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夏婷
——苏卡不列！我当然知道这不是屋主人的尸体！但这有什么好调查的！
听见探员的提醒，警长差点就直接骂了出来。
在这位警长的印象中，贫民区就是这样的，对贫民区来说根本就不存在真正的屋主，当一户人“失踪”超过一周，那些之后被赶入贫民区的人就会迅速占据这些“失去”主人的房屋。
如果屋主真的失踪了两个多月，那么这间房子住入其他人简直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因此在警长看来，这此事件明明就非常清晰，根本就不存在探员所说的疑点。
警长猜测，这对刚刚进入贫民区的家伙或许还不适应贫民区的生活水平，为了过上更好的生活，他们甚至不惜铤而走险，在没有任何保护和保存措施的情况下，私自开采和携带泰伯利亚矿石。
当然，更可能的原因还是他们被东方人那低廉的商品售价所吸引，虽然那群东方人承诺在道路修复完毕后，他们会与赤塔市建立长久且稳定的贸易关系，但让这些已经完全对商人和政府失去信心的贫民突然相信另一个国家个商人实在是一件强人所难的事情。
在大多数贫民眼中，东方人的商队就是一种充满不确定性的东西，为了能在完全进入冬季前获得更多的生活物资，贫民区中的这些没有工作、没有储蓄的人只能用尽一切办法，在人类联军下一波商队到来前攒更多钱。
并不是所有国家或地区都像人类联军一样，会尽可能为每一位群众提供工作岗位或其他生活保障，哪怕人类联军商人携带的货物售价再低，对这些有上顿没下顿的贫民来说，也同样是一个难以承担的开支。
私自开采、储存泰伯利亚矿石已经是这些贫民最快捷获得资金的方法，毕竟为了能尽可能多地吃下人类联军商队的贸易订单，赤塔市仅有的几辆泰伯利亚采矿车都已经被全部开动，但这仍无法完全满足刚经过扩建的泰伯利亚矿石精炼厂。
这座私人开设的泰伯利亚矿石精炼厂当然不可能明说让普通群众也参与泰伯利亚矿石的开采，但他们发布的，针对个人的泰伯利亚矿石收购清单就相当于变相地鼓励这种行为。
拥有稳定工作的市民当然没必要为了赚钱就把自己的生命推上赌桌，但对于大多数除了自己的性命外已经一无所有的贫民来说，独自采集泰伯利亚矿石已经是他们所能采取的唯一手段了。
事实上不只是贫民区中的最底层居民，除了那些可以随意挥霍的上层人士外，包含露西亚警长在内的所有中下层居民也同样对人类联军的商队期待不已。
——这也是这位警长心情如此糟糕的另一个原因之一，你们这群没人在乎的家伙死就死了，但如果害我买不到东亚人的东西那就问题大了！
不过这话警长是万万不能公开说出来的，尽管在外贝加尔共和国如今的政治环境下，能够做到警长位置的人，无一例外，全都早早地把良心卖给了魔鬼，但至少在明面上他们还是得装出一副尽职尽责的样子。
因此不管警长内心是不是已经急不可耐到想要直接飞到人类联军的车队旁边，他此时也必须表现出对人类联军的义愤填膺。
一阵寒风从贫民区杂乱的街道上吹过，从警长的衣领中灌了进去，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警长透过被踹开的房门又向里看了一样，那两具仍穿着秋季衣物的尸体让他感到了一丝不协调。
不过当警长扭过头看向周围其他的贫民——虽然在大多数情况下，贫民区中的居民是不敢围观露西亚警察办案的，但总会有那么几个没有吃过苦头的家伙会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在不远处围观。
确认这些面黄肌瘦的家伙中也有不少人穿着类似衣服，以及他们那令人非常不舒服的、充满不甘又饱含畏惧、想要改变却又满是愚蠢的视线后，警长又很快忘记了这些疑点。
——反正估计又是家里所有东西都被人拉去抵债，最后只剩一身衣服逃到贫民区的失败故事罢了，这种故事他已经听了一千遍、一万遍，如果说一开始他还会对这些人抱有些许同情，但当同一件事被反复上演成百上千遍后，再多愁善感的人，也会变得麻木。
“事情已经很明确了，”警长再次摸了摸警徽，说道，“有人匿名举报，昨晚听到这间房子里有异常的响动，我们调查发现有两个被泰伯利亚严重侵蚀的人死在了屋子里，显而易见，那个举报人昨晚听到的声音就是这两个人因为泰伯利亚侵蚀超过限度后，挣扎时所发出的响动，通知绿晶公司的人过来收尾，这案子，没有深入调查的必要。”
“长官，但我认为这件事还有非常多的疑点——。”
“我知道，我知道，”警长打断了探员的发言，“这栋房屋的原主人，我们会把他失踪的消息登记下来，但愿以后用得上。”
警长挥了挥手，为这次事件做了定性，那位探员明显还想再说些什么，但另一位警察则在他开口前用手肘轻锤了他一下，将他想说的内容全部堵了回去。
等了几秒确认没有人反驳自己后，警长终于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后便钻进警车内迅速离开了。
“行啦，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既然连他们自己都不在乎自己的生命，你又何必替他们在乎呢？”探员身边的警察拍了怕他的肩膀，“有些事情别太认真，这件事就按警长说的结案，通知绿晶公司的人过来处理泰伯利亚污染。”
这位露西亚警察说完便准备离开，但当他转过身时，他发现周围聚集的贫民似乎变得多了起来。
这些贫民正用他看不明白的眼神看着自己，这些目光就像是要把他贯穿一样，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总感觉，自己似乎在几位居民眼中看见了一闪而过的红光
——————
人类联军的商队预计在赤塔停留三天，就和警长所猜测的那样，在人类联军商队停留期间，贫民区中又反生了数起因储存不当而造成的死伤和泰伯利亚污染事件。
但不管是躺着赚钱的赤塔市市长，还是那些从人类联军这里购买到丰富物资的中层市民，都在大量廉价商品流入市场的喜悦中，下意识地忽视了这些正在他们身边发生的悲剧。
被人类联军教训过一顿的商人中倒是有不少人对赤塔这类城市的现状充满担忧，但以他们‘外国商人’的身份显然并不适合介入外贝加尔共和国的内政或绕过赤塔市..政..府向底层贫民施以救济。
而在人类联军无法介入、GDI不想介入、露西亚诸国没有能力介入之时，另外一只势力可不会什么都不做。
赤塔以北一百多公里的地下。
“博士，这些就是人类联军商人带来的泰伯利亚治愈药剂，通过我们的实验，这种药剂的影响对象并不止包括人体内的泰伯利亚矿石，”一名身材高大的露西人将一份报告递给了威廉博士，“包括机械臂、人造器官、人造神经、控制芯片，所有与人体冲突的植入物都会在实验者饮用或注射这种‘泰伯利亚治愈药剂’后迅速溶解，但如果我们单独把这些植入物浸入‘泰伯利亚治愈药剂’的药液中，又不会与药液产生任何反应。”
“并且如果植入物能够与人体完美适配，那就算是我们给这个人装上六只手、八条腿、两个人造胃、五个机械肺……都不会受到‘泰伯利亚治愈药剂’的影响，”进行汇报的露西亚人说到这里时脸上露出了非常纠结的表情，“我们暂时还弄不清楚‘泰伯利亚治愈药剂’表现出这种状态的原理，我们怀疑这种药剂的主要成分很可能是某种带有环境识别功能的纳米机器人，只有在识别到处于人体环境才会被启动。”
“不过就算我们用隧道显微镜观察药液，也没有找到任何类似纳米机器人的成分，这说明要么人类联军发明了一种比纳米级还要小的机器人，要么就是‘泰伯利亚治愈药剂’的起效原理完全超出了我们现有理论范围。”
“我明白了，”似乎无法破解人类联军大范围出售的泰伯利亚治愈药剂这件事打击到了威廉博士的信心，他不再像面对基莲一样口出狂言，只是抬起头，问道“还有其他要汇报的吗？”
“当然有，”露西亚人合起文件后说道，“他们出售的其他物资我们都有购入，质量有好有坏，但售价却要比外贝加尔共和国同类商品便宜一大半，衣服、棉被、酒精、食物等基础物资甚至比GDI蓝区的出厂还要低。”
“听你的语气，似乎认为东方人做的还不错？”主要负责研究的威廉博士对物价并不敏感，他沉默了一小会儿，才开口询问道。
“博士，如果从一个露西亚人角度上说，人类联军做的非常棒，”男人沉默了少许，才开口说道，“但如果从我们兄弟会的角度上说，人类联军正在影响我们对北亚的控制。”
“我不知道人类联军到底和GDI签订了什么协议，但从他们现在的表现上看，他们两个正有越走越近的迹象。”
“一旦人类联军与露西亚建立起稳定的贸易关系，那么未来几个月，不管天气状况如何，都可以确认，来自东方和南方的商人必然会越来越多。”
“而这些商人带来的生活必需品以及部分新奇的事物很快就会成为人们追捧的对象，露西亚人很快就会忘记兄弟会对他们的恩惠，转而投向人类联军的怀抱，这将会对我们的事业造成毁灭性的打击。”
“很多弟兄现在对凯恩先知的信仰还不成熟，很容易就会受人类联军的小恩小惠收买，”
威廉博士静静地看着面前这个露西亚人，过了许久，才微微点了点头，并未发表其他意见。
————————
说是请假，结果下午躺床上睡不着，还是爬起来更新了……码字的时候感觉浑身无力，所以可能会有错字，看到的话可以在吐槽里面指出来，我看到吐槽后会尽快修改。]
第七卷 这是我们的星球 : 第856章第0824章 前进
0824
“并且我注意到，在人类联军的商品铺开之后，许多人，尤其是那些年轻人，都突然对南方的那个国家生出了很高的兴趣。”
见威廉博士没有发表任何一件，这个露西亚男人便继续输掉：“只是因为人类联军的商队目前并未同意这些人跟随，并且冬季也不适合进行长度跋涉，才打消了这些年轻人去南方‘看一看’的想法。”
“如果明年GDI和人类联军真的如他们宣传那样，完成了远东通往露西亚各个主要城市的公路和铁路，那么必然会有很多人前往南方。”
“听起来很糟糕。”威廉博士点了点头，哪怕他很少插手这类事情，但凭常识也能知道，当一个区域的人口减少到一定程度后，也会给NOD兄弟会的行动带来诸多不便。
——别的不说，到时候寻找实验‘素材’可能都会成为一个大问题，一个人口十万的城市，每月失踪一两个人或许还不那么显然，但如果这个城市的人口降低到一万，那失踪任何一个人都可能成为一个重大事件。
除此之外，一旦NOD兄弟会周边城市人口出现严重下滑，也会对NOD兄弟会的正常活动产生极为消极的影响，任何向某城市派遣增援或变更负责人的行为，都可能因为陌生的面孔而引起城市负责人的警觉。
威廉博士绝不怀疑人类联军对露西亚各国底层群众的吸引力，毕竟当初NOD兄弟会就是用一点物资，将黄区GDI城市的人口一点点蚕食干净，假如人类联军能够提供比NOD兄弟会更多、更稳定的物资供应，那么这些露西亚人在抛弃NOD兄弟会上也觉得不会有任何犹豫。
“召集基地人员，我要启动我们在赤塔贫民窟里的后手，”想到这里，威廉博士站了起来，说道：“看起来人类联军已经对我们下手了，我们也应该给人类联军准备一些‘回礼’，希望他们喜欢。”
基莲将军的提醒此时似乎已经被他完全忘在脑后了。
——————
“妈妈！妈妈！这个词是什么呀？”
一名四五岁大的幼女此时正举着一本连环画大小的小书，她身上穿..着来自人类联军的新衣，整个人都缩在自己母亲的怀里。
随着人类联军商队向北、向西一路前进，人类联军的影响力也随着这些商队扩散到了这些苏维埃旧地。
人类联军在出售商品时候当然会向买家说明或演示各类商品的使用方法，但商人们转述的东西终究没有一本说明书来的方便，于是随着商队的流通，一本汉-俄对照词典同样也在人类联军到访过的各城市掀起了一股浪潮。
虽然在入冬后，露西亚各地之间的人口流动性已经降到了最低，但现在终究不是什么缺乏联系方式的古代，那些勉强能跻身中层的露西亚市民在买到心仪的东西后很快便会将他们晒上网络。
本就因为正面击败并将GDI逼上谈判桌，而让世界各国群众感到好奇不已的人类联军又一次进入到了大众视野，而人类联军如今这种低价向平民售卖物资所表现出的仁慈与和平态度，同样也让人类联军给这个世界的群众留下了除“军事力量非常强大”以外的正面映像。
不过在网络之外，还有另一个东西在底层平民之间快速传播：
一本两根手指就能捻起来的、薄薄的书——《人类联军纲领》。
这是一本只有不到1500字的简短资料，用书来形容她只是因为最早为了隐蔽，传播她的人将她用不到巴掌大的小纸片分页打印了出来，并装订成了一本只有五页的读物。
最开始流传到露西亚的人联纲领到底是从何而来已经查不清楚了，或许是从某个商人衣兜里滑落，又被某个好奇的孩子捡了过去，最终被他们的大人翻译成了俄语；亦或许是某个前往蜀郡参与谈判的露西亚人偷偷带回了自己的国家，总之当这本书开始在贫民之间传播起来时，很快就像草原上的野火一样蔓延开来。
为了减少成本，这本俄语版的人联纲领的印刷纸张、油墨以及装订方式都极为简单廉价，甚至还比不上路边发放的传单，但人联纲领字里行间中透露出的决心与力量还是让大部分人都感到爱不释手。
他们或许无法理解人联纲领中的许多专业名词，但联合工农学兵、建立一个没有压迫、没有剥削、人人平等的国家是所有人都能轻松读出来的。
尽管大部分贫民都对这本纲领中的内容感到半信半疑，但就算是那些已经在GDI以及露西亚政府的反复打击下，再也不敢相信任何宣传的平民，在拿到这本小册子时，都会下意识地把他们藏在最隐蔽的地方。
他们很多人都不是真的相信了这本小册子中的内容，但看着人类联军商队中堆满物资的卡车以及满怀笑容的商人，任何一个人都会产生动摇。
既然我们南边的那个邻居，都能在短短十年里，从被GDI、NOD兄弟会、CHI联手压制在蜀郡的糟糕状态，突然变成了连GDI都对之无可奈何的巨兽，那么他们的纲领，多多少少应该也会有那么一点点道理吧？
如果我们参考他们的纲领……那么我们是否也可能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呢？
在这种思想的影响以及某个组织的努力下，露西亚诸国的贫民区内正悄悄地发生某种不为人知的改变，并且这种改变正有从贫民窟向外蔓延的趋势。
“这个词啊，”那名母亲接过幼女手中的‘连环画’，眼睛里似乎有某种东西正在闪烁着，“来，跟我读，这个词是，解放……”
——————
与此同时，露西亚莫斯科大公国首府，也是苏维埃原首都的一栋十二层的高档酒店内。
GDI负责人坐在地面铺着柔软纯毛手工地毯、屋内摆着一架装饰用的钢琴以及一张十五米长桌的接待室内，身穿白色蕾丝蓬纱礼服的露西亚少女正坐在钢琴前缓缓地弹奏着，另一名衣着清凉地露西亚少女则伴着奏乐，在大厅中缓缓旋转着。
房间内明明看不见任何空调或暖气的线路、管道，但房间中却保持着21℃的人体最舒适温度，不过无论是奢..华的装饰还是起舞的露西亚少女，都无法吸引到房间中的那几个人。
“季女士，我们的第一次合作非常成功，”GDI西露西亚负责人，奥斯丁·克拉克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第一批泰伯利亚治疗药剂以及来自东方的衣服在西露西亚大受欢迎，你们提供的便携式收音机也拥有不错的销量，真没想到这种简单的东西在黄区居然这么受欢迎。”
尽管奥斯丁·克拉克直接监视（或者说管辖）的只有莫斯科大公国，但莫斯科作为露西亚历史上地起家之地以及重要的首都这里已经变成了类似‘宗教圣地’一类的地方，尽管那些想要复国的露西亚人时不时地会在这里或周边发起暴..动，但占据莫斯科地奥斯丁·克拉克同样也因此，对其他露西亚诸国也拥有极强的影响力。
同时，莫斯科大公国作为GDI在露西亚的一处重要部队集结点及东欧-北亚指挥中心所在地，掌握这里的奥斯丁·克拉克同样也能在一定程度上干涉GDI在露西亚驻军的行动。
奥斯丁·克拉克和季莎两人面前十五米的长桌上之摆上了一盘还带着血丝的牛排，作为饮品的则是一杯外观和口感都与高档红酒完全相同，但却又不含酒精的饮料，但面对面坐着的两人此时都没有伸手动刀叉的想法。
不过只要他们维持现在动作的时间不要太长，长桌下的自加热装置也能保证银制餐盘内的牛排保持着最佳口感和温度。
选择高档餐厅而非GDI政府办公大厅接待人类联军的代..表，是GDI认真考虑后的决定，尽管通过GDI与人类联军公布的停战协议，这个世界上大多数聪明人都能猜出来，GDI与人类联军在某些领域已经勾搭在了一起，但人们猜出来和GDI或人类联军主动表露出来就是两个不同的概念了。
在餐厅接待人类联军代..表，则足以表明GDI对如今这种‘双方私下里保持接触，但明面上还是井水不犯河水’的状态还算满意，在世界局势出现新变化前，GDI并不打算主动打破如今的这个局面。
同样，故意安排两位露西亚少女‘活跃气氛’，同样也表明本次会谈仅局限在就算曝光也没什么影响的日常交流，GDI并不想现在就和人类联军讨论一些过于隐秘的话题。
“雷蒙·波以耳命令我代..表他，向人类联军致以最诚挚的问候，”奥斯丁·克拉克微笑着说道，“雷蒙长官告诉我，他对我们现在的合作模式非常看好，并希望能与人类联军更进一步的扩大贸易合作。”
“我会把相关情况告诉国内。”季莎点了点头，“等关于关税以及远东贸易集团的相关事情完全稳定后，我们肯定会加大对露西亚各边疆区的贸易，着点你们完全不用担心。”
“是吗，那我就【放心】了，”就像是担心季莎听不懂一样，在用英语说了一次后，奥斯丁·克拉克又用汉语将‘放心’这个词又重复了一边，“另外，雷蒙长官还想知道，第二批泰伯利亚治愈药剂什么时候才能供货？这东西我估计光亚欧大陆就还有好几千万的缺口，在红区和黄区，你们的泰伯利亚治愈药剂已经快要成为比黄金还要珍贵的硬通货。”
“泰伯利亚治愈药剂的部分材料是某种植物提取液，并且其中一种最关键的植物，目前我们还没有完全掌握大规模栽种的方法，所以产能只能维持现有的供应量，”季莎微微杨了杨下巴，这位出身黄区，并且在远东解放战争中主动起义的官员从未想过有一天自己能够如此强硬地拒绝GDI的要求，这让她感到一种发自内心的兴奋和愉悦。
“另外，”季莎补充道，“我们国内同样也又大量被泰伯利亚感染的病人继续救治，在不影响国内正常医务体系的情况下，我们已经把七成的泰伯利亚治愈药剂都直接出售给了你们。”
“但损耗也太高了，”奥斯丁·克拉克垂下手，对季莎的回答并不满意，“你们卖给我100瓶泰伯利亚治愈药剂，最后到我手上的只有30瓶，如果不能解决损耗问题，那你们现在的供货量根本不能满足市场需求。”
“你们人类联军不是声称自己要保护和救援所有人类吗？总不能你们东亚人是人，其他地区的人，就不是人了吧？”
“克拉克先生，你我都明白所谓的‘损耗’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季莎并没有理会奥斯丁·克拉克最后一句的道德绑架，直接指明了问题的核心，“我们已经不止一次在黑市上看见有人售卖泰伯利亚治愈药剂了，如果你们没有把泰伯利亚治愈药剂从患者体内吸出来的话，那么黑市上的这些东西就只会来自你所谓的‘损耗’。”
季莎毫不留情地指责道：“如果你们能够管好自己的部队以及运输环节中的那些偷鸡摸狗行为，我想这样的‘损耗’至少能降低个百分之五、六十，不是吗？”
“哦？是吗？看起来其他地方的驻军的确需要整肃下军纪了，”面对季莎的诘难，奥斯丁·克拉克就像是这和他没有任何关系一样，面不改色地回答道，“不过季女士，你应该清楚，我就是一个主管行政的小官，雷蒙长官也只是GDI的财..政..部..长，很难影响到军方的决策，所以雷蒙长官对此有一个更好的建议。”
奥斯丁·克拉克拍了拍手，原本还在弹琴跳舞的露西亚少女便立刻停止了表演，向两人鞠了一躬后迅速退出了房间。
奥斯丁·克拉克注意到在两名少女鞠躬时，季莎的眼睛里闪过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愠怒，这让奥斯丁·克拉克感到十分有趣。
“雷蒙长官认为，”不过奥斯丁·克拉克还是能分得清现在最主要的事情，他用手指蘸了点酒水，在长桌的白布上轻轻地滑动，似乎划出了某条弯弯扭扭的路线，“既然我们要把远东的物资大量运送到东欧，我们为什么不合作修建一条东起呼伦贝尔，经赤塔、伊尔库兹克、新西伯利亚、列日、喀山等城市后，直达莫斯科大公国的重载铁路呢？”
第七卷 这是我们的星球 : 第857章第0825章 前奏
0825
张冰和他的两名保镖正走在赤塔市的街道上。
申城的精英们对张冰的评价一点都没有错，胆小、懦弱、犹豫、缺乏主见、没有大局观但又把财产看得比什么都重。
张冰也清楚自己性格中的这些缺点，因此在他父亲去世并将全部家产交给自己打理后，张冰就几乎没有进行过任何投资行为，虽然张冰因为这点一度被蓝区里的其他CHI精英称为‘张怂货’，但他父亲留下的遗产即使只吃分红，也足以让张冰和他的后代过上非常体面的生活。
张冰本来对人类联军进入申城没有任何感觉，但在七爷‘一个月资产轻松翻两倍’的诱惑下，张冰还是将一大半家产拿来参与这场豪赌。
——而结果当然显而易见。
当张冰在浙省把家产赔了个精光后，张冰一度想要结束自己的生命，不过同样犹豫不决的性格让他迟迟不敢吃下安眠药，而等张冰终于下定决心送自己上路后，就又听到了七爷正在组建跨国商队的消息，也算是间接救了他一命。
张冰在这时候却非常果断地做出了一个事后想想都后怕的决定：跟着七爷的商队一起去露西亚。
本就已经做好自杀准备的张冰将自己剩下的资产全部抵押给银行后，又将它们全部换成了物资，或许在张冰潜意识里也认为自己很可能无法活着回来了，干脆就把最后一点身价全部压力上去，就是死在半路上，也就当延迟自杀了。
不过这次与露西亚的贸易却出乎意料地取得了成功，尽管赚到的钱还不足以弥补张冰在浙省的损失，但也也足以让他打消自杀的念头。
现在已经在张冰第二次来到外贝加尔共和国的街道，相较于上次冷清、空旷的街道，赤塔市如今终于是有了一丝活人气息。
新开设的锯木厂和泰伯利亚精炼厂为数千个家庭提供了哪怕在冬天，也依然有稳定收入的岗位，人类联军提供的低价物资又让更多市民拥有了度过冬天的希望。
拥有的希望的赤塔市市民不再死气沉沉，加之为了方便人类联军贸易，赤塔市..政..府非常少见地出动了铲车，将昨夜在路边堆起的积雪产开，让那些用低廉价格买到物资的家庭愿意抽出一点时间和邻居攀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