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诡船
“什么言灵能怎么杀也杀不死啊?”恺撒顿时觉得自己的“镰鼬”弱爆了,“王将要是拥有着这么逆天的言灵他不是无敌?那他还费尽心思复活‘神’干嘛?”
“不可能无限制的复活,那样完全打破了我们认知的体系规则。”楚子航摇摇头,“除非王将的复活有什么要求或是次数限制,或者他的言灵也是精神系,并且血统比风间君更强,但风间君的血统应该和源君一样是皇级吧……能够超越‘皇’的血统,也令人难以想象。”
“我不知道。”风间琉璃摇摇头,“这就是我为什么一定要杀死王将,因为他已经成为了我的梦魇!”
数次深呼吸之后,风间琉璃终于平复了自己的情绪。
“我现在来回答Basara君你的第二个疑问。”风间琉璃对恺撒接着说,“我不想复活‘神’,因为我觉得那是人类无法掌控的东西,你们都看过源氏重工的壁画,你们参读过那一段历史,白色的皇帝只有黑色的皇帝能杀死,两位皇帝的力量互相遏制,那是人类无法企及的力量,一旦‘神’真的复活,不论是王将控制了她,还是‘神’按照自己的意志行动,那必然都会是人类无法挽回的浩劫。”
“所以风间君,你已经想好了杀死王将的方法了么?”路明非问。
“很惭愧,我至今还想不到要怎么杀死那个恶鬼般的男人,所以我不得不求助于Sakura君你们几个。”风间琉璃露出无奈的苦笑。
“毕竟最开始的合作是我在极乐馆提出来的,而风间君你今天邀请我们,我看到你的诚意,既然我赴了你的约,那我自然也是携带着满满的诚意而来。”路明非对风间琉璃说,“风间君,你知道要怎样杀死一个人,才最彻底么?”
“愿闻其详。”风间琉璃微微躬身,摆出谦卑请教的姿态。
“想要彻底杀死一个人,就要从根本上杀死他,疏远他的亲友,杀死他的信念,摧毁他的意志,让他在以为自己成功拥有一切的时候又忽然夺走他的一切,让他意识到他引以为傲的心机和手段只是别人眼里的笑话……甚至让他觉得自己的存在就是一种莫大的悲哀!”路明非平静地说。
路明非的语气没有丝毫的过激,可风间琉璃觉得这大概就是这个世界上罪恶毒的言语了,说出这番话的路明非给风间琉璃的感觉甚至比王将更像个……诅咒一切的恶鬼。
第428章 他们都是赫尔佐格!
“风间君,其实有一点你猜的很准。”路明非看着风间琉璃,“如果你杀死的王将……全都不是王将本人呢?”
“不是王将本人?什么意思?”风间琉璃明星一愣,“你是说,我杀死的都是王将的替身?那些王将都是假的?”
“就是这个意思。”路明非点点头。
“那真正的王将会藏在哪里?”风间琉璃追问。
“也许真正的王将一直潜伏在最显眼的地方,并且还是风间伱认识的其他人呢?他一直站在高处教唆并俯瞰蛇歧八家与猛鬼众的争斗,暗中操控日本的局势。”路明非循循善诱,“那么风间君,你觉得王将最有可能是谁?”
“是……猛鬼众的某位高层?”风间琉璃立马摇摇头,做出更大胆的猜测,“难道是蛇歧八家的某位高层?”
“风间君,你有没有想过,王将既然一直刻意隐瞒着自己的长相、身份和来历,那他为什么要和你讲述二十年前黑天鹅港的事件?他这么做不就相当向风间君你暗示了他的身份和来历?”路明非旋即摇摇头,“王将不该是这么蠢的人才对,他愿意如此大方的把二十年前的辛秘拿出来和风间君你分享,绝对不是为了想得到风间君你的信任,而是刻意将你的思维往某个方向引导。”
“我有想过王将告诉我这一切有可能是为了误导我。”风间琉璃脸色晦暗地说,“但就像Sakura君你说的,我不是二十年前那些事件的亲历者,黑天鹅港事件的细节我也无从考证,哪怕王将对我有所隐瞒或是有所欺骗,我也只能根据他的叙述来做出我的推论,并把王将的原话和我的想法原原本本讲述给Sakura君你们。”
“我不知道王将在哪些部分欺骗了我,但至少我敢保证我了解的有关于黑天鹅港的事件,我告诉Sakura君你们的内容没有任何的欺骗与隐瞒。”风间琉璃认真地对路明非说,“如果Sakura你们对二十年前的黑天鹅港事件比我了解更详细的话,可以分享给我,或者你们对事件的细节有存疑的部分,也可以提出你们的观点。”
“我知道,我知道风间君你对我们没有任何欺瞒,你的表述很真诚,你所了解到的二十年前的真相,和我知道的情况其实也差不多。”路明非对风间琉璃说,“其实王将告诉你的也是二十年前真实发生在那座西伯利亚海港的历史,他也没有欺骗你,最多只是有很多留白和一些细节的模糊化。”
“那Sakura君你怎么说王将是在误导我?”风间琉璃不懂了。
“风间君,我没说过误导,我说的是引导。”路明非摇摇头,看着风间琉璃认真地说,“王将把真实的真相告诉你,这就是他最高明的地方,这样风间君你就没办法从王将的情绪中寻到任何的破绽,也没办法从这个故事里找到任何的漏洞,因为他为你讲述的一切都是真实发生过的,所以你的潜意识对他的叙述只能选择相信。”
“可王将留白的部分才是最耐人寻味的,因为人的想象力是很可怕的。”路明非说,“我们每个人都是这样,当你听到一个不连贯的故事,你会下意识地按照你的思维把它补充完整,让故事尽可能的合理化,可现实并不是那么理想化的,因为它充满人为的干预,当真正的现实和你的想法产生误差,魔鬼也就应运而生……就是这么一点点的误差,最后可能会害死你的命!”
“我不知道误差出现在哪里,但是按照Sakura君你说的,我的推论也许出现了致命的错误。”风间琉璃微微沉吟,“王将的目的是复活‘神’,这一点毋庸置疑,王将的身份是本该在二十年前死去的赫尔佐格博士,这是我听过王将的故事后能想到的最合理的推论……难道是王将的身份上出了问题?”
“不,风间君,你猜的没错,王将就是赫尔佐格博士。”路明非肯定道,“赫尔佐格博士这么精明算计的人不会把陷阱设置在这么显而易见的地方。”
“那我就想不通了,既然王将的目的和身份都已经被揭露了,他最大的秘密不就已经暴露了么?知道了这些以后再杀死王将,我们还有什么其他要顾虑的?”风间琉璃问。
“只知道这些是无法彻底杀死他的,因为风间君你一直杀死的都是‘王将’,并不是赫尔佐格博士本人。”路明非沉声说,“王将只是赫尔佐格博士的第一重身份,他可以制造出无数个王将,让你杀死无数次,但只要你看不穿赫尔佐格博士的本体,你永远也无法真的杀死他。”
风间琉璃一愣,他像是忽然想到什么似的,向路明非求证道:“Sakura君你刚才说王将其实是我认识的某个人,一直站在至高处,俯瞰蛇歧八家和猛鬼众的争斗,操控着日本的局势?”
“是啊,赫尔佐格这种野心家即便藏在幕后也必然站在最高处,操控猛鬼众的是王将,那么能够操控蛇歧八家的是谁呢?”路明非缓缓地问,“如今的蛇歧八家确实是你哥哥在领导,我是说在你哥哥之前,能够引导整个蛇歧八家动向的那个人是谁?”
“怎么可能……”风间琉璃的眼眶不可置信地瞪大,这位时时刻刻都保持着沉着冷静的歌舞伎大家此刻失神喃喃,“这怎么可能呢……王将是赫尔佐格博士……橘政宗是王将的仇敌……橘政宗不是邦达列夫上校么……橘政宗怎么可能就是王将……橘政宗怎么可能是赫尔佐格博士……”
风间琉璃的反应完全在路明非的意料之中,毕竟站在风间琉璃的立场上,这个结果太难以置信了。
对于源稚生来说,橘政宗就是就是赫尔佐格博士这个真相是让他的情感上难以接受,可是对于风间琉璃来说,王将就是橘政宗这个真相完全就是颠覆他的世界观,是违背现实的推论。
所以路明非并没有从一开始就告诉风间琉璃“王将就是橘政宗,也就是赫尔佐格博士”这一真相,而是不断的提供证据和疑点,让风间琉璃自己说出口,毕竟自己得出来的推论比别人空口无凭说出的话语更具有力量和信服度。
“王将就是橘政宗,橘政宗就是王将,从一开始他们就是同一个人,也就是赫尔佐格博士。”路明非盖棺定论。
“那邦达列夫上校呢?”风间琉璃仍是不敢相信,他提出质疑,“二十年前黑天鹅港事件的唯一幸存者邦达列夫上校去哪了?”
“现在的日本并没有邦达列夫这个人。”路明非说,“或许邦达列夫已经被赫尔佐格博士杀死了,在二十年前的那场大火中湮灭,也或许邦达列夫上校侥幸活了下来,但是又消失了,至少邦达列夫上校和如今日本的局势没有半点关系。”
“不然赫尔佐格是不敢这么肆无忌惮地用橘政宗这层身份穿上邦达列夫上校的衣服。”路明非低声说,“赫尔佐格就是想让你相信,橘政宗就是邦达列夫上校,是那名克格勃的前情报员,是他要复仇的对象。”
“王将告诉你的故事都是真实的,但是他利用对手已经消失这一漏洞,一人分饰两角,这就是最忤逆现实的地方,也正是王将最高明之处。”路明非说,“他让风间君你猜透了他的真实身份,又把真实的自己藏在橘政宗这个最不可能是他的角色下,任凭风间君你想破脑袋只怕也想不通这一真相。”
风间琉璃的表情仍然讶异,不是他不信任路明非,而是路明非说的这个真相太让人难以消化了。
这就好比你关系很好的邻居忽然有一天告诉你说,其实你的爸爸和妈妈是一体的,他们是同一个人,他一直在一人分饰两角让你以为你拥有正常的父母,而你则是单性繁殖的生物……你的表情一定像是被雷劈了,心想这个邻居一定是个藏了很久的神经病……不然就是这个世界疯了!
“我知道这个真相对风间君你来说实在太雷人了,但事实就是这样,赫尔佐格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不然他不会想要复活‘神’,而疯子做出的事在普通人看来肯定是难以理喻的。”路明非说,“赫尔佐格用橘政宗和王将这两个身份分别掌控蛇歧八家和猛鬼众,并挑拨你和源稚生两兄弟的关系,其实当风间君你现在知道了这个真相后,回头来看许多事情,都是能对应上的。”
“譬如王将出现在二十一年前,恰好在猛鬼众的危难之际,王将本身又不是‘鬼’,他为什么要选择拯救濒临瓦解的猛鬼众而不是加入如日中天的蛇歧八家呢?”路明非自问自答,“因为更加羸弱的猛鬼众才更方便他掌控。”
“我们再说橘政宗,橘政宗出现的时间也很耐人寻味,是在王将出现一年后,如果橘政宗就是邦达列夫上校,那他这一年的空白期在哪里?从北冰洋漂泊了一年才漂到日本来么?”路明非摇摇头,“显然不现实。”
“二十年前的蛇歧八家已经被王将的猛鬼众压制得抬不起头,橘政宗又恰好在蛇歧八家危难之际出现,他只需要如法炮制,像拯救猛鬼众一样拯救蛇歧八家,他就能掌握整个日本黑道。”路明非说,“但蛇歧八家显然不会接受他的药剂,所以他只能用活跃的表现和漫长的时间来得到蛇歧八家的信任,但对于赫尔佐格来说,这也仅仅是时间问题而已,只要他取得蛇歧八家的战争指挥权,对猛鬼众造成一次狠狠的打击,为蛇歧八家赢得一次漂亮的翻身仗,橘政宗就能成为蛇歧八家的功臣,对于那时已经彻底掌握了猛鬼众的赫尔佐格来说,要做到这一点轻而易举。”
风间琉璃默然地点点头,他知道路明非说的都是对的,但他的脊背止不住的发凉,仿佛有冰冷的小蛇从他的脊骨一路攀爬到他的后颈,纠缠着让他说不出话。
“王将和橘政宗两人都掌握着制造死侍的技术,这是风间君你亲眼见证的,作为猛鬼众领袖的王将制造死侍我能理解,那么自诩正义的橘政宗为什么要一直在暗地里源源不断制造死侍?”路明非说。
“因为赫尔佐格的药剂存在缺陷的事已经在猛鬼众中败露了,他要是继续拿猛鬼众的人当作试验品,猛鬼众这个他所掌握的忠诚度最高的组织很可能因此一蹶不振,猛鬼众与蛇歧八家互相抗衡互相制约的局面就会被打破,王将在猛鬼众内部的声望与可信度也将大打折扣,这不是赫尔佐格愿意看到的。”路明非说,“所以他才会在源氏重工底部制造暗室,将这些研究转移到地下。”
“而且昨天橘政宗在源氏重工地下豢养死侍的事情刚刚败露,今天王将就火急火燎回到猛鬼众,宣布整合势力对蛇歧八家发动进攻,风间君你不觉得这过于巧合么?”路明非看着风间琉璃,“如果按照赫尔佐格在蛇歧八家中忽然失势,为了防止蛇歧八家找到‘神’,他只能煽动猛鬼众来牵制蛇歧八家这个逻辑来理解的话……风间君会不会觉得这一切就很好理解了?”
风间琉璃缓缓打了个寒颤,听完路明非的话他如坠冰窟。
一直以来,对风间琉璃来说,那个代号王将的男人都是如同恶鬼般的存在,他以为恶鬼只是杀不死毁不掉,但只要找到机会奋起反抗总会有摆脱梦魇寻得自由的机会……
然而此时此刻,风间琉璃才猛然发觉,自己竟是一直被困在恶鬼的阴谋中,这是一个充满了谎言与欺诈的牢笼,也许他直到死去的那天都无法察觉自己身处那个男人为他制造的牢笼中。
这该是……多么悲哀的人生。
忽然,风间琉璃身后穿着白色西装戴着墨镜的女人扯了扯他的衣袖,风间琉璃侧过身去,女人在他的耳边悄悄耳语几句后,风间琉璃的表情瞬间变了。
第429章 源稚生也来了
“对于Sakura君的慷慨分享,风间琉璃不胜感激。”风间琉璃起身,朝路明非深鞠躬。
“今日Sakura君的一席话让在下受益良多,此乃真心话,不然在下还一直受王将……不,是受赫尔佐格那等小人的蒙蔽而无法自觉,Sakura君今日的恩情在下必定铭记在心。”风间琉璃起身,“虽然心中仍有诸多不舍,还想同诸君畅谈下去,但今日的谈话只能到此为止,风间琉璃不得不告辞了。”
“你就这么离开了?”恺撒微微皱眉,“这场对话有头没尾的,你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就急着离开?”
“在下绝无此意,我对Sakura君的感激是真心的,想与诸位继续畅聊的心意也是发自肺腑,但眼下的情况容不得耽搁了。”风间琉璃语速疾快地说,“我们在歌舞伎座附近的人来报,哥哥已经在来的路上了,想必诸位也清楚我们猛鬼众和蛇歧八家的恩怨,继续待在这里,只怕所有人都要被请入蛇歧八家的拷问室里喝茶。”
“源稚生?”恺撒一愣,“那只象龟怎么会来的这么快?你们猛鬼众的反侦察能力就这么差?上次被别人端平了大本营,这次第二个阵地也这么轻易就被人找到了?”
恺撒和楚子航前不久好不容易取得源稚生的信任,和那只象龟私底下达成了某种协议,现在又在和源稚生的弟弟风间琉璃暗地里讨论同盟的事,猛然听到源稚生正在朝这边赶来,恺撒顿时有种在外偷人即将被正宫捉奸在床的感觉。
恺撒和楚子航知道源稚生和源稚女两兄弟的关系并不和睦……不,不是不和睦,简直是糟糕透了,源稚生几乎没在他们几个面前提起过自己曾有个弟弟这件事,而每当风间琉璃提及哥哥时,语气里总透着淡淡的怨气,就像他戏里饰演的伊邪那美一样,怨念着伊邪那岐破坏了誓言,将自己一人抛弃在孤独的黄泉,言下之意就是哥哥源稚生如同伊邪那岐一般,将他当成了阴邪丑陋的恶鬼。
“风间君是刻意把消息散播出去的吧,那些媒体记者都是你找来的对么?”楚子航望向风间琉璃,“为了和我们达成合作,你不惜让你哥哥知道我们和你都在歌舞伎座的消息,为的就是让蛇歧八家以为卡塞尔学院的专员已经暗地里和猛鬼众的龙王勾结,这样我们就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了。”
“以源君那种杀伐果断的性格,在得到消息的第一时间,也许就把我们几个划拨到敌对势力的范畴里去了。”楚子航说,“我想这也是风间君你邀请我们的本意之一吧,你从一开始就切断了我们和蛇歧八家结盟这条退路,这下我们除了选择与你合作别无他法,好一招釜底抽薪。”
“右京老师未免也把我想得太坏了。”风间琉璃摇了摇头,“我今天的确在歌舞伎座有场重要的演出,这是早就决定好的,甚至在诸位来到日本之前就确定了,因为歌舞伎演员要想在歌舞伎座演出是很难预约的,时间至少要提前一个月,哪怕我再精于计算,也不可能在一个月前就预料到了我和诸君今日会在歌舞伎座见面并算计诸君,对吧?”
“而且那些歌舞伎的前辈们、那些评论家和那些新闻工作社的朋友们并不是我们刻意找来的,他们都是被‘风间琉璃’这个名号吸引而来的,日本年轻一辈的第一歌舞伎演员要首次在歌舞伎座举行演出,这是足以轰动整个业界的盛大表演,他们怎么会不来呢?”风间琉璃笑笑。
“虽然歌舞伎表演和牛郎都是相当小众的行业,但‘风间琉璃’这个名字不论在歌舞伎还是牛郎界的影响力和号召力都是顶尖的。”风间琉璃说,“那些严肃的歌舞伎大师们,传统的能剧大师们,还有不计其数年轻貌美的女孩子都聚集在今夜的歌舞伎座,这两者之间的碰撞可是相当有看点,吸引来一些想要挖掘爆点的花边新闻工作者当然也在情理之中。”
“意思就是今天的一切是早就安排好的,你除了邀请我们,什么多余的事都没做,是么?”恺撒对风间琉璃质问道。
“是啊,这些都是事先安排好的。”风间琉璃点点头,“除了特意邀请诸君,还有将原本定好的传统歌舞戏剧表演改成了神话剧《新编古事记》,最后就是向各大新闻社与杂志社放出消息,今天的表演过程中是特别允许拍照的。”
“特别允许拍照?”恺撒问。
“是啊,以往在歌舞伎座的演出过程中是不允许拍照或录像的,不管是不是用作商业用途,只有歌舞伎座特聘的摄影师有这个权力,当然他们也都是猛鬼众的人。”风间琉璃说,“但今天的表演是特别允许拍照的,这也是为什么今天到场的新闻工作者这么多、人气异常火爆的原因之一,谁都想要抢到头版,所以哪怕现在演出刚刚结束不到半小时,有关于今夜演出的消息和风间琉璃的照片大概已经在各大新闻网站上满天飞了吧,诸位意外入镜也说不定。”
“你这还叫没做多余的事?你就差把‘冤大头’这几个字贴在我们身上、打电话告诉你哥哥说我们和你是同谋了好么!”恺撒冷冷地说,“为了和我们达成合作,甚至不惜暴露整个歌舞伎座据点,真是好大的手笔!”
“为了向诸位表达诚意,清楚诸位的立场,牺牲几个歌舞伎座都是值得的!”风间琉璃对恺撒深鞠躬,“哥哥想必已经靠近歌舞伎座了,诸位还是赶紧动身吧,歌舞伎座的地下车库为诸位准备了一辆白色的丰田86跑车和一辆墨绿色的福特·野马跑车,钥匙就藏在车库入口处的消防栓里,听闻Basara君驾驶技术一流,但是哥哥的驾驶技术其实也很好,还是趁现在赶紧动身吧,衷心期望大家都能躲过哥哥的追捕,也期望下一次还有如今天这般畅聊的机会。”
话罢,风间琉璃扭头打算和他身后白色西装的女人一起离开,一直没说话的路明非此刻却冷不丁的开口了。
“请稍等,风间君。”路明非看着风间琉璃说,“王将的身份还不是我今天带给你的最大的诚意,接下来我还有几件事要告诉你,每一件于你而言都绝对比王将的身份更具有震撼性,风间君你要是不听完就离开的话,也许会抱憾终身的哦。”
“比王将的身份更具震撼性的事?”风间琉璃愣了愣,最后也只是露出无奈的苦笑,“不得不承认Sakura君这番话已经震撼到我了,我发誓我很想听完Sakura君接下来的话,可眼下的情况委实不允许,Sakura君你也知道我和哥哥的关系,‘鬼’和本家的执法人是不允许共存的,更何况我是猛鬼众的龙王,哥哥如今是蛇歧八家的大家长,我们见面就是你死我活……所以没办法,我也许只能辜负Sakura君的好意,抱憾终身了。”
“蛇歧八家不是已经叫停了与猛鬼众的战争么?这条命令是你哥哥亲自下达的,他应该不是来讨伐猛鬼众的。”路明非望向风间琉璃身后的白色西装女人,“源稚生是几个人来的?有没有带着蛇歧八家的精锐?还是他独自前来?”
白色西装女人愣了愣,她犹豫了片刻,没有直接喝和明非对话,而是俯在风间琉璃耳畔耳语。
“两个人,是哥哥本人,和他的助手,一个叫矢吹樱的女人。”风间琉璃对路明非转述女人的话,“他们现在正在一辆红色的法拉利上,矢吹樱开车,哥哥坐在副驾,已经到了歌舞伎座所在的这条街路口的红绿灯,门口的车况很差,但预计一分钟内他们就能抵达歌舞伎座,没有看到其他同行的蛇歧八家成员。”
“所以嘛,风间君,你哥哥根本就不是来找你茬的,况且我和老大师兄都在这里,我们是被你邀请过来的,如果你哥哥你和动起手来,我们当然会帮衬着你啊。”路明非在风间琉璃耳边小声说,“实不相瞒,我的老大和师兄前不久刚刚把你哥哥揍了一顿,他敢单枪匹马过来,你就别担心我们打不过他。”
风间琉璃的面色依旧凝重,路明非看得出来风间琉璃依旧不愿意和他的哥哥碰上面。
“开玩笑的开玩笑的,打不起来的。”路明非拍了拍风间琉璃的肩膀,又指了指上杉越,“有那位老师傅在,借你哥哥几个胆子他也不敢在这里放肆啊,你们兄弟之间要是真动起手来,老师傅会第一个站出来帮你们兄弟俩调停的。”
“那位老先生到底是……”风间琉璃看着上杉越微微皱眉。
上杉越狠狠地瞪了眼路明非,眼神中充满警告的意味。
路明非缩了缩脖子,讪讪地对风间琉璃说:“就是个喜欢八卦、还喜欢帮别人解决感情纠纷的拉面师傅,至于其他的……还是等他自己告诉你吧。”
风间琉璃摇摇头,显然这样不清不楚的说辞说服不了他,也阻止不了他想逃避和源稚生见面的决心。
路明非轻轻叹了口气,他只有最后一个办法了。
路明非对风间琉璃比了个手势,示意风间琉璃把身边的白色西装女人给支远,风间琉璃对女人用眼神示意,女人乖巧地后退到墙根。
路明非上前两步,凑到风间琉璃的耳边,对他小声地说着些什么。
路明非说完后退回在自己的位置上,仅仅是一句话的时间,风间琉璃整个人像是被雷劈中似的,直愣愣的呆在原地。
歌舞伎演员独有的那种伶俐与机敏在他的身上全都消失了,风间琉璃完全傻掉了,短短几秒钟时间,他的眼神一再变化,迷惘、怨毒、无助……最后茫然,就像个被至亲之人抛弃在原地而手足无措的孩子。
“你对那孩子说了什么?”上杉越看到风间琉璃的异常的状态,忍不住低声对路明非问。
“等会儿就知道了,刚才对风间琉璃说的话我会在大家面前再说一次的,主要是想让源稚生那家伙也知道这个事实。”路明非小声对上杉越回复道。
“风间君,不必怀疑,我敢用我的性命发誓,我告诉你的绝对是实话,是铁打的事实,我们已经是互相信任的盟友了,我没有欺骗你的理由。”路明非看着风间琉璃,“看到风间君你的反应,我觉得我的想法也没错,这是比王将的真实身份更能让你震撼的事实。”
还不等风间琉璃作何反应,路明非又紧接着说:“别想着逃避了,风间君,知道了这个事实后你应该可以安心的等你的哥哥到来了,你们兄弟早就该好好聊聊了。”
“而且风间君你别忘了,我说过我还有好几件比王将的真实身份还要震撼的消息告诉你,这只是其中的一件而已。”路明非语气平静地说,“不想错过其他消息的话,就坐回来吧,我们一起等着你哥哥的到访。”
路明非拍了拍身旁榻榻米的地板,而风间琉璃还真就木然地动身,缓缓在路明非的身旁坐下,路明非的那句话就好像附带有魔力的催眠古咒,把风间琉璃变成了一个言听计从的提线木偶。
绘梨衣忽然扯了扯路明非的衣袖,她从袖口里掏出小本子,飞快的在上面写。
“哥哥快要进来了,已经走到门口了。”绘梨衣写给路明非看,她的意思是源稚生已经来到了歌舞伎座的门口。
“知道了。”路明非对绘梨衣点点头,他扭头望向墙边白色西装的女人,“拜托吩咐一下门外猛鬼众的人,就说蛇歧八家大家长不是来找茬的,请尽量避免和源稚生发生争斗,还是放行吧,为了这栋建筑的安全考虑,也为了你们手下那些人的性命考虑,最好直接把大家长引到这间和室里来。”
“当然如果方便的话,可以再为大家长沏杯茶。”路明非指了指桌上的茶杯,笑笑,“见面不一定非要打打杀杀,大家喝喝茶聊聊天把误会全都解开也蛮好的不是么?”
第430章 脑桥分裂手术
白色西装的女人先是看了看仍然没有缓过神来的风间琉璃,又深深地看了眼路明非,最后她妥协般的听从了路明非的建议,朝路明非鞠了一躬后,沿着樯边无声而疾快地退出了和室。
走廊里传来不安的躁动声,想必是黑衣的猛鬼众保镖们已经看到了源稚生,和这位蛇歧八家现任大家长起了冲突,喧闹中甚至传出了枪械的上膛声。
但好在躁动并没有持续多久,上膛的子弹也还没来得及射出,一切又再度归于平静,大概是白色西装的女人已经赶到现场,及时阻止了冲突。
接下来是散乱的脚步声,大概是所有的黑衣男人们都在撤退,最后走廊中只剩一个沉重的脚步声,朝路明非他们所在的和室缓缓靠近。
几秒后,路明非他们所在的和室的门被打开了,源稚生和矢吹樱的身影出现在和室的门口。
自始至终两个人一直都是一起行动的,路明非他们只能听到一个沉重的脚步声是因为作为忍者的矢吹樱让自己刻意和源稚生的步伐保持完全一致,这样她就将自己的脚步声完全藏在了源稚生的脚步声里,所以脚步交叠的声音听起来尤为沉重。
路明非猜的没错,源稚生并不是来找茬的,至少表面看上去不像……源稚生是身穿一身便装前来的,没有穿着执行局肃杀的黑色风衣,也没有带刀。
可不知是来到了猛鬼众的阵地,还是因为刚才走廊上拔枪的人激起了他的怒火,也或许蛇歧八家大家长就是拥有这般与众不同的气场……总之源稚生此刻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一把即将出窍的长刀,携带的气势锋芒逼人。
源稚生的确不是来找打架的,但他也不是来品品茶聊聊天的,他那双威严的邪眼从屋子里最靠近他的那人扫视……第一个就是坐在长桌一端的风间琉璃,虽然从源稚生的角度只能看到那个跪坐在地穿着宽大袖袍的背影,但身为兄长,源稚生一眼就认出了这道背影是他已经“死去”的弟弟。
怎么会认不得呢,那曾是他朝夕相处的、唯一的亲人啊!
曾几何时他的视线一直照顾着那道身影,在那些时光淡如流水的日子里,两个生活在山里的兄弟相依为命,那时的快乐就像身上的麻衣一样质朴,岁月短促而漫长。
源稚生深吸一口气,当半个小时前樱给源稚生看到网上那些拍摄于今日的歌舞伎座的照片的时候,源稚生就已经坐不住了,当即驱车赶往这里。
原来真的没有死啊,自己一直以来的感觉都是对的,是当初自己没有彻底把他杀死,还是他已经死过一次了,又从地狱深处爬了回来找自己报仇……源稚生不知道,直到现在,那个背影就在自己的眼前,源稚生的内心依旧生出浓浓的不真实感,好像坐在自己前面的是一个幽灵,或是一个怨魂。
源稚生的视线往那道背影身旁的几人扫去,是路明非、恺撒和楚子航,源稚生怎么都想不通卡塞尔学院的专员们怎么会和自己本该“死去”的弟弟出现在同一间屋子里……自从这几个人来到日本后,好像一切都混乱了,源稚生的整个世界都被颠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