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骗子阿尔托莉雅 第58章

作者:奈朵琉雅

(本章是莫德雷德的第一视角。)

“呼……呼……终于赶上了。”

但是,就在吉川发出声音的同时,战局突然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漆黑的剑枪卷起暗红的火焰,瞬间胀大至二十米长的巨剑,猛地横扫过去,过于强悍的力量使得剑身扭曲成了一个弧形,仿佛这不是魔力凝结而成的剑,而是一根木制的棍子。

巨剑并非是斩击,而是拍击,接近两米的高度像是一堵冲过来的墙,碾向Lancer。

剑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Lancer根本反应不过来,只能用双臂的力量试图阻断。

然而,圣杯限制了Lancer的灵基规模,她的力量不够强,结果这种阻断行为让她像一颗被击中的棒球,或者出膛的炮弹,朝着远方飞了出去。

可就算是如此强悍的攻击,Lancer依然能够应对。

她把猩红的长枪刺进地面,双手紧紧地抱住长枪,在地上拖拽出一个极长的沟壑,直到划破了大半个废墟,她才终于停了下来,双臂无力地垂下,握着长枪的右手不停地颤抖,脸色也难看到了极点,汗水从额头不停地渗出。

在绝对的力量面前,所谓的技巧是如此的无力。

恐怕,Lancer的双臂已经粉碎性骨折了,暂时失去了战斗力。

“——Lancer!”

呼喊了一声自己的从者,远坂凛的右手手背立刻爆发出红光。

犹如直觉被触发了一样,我立刻发动攻击,而这一次依然被Assassin挡下。

令咒的力量令Lancer的伤势立刻恢复,脸色恢复正常。她旋转了下长枪,重新做好防御的架势,依然一言不发,比起上三骑的Lancer,更像是没有理性的Berserk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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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错,比吉尔伽美什强上不少。至少还能动弹,也没有脱离御主的视线。”

父王双手握着重新缩回三米长度的剑枪,冷酷又冷静地点评着。

这让我有些惊讶——似乎在父王看来,即便Lancer双臂粉碎性骨折,也算不上丧失战力。

而且直到这个时候我才注意到,柳洞寺的地面全部被掀开了一层,所有的杂草被像是被溶解了一样,散发出刺鼻的气味,土壤彻底被破坏,废墟上的植物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

在我短暂的人生中,我从来没见过父王用出全力的模样。之前和Lancer的缠斗,恐怕连热身都算不上,只是正餐前饮用些许茶水罢了。

Lancer依然不发一语。刚刚的挫折没有让她灰心,反而激发了她的斗志。

气氛出现短暂的沉默。所有人都在算计,所有人都在警戒。

最终,打破这份沉默的,还是父王。

即使穿着邪龙的盔甲,父王还是把视线锁定在了吉川青成身上。

“好久不见,青成。没想到,你的暑假工作,竟然会是参加圣杯战争。”

“其实也没几天吧,部长?”吉川青成终究不是蠢货,认出了父王的身份。“不过,没想到我当初的猜测还是蛮准的啊——来自古代的生化改造战士。要不是真鸟同学展现出了这套和你这么相似的盔甲,我还真不敢相信你就是传说中的那位亚瑟王。”

“所以,青成,你终究还是要和我为敌吗?”父王问道。

“喂!吉川,真的假的,难道你也是她们那边的?”远坂凛彻底慌了。

我的嘴角不由自主地扬起一丝微笑。可惜我戴着头盔,没人能看出来。

吉川陷入了和我之前一样的两难选择。如果站在父王这一方,远坂凛肯定立刻退场,这场圣杯战争就变得简单得多。如果站在远坂凛的一方,他能不能活着走出柳洞寺,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可惜的是,吉川叹了口气,似乎早就下定了决心,选择了更困难的那条路。

“一码归一码。在学校里我确实是HEMA部的部员。但是在这场圣杯战争中,我依然是接受了时钟塔领主·埃尔梅罗二世委托的魔术师。我能分得清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抱歉了,部长,我有自己的职业操守。”

“圣杯对我而言很重要。青成,今晚你可能无法活着走出柳洞寺了……就和凛一样。”父王压低声音,严酷而又严厉地警告道。“还是说,你觉得身为现代魔术师的你,有能力和我的孩子——我最值得骄傲的莫德雷德对抗吗?”

听到父王这么说,我近乎本能一样挺起胸膛,抬起头,扛着自己的剑,傲视他们。

吉川的脸僵硬住了,远坂凛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Saber没有特别的表情,Assassin完全看不到,而魔女还和过去一样邪魅地微笑着。

他们的反应都很有趣,能让我分析十分钟。

可惜吉川一点时间都不留给我,带着白手套的右手突然出现一块面具。

说是面具,但我感觉更像是平整的黑色铁片,既没有眼睛的开槽,也没有为鼻子预留出空间,我都怀疑这种面具到底能不能佩戴在脸上——吉川确实戴上了,面具仿佛有着一股特别的吸力,将她的面部完全覆盖。

随后,青色的闪电在面具的表面爆发,亮紫色的裂缝在面具的双眼位置显现,猩红的弧度从嘴部一直蔓延到根部,就像嘴巴裂开一般。吉川的面具像是骑士的头盔,又像是恶魔的假面,充斥着一股邪恶、堕落又癫狂的气质。

“喂……青成,你这个面具……是怎么回事?”颤抖着声音,远坂凛如此问道。“这……怎么可能!这是神的器械!是神造的宝具!普通的魔术师怎么可能有这种东西!”

“有什么可惊讶的,远坂前辈?”吉川的声音被扭曲了,变得尖锐、刺耳,仿佛一只狞笑着的恶魔。“普通的魔术师也没有宝石剑泽尔里奇吧?这场圣杯战争的从者都已经到这个级别了,你真的以为御主也会和之前一样,只是普普通通的魔术师吗?未免太低估同行了!”

顿了一下,吉川好歹解释了下:“嘛,我也只是偶然得到的这顶面具。真的是偶然。我好好地躺在床上睡觉,醒来之后身边就出现这副面具了。我不明白是谁给的,但是这副面具确实会给我力量……很强大的力量,强大到就算是现在,也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说着,从虚无之中,穿着西装、戴着面具的吉川拔出了一把紫色的剑。护手的位置长着一颗人类的眼睛,正在四处搜寻着猎物。剑身全是焰形的分叉,类似七支刀。全长接近一米四,极度纤细,仿佛锥子,只有十七对焰形分叉使总体宽度达到迅捷剑的程度。这把剑仿佛是一个活物,缓慢地蠕动着自己的身躯,甚至主体上依稀感觉到血管在流动。

护手上的眼睛看了半天,突然猛地颤动了一下,把视线锁定在魔女身上。

瞬间,剑柄立刻在吉川的全身扩散,形成紫色与粉色随意混合在一起的皮质装甲,覆盖他的全身,看起来……怎么说呢,非常具有艺术感,非常的后现代。

“不……不对,这是怎么……”吉川的声音突然变得慌张了起来。

而后,那身皮质装甲强行扭曲了他的身体,我甚至都听到了咔嚓的骨折声。

他的左腿被强行掰断了,剑和装甲强制让他单膝下跪,而且是正对着魔女。仿佛魔女就是这把剑、这身装甲的真正主人,是如神一般伟大且无可置疑的存在。

父王没有任何动作。过了差不多五秒钟,她才用极度冷酷的声音说出话语:“青成,不经思考就接受来路不明的力量,最终的结果也只能成为力量的奴隶。”

“部长……你……知道这面具?”忍耐住骨折的疼痛,吉川勉强发出声音。

“当然啊,这不是一眼就能看出来吗?”回答他的不是父王,而是笑着的魔女。“这份力量确实来自于神,但和普通的神不一样——这是‘酒神’的面具啊!”

“酒神?”远坂凛盯着吉川,摇了摇头:“不可能!这不可能是酒神的面具!我见过酒神面具,根本不是这个样子!更不用说这把剑,怎么看都不像是酒神的武器吧!”

“因为酒神这个存在早就被篡夺了啊?”魔女憋着笑,似乎随时都会突然放声大笑。

“篡夺?你什么意思?”远坂凛追问道。

但是,父王把这无意义的对话终止了:“让娜,不用对凛说这些。她没必要知道。”随后,她对单膝下跪的吉川说道:“青成,你是祸神的棋子。当你决定与我、与让娜为敌的瞬间,你的意志就被剥夺了自由……那么,就赐予你安息吧。”

说着,父王的剑枪指向了吉川。宵暗的魔力被释放,仿佛洪流一般,冲击着吉川。

照理来说,经受这样的一击,吉川必定尸骨无存了。可是在他的身前,却有一名壮硕的骷髅剑士手持这宽大厚重、长着尖刺的盾牌,形成结界,替他挡下了这一击。散溢的魔力仿佛一道冲击波,向着周围扩散,使得植物大规模枯萎,几乎让整个圆藏山变成了死地。

父王不依不饶,魔力依然大规模释放。暴风在吹拂,风声像是千万怨灵的哭嚎。不祥的亮紫色侵染着天空,暗红的波动侵蚀着大地,宵暗的轰击不仅肆虐着圆藏山,还让骷髅剑士身后的山峰被侵蚀出一个巨大的脓疮。

更可怕的是,父王其实并没有解放她的剑。她只是在单纯使用“魔力放出”而已。

但最终,父王还是停了下来。骷髅剑士的盾牌已经被腐蚀得扭扭歪歪,不成样子,使得他不得不把盾牌扔掉,舍弃到一边,双手持用他那又宽又厚的巨大长剑。

“Assassin,你真的以为我不敢杀你吗?”父王的声音少见地带上了恼怒。

剑士的骷髅面具上闪烁这幽蓝的光彩。他没有回应,只是举着剑,作为回答。

“……终究还是演变成了这副样子啊。没办法了。莫德雷德,带着Saber退开。”

父王举起了剑枪。三种颜色混合的魔力增大、再增大、到了不可思议的高度,抬头望去完全看不到顶端在哪里,犹如黑夜中的高塔。

我按照父王的指示,立刻和Saber一起,立刻躲得远远的。

“誓约——”

瞬间,Assassin的身上燃起深蓝色的火焰。火焰乍现,高大的身影出现在父王的身后。厚重的长剑狠狠地劈下。可是随着“哐当”的一声,长剑被狠狠地反弹,而父王的剑迅速落下。

终究只是普通的剑,想要穿透父王的盔甲,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

“——与胜利之剑!”

浩瀚如咆哮着的海啸一般的魔力,瞬间将前方的一切淹没。

黑夜不存在,热量不存在,声音不存在,万事万物在这毁灭的一击下都不复存在。

劈开山脉,削平山顶,爆炸之后跟着更加宏大的爆炸,最浓稠的黑暗爆发出最夺目的紫光,哪怕是戴着盔甲、以非人视域观察着这一切的我,也忍不住屏蔽了感官。

不知过了多久,魔力的波动终于散去。我恢复了感官,观看父王制造的惨状。

真的是惨状。圆藏山直接被削开了一个角,对面的山丘被完全摧毁,只剩下一座直径五公里以上、燃烧着亮紫色火焰的巨大坑洞,仿佛巨型露天矿场。

以这巨坑为中心,所有的山丘都被强行撕扯掉一大部分,几乎不能称作是山,而是破碎的、散溢着泉水、燃烧着紫色火焰的石堆而已——爆炸在摧毁大地的同时,空间的力量四溢而出,化作无数的刀片,将山丘切开、切碎,滚落下来形成石堆。

望着这足以击沉陆地的大破坏,我忍不住吞了口水。

要是当初父王对我解放圣枪或者圣剑的力量,我能活下去吗?卡姆兰的叛军能活下去吗?

显然是不能的吧?别说是那些叛军,就算是所有圆桌骑士加起来、乃至整座不列颠岛的神秘加起来,都能被父王轻而易举地消灭吧?我根本不敢想象,这些武器被创造出来,究竟是为了摧毁怎样的敌人。而父王自己一直活到现在,又肩负着怎样的使命。

可是,明明远方已经被破坏到这种程度,吉川竟然还活着。

不仅还活着,还活得毫发无损,只是面具、剑和装甲全都不见了,只是跪倒在地上。

在他的前方,漂浮着一个泪珠般大小的小圆点,闪烁着青色的光芒。

看来,那位Assassin以自己的生命为代价,临时庇护了吉川,不让他死去。

而那副面具、那把长剑,应该都在圣剑的解放过程中被完全摧毁,不剩下一丝痕迹。

从阴影之中突然浮现一只巨大的龙种——是的,是龙种没错,长四条壮硕的腿,浑身鳞片漆黑如墨,笼罩在薄雾般的黑暗之中,只有双眼燃烧着金色的火焰。它全长接近五十米,光是头颅就有重型卡车那么巨大,完全不是这个时代该有的存在。

这只龙种将那枚小圆点吞了下来,就迈着让地面震颤的步伐,缓步回到父王身边,匍匐下来,听话得不像是龙种,而是一只被饲养许久的家犬。

父王抱着魔女的腰肢,轻轻一跃,站在龙种的背上——原来,那里是有鞍具的。

她冷眼下瞰,把视线锁定在吉川身上,似乎想要说些什么。

但是,她什么都没有说,龙种就站了起来,扇动着巨大的双翼,飞到了空中。

“看来,我被圣杯选定为Assassin的从者,乃是天主的意志啊……”

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吉川身边响起。

Assassin显现出自己的样貌,是和之前别无二致的披甲骷髅剑士。

但是不对……虽然是一模一样没错,但我总感觉有不同的地方。

似乎,之前的Assassin只是一个空壳,现在的他才是真实的、没有被限制的他。

而Lancer望着龙种离去的身影,对着夜空点了点头,说道:“应该就是这样没错。我被召唤成从者,也是大神奥丁告知我的。一开始我还不理解,只觉得是大神的紧张过度,但现在完全明白了——这根本就不是圣杯战争,而是泛人类史被切割成异闻带的先兆。”

我听不懂这俩人在说什么。急需要解释。

但在我说之前,吉川勉强站了起来,忍着疼痛说道:“这……这是怎么回事!老爷子,你刚刚不是死在那枚魔术核弹上了吗?”说着,吉川急切地摘下右手的手套,手背上已经没有令咒了。“没错!是死了啊!契约消失了,令咒也没了!甚至灵核都被那条影龙给吞走了!我没做梦啊!我现在疼得要死,肯定都是真的啊!【+

“勿要慌乱,契约者。”骷髅剑士平静地说道,“本届圣杯战争与往昔不同。从者虽是应圣杯的召唤而来,却并非是往日的死者……事实上,除了因为大意而被消灭的Archer,其他所有从者都是依然存在着的活物,只是意识暂时寄托在圣杯构建的躯壳之中,当躯壳消散之后,我们将如同自梦中苏醒一般,行使自己现有的使命。”

“凛,回去再说吧。”Lancer这么说着,毫不客气地盯着我,命令道:“你和Saber也过来。我们有话要对你说。而且是很重要的、你必须知道的话。”然后,Lancer看了眼眼前的惨状,轻轻地叹了口气:“不愧是最异常的亚瑟王,这哪里是什么‘誓约与胜利之剑’,被完全去除了誓约的部分,只剩下胜利了。结果,每一次解放都和一万四千年前击败赛法卢的那一击接近,这次还因为自毁性的灵基超载而增强了不少——不择手段到这种程度,也不知道她到底在追求着什么、恐惧着什么……”

说着,Lancer抬起了右手,神秘的原初符文随着她的指尖滑动而形成。

一瞬间,那巨大的坑洞恢复了原状,就连柳洞寺的地面都恢复了生机。

“都是假的,遮掩痕迹的幻术罢了。”Lancer冷峻地解释道。然后拍了拍仿佛盟友一般呆滞的远坂凛,说道:“战斗结束了,别发呆了,小姑娘。回去之后要立刻联系爱因兹贝伦的Caster,这场圣杯战争比你想象得要严重得多。”

章五十七:一通废话(五千字)

(本章是莫德雷德的第一视角。)

父王一声不吭的离开,让我陷入了巨大的被动。

本来,我还指望着能把Lancer也解决掉的,但是现在情况瞬间反转。

刚刚死的只是作为从者的Assassin。从者死了之后,本体瞬间移动到了这里,依然称呼吉川为“契约者”,态度和立场不言而喻,要说和之前有什么区别,也只有“更强了”这一点。

于是,我只能按照他们要求的那样,去远坂邸听他们说那些“我必须知道”的事情。

高大的骷髅剑士将吉川扛在肩上,就像扛着一袋米,走下柳洞寺的阶梯。

远坂凛和Lancer跟在我的身后,似乎是在监视和钳制——看得出来,她们对我的临时毁约相当不满。而我不置可否,也懒得继续解释。

下了山,我才发现交通工具只有吉川那辆改装丰田车。而远坂凛自顾自地走到车旁,理所当然地打开了后座的车门,完全把这辆车当成自己的东西。

“所以,你们就打算让我和Saber步行去你家里吗?”我极其不悦地问道。“你就不怕我趁机跑路吗?还是说,我和Saber在你的眼中只是这样而已,根本不值一提?”

“这……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啊!我和Lancer来的时候也同样是步行啊!”远坂凛心虚地解释道,“你和Saber又不会魔术,吉川现在受了重伤,肯定是我来陪同吧?总不能这汽车就丢在山下,然后Assassin背着他,就把车丢在这里不管不顾吧?”

“算算年级,你应该是二十六岁吧?你不能开车吗?”我继续不满地问道。

“我……我……我确实不会。”远坂凛的脸因为羞耻而染上红色。

“哈?一个成年人,还是魔术师,而且是魔术世家的大小姐,竟然不会开车?远坂,你是在耍我吗?真以为我和Saber是那么好欺【&|

“……就是不会啊!”远坂凛睁大了眼睛,羞于说出事实,却又不得不说出事实:“我对现代科技物品很苦手的!稍不注意就会爆炸!简直就像是从小受到了诅咒一样!要不是师父说确实没有诅咒,樱又劝了好几遍,我才决心买了台手机!就这样,我用的还是老式的翻盖手机!反正不用花太多钱,坏掉了也不会太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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