如果您能拿出人证和物证来证明你清白,那么你当然无罪。但若没有证据,任你哭的再响也没用。”

  “每个贵族都这么做,有的是比我恶劣的人,你不该审判我!”

  海文大声说道:“我只要证据!我指控你四项罪名,每一项我都有人证,而我在你的城堡中也搜出了对应的物证!而你呢?人证?物证?你能拿出什么?”

  “我……”男爵愣在原地。

  “你没有证据!”海文高声说,“你的人证是谁?是泣血的母亲,还是骨瘦如柴的农奴?你的物证是什么?是血债累累的账本,还是堆满地下室的民脂民膏?你能拿出来的东西,无不沾满鲜血与罪孽,皆为昭示你罪恶的力证!认罪吧!”

  “我——!”男爵张大了嘴,那个“我”字随着一阵咽气声而变成了扭曲的尖叫,人们齐声呼喊:“认罪!认罪!认罪!”声音的浪潮仿佛席卷了整个野马地,要把天拉下来,把地翻过来。

  男爵惊恐的大喊:“我不会……”

  “认罪!认罪认罪!认罪认罪认罪!”声音越来越急促,仿佛催命的鼓点。

海文的安排,三

  海文的安排,三

  当上千人齐声呐喊同一个词的时候,那种威压,那种紧迫感,是足以勒死一个人的。

  海文自己站在这浪潮的对面,都隐隐觉得喘不上气来。我都这么难受,何况是男爵?他看着那个老男人,男爵跪在地上,他是个被酒色掏空身子的老男人,他面容枯黄干瘦,没有半点贵族的威严。此刻他更是吓的涕泗横流了,海文看着他这副样子,不禁说道:“认罪吧,你没别的选择。”

  男爵瞪大了眼睛,他看着海文,声嘶力竭的喊道:“我是贵族!我是野马地的王,我是,我是……”

  “你是罪人!”海文说道,“罪人还债,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没有任何问题。”

  “认罪!认罪!认罪!”声浪将他们淹没,男爵一辆惶恐的看着下面的人群。那群往日麻木的人,此刻都露出了狂热的神情,也许下一秒,他们就会上来把男爵撕个粉碎。

  “我认罪。”他小声说道。

  海文点了点头,他是来审判罪行的,不是来侮辱人的。于是海文张开双臂,说道:“他已经认罪了!”

  “喔——!”人群高声欢呼,许多人激动地流出眼泪来。这是野马镇史无前例的胜利,

  “很好,承认错误是第一步,第二步你该洗刷自己的罪孽了。”海文一指那棵歪脖树,说道:“就是这里,这是唯一能洗刷你罪孽的地方了。”

  “不!”男爵高喊道:“我有的是钱,我要用钱赎买自己,我付钱,我付钱!这合乎法律,你不能拒绝!”

  确实,海湾地的法律中允许有人用金钱赎买罪犯,从而为他们减刑。

  海文对他说道:“你那罪恶的财产早已充公,除非有别人为你出钱。”他转头问下面的人,“你们有人愿意给他买命吗?”

  有个秃顶的老头高喊:“我出三个金币,求你立刻吊死他!”有个粗壮妇人喊:“那我出五个!”然后一个瘸腿乞丐爬过来,拍着台子喊:“我只有铜币,我都给你!求你吊死他!”

  海文望向男爵,男爵面如死灰。

  “吊死他吧。”海文说道。

  说完这话,两个士兵托着男爵走了下去,男爵大声喊道:“你不能吊死一个贵族!我是海湾地的封臣,你不能这么对我!”然而他的声音还快就被人群淹没,人们戳他、骂他、朝他扔石块和泥巴,两个士兵迅速把他押到歪脖树下,开始套绳子。这时候男爵哭嚎着求饶,但一切为时已晚。

  后面的事情海文没心思再看,他转身望向议政堂,心情平静无比。没多久,身后传来一阵欢呼声,接着有人喊道:“死了!死了!”海文回首,就见男爵的尸体挂在歪脖树上,随风摇晃。

  海文说道:“他没资格下葬,把他的尸体裹上沥青,留在这里警示世人!”

  人们再次高呼“野马之王”,但这一次有了不同的声音:“熊山之王!熊山守护者!”“熊山伯爵!”“冷血法官!”“救世主!”称号有许多,海文没法一一去数。他叫众人安静下来,然后说道:“接下来我会重启去年野马地的种种制度,除此之外,还有许多事情要做。我的人民啊,请多一点耐心,今年或许会难熬一点,但明年你们必将迎来更好的日子。”

  接着人们开始对他诉苦了,这一年来男爵无情的掠夺野马镇,将海文好不容易积攒下来的一点家底吃干抹净,但海文现在也没有办法。他不光要管理野马镇,还有管整个熊山。他现在麾下有野马地三镇、熊山城、松林堡、鹿角关、以及白水湾。他得一个个来,而且哪个也不能落下。

  所以他暂时安抚人群,然后就带着拉蒙来到了议政堂。这时候大查尔斯来找他,说:“大人,我把我弟弟还有警察队长都抓到了。”

  “很好。”海文三天前就戒严了野马城堡,怕的就是这事情传出去。现在总算是把要抓的人一网打尽了。不过海文现在没心思审这些小人物,他挥了挥手,说道:“先关着,回来带回熊山再审——大查尔斯,你来负责,如果这俩人跑了我要追究你的责任。”

  大查尔斯连忙点头,说道:“是的,大人!”

  弄完这事情之后海文与拉蒙说道:“拉蒙,我打算把你留在这里,让你当野马镇的镇长。我会给你留下鸽子一边通讯,之后你将管理野马镇和外面的三大农庄。你所拥有的权力,和去年的我一样。”

  拉蒙并不惊讶,他只是沉吟少许,然后说道:“大人,我太年轻。”

  “年轻没有关系,我会帮你树立威严的——我只想知道,你愿意吗?”

  “我……”

  “别急着回答。”海文打断了他,“你是镇长,镇长是为人民服务的人,在身份上你与泥瓦匠、裁缝和挑粪工没有区别,都是服务者。你只是管理这里,但并不拥有这里,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拉蒙望向外面的歪脖树,然后点了点头,说道:“我想我明白。”

  “很好。”海文说道:“你为我立了不少功,帮了不少忙,而野马镇长并非美差,你不想干可以告诉我。”

  “我觉得在您手下没有美差。”他笑了,“毕竟您自己都生活艰辛劳累,下头的人哪里会有什么‘美差’?”

  海文也笑了,“所以你愿意吗?”

  “我愿意,大人。”

  之后海文便把各种事情和拉蒙交待了一下。比如谁可以用,谁不能用,怎么处理上下级关系以及如何管理城镇之类的事情。海文对拉蒙的要求就是,让野马地恢复海文制定的生产制度,先把农业生产搞起来,然后第二年再考虑其他事情。

  海文时间紧迫,就没去拜访他的兄弟,何况他兄弟已经向男爵服软,并且宣誓和海文断绝关系,这无疑是背叛行为。海文虽然能理解他,但是在态度上必须有所表示,所以留了两封信,让拉蒙转交。一封信告诉盖鲁蒙?安卜赛德,要他交出所有权力然后服从拉蒙管理,剩下的好自为之;一封信表扬老库里特等人坚持原则,说之后会给他们更多红利,并且还给范德里再次减刑。

  一切事情交代完后,他又给野马镇人们来了一次演讲,一方面是介绍拉蒙这个新镇长,另一方是让大家安心、顺便算是给拉蒙站台。

  转天清早他启程出发,他现在要回熊山去——有了男爵这一大笔钱,他终于能把熊山城这个没油的战车开起来了。

  但光是野马镇还不够。海文心想道,我还要给熊山动个手术,动个大手术。

伊丝芮特感到了睿智,一

  伊丝芮特感到了睿智,一

  今晚她们的马又死了一匹。

  这是最后一匹了。

  这些马死的都是悄无声息,而且还都死相级惨。就好像有个隐形的恶魔追着她们似得。

  杜鹃女巫一直亲自守夜,这女人精力充沛,而且十分敏感,夜晚的任何风吹草动都逃不过她的耳目。但尽管如此,也不能阻止马死掉。

  “我只是眨了一下眼睛!”那老女人恐惧的低吟引得旁人心悸,“仅仅是这么一瞬间,等我睁开的眼的时候,马已经死了。在那之前我一直盯着,一直盯着。”

  这怎么可能呢?伊丝芮特勘察了现场,却没发现任何线索。除了被撕成碎片的马尸以外,她们什么也没发现。伊丝芮特问哲莉忒和夜枭侠,说:“你们那天晚上不是也在守夜吗?发现了什么没有?”

  哲莉忒说:“我睡着了!”

  而夜枭侠说:“咕,咕咕咕,咕咕咕咕!”(我,我也是,我睡着了!)

  怎么会呢?要说哲莉忒大人夜里会睡觉也就罢了,夜枭侠可是猫头鹰出身啊,这夜猫子怎么会在晚上打瞌睡呢?伊丝芮特越发觉得这事情古怪了起来。

  马死了之后,她们就必须靠步行,马车上的行李也要靠人来背。杜鹃女巫下令,让人们丢弃没有的行李,带上生活必需品之后就出发。她们要走近道,从前面的峡谷过去,然后再走一段山路。这路虽然难走,但却可以帮她们节省一两天的时间。

  于是她们出发了。峡谷位于辽阔荒漠的边缘,好在她们不用穿越荒漠,而是沿着南边的商路走就行了。这里多少还有些绿色,气候也不至于太干燥。

  学院派女巫的队伍本就沉默,此刻更是变的死气沉沉——那凶手既然能悄无声息的杀掉一匹马,那也一定能悄无声息的杀掉一个人。因此人们的情绪由疑惑转为了恐惧,她们都在默默的加快脚步,想要早点离开这片鬼地方。

  杜鹃女巫已经规划好了后续的路线,她们下一个地方是南方公国的青泥城,她们要在此处周转补给,然后在去蜂鸟城。

  青泥城是个位于湿地的城市,它建在青黑色的泥土上,环绕着芦苇、灌木和青苔,城外到处都是沼泽。这里有富饶的水田、盛产鸭和鹅,还有各种淡水鱼。这里常年天空多云,空气潮湿无比,衣服放箱子里两周就会发霉。

  杜鹃女巫怀疑她们是让什么山野精怪缠上了,因此到了青泥城之后,她们要购买施法的材料,并且请南方的巫医来驱魔——森林女巫能和自然沟通,但不擅长对付什么山精水鬼。精怪是巫医们的工作范畴,就好像遇到凶魔要找狩魔猎人一样。

  要想去青泥城的话,她们就得穿越峡谷,走一段险峻的下坡路,然后进入酸蛙沼泽。青泥城在酸蛙沼泽边缘,挨着贯通两大公国的慈母河,大约三天之后她们就能到达那里。

  这一路上大家半句话也不说,就这么闷头走路。由于步伐快了许多,身上又托了行李,伊丝芮特很快就觉得自己不行了。她双脚疼得厉害,腰腿也酸痛无比,中午她们稍微休息了一会儿然后下午又立刻开始行军。伊丝芮特本来就不擅长远足,加之这几天她吃的东西都没什么油水,到了下午的时候,她就感到体力不支了。

  她看了看前面的人,那些学院派的女巫仍旧没有停下脚步的意思,这些人都是学院派的游学者,她们想必是早已习惯了长途跋涉。

  但伊丝芮特不行了,越靠近山谷地面越是崎岖难行,而且还要走一大片乱石滩,那地上都是硌脚的碎石,伊丝芮特每一步都感觉走在针尖上。她脚底每走一步都会传来剧痛。估计鞋子已经磨破了,她心想道。但她没功夫停下来看,因为她一旦停下脚步,就会追不上队伍。

  她又累又渴又饿又疼,已经寸步难行。就在这时候,她忽然觉得膝盖一软,就这么跌倒在了一片碎石子中。她不是被什么东西绊倒的,就是这么腿一软,然后就倒了。她强撑着抬起头,脸上、膝盖和手掌都被石子擦破了皮。手掌渗出血来,还有好几块小石子硌进了肉里。

  然而队伍还在前进,除了哲莉忒以外没人理她。森林女巫气恼的大喊:“她摔倒了!你们看不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