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诡船
宫本泽惊得从椅子上“腾”的跳了起来,就和那个穿着病号服的家伙被零甩了一巴掌时,从病床上跳起来的模样如出一辙,宫本泽直愣愣地盯着那个为首的穿着病号服的熟悉面孔,语气充满不可思议:“宫本……家主?”
“叔叔!”宫本志雄快步迎来上去。
他就是那个被零从昏迷中一巴掌叫醒的患者,直到现在宫本志雄的脑袋还是晕乎乎的,不知道是昏迷的太久了,还是零的那一巴掌太重了。
“你们怎么会来这里?”宫本泽惊呆了。
宫本泽的目光越过宫本志雄,望向宫本志雄身后那些清一色戴着深度数眼镜的研究员们……那些都是岩流研究所的人,原本应该待在源氏重工地下的研究所里宅到世界末日,现在却奇迹般地出现在了气象局大厅。
“情况很复杂,等有空再向你解释吧。”宫本志雄对宫本泽说,“气象局的电脑还能用么?”
“大部分都已经损坏了,没办法开机,能用的电脑不超过五台。”宫本泽摇摇头。
“没关系,有无线网和备用电源就够了。”宫本志雄扭头对岩流研究所的部下们交待,“你们分出三个人,记录备份数据,上传到数据中心,两个人负责校正偏差曲率,其余的人去抢救大厅里的其他电脑,能修复好的就立刻加入工作。”
岩流研究所的研究员们应了一声,各司其职的去干活了。
“叔叔,你的手?”宫本志雄一眼就看到了宫本泽鲜血淋漓的手掌。
“没事,花段时间就能养好……但只怕是很难有这个时间了。”宫本泽哀叹着说,“你不该亲自过来的,你应该知道‘神’的苏醒意味着什么,刚才的海啸并不是真正的浩劫,更大的灾难还没有降临,东京城今夜就会沉没。”
宫本志雄的脸色也不太好看,即便他之前一直处于昏迷,但作为现如今蛇歧八家内首屈一指的科学家,看到如今东京城的惨状和远处喷发的富士山,宫本志雄还不了解东京现在的状况么?
宫本志雄比谁都清楚“神”的苏醒意味着什么,正是因为他知道,所以在红井的时候他才奋不顾身的愿意和“神”同归于尽。
虽然宫本志雄和宫本泽都不是战斗人员,但他们都拥有风魔小太郎口中那种武士般的觉悟,国之大义面前,置之生死于度外。
“东京城不会沉没。”零忽然开口了,打断了这对叔侄沮丧的情绪。
宫本泽和宫本志雄抬起头,同时看着零,似乎不知道这个女孩为什么会用这么笃定的语气说出这样一句话。
“至少今夜,东京城不会沉没,要沉没也是几十年之后的事。”零用理所应当的语气说,“会有人阻止‘神’,也会有人解决东京的灾难。”
宫本泽愣了愣,他不知道这个救他的女孩是何方神圣,但显然,零的话在他听来简直是无稽之谈。
其实脑子里是有剧情的,但是这段时间经常往医院跑,一些细碎的剧情来不及整理,导致最近写的节奏很慢,在这里道个歉!
过两天就不用去医院了,会拉回正常节奏,东京篇最大的高潮马上来了,感谢一直陪伴地书友!
第577章 风与潮之夜4
在宫本泽的眼里,现在的东京就是一个濒临倒塌的旧城,并且这座城池还在持续掉血中。
可苏醒的BOSS“神”还没真正展现他的威能,仅仅是一发海啸就近乎将东京城摧毁一半,接下来的灾难只会愈演愈剧烈……两个小时,根据宫本泽的粗略推算,这座城市最多再坚挺两个小时就会到达极限。
这个女孩却言之凿凿地说东京城不会沉没,可她却连最基本的震级波动和海啸波数据曲线都看不懂,在宫本泽看来,这就好像是国中都没毕业的文盲不给出任何的计算数据与论据就空口说思维平行宇宙是不存在的,总有一天会被证伪,这让宫本泽怎么能够信服?
“这位究竟是什么来历?”宫本泽压低声音,,对宫本志雄问,他问的是零。
宫本志雄并没有正面回答宫本泽这个问题,他和零在多摩川地区的地下隧道中见过面,不论是夏弥还是零,这两个女孩都给宫本志雄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宫本志雄只是不动声色地指了指零胸部的位置,旁敲侧击地向自己的叔叔透露女孩的身份。
宫本泽眯眼往女孩胸部的位置瞄去,借助电脑屏幕的微弱光亮,宫本泽看到女孩胸口佩戴着的、那枚熠熠闪光的半腐朽世界树银质徽章。
“卡塞尔学院!”宫本泽猛地从位置上腾起,他不可置信地瞪着零,“你居然是卡塞尔学院的人!”
不说宫本泽对卡塞尔学院的人恨之入骨,至少如今的卡塞尔学院绝不招他的待见……不只是宫本泽,对于蛇歧八家的所有人来说都是如此,除了少数几个家主级别的人物,卡塞尔学院在蛇歧八家族人的心中仍是掳走绘梨衣小姐和暗杀先生政宗的真凶,他们和这些外来的屠龙者站在绝对对立的立场。
“叔叔,不是你想的那样。”宫本志雄看到宫本泽不断变换的表情,忍不住提醒,“我们和卡塞尔学院之间存在某种误会。”
宫本志雄不是害怕自己的叔叔对面前的女孩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他更害怕宫本泽因为误会而失态,被这个女孩随手一刀砍死了。
毕竟经历了红井的事,宫本志雄知道这些卡塞尔学院的人每个都很不好惹,刚才零为了叫醒他甩在他脸上的一巴掌直到现在还隐隐作痛。
“误会?”宫本泽不解地看着宫本志雄。
“是的,政宗先生的死也许真的和卡塞尔学院没关系。”宫本志雄点点头,“我们在多摩川地区掘进的过程中,卡塞尔学院的人忽然出现在我们面前,为我们带来猛鬼众要突袭红井的消息……”
宫本志雄迅速把不久前在多摩川一带发生的事对宫本泽复述了一遍,包括夏弥对他说过的话,和卡塞尔学院的人拥有着不可思议的能力却没有杀死任何自卫队和岩流研究所的人……宫本泽原本警惕的情绪也渐渐放松下来。
宫本泽忽然意识到,刚刚自己处于生死危机的关头,也是被这个女孩救下来的,如果卡塞尔学院真的有心谋害蛇歧八家,这个女孩没有任何理由要救自己。
直到听完了宫本志雄所有的话,宫本泽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他不知在想些什么,最后扭头望向远处正在喷涌的富士山。
那座火山之父爆发的威力远远超过所有科学家原本的预期,百公里外的整片天空都被染成了炫目的赤红,深灰色的火山灰形成的雾瘴与游窜着电蛇的乌黑色云层包裹着那片区域,沸腾的熔岩像是从地狱里渗出的火焰,裹挟着滚滚的黑烟。
从本州岛的中部,往东京都、神奈川县、山梨县和静冈县四面八方流淌,岩浆所过之处,山林都被点燃,大地上裂出一条条深浅纵横的沟壑……毗邻富士山几十公里以内的区域全部被奇热的高温、浓密的山灰和一股恐怖的气息笼罩着,毫无疑问,那一片已经彻底变成了无人生还的人类禁区。
“我们已经想尽办法避免了,可是‘神’还是复活了。”宫本泽看着满目疮痍的大地,缓缓地说,他扭头望向零,“卡塞尔学院也没能阻止‘神’的复活么?”
“我们有我们自己的做法,对于‘神’的态度上,我们和蛇歧八家的做法不同,但是对于这个国家,我们的想法都是一样的。”零看着宫本泽和宫本志雄,用破天荒认真的语气说,“东京城不会沉没的,日本也不会沉没。”
“什么意思?”宫本泽愣了愣,他深皱眉头,“已经这个节骨眼上了,为什么还给出这么模棱两可的回答?你们对待‘神’到底是怎样的态度?卡塞尔学院不是最坚定的屠龙者组织么?你们的立场到底是和家族站在一方,还是站在家族的对立面?”
“卡塞尔学院是最坚定的屠龙者组织……但学院是学院,我们是我们,我们的行动并不代表学院的立场。”零指了指自己胸口的卡塞尔学院校徽,“这仅仅是身份象征。”
“人我已经带到了,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我还有其他事要做。”零低头看了看腕表,然后对宫本泽和宫本志雄说,“最后的提醒,岩流研究所应该也有猛鬼众的人,接下来你们需要对自己的安全负责,如果出了什么意外,就不是我的责任了,我不会再来救你们。”
也不管宫本泽和宫本志雄是什么反应,零已经破例的对这些蛇歧八家的人多说了一些话,说完这些后,零转身准备离开气象局大厅。
就在零即将迈出气象局大厅的前一刻,沉默了许久的宫本志雄忽然开口,在背后叫住了她。
“东京城真的不会沉没么?”宫本志雄看着零的背影,脸上担忧的神情一点都没有散去,“我们能做的最多也只是记录数据,和尽可能降低灾难带来的损失,可我们想不出办法阻止接下来的灾难,用什么方法才能阻止东京城的沉没?我们究竟需要做些什么?”
零停下脚步,他看着宫本志雄。
“外面的战场已经和你们没有关系了,你们要做的就是待在这里,减轻灾难带来的损失,延缓东京城沉没的速度。”零对宫本志雄说,“真正能拯救东京城的不是你们,你们只是起过渡作用,等待着能够拯救这座城市的神经病的到来吧……大概还有二十分钟。”
“能够拯救这座城市的神经病?”宫本志雄愣了愣,“你指的是谁?”
零没有再回答宫本志雄任何话,她默默地离开了气象局大厅,身影消失在漆黑的长廊中。
……
东京都西面的高楼。
“气象局那边给出回复了么?”身材臃肿的中年男人站在高楼的天台上,对身边的年轻女人问,“宫本局长怎么说?这异常的气候会持续到什么时候?”
这个臃肿的中年男人明面上是这座城市最高的掌权者,他就是东京都的知事,小钱形平次。
此时的小钱形平次望向这座城市的东面,东京都的一半都被海水淹没了,港区彻底成了一片废墟,原本设计豪华的知名建筑北青山也被海啸摧毁了一半,剩余的金字塔状的一半露在水面上,就像是荒芜海域的一座孤岛。
远远的眺望到那栋残破的建筑,小钱形平次的心里忍不住涌起劫后余生的庆幸,原本小钱形平次和自己的夫人,还有千代女士夫妇约好了今夜在北青山一起共用晚宴,算一算,如果他们双方今晚准时赴约了,按照约定好的时间,此刻他们四人应该正好在包厢里畅谈,那么小钱形平次刚到北青山的门口就会碰到那场吓死人的海啸。
看来女人爱玩也不全是什么坏事,还好自己的妻子和千代女士今夜同时爽了约,不然小钱形平次可不觉得自己待在距离东京湾那么近的原宿,还能在那场超级海啸的袭击中安然无恙……即便小钱形平次是东京都的知事,不论是身份还是地位,在这种轻易能够毁灭一座城市的天灾下都起不到任何作用。
“没有,和东京气象局的对话停止在十分钟之前,宫本局长本人并没有与我们通话,根据气象局其他研究员传来的报告,此时日本沿海的海洋、东京和附近城县的气候、地质状况都完全超出了以往记录的数据阈值。”小钱形平次身旁的年轻女人说,她是知事大人的秘书,“这场灾难的发展已经彻底失控了,底层之中的应力超出正常情况好几十倍,地壳有一种未知的力量吸引着日本陆架往地下沉,这种力量集中聚集在东京,这座城市在短短二十分钟里已经下沉了接近一米的高度,预计两个半小时之后,整个东京城会全部沉没在海平面以下。”
“难道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东京城下沉,给不出任何的补救措施么?”小钱形平次脸色难看地说,“气象局这些年拿了政府那么多的研究资金,他们干什么吃饭的,这场灾难之后我一定要好好责问宫本局长,气象局需要好好整顿风纪了。”
“其实这也不完全是宫本局长的问题,毕竟气象局是气象组织,而不是赈灾组织,所以这件事并不能全怪在宫本局长身上。”小钱形平次的秘书说,“而且按照现在的情况看来,东京城还有没有将来还难说,也许您也没有机会再责怪宫本局长了。”
秘书的这番话不可谓不扎心,小钱形平次听完这些话脸色就像刚刚吞了只死苍蝇那样难看。
“所以东京……这座城市已经没救了……是么?”小钱形平次脸色苍白地问,声音微微颤抖。
一座城市的知事虽然不至于必须留下来与这座城市共存亡,但不论是出于政治因素,还是出于人道原因,小钱形平次都不可能丢下整整一座城市的民众独自逃跑,他必须奔赴在这座城市赈灾的一线,只有知事待在城市里才能慰藉人心,不然一座城市就真的失去了希望。
“不知道,但现在威胁这座城市的不止是灾难,还有其他的因素。”小钱形平次的秘书说,“最混乱的不是港区,而是新宿区,港区几乎已经被毁灭了,而根据新宿区民众举报,有不明身份的恐怖分子乘坐快艇、身穿着潜水服在新宿区作乱,他们配备有手枪、狙击枪、手榴弹和单兵火箭筒,对歌舞伎町一条街上一座名叫高天原的俱乐部进行了偷袭。”
“高天原?这是家什么店?”小钱形平次微微皱眉,他莫名的觉得“高天原”这个店名有些耳熟,“奢侈品店?还是金店?或者是典当铺高天原里有什么值得那些恐怖分子惦记的么?”
“嗯,都不是。”秘书摇摇头,“据我所知,高天原是一家牛郎店。”
“牛郎店?”小钱形平次愣住了。
“是的,高天原是一家牛郎俱乐部,和所有的夜总会一样,它以贩卖昂贵的酒水与牛郎们的时间,陪伴客人来挣钱。”秘书解释说,“只是普通的夜总会地顾客大多是男人,而牛郎店的顾客基本上都是女人。”
“恐怖分子为什么要自袭击一家牛郎店?”小钱形平次不解地问,“难道他们老大的女人被某位牛郎拐跑了?”
“不知道,昨夜的新宿区同样发生过一场骚动,高天原几名当红牛郎的海报被投影在新宿区所有摩天大厦的广告大屏上。”秘书说,“昨夜凌晨高天原的门口聚集了上千名黑道,高天原和蛇歧八家之间存在某种冲突。”
小钱形平次的脸色微微一变,所谓东京的知事,他当然知道蛇歧八家是怎样的存在,那是日本黑道的宗家,大本营就在东京的新宿区,在这座城市的许多方面,甚至蛇歧八家的地位和权力更凌驾于政府之上,可以说那群黑道才是这个国家真正的皇帝。
“蛇歧八家……那间牛郎店里到底藏着什么人?会惹得日本的黑道宗家出动这么大的阵仗?”小钱形平次忍不住问。
第578章 专家昂热
“也许是那几名牛郎的身份不简单,也许是他们招惹了蛇歧八家。”小钱形平次的秘书含糊两句把这个问题敷衍过去,“但今夜的举报和那几名牛郎关系不大,主要是因为今天的高天原聚集了许多东京名媛。”
“名媛?”小钱形平次又是一愣。
“是的。”秘书点点头,“原本新宿区的街道今夜被蛇歧八家和东京警视厅合力封锁了,但碰巧那家牛郎俱乐部今天正在举办周年庆的活动,当红的几名牛郎全部都会登场,并且相传还邀请了全日本牛郎界的某位超级新人作为特邀嘉宾。”
“这几位牛郎在东京,乃至附近好几个县的号召力都很大,甚至有不少有身份有地位的女人今夜特低从外地赶来参加这间牛郎店的庆典活动。”秘书对小钱形平次解释,“这些女人们联合起来对东京警视厅的局长施压,那些警察们不得不为他们颁发通行证,所以导致今天高天原里聚集了上百位名媛,她们无一不是东京上流社会有头有脸的人物。”
小钱形平次呆住了,他终于想起来为什么他觉得“高天原”这个名字耳熟了……小钱形平次的夫人曾对他提起过高天原这家店。
那是几个星期前的一个雨夜,小钱形平次的夫人忽然提着挎包准备出门,小钱形平次随口问了句夫人准备去哪,而夫人支支吾吾地说去一家名叫高天原的女性心理减压理疗中心,小钱形平次看了眼夫人,原本以端庄典雅示人的夫人忽然打扮得一副花枝招展的模样。
小钱形平次心里哀叹一声看来自己夫人果然心理问题严重啊,都已经不会好好穿衣服了,也确实,作为东京知事的夫人,平日里总是忙于应酬忙于交际,来来往往不是腰缠万贯的商贾,就是手眼通天的政客,在这种环境下心理压力大也很正常……于是小钱形平次对他的夫人交待了一句别太有心理负担,路上注意安全,就没有过问这件事了。
从那天开始,小钱形平次的夫人晚上外出的次数也越来越频繁,打扮得也越来越珠光宝气、浓妆艳抹,小钱形平次觉得看来这些年来的生活真是把夫人累坏了,于是对她越来越放纵,哪怕今天把千代女士夫妇放了鸽子,也纵容自己妻子去那家叫做高天原的心理减压理疗中心。
但所谓的心理减压理疗中心居然是家牛郎店?小钱形平次心生悲怆,这位东京的知事大人觉得有一万头草泥马从自己的心里奔腾而过……不,也许是从他绿油油的头顶奔腾而过。
“所以现在高天原的情况怎么样?”小钱形平次虽然窝火,但也忍不住担忧地问,“我的夫……那些名媛们有谁受伤了么?那些恐怖分子还在那家牛郎店里暴乱么?东京警视厅有没有派人去镇压?”
“今夜东京警视厅也出动了不少人,所以这场海啸给东京警视厅也带来了很大的损失,他们此刻自顾不暇。”秘书说,“不过突袭高天原的那些暴徒已经撤离了,他们似乎没有对那间牛郎店造成什么损失,也没有名媛受到生命危险,高天原对灾难的应对措施很充沛,比起新宿区的其他店铺,海啸对那家牛郎俱乐部造成的损失相当有限,目前还没有任何一人出现生命垂危的现象。”
听到秘书的汇报,小钱形平次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但地面蓦然传来一阵剧烈的抖动,小钱形平次的心又揪了起来。
眼前是满目疮痍的东京都,曾经繁华的国际大都市在短短几分钟里变成了断壁残垣,小钱形平次扭头,他的身后是喷发的富士山,这座日本的巨人不知为何忽然宣泄它的怒火,岩浆推动着火山灰形成的气团朝四面八方汹涌的弥漫,暴雨越来越大,把整个世界都淋成一片晦暗……小钱形平次不知道怎么了,这个国家似乎一夜之间被下了某种诅咒,也许是有谁触怒了某位神明,于是神明对这个国家降下神罚,倾尽无穷的怒火。
小钱形平次是一个标准的政客,他出生于政客的世家,小钱形家的先辈在近百年前曾出过宰相与将军的辅佐,到了小钱形平次这一代担任了东京的知事,谈不上光耀门楣,但也不算丢了先辈的脸。
小钱形平次毕业于国立东京大学法学系,借助家里的关系,在大学毕业后他很轻易就进入了东京最高法院,跳过实习阶段,担任检察官,两年后他成为了法官助理,再过两年后小钱形平次已经是东京法院正式的法官了……小钱形平次这半辈子官路亨通,但是只到国会议员就止住了。
直到两年前,小钱形平次担任国会议员整整十个年头,偶然下他收获了身旁这个年轻貌美的女人作为秘书,小钱形平次在电视宣传和街边的演讲中广受民众的好评,他的仕途在上一层楼,成功的竞选了东京都的知事。
自从坐上了东京知事的位置上以后,小钱形平次的政客属性就愈发高深,抨击其他国家的政治体系、和一些黑心企业的代表人辩论、向东京民众鞠躬道歉的伎俩与演技也越来越纯熟,如果作为演员来说,小钱形平次的演技绝对足以进军日本的演艺圈。
但是演员救不了岌岌可危的东京,他没办法让躁动的大海变得平静、没办法让爆发的富士山停下喷涌、也没办法让这场倾盆大雨不再肆虐这座可怜的城市,这种情况下小钱形平次一味的在高楼上鞠躬也不可能有任何人看见,灾难之下人人自危,也许真的就像秘书说的,两个多小时后,这座城市会彻底沉入海中,用不了多久,繁荣发达的都会也会变成一段尘封的历史。
“能联系上蛇歧八家么?”小钱形平次问,“我们如果向蛇歧八家求援,他们会派人帮助我们么?东京的受灾情况会不会得到缓解?”
“现在的蛇歧八家已经自顾不暇。”小钱形平次的秘书摇摇头,“况且普通的民众只怕很难接受黑道的帮助,如果没有通知就贸然让黑道出动进行赈灾救援,这也许会对您接下来的官场生涯不利。”
小钱形平次的脸色就像刚刚死了爹妈一样难看,首相官邸已经联系不上了,此刻的东京由小钱形平次全权负责,换句话说,哪怕这座城市真的沉没了,但是小钱形平次把民众的受灾状况降到最低,他也会收获如潮的好评,往后甚至有可能参与首相的竞选,但如果小钱形平次在灾难中没什么作为,那他就是民族的罪人,以后日本的政坛中就再没有小钱形平次的位置。
小钱形平次当然想坐上首相的位置,小钱形家还没有哪位先辈能真正当上一国的掌权者,如果小钱形平次成功了,那他就真正光耀了小钱形家的门楣,他的照片能被挂上小钱形家神社本殿的最高位……但眼下看起来是没什么机会了,首相官邸和自卫队联系不上,东京警视厅和蛇歧八家自顾不暇,小钱形平次只能站在大厦的高楼上,看着坠向毁灭深渊的城市,茫然地干瞪眼。
秘书的手机号忽然响了起来,她摸出手机,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然后神情变了变。
“怎么了?”小钱形平次连忙问,“这种时候,是谁的电话?”
小钱形平次从来没见过他的秘书露出这样的表情,他渴望电话对面给自己带来一些希冀,不论是谁地电话都可以,这种环境下,已经不会有更恶劣的情况了。
“您不是期待一个可以求援的救星么?”秘书指着手机来电,望向小钱形平次,“现在救星来了,这个人说不定能拯救东京于危难之中。”
说完后,秘书接通了电话,她摁下了免提键,电话那一头传来苍老的声音,秘书和小钱形平次都能听到。
“知事大人现在有空么?”电话那头的人问,“我想和他当面谈谈。”
“有空的,小钱形先生也碰巧想找个专家替他解决眼前的窘境。”小钱形平次的秘书毕恭毕敬的对电话那一头的人说,“您现在在东京么?请问需要我和知事大人现在去找您么?”
小钱形平次不免心中一惊……需要知事本人亲自去见,对方究竟是谁?
小钱形平次知道自己这个秘书的身份不简单,可他从来没有深究,在公开面试的那一天,对方是跳过了层层筛选,直接空降到他身边的,比内定更夸张,这说明对方的背后必定是某个手眼通天的势力。
而在担任小钱形平次秘书的第一天,这个年轻貌美地女人就直截了当地对小钱形平次说,她需要通过小钱形平次的地位来掌握某些情报,这是她的家族派给她的任务,但同样的,作为交换,她也会帮小钱形平次博得更高的地位。
私底下这位神秘的秘书从来都没有对小钱形平次表现得多么顺从,当然,小钱形平次也不敢打她的主意,两人更像是生意上的伙伴,是互惠互利的关系……但此刻这个女人居然对电话那一头的老人如此恭顺,甚至是虔敬,这让小钱形平次不免好奇对方的身份。
“不用了,我已经看到你们了。”电话那一头的老人说,“往旁边靠靠,免得知事大人被螺旋桨的风给吹得站不稳。”
听到这番话,秘书赶忙把小钱形平次给拉倒一旁,小钱形平次本人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什么事。
螺旋桨的飓风声从头顶响起,一辆黑色的直升机从天而降,落在大厦的停机坪上。
穿着黑色西装的身影从直升机的座舱中走出,他撑着一把黑色的打伞,小钱形平次眯眼望去,黑伞下是一个身材挺拔的银白发老人,他正冲着自己招手示意。
“小钱形先生是么?久仰大名。”银白发的老人抱着小钱形平次,轻轻拍了拍他的背,“希尔伯特·让·昂热,美国卡塞尔学院的校长。”
小钱形平次打量着眼前这个酷似好莱坞影星地极品老头,他试探性地问:“我的秘书告诉我说,您是专家?冒昧地问一句,您是什么方面的专家?”
“神秘领域,未知原因的灾难,我在美国研究的救赎这个。”昂热指了指不安的日本海,又指了指喷发的富士山,“我专门处理眼前这种问题,像今天东京这样的状况,没人比我更懂得解决办法了。”
“真的么?您打算怎么解决?”小钱形平次不安地问。
在他看来,这个老头不是电影明星也是经常出入上流社会的豪绅,真的能把希望寄托在这样的家伙身上么?自己还不如赶紧逃命,趁早引咎辞职比较好。
“首先就是保证东京城不会沉没,这点您无需担心,我的人已经在赶往气象局的路上了。”昂热笑笑,“他们是绝对优秀的团队,虽然平常很宅,但他们的研究所处于地下,所以对处理积水问题颇有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