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夏婷
随着肉毯不断收缩跳动，无数怪物从这些肉毯上长出，但由于外界的引力已经被森下绘里颠倒，每当这些怪物从肉毯上脱离，就会立刻漂浮到空中，并在紧随而来的炮火打击中被快速消灭。
而再见到土壤下这令人反胃的一幕后，白石樱当机立断控制着空天母舰对这篇肉毯展开了火力覆盖。
失去了土壤的保护后，这些地底下的血肉阻止根本无法抵挡人类的攻击，不管它们制造或聚集起怎样的力量，再人类不间断的轰炸下也没有任何意义。
不过这片思维世界还是太大了，哪怕原肠病毒看起来已经失去了反抗能力，但这些肉毯的恢复能力仍令人头疼，就算天空中地舰队一刻不停地对地面展开轰炸，想要将整个思维世界清理看起来，最快也还要几十分钟。
但森下绘里显然并不是一个耐心的指挥家，在意识到无法通过现有力量，在短期内解决战斗后，一种疯狂的念头便出现在了白石樱的脑海。
由于森下绘里并没有受过太多专业训练，在贸然掌握如此庞大的计算力后显然不能很好地控制自己地思绪，因此这股疯狂地念头才刚刚出现，便在巨大计算力地推动下化为了现实。
主控室外原本晴朗地天空瞬间变得暗淡，而一直注意着室外变化地白石樱在看清到底发生了什么后，也忍不住微微长开了嘴巴。
在比空天母舰更高地天空中突然出现了一轮圆月，然而与人类常规认知中地月亮不同，这颗月亮完完全全是由金属和机械所构成。
数不清的舰船在这颗人造月亮上进出，而在月亮灰黑色的金属外壳上，则伫立着无数比驱逐舰还要庞大的炮管。
——而这些炮管正指向了地面。
不过这轮钢铁月亮显然不仅仅只震慑住了白石樱，就连将之投影到思维世界的森下绘里也因为这个月亮而感到吃惊，这让她甚至忘记了在第一时间下令对肉毯展开攻击。
不过强大的计算里也让森下绘里的反应速度得到了大幅提升，在零点几秒的震惊后，森下绘里便迅速回过了神。
然而就在森下绘里一脸兴奋的抬起右手，准备对天空中的战斗要塞发送指令时，一团像是受到电磁干扰而产生的像素点突然出现在了控制中心内部，而这突发状况也让森下绘里下意识地停止了原本的动作。
在森下绘里和白石樱的注视下，这团突然出现的像素块迅速扩张、凝实，并在几秒内变成了一名赤..身..裸..体的少女。
白石樱和森下绘里都对这名少女没有任何印象，很显然，她绝不是人类联军计划中会参与本次思维连接实验的志愿者，而在排除了少女身为人类的可能后，她的突然出现立刻让白石樱和森下绘里的神色都变得紧张起来。
……
现实世界，原肠病毒联合研究院，三号运算中心。
在重新调整了计算力供给目标后，这个房间内便再次陷入了寂静，尽管艾登·皮尔斯和梁羽先后对目前实验进度以及更换思维连接目标地原因进行了不同角度的说明，但这依然不能完全驱散志愿者们的不安。
尤其是对蓝原孝行这样本就因为某种无法拒绝的原因而主动留下的志愿者，在意识到本就成功概率未知的救援行动再次出现了某个不可控的变故后，大部分人就已经没有了继续交谈的心情。
三号运算中心的角落，蓝原孝行此时正双手按在自己的脸上，原本还算秀气的双颊已经被完全挤变了形，而蓝原孝行却对此没有任何关注，他的绝大部分注意力都放在了运算中心大屏幕的画面上。
艾登皮尔斯依然面沉如水地蓝原孝行的身边，每隔几分钟就会摆弄几下自己地手机，似乎等着谁给他发送什么重要消息。
然而突然间，艾登皮尔斯注意到蓝原孝行的面色突然一僵，随后立刻用双手捂住了嘴巴，艾登皮尔斯才刚刚猜测蓝原孝行身上可能发生了某种变故，但还不等他询问，蓝原孝行就已经弯下腰干呕起来。
艾登皮尔斯的神色瞬间严肃了起来，他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手机，随后轻轻拍了拍蓝原孝行地后背，连忙问道：“你怎么了？发生了什么？”
“我不知道……”蓝原孝行勉强抬起头，虽然他什么都没有吐出来，但短短几秒钟地呕吐就已经让他的脸颊胀得通红，就连眼睛里也隐隐能够看见些许血丝，“就在刚才，不知怎么的，就感觉像是晕车一样，突然就非常想吐，唔……”
蓝原孝行说着，又突然捂着嘴趴了下去，但艾登皮尔斯的脸色却突然变得一片铁青，他立刻站起身来，在运算中心内环视了一圈。
果然，就和艾登猜测的一样，整个运算中心内的许多人都出现了和蓝原孝行同样的状况，粗略估计，做出呕吐动作的志愿者至少有二十五人以上。
这绝不正常。
虽然不能完全排除因为此次参与实验的志愿者中又许多是首次进行思维连接而导致不太适应的可能，但人类联军在执行救援行动前已经对所有志愿者进行了适应性检查，哪怕浅层思维连接并没有人类联军所预计的那样可以近乎无限时间地进行思维连接，也绝不可能出现一大群人在同一时间出现同一症状的情况。
仅仅只是一名‘网络’工程师的艾登皮尔斯虽然察觉到了不对劲，却也无法肯定到底是哪个环节出现了问题，但如果结合原肠病毒可以在思维世界就直接对现实世界的能源供应产生影响的这点上来看，艾登认为思维世界中很可能又发生了什么人类联军意料之外的事情。
但还不等艾登皮尔斯向控制中心汇报异常，某种强烈的呕吐感便开始刺激他的大脑，尽管艾登皮尔斯在这股感觉浮上来的第一时间启动了手环上的熔断装置，切断了思维网络的连接，但这股呕吐感也仅仅只是减轻了一点，并没有完全散去。
这让艾登也忍不住也开始捂着嘴巴干呕，在持续了十几秒的干呕后，艾登皮尔斯重新直起腰，准备向控制中心发出警报，但当他将视线转移到自己捂着嘴巴的那只手后，艾登愣住了。
尽管艾登皮尔斯感觉自己的手掌上没有接触任何东西，但他分明看见，本不应该有任何东西的手掌上不知为何出现了一个半透明的红色肉块，并且在他的注视下，这个红色肉块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速变淡，并在几秒内就完全消失了。
……
“很遗憾，指挥官，”少女用机械的语气诉说着，森下绘里当即发现这名少女的声线和电话中自称‘AI’的女人一模一样，“任务失败。”
而随着少毫无波动的描述，原本只能在舰队炮火下苟延残喘的那一大片血色肉毯，突然在森下绘里的眼皮底下完全消失了。
第三卷 迈入星海 : 第461章第0454章 现实防线
454
虽然白石樱和森下绘里并不清楚这名AI少女到底想要表达什么意思，但这并不妨碍她们的神色瞬间变得郑重起来。
“任务失败，我们已经无法阻止敌人突破封锁，”这名少女的语调听起来似乎没有什么变化，依然就像是例行汇报一样，“这个世界，也没救了。”
白石樱和森下绘里对视了一眼，两人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不安，但在下个瞬间，两人的神色都变得坚定起来。
虽然白石樱和森下绘里从外表上都还是一名没怎么发育的幼女，但别忘了，在人类联军攻破爱国会的实验室以前，这些处在爱国会科学家及安保人员重重监视和包围下的女孩儿就已经单凭她们自身全灭了实验室内的全部爱国会成员。
尽管在人类联军将这些女孩儿从那个地狱一般的实验室解救出来后，就已经尽可能地将这些女孩儿安排在最和平与安全的地区，不过这一点时间还不至于让白石樱她们完全忘记怎么战斗。
因此，白石樱她们并没有被这名少女的所吓倒，她们不约而同地上前迈了一步，同时，一柄接近她们身高地武士刀凭空出现在了两位女孩儿的手中。
“指挥官，我不是你们敌人，你们的警戒没有意义。”少女看着女孩们的动作，轻轻叹了口气，用一如既往地平淡声线说着。
但白石樱注意到，由少女所发出的短促电子合成声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变得有些沙哑，听起来就像是透过一台已经使用了二十年的老旧音响所发出来的一样。
而与少女接触相对较多的森下绘里则注意到了另一件事，在她的印象中，这名AI少女的智能水平应该不是很高，只会按既定的‘程序’进行汇报或回答问题，但此时眼前的这名少女不仅对她们的动作做出了回应，甚至还做出了‘叹气’这个本不应该由‘AI’做出的动作。
不过这种程度的惊讶还并不足以让女孩儿放下对少女的敌意和戒备，就仿佛已经配合了无数次一样，森下绘里首先向少女跨了一大步，身体微微躬下，用攻击姿态挡在了少女的面前。
与此同时，白石樱则趁此机会绕过了对峙中的两人，快速冲向少女身后的一台电话。
而不着寸缕的少女就这样面色平静地看着两名女孩儿地动作，并没有做出任何反击或阻拦的动作。
在少女的放纵下，白石樱毫不费力地冲到了电话旁，在看了一眼正注视着自己的AI少女后，白石樱稍稍犹豫了几毫秒便抓起了听筒，然而当她将听筒送到自己耳边时立刻变了脸色。
“与现实世界的通讯又被切断了！”白石樱扭头看向森下绘里，急切地说道。
“不是被切断，”一直默默地看着两名女孩儿动作地少女此时再次开口说道，少女的声音听起来已经变得极为沙哑，就好像她的发声系统已经完全锈蚀了一样，“是占线。”
“它已经把你们所有的与现实世界联系的通道占满了。”
——————
尽管人类和三体人都在思维领域的不同方向上取得了一定的成果，但习惯用物质世界逻辑来思考问题的人类联军和三体人都下意识地忽略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
思维连接的过程是相互的。
就好像当一个三体人感知到另一个三体人的思想时，就意味着他的想法也会被对方洞悉一样，根据人类联军的实验记录以及三体人提供的技术资料，不管是用哪种方式进行思维连接，也不管在一个人接收到另一个人的思维信号前，这个思维信号是否有变成过电信号之类的其他信号，思维信号的传输都应该是可逆的。
就算人类联军利用思维连接装置，将复数的思维信号汇总在某一个人的思维世界中，但在这个过程中，参与思维连接的几方都还是会或多或少地受到其他人的影响，只不过由于影响人类思维模式的条件实在是太多了，因此这种影响对参与思维连接实验的人类个体来说并不明显。
不过在进行思维连接实验前，还是有科学家因为担心原肠病毒也能利用这种思维相互影响的特性而对实验流程提出了意见，但由于在正常情况下，进行思维连接时所受到的影响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并且在结束思维连接后的几分钟内，这些可能存在潜在的影响就会被自然消除，这种担忧的声音自然就无法成为联合研究院的主流。
再加上在过去一个多月的实验中，人类联军已经不止一次于阶段五的脑组织进行过各种规模的思维连接实验，其中也不乏仅让一两名志愿者单独接入阶段五四维世界的情况，但都未出现过原肠病毒转移到这些志愿者思维中的情况。
因此，哪怕在今天的实验中，人类联军已经发现原肠病毒可以通过思维连接装置转移到其他人的思维世界中，并且通过这个过程中实验室能源系统所出现的异常，人类联军也确定思维世界多多少少可以影响到现实世界，但多数科学家还是认为这种影响也应该是可控的，它们只会发生在特殊感染者的身上。
——或者说，除非人类联军打算抛下白石樱和森下绘里，否则科学家们就只能选择相信这种风险是可控的。
但世界的客观规律可不会因为人类联军的一厢情愿而改变，在人类联军雷厉风行地压制了阶段五脑组织地思维世界，并将绝大部分计算力导向森下绘里后不久，现实世界便开始陆陆续续出现异常。
先是思维连接大厅中的电压再一次开始变得有些不稳定，人类联军在一开始将这种电压不稳的状况当成了救援行动所造成的后续影响，但没过多久，这种电压不稳的现象的开始以思维连接大厅为圆心，以一个不规则的椭球形，以每分钟五至十米的速度向周围区域逐渐扩散。
这片区域在开始扩散后不久就引起了人类联军的警觉，反应过来的人类联军立刻组织人手对所有系统进行了全面的排查，而当人类联军对所有系统逐一进行检查时，人类联军很快就发现一些不怎么引人注意的外围程序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遭到了入侵和篡改。
然而几乎就在人类联军发现自己的系统遭到入侵的同时，那个入侵者对此有了警觉，还不等人类联军做出应对策略，那个入侵者便立刻露出了獠牙，对研究院的系统发起了全面的攻击。
此时，人类联军才惊慌地发现，这座汇集了人类众多精英以及极高科技成果的实验室在面都这种攻击时居然毫无抵抗之力，所有防火墙和杀毒程序根本就检测不到自己遭到了入侵，甚至就连各个高级工程师都有些束手无策。
现实世界，原肠病毒联合研究院主控室。
“不行！没有用！这些代码根本就不是我们现在已知的任何一种语言！它们甚至不是由0和1构成！”一名网络工程师看着眼前不断刷新的代码，面色潮红地喘着粗气，语无伦次地惊呼道，“你看这里！就连底层系统的代码都被篡改了！这些连文字都不是的奇怪符号！”
“我现在没功夫关系这些技术问题，你只需要告诉我你们能不能解决这个。”
“对不起首长，这超出了我的能力范围，”面对中将和石冕地注视，这名工程师擦了擦额头地冷汗，紧张地说道，“我根本就不认识这些代码，我根本不知道它们是什么意思！”
“这些代码就像是活的一样。”另一名工程师此时也从未知上站了起来，“我刚刚随机截取了一小段代码，但我把这行代码复制到另一个被物理断网的系统中后，这段被截取的代码居然也开始自我复制。”
“之后我又重复了几次刚才的动作，我发现不管我截取哪一段代码，一次截取多少代码，这些代码都表现出了自我复制的特性。”说到这里，这名工程师忍不住咽了口唾沫，“我知道这听起来有些奇怪，但这些代码所组成的程序给我的感觉就好像是一个活着的生物，而每一个代码则是这个生物的细胞……”
这名工程师的发现让控制室内一时间陷入了安静，这安静并没有持续太久，梁羽便开口自语道：“原肠病毒真的是思维病毒吗？”
不过不等其他人思考这个问题，梁羽便走到了中将和石冕的面前：“虽然我没有证据，但我认为现在入侵我们系统的那个东西很可能是原肠病毒。”
“这太疯狂了！一种人身上的病毒入侵到电脑里？”一旁的一名欧洲支部工程师忍不住惊呼道。
“长话短说，”虽然石冕也觉得梁羽的猜测实在太过离谱，但无论是所有异常出现的时间点还是异常最初所出现的位置都证明这些异常都与原肠病毒脱不了干系，所以石冕并没有过多地在意梁羽猜测中的不合理，他想了想，直接说道：“你只需要告诉我现在要做什么。”
“将所有被感染和疑似感染的程序全部删掉！实在不行就将整个实验室的所有系统全部删除！”梁羽毫不犹豫地回答道，“虽然我不直到原肠病毒费尽心思地入侵我们这个已经和外界物理断网地系统到底要做什么，但不管它想要做什么，我们都绝不能放任它完成自己的目标。”
“我们能删掉这些被感染的程序吗？”石冕看向了一旁的工程师，“你之前说这些程序的代码与我们的系统所用的语言完全不一样，那我们还能通过操作系统将被感染的程序删除吗？”
“或许可以，但我不确定，”被问道的那名工程师想了想，回答道，“我之前尝试对它们进行剪贴动作都是可行的，但我刚才也说了，这些程序哪怕留下一行代码也能自我复制，我不能保证可以将它们删除干净。”
听到工程师的回答，石冕忍不住皱了皱眉，但不等他回话，一直在石冕不远处的郑正浩忍不住走了过来，一把抓起那名工程师用来测试用的主机，用力地摔在了地上。
以郑正浩常人数倍的体格，这台主机轻而易举地就被摔了个稀巴烂，此时郑正浩才回过头，居高临下地看着这名工程师：“这样算删除干净吗？”
——————
“你们无法将它消灭干净。”看着一前一后向自己包围过来的女孩儿，少女的面色一如既往地平静，“它已经将自己的一部分送出了这个世界，这已经能保证它已经完完全全处在不败之地，你们已经输了。”
“我不明白你想要说什么？”放下电话的白石樱一只手握着刀鞘，另一只手按在刀把上，一边垫着脚向少女靠近，一边询问道，“如果不是你刚才突然出现，我们刚刚已经要赢了，我们已经发现了原肠病毒的本体，接下来只要一轮齐射就能消灭它。”
“你们毁灭的只是它在这个世界中躯壳，这没有意义”就像是已经认定人类联军注意要失败一样，面对白石樱的反驳，少女此时没有进行任何的隐瞒，大大方方地向白石樱她们说明道，“它地主要部分已经转移到了另一个世界，无论你们在这个世界中将它的躯壳毁灭多少次，甚至从分子层面将它直接碾碎，但只要你们不能在另一个世界杀死它，并且只要这两个世界的通道还在，它就一定会在这个世界中再次出现。”
“但我们在另一个世界也有同伴！就算原肠病毒跑到现实世界也一定会被他们干掉！”森下绘里不服输地说道。
“除非你们能在两个世界中同时毁灭它，否则它留在其中一个世界中的部分都会支持它在另一个世界重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白石樱和森下绘里感觉这名AI少女越来越干涩的语气中似乎开始带上了些……怜悯？，“你们认为……无法与另一个世界取得联系后，你们有能力做到这点吗？”
————————
4K字~~
第三卷 迈入星海 : 第462章第0455章 入侵
455
在石冕批准‘删除’所有受感染的文件后，所有还滞留在联合研究院内的人类联军成员就全部忙碌了起来。
除了要在程序上对联合研究院的所有系统进行一次彻底的清扫外，人类联军还需要从物理上切断那些还未遭到感染的设备与联合研究院的网络连接，并对已经受到严重感染的主机进行物理破坏，以防止这些主机中的‘病毒’沿着网络继续扩大。
从理论上说，当一个无法通过现有防火墙拦截的病毒已经进入网络，并能够自发地入侵并感染对接入网络的各个设备时，唯一能限制这种病毒传播速度的应该就只有各设备的数据传输速度才对。
而从联合研究院的局域网速度来看，哪怕是最乐观的估计，当人类联军采取行动时，这种未知的病毒都应该已经感染了联合研究院内的所有系统。
不过根据各个工程师实际确认，入侵人类联军系统的‘病毒’虽然的确能沿着网络连接感染更多的设备，但这种病毒的感染速度却并没有人类联军想象的那么夸张.用一名工程师的话来说：相比于电子病毒，这个东西却更像是一种在网络里‘游动’的‘生物’，只能以它本身的速度向外传播。
而这个入侵者在人类网络中的传播速度虽然并不算慢，但显然也没有达到瞬间感染整个网络的程度，直到人类联军开始展开行动，受到感染的区域‘只’有以思维链接大厅为圆心的一个鸡蛋状的椭球形，其范围大概占了整个联合研究院总体积的70%。
这个特性虽然让原肠病毒变得更加扑朔迷离，但从目前来看，至少给了人类联军减小损失的机会。
“今天真是糟透了，看看这些设备，几乎还是全新的！”一名新不列颠的工作人员将一台被判定为‘完全感染’的服务器主机粗暴地从线路上扯下，一边将之展示在同伴的面前，一边忍不住抱怨道，“真见鬼！我们建成这里还不到两个月就又要毁掉它们，这实在是太糟糕了。”
“往好的方面想，幸好在进行救援行动以前，我们就已经转移了大部分的关键人员和重要资料，并通过物理手段切断了联合研究院与其他机构的所有联系。”另一名普鲁士工作人员显然并不想听他的唠叨，他夺过同伴手上的主机，在膝盖上折成两断后，将其扔到了回收箱中，“至少这样，我们需要拆掉的就只有这一座研究院，而不是这整个世界。”
“嘿，汉斯，你说原肠病毒到底想做什么？它为什么偏偏要跑到现实世界来？在思维世界我们还会因为不愿意伤害到它们的宿主而只能采用长城计划这样被动封堵的方式，但如果它们跑到现实世界，”这名工作人员说着，从回收箱里捡起了被扔下的主机，点了点参差不齐的裂口，继续说道，“就像这样，我们就可以非常轻松地就将这些存储它们的设备毁掉，这不就将它们彻底摧毁了吗？”
“我不知道，或许是想要给自己做一个身体？就像那些外星人那样。”汉斯一边在另一台主机上重复着刚才的动作，一边回答道，“或者它就没想到联合研究院的网络只是一个局域网，原本是想要把自己的意识上传到我们的网络里？就像这个世界一部电影里面提到的那个什么天网一样，如果原肠病毒真的感染了这一个整世界的网络，那这个世界可能就要被打回二十世纪了。”
“但这样说不通啊，”工作人员走到汉斯对面，透过主机架上被拆下来的空隙看向汉斯，“如果原肠病毒真的有这个打算，为什么它们不在我们世界里就直接这么做？我听说大明在进行第一次思维连接实验的时候，可没有进行物理断网。”
“我说了，我不知道，”虽然汉斯看起来并不想回答这些问题，但他并没有直接让同伴闭嘴，毕竟相较于这点吵闹，从实验第一次失控开始就出现的紧张感更加让他心烦意乱，而与同伴交流显然是缓解内心紧张的一个最好的办法，“不管原肠病毒想要做什么，就算它真的想要以此为契机直接降临到现实世界，一旦事情真的超出了我们的控制，我们还能引爆我们脚底下的那两枚氢弹，将损失控制在联合研究院的这一个范围内……”
两名工作人员就这样一边执行着‘删除’任务，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尬聊着，但在他们身后的天花板上，一道模模糊糊的半透明组织正从视线无法触及的位置里逐渐生长。
那看起来就像是无数条由癌变后不断增生的血肉所构成的触手与其他奇形怪状的扭曲肢体，这些触手和肢体在天花板和墙壁上不断蠕动，一些生长不完全的肢体甚至还会不时地落在地上，没发出一点声音，并且很快就完全消失不见。
而另外一些生长比较完整的组织和肢体则会在天花板上不停蠕动，并在这过程中被‘拼装’成一个个畸形的怪物，所有怪物在落地后会呆愣在原地，并快速变得透明，直到完全消失不见，不过一小部分怪物在完全消失前还会向着房间内的人类张嘴吼叫，但同样也发不出任何声音。
这间房间内的工作人员在执行任务时也曾数次看向了这些恶心组织所在的位置，然而这些怪物对他们来说却像是空气一样，直到他们退出这个房间，他们也什么都没有发现。
——————
“走廊里面有怪物！”
“石冕同志！你必须马上撤离！坐镇指挥有我一个人就够了，你留在这里没有任何作用！你这就是在……你刚刚说什么？”
就在中将正激动地劝说石冕与最后一批科学家一起撤离时，郑正浩却突然打断了二人谈话。
“什么怪物？”尽管中将和石冕并未就撤离问题达成任何统一，不过在郑正浩冲过来的时，二人还是非常默契地停止了争吵，“它现在哪里？”
“刚才我看见走廊里好像站了个什么……东西，一米多宽，两米多高，半透明，四肢着地的，背上长了骨刺的东西！但我刚想追过去，这个怪物就突然消失了！”郑正浩想了想，用肯定的语气说道，“它给我的感觉就像是某个东西的思维投影，但绝不是人类的思维投影，按理来说人类的思维投影不可能出现哪种扭曲的样子，并且人类的思维投影也不可能离开身体太远才对。”
中将和石冕闻言立刻快步走到门口，顺着走廊看了过去，但就如郑正浩所说的那样，他们无法在空荡的走廊中看见任何活物，也无法在墙壁或走廊中看到任何怪物经过的痕迹。
不过以中将知道郑正浩绝不是一个能在这种时候开玩笑消遣自己的人，因此他并没有着急下任何结论，他回过头，向一名工作人员指示道：“把三分钟前的监控调出来，”
然而当随着监控被调出，中将和石冕都忍不住皱了皱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