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夏婷
张冰并没有坐车，相较于张冰上次来到这里时遇到的警惕与冷漠，张冰这次遇见的赤塔市民都要热情许多，在看见张冰东方人的面孔后，赤塔市里的市民不管是否发自真心，都会向张冰点头微笑。
尽管张冰清楚，这里面一定有不少人是因为想要从人类联军这里这里继续购买物资，才对他们装出十分尊重的样子，但同样也一定有人真的把人类联军的商队当成了救命恩人。
而他们的目光则让张冰感到极为受用。
这是张冰二十多年的生涯中第一次感受到来自陌生人的尊敬。
在申城，那些精英只把张冰当成什么都不敢‘冒险’的怂货，在黄区，远东群众虽然会对张冰的生活感到十分羡慕，但他们的目光中更多的确是羡慕、畏惧和愤恨，如果张冰脱下‘来自蓝区的大人物’的这一层皮，那不管是黄区还是蓝区，都不会有他的容身之处。
但在这里却不同，哪怕张冰孤注一掷的赌博失败了，张冰来到街道上也一定会有露西亚人向他问好，这种第一次感受到他人真心尊重的感觉让张冰十分开心，至少在这里，在这一刻，他能够成为某些人眼中的英雄，而不是那个只知道抱着财产的‘怂货’。
张冰在前两天就已经将这次携带的物资全部售空，在商队离开前，他还有充足的时间在街上‘闲逛’。
不过在张冰路过一条在两个楼房之间的小巷时，一道尖叫声突然传入了他的耳朵。
张冰胆小弱懦的性格让他升起的首个念头就是别给自己惹麻烦，他想要马上转身离开，但在他的大脑反应过来前，他的身体已经不自觉地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望了过去。
这是一条只有不到两米宽的阴暗小巷，还未完全融化的积雪以及被翻到一半的垃圾就像是路边的烂泥一样随处可见，而在这烂泥中，一个抱头蜷缩在墙角的身影正在两个男人的拳脚下瑟瑟发抖。
在那个墙角的身影似乎把什么东西护在了怀里，但从张冰的角度并不能看得真切。
这种事情张冰已经在远东各个城市中见过无数次，可能是为了抢夺受害者怀中的东西，可能是为了进行报复，也可能就只是单纯的想要在受害者身上发泄自己的痛苦和不满——在一个缺乏基层控制力的地方，发生这样的事情实在是再正常不过了。
张冰不断告诫自己，不管这两个男人出于何种理由进行施暴，都和自己没有一点关系，但当那带着哭腔的闷哼一阵阵传入张冰耳朵时，张冰心里就像是某根弦被绷断了一样，身体不受控制，大喝一声，便冲进了漆黑的巷子。
“住手！”张冰大吼一声，狠狠地撞向其中一个男人，虽然长时间缺乏运动让张冰的体质算不上好，但相较于赤塔市这些长期处于饥饿状态的贫民来说，张冰还是称得上健壮。
被他撞击的那个男人向一侧踉跄了两步，他的同伴则立刻举着拳头转向了张冰的方向，不过在看见张冰东方人的面孔后，那个举起的拳头却像是定格了一样，迟迟无法挥下。
“你们在干什么？”张冰张开手，将那个蜷缩起来的身影挡在自己身后，也不管面前的这两个露西亚人听不听懂自己的话，大声地质问道。
尽管张冰此时的声音听起来中气十足，但张冰心里却已经慌得要死，他感觉自己的脑子似乎正在和身体打架，脑子不断地埋怨身体为什么要在异国他乡为一个不认识的弱者强行出头，但他的身体却像是一道拄在地上的钢铁一样笔直、挺拔、看不见丝毫动摇。
那个被张冰撞了个踉跄的男人此时也重新站了起来，同样在看清张冰的脸后，这个前一秒还满脸狰狞的男人脸上瞬间便出现露出了极为惊愕的表情，似乎无法理解为什么一个东方人会出现在这样的巷子里。
在这两个男人愣神间，张冰的保镖此时也赶了进来，一名保镖将张冰挡在身后，另一名保镖则用俄语向这两个男人大声地呵斥着。
不过在两个人男人你一言我一语地反驳中，保镖的斥责声渐渐小了，最后他凑到张冰身边，小声解释道：“老板，他们说这个女孩儿是一个小偷，她偷了他们的面包。”
女孩儿？小偷？
保镖的解释让张冰惊讶地转过头，那个身影仍然蜷缩在地上，似乎是听到了那两个男人的说辞，她倔强地抬了起头。
张冰这才注意到，她穿..着与她身体并不相称的大人衣服，沾上污泥的头发乱糟糟地搭在她的肩膀上，从湿漉漉的头发缝隙中，勉强能够看见布满灰层和干枯皮肤的脸蛋，但从她精致的五官上看，她的确更像是一个女孩儿。
在女孩儿抬起头后，张冰的确可以在女孩儿怀中看见一个像是棍子一样的长条面包，面包顶端上有两排细小的牙印，但在两个男人的持续殴打中，面包中部以下的位置都已经沾上了许多灰层，看起来已经不能吃了。
这个女孩儿明显也听到了这两个男人对她地指责，但她却没有任何反驳，似乎默认了自己的确偷了这两人面包的事实，
张冰过去二十多年的生活经历告诉张冰，这种事情在黄区里非常正常。
不管是因为父母去世还是因为父母无法获得足够的食物，黄区内至少有四分之一的儿童有过偷窃食物的经历，并且由于这些儿童一般不会拥有任何财产，因此哪怕被偷的主人当场抓到了这些儿童，往往也只能毒打泄愤。
——但不该是这样的。
不管这件事在黄区多么常见，但这个社会绝不该是这样。
过去几个月的经历却似乎把张冰过去二十多年形成的价值观全盘否定，失去家庭的儿童应该可以接受zheng府和she会的抚养和教育，如果真的有儿童必须得依靠偷窃或其他犯罪行为才能勉强活命，那群众应该zhi责zheng府的不作为，而不是私自向这些弱者施以暴行。
前后迥然不同的价值观在张冰的脑子里又开始吵架，让张冰甚至‘忘记’了他性格里的懦弱。
“行了，”张冰开口说道，“你们的面包多少钱，我替这个女孩给了，这件事到此为止，你们不用再折磨她了。”
张冰说着掏出了钱包，看见张冰钱包中一摞整齐的一百元时，那两个人男人的眼睛里的贪婪一闪而过，不过这股贪婪又很快被他们压了下去。
张冰从中抽出了一张，他本想学电影中那样直接将这张前扔到两个人的面前，但不知是出于何种考虑，张冰强忍住了这个冲动，将这张前纸币开，交到了其中一个男人的手上。
张冰钱包中装的全是人类联军的纸币，但随着人类联军在临近远东地区的声望逐渐扩大，人类联军的货币已经成为了比不知道什么时候都可能贬值的本地货币还要坚挺。
因此这两个男人尽管听不懂张冰在说什么，但他们还是小心翼翼地，仿佛害怕弄脏张冰身体一样地，从他的手中将一百元抽了出来。
随后他们后退了两步，确定张冰以及他的保镖并不是在戏耍自己后，他们便飞快地转过身，一溜烟地消失在了暗巷中。
一直目送到两个男人消失，张冰才转过身，蹲在了女孩儿的面前。
在张冰和这两个人对峙期间，这个女孩儿已经狼吞虎咽地在坚硬地面包上咬出了一个不小地缺口，直到张冰蹲下，女孩儿脸颊旁的腮帮子仍然鼓鼓囊囊的，像是一只仓鼠。
“可以了，你不用再吃这个了。”张冰努力表现出一副和颜悦色的样子，但当张冰向女孩儿伸出手时，女孩儿却像是害怕又被打一样，蜷缩了起来。
“尝尝这个吧。”女孩儿的表现让张冰沉默了很大一会儿，过了至少十秒，张冰才收回悬在空中的右手，在身上摸索了一阵后，张冰才从衣兜里掏出了一颗包装精美的露西亚紫皮糖。
张冰已经记不得这是谁送给他的了，但这两天他一直把这颗紫皮糖揣在裤兜，现在已经有了些融化的迹象。
张冰将包装小心地拆开，不顾手上可能沾上深咖啡色的熔融物，捏着紫皮糖的一段，将它递到了女孩儿的面前，似乎是发现张冰真的没有敌意，女孩儿捂着头的双手渐渐松开，随后将那双脏兮兮的小手放在了张冰的手下十多厘米的位置，双手捧着，似乎在等待张冰松开那颗紫皮糖。
显然，就和那两个男人一样，这个女孩也明白绝不能用自己‘肮脏’的身体去触碰这些穿着得体的‘大人物’，但她的这个动作却反而让张冰感觉自己的胸口一阵发堵。
张冰不顾女孩儿惊讶的表情，直接将紫皮糖放在了女孩儿的掌心，在女孩儿将这颗已经融化又凝固的紫皮糖塞进自己的嘴里后，张冰转过头看向了两名保镖：“你们有零钱吗？给我一点。”
过去二十多年的经历告诉张冰，不管他怎么爱心泛滥，也绝不可以给面前这个疑似失去了家人保护的女孩儿过多的施舍，否则周围不怀好意的目光一定会将女孩儿撕碎。
在从保镖手中接过了几块钱零钱，并将他们也递到了女孩儿手中后，女孩儿仍紧紧地抱着那一根还未吃完地面包。
她扶着墙站了起来，向张冰小声地说了一句他听不懂的话后，便也转过身，向小巷深处跑去，看着女孩儿离开，张冰本想说些什么，但最后却又什么都没说出来。
“她最后说了什么？”
直到女孩儿完全消失在了自己的视线中，张冰才站了起来，他轻轻拍了拍手上的灰层，向保镖询问道。
这本来只是张冰一句客套的话，毕竟在张冰的想象中，女孩应该是在向他表达感谢。
“那个女孩儿说，”不过在听到张冰的问题后，保镖脸上此时露出了极为明显的犹豫表情，过了好大一会儿，一名保镖才小心地回答道，“她说，你不可能救下所有人。”
第七卷 这是我们的星球 : 第858章第0826章 激发
0826
“我们能救下所有人！”
蜀郡泰伯利亚一号研究中心所有房间和走廊的广播被全部打开，一个激动的男声从广播中传出，“同志们！七号清除剂成功了！金沙江D5区的泰伯利亚绿藻已经完全溶解了！泰伯利亚孢子浓度降低到了零！七号清除剂有效！”
突然响起的男人声音让所有人都吓了一跳，不过在听清男人到底在说些什么后，研究中心内的所有人，无论是研究员还是清洁工人，此时都露出了狂喜的表情，哪怕部分实验室中因为这突然响起的声音而导致手中正在进行的项目差点失败，但在笑着抱怨几句后，这些实验室还是很快就被欢呼声所填满。
正在研究中心外采集泰伯利亚孢子样本的云茹也听到了无线电里的讲话，她还来不及说什么，身边的助手就带不加掩饰的狂喜说道：“太好了，这样一来，我们终于能净化被泰伯利亚污染的地下水了。”
为了能近距离观察地下泰伯利亚晶体生态并采集地底的泰伯利亚晶体样本，泰伯利亚一号研究中心位于蜀郡三百多米的地下。
联合政府的大陆稳定轴并不只是一根金属棒子，严格来说，它应该算是由近百个复合结构组合起来的一个综合设施。
在被打入地下后，大陆稳定轴就会像树根一样在不同深度伸出一簇簇的金属支架，这些金属支架会将大陆稳定轴周围的土地完成固定。
此外，为了方便对大陆稳定轴检修以及地下施工，大陆稳定轴的中心位置是一个足以通过中型工程车辆的垂直电梯。
当人类联军利用地震发生器将蜀郡地下的泰伯利亚晶体粉碎后，便立刻派遣携带着位面坐标定位装置的泰伯利亚采集车对大陆稳定轴周围的泰伯利亚晶体碎片进行清理。
随着泰伯利亚辐射降低到可接受水平，人类联军接着就在不同深度建立了观察采集站，并在不久后，将泰伯利亚一号研究中心搬到了地下。
云茹看着面前这条仍然散布着不少藻类泰伯利亚的地下河，防护服中有些疲惫的脸上也浮现出了笑容，她将装着地下河水的试管密封并放入采样箱后，云茹抬起头，看着身边的助手们，点了点头：“很好，但我们还是要确认七号清除剂对人体无害后才能投入使用，在此之前，九到十五号样品的实验还是要同步进行。”
在兴奋过后，云茹快步走到一个男人的面前，哪怕隔着一层防护服，男人的光头依然醒目可见，“尤里博士，十分感谢您的帮助，如果没有您提供的生物质合成技术，我们绝不可能这么快筛选出清除药剂的主要成分。”
对于云茹的感谢，尤里几乎没有任何反应，他只是点了点头，似乎心思并不在这件事上。
为了能换取人类联军尽快解放露西亚的承诺，尤里向人类联军展示并提供了包含部分心灵技术、生物合成改造技术等诸多资料，但人类联军似乎并没有把这些技术直接用在军事上的打算。
能够让一座城市变成怪物的基因干涉技术，被人类联军用来诱导植物进行定向或不定向的变异，以获取成长速度更快、产量更高或耐各种极端气候的作物。
可以在短期内组建一只大军的生物质合成技术，被人类联军用来进行濒危动物救助以及大批量复制一些尚处在实验阶段的动植物。
就连尤里引以为傲的，足以瞬间干涉一个城市、乃至一个国家全体国民思维的心灵技术，也被人类联军用来加固自己的思维网络以及用来救援一个被困在思维网络中的‘平民’。
尤里还记得当他看见人类联军建起两座复制工厂，但是当充满淡黄色生物质溶液的培养灌打开时，里面走出的并不是只知道服从命令的人类傀儡，而是出一群大熊猫幼崽时，自己内心的惊愕。
在无数次记忆转移、复制以及主动利用自己的心灵能力对他人的意识进行干涉的过程中，尤里自己的记忆已经变得有些模糊，但他仍然记得，在钢铁同志尚在的那段时间，钢铁同志同样是让尤里把自己的天赋和能力用在民用项目的开发，而非武器的研究上。
不过在钢铁同志死后，尤里和他的心灵团队很快就在这些民用项目的基础上开发出了对应的军事用途。
缺少人力？
那就用复制中心批量生产克隆人。
无法制造武器？
那就直接控制或摧毁敌人的心灵。
没有海军？
那就用把乌贼之类的海底生物改造成武器。
各种凶残且反人性的武器在尤里团队的研究下迅速成型，若非盟军、GDI以及NOD兄弟会都对各种苏维埃‘余孽’的严防死守，说不定尤里在几十年前就会开启他的复仇。
尤里的思绪渐渐回到现在，在短暂的庆祝后，云茹便又和她的团队继续之前还未做完的工作，哪怕云茹已经可以算是这个国家顶尖的科学家之一，但她依然俯下身子，亲自将一只只装满泰伯利亚样本或地下水样本的试管放入密封箱。
在她的身边，则是同样一群充满朝气的科学家，他们不管年轻年老，也不论是助手还是教授，所有人都在各个仪器之间忙碌着，哪怕他们正身处几百米的地下，并且偶尔也会因为分歧而爆发争吵，但当某件事情被决定后，所有人就会像是正处在安全实验环境中一样井然有序。
面前发生的事情让尤里几度产生了，自己又回到了钢铁同志还未被暗..杀的那段时间。
但钢铁同志和被他带向巅峰的苏维埃已经消失了。
“不是所有人，”在云茹不明所以的眼神中，尤里突然说道，“云茹同志，不是所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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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儿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逃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那样对那个东亚人说话，明明她只要装得乖巧一点，可怜一点，说不定就能轻轻松松从那个东亚人那得到更多的帮助。
就像一开始那样，只要她露出楚楚可怜的模样，就总会有人被这副模样‘欺骗’，有时候甚至都不用她主动开口，她就能获得足够饱餐一顿的食物。
但女孩儿讨厌那样。
周围的陌生人对她越好，她就越是‘讨厌’他们。
尤其是那些明明自己都已经快要没有食物，在看见女孩儿可怜兮兮的样子后，却还要强撑着从自己牙缝里挤出一点食物分给女孩儿的大人，女孩儿更是‘讨厌’他们。
女孩儿就是‘讨厌’那样。
于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可怜的女孩变成了坏女孩儿，她学会了偷窃，学会了撒谎。
但就算这样，当女孩儿将脏兮兮的小手伸进橱窗、当她抱着面包或其他食品逃跑时，也总会有人表面上骂骂咧咧，却根本不会追出来，反而会把一些食品放在她能够够得着的地方。
女孩‘讨厌’！‘讨厌’那样！
‘讨厌’！‘讨厌’！‘讨厌’！‘讨厌’！讨厌！讨厌！讨厌！讨厌！
我讨厌你们！
如果你们真的有自己所表现出的那样仁慈，真的有表现出的那么热心，那我爸爸被赤塔的“大人物”打死时你们在哪里？那些人把我和妈妈赶出家门的时候你们在哪里？妈妈冻死在贫民区时你们又在哪里？
尽管啃了几口面包，但已经两天没有进食的女孩儿在一阵奔跑后，肚子又像是刀刮一样疼痛难忍，还没跑出几百米，女孩儿就已经感觉面前一片模糊。
她转过身，向着来时的方向忘过去，直到确认那个东亚人没有跟上来后，她才出了一口气。
女孩儿左手抓着那个东亚男人给的几张小面额纸币，怀里抱着还未啃完的面包，另一只手却仅仅地捏着一张紫皮糖的包装纸。
这是在那个男人不注意时，女孩儿从他裤兜里‘偷’出来的，看那个男人把紫皮糖放在裤兜里贴身保存的样子，想必这个东西在那个男人心目中是一种十分重要的东西吧？
现在我把这个东西偷了过来，那个男人一定也会讨厌我吧？
——如果是这样就太好了。
女孩儿这样想着，但眼泪却不争气地流了出来。
“啊咧，”女孩儿露出了个疑惑的表情，“他讨厌的话，我应该开心才对，为什么，为什么我会哭出来呢？”
女孩儿强行让自己咧开嘴，但肚子里的饥饿，内心的委屈，以及其他某种她还无法理解的情绪让这个表情变得比哭还要难看。
两行泪珠从这个明明被两个男人堵在墙角殴打时候都从未哭过的女孩儿眼角不断滴落，在布满灰层的脸上划出了两到泥泞的痕迹，让本就不怎么漂亮的脸颊看起来更是布满脏污。
“哈！原来你在这啊！”就在女孩儿不断擦眼泪时，原本被那个东亚人赶走的两个男人不知道又从哪里钻了出来，他们中的一个人抬脚便将女孩儿踢到在地上，女孩儿怀里的面包滚落在暗巷的污泥中，显然已经无法食用了。
“你们——”
“啪——！”
女孩儿手脚并用地站起来，刚想说什么，就被另一个男人一巴掌扇在脸上，吃痛下女孩用左手去捂，这个男人便立刻从女孩儿的指缝中发现了那几张小额的纸币。
“霍！？”男人惊奇道，“看起来今天遇到的这个东亚人还真是一个‘好人’啊！给了我们两百，又给了这个小偷二十？我们这是要走运了啊！居然能遇到这种蠢货！”
——张冰犯了一个巨大的错误，就算他已经认识到了大额纸币在黄区就是一个烫手的山芋，但在给女孩钱的时候，他仍xi惯性地代入了自己的消费水平。
二十块在张冰看来就是一点‘零钱’，但对这些丧失了经济收入的赤塔贫民来说，别说是二十了，就算是两块都足以让他们多活两三天。
男人的话让女孩儿感到十分愤怒，哪怕她十分‘讨厌’那个东亚男人，但她也不愿意这个东亚男人被面前这两个家伙称为‘蠢货’。
“呵，你看看她的眼神？想反抗！？”
“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