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骗子阿尔托莉雅 第87章

作者:奈朵琉雅

“请收下这杯‘美酒’吧,被惯坏的大小姐!果然,魔女得学会使用毒药才行啊!”

我狞笑着,仿佛阴谋得逞者,抬头看向“恐惧之眼”的本体。

明明是亚空间能量制造出来的光柱,却被这区区圣杯污染。

暗红的纹路、漆黑的丝带包裹着这光柱,仿佛有生命和智慧一般,不停地往上爬。

速度很慢,但只要时间充足,迟早能穿过根源的路径,抵达那紫色的星云。

我想让“此世之恶”加速,但我的力量来得太过迅速,还没办法好好控制,只好如此。

那位被惯坏了的大小姐(祸神)果然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勉强撑着光柱,却没有别的动作。

可我这边,却有副作用——此世之恶确实向上蔓延,但我自己就在光柱之内。

于是,除了祸神的考验,我还要面对圣杯的考验——而这个考验很快就要来了。

黑暗取代了光明,周围的一切变得模糊。仿佛梦境一般,黑暗被扭曲、被虚假的色彩取代。我置身于一座辉煌的教堂中,眺望着正中央的圣像。只是圣像上的形象不再是救世主,而是紧闭眼睛的阿尔托莉雅。她被钉着的地方不是罗马人的十字架,而是那柄象征着契约的圣剑。

我的内心泛起一丝惊慌——说不定,圣杯的考验比祸神的战争还要可怕。

“让娜,你终于来到这里了啊……”

在我的深厚,一个温柔的声音响了起来。

转过身去,我看到一个白发红眸的长发丽人。

她穿着漆黑的长裙,头戴漆黑的长纱,嘴角扬起微笑,浑身上下透着一股邪恶的气质。

这让我放松了一些,嘴角相应地勾起弧度,眼睛微微眯了起来——我有可能分不清现实与虚幻,但是良善与邪恶的区别,我很清楚。尽管徒有虚表,尽管憎恨与怒火都是假的,但我确实比眼前的丽人更加邪恶——阿尔托莉雅可是对我说了,以前的循环中,我真的毁灭了世界。

“你就是爱丽丝菲尔吧?上次圣杯战争中爱因兹贝伦家的小圣杯,伊莉雅的母亲,一个被人造人家族制造出来的人造人。”我挑衅又讽刺地说道,“怎么,上次被阿尔托莉雅摧毁了,心中留有恨意与遗憾,所以想重新复活?我建议你不要这么做,不然你的结局就不止是被摧毁而已!”

“我是她,也不是她。现在的我,是在收集了足够多的情报与灵魂后,生成的圣杯意识。爱丽丝菲尔是契合度最高的小圣杯,所以我借用了她的形象。”

说着,丽人朝我走来,黑色高跟鞋与地板碰撞的声音,在教堂里回荡。

我握住了自己的剑。只要这家伙有任何异动,我就会呼唤我的火焰。

那火焰并不是真的,是憎恨与愤怒的幻影,所以对于意识、灵体特别有效。

“让娜,你害怕了吗?”丽人微微歪头,眯着眼睛,冲我邪魅地微笑。“是害怕我,还是害怕这座教堂,又或者……是害怕教堂供奉着的那座圣像?”

“都这个时候了,你这个圣杯的意识还想说什么?想对我说阿尔托莉雅的过去有多惨,想对我说她的未来有多艰难?”以预测作为盾牌,以言语作为武器,这是阿尔托莉雅平时告诉我、遇遇到陌生人时的策略。那个时候,她还没打算参加圣杯战争。“这些话,和我说有意义吗?没人比我更懂阿尔托莉雅,摩根不行,梅琳不行,莫德雷德更不行!”

“让娜,看来你完全不知道啊……”丽人拖着长音,走到我的面前。

仿佛游戏里的投影故障一般,她的身形不正常地闪动,在某个瞬间突然变成了我的倒影,声音也和我的别无二致:“可是,你是真的不懂,还是装作不懂?圣杯是万能的许愿机,自然是渴望的化身——让娜,这座教堂、这个圣像,完全就是你自己内心的渴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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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知道——活下去,无论如何也要活下去。活下去的目的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心中的爱人,也就是圣像上的那个人。”她的话音刚落,教堂以我为中心旋转,圣像终于正对着我。“但是,这样就真的可以了吗?她为你牺牲的时候,你能做什么?她在外边战斗的时候,你坐在酒店的沙发上,又能怎么办?什么都做不到吧?即使你掌握了这个力量,你依然什么都做不到——她还在牺牲,她还在奉献,扔掉了底线,扔掉了尊严,最终变成这副模样,一个命运的奴隶,一个承载着人理的工具,没有选择的权利,被迫奉献,被迫牺牲。”

我在心脏在剧烈地跳动,我的意识出现短暂的空白。

另一个我走动着,围绕着我形成圆形轨迹。

和我一模一样的声音继续在教堂里响起,但我却根本没有辩驳的余地。

“仔细想想吧?她不是说了,她不想做亚瑟王吗?可是她终究还是收回了圣剑和圣枪。她不是说了,她根本不可能成为什么人类之主吗?可是她为了你,为了没有过去、一切皆是虚假、只是祸神碎片的你,迈向这个充满鲜血与磨难的荆棘之路——你做了什么吗?你能做什么吗?你什么都没做。她只是让你等待,她自顾自踏上了这条道路……”

“然后再想一想。自己从睡眠中醒来,却看到她的另一边躺着另一个人。在强迫自己接受现实之后,回到卧室,看着她抱着双腿,依靠着床背,孤零零地睡着——你做了什么吗?你能做什么吗?结果,你装作可以把阿尔托莉雅分享出去的样子,感受着内心的撕裂,什么都没做。”

“继续回看过去,如果一开始你就有现在的力量,你会想着在最后消失吗?你会想着把阿尔托莉雅分出去吗?怎么可能!爱这种感情本来就是不可能分出去的!你敢说自己对她没有独占欲吗?你敢说自己不后悔当初的决定吗?归根结底,你只是什么都做不到,才不得不请求他人!所以你一直渴求力量对吧?你人生中最快乐的时刻,是察觉到吃掉从者的灵核,就能获得强大的力量,甚至是足以保护她的力量!是这样没错吧?!”

我可以反驳,理由有一大堆,但那写都是掩饰,都是自欺欺人罢了。

眼前那个和我一模一样的我,根本就是我的渴望,根本就是我的悔恨。

作为舞台上的女主角,我可以扮演,我可以装作什么都没发生,可我终究欺骗不了自己。

一时之间,我竟然真的惶恐了起来——果然,比起祸神,我更害怕圣杯——或者说,更害怕内心深处那个丑陋的、懦弱的、什么都做不到的自己。

“所以,向圣杯许愿吧。保留现在的力量,回溯过去的时空。你是独一无二的,阿尔托莉雅依然会爱上你,你依然会爱上她。这样,你就能好好地保护她,不去做什么亚瑟王,不去做什么人类之主,在三咲町以学生的身份过着正常人的生活,在暑假一起出过旅行而不是在圣杯战争经历苦难。你只属于她,她只属于你。你们彼此拥抱着、彼此深爱着,成为这个世界最幸福的伴侣——做得到的,只要有力量,你就做得到的!因为她根本就不想把自己分享出去!难道你忘了那天下午,你把摩根和梅林叫到现世时,她有多么惶恐、多么伤心、多么愤怒、多么无助吗!”

过去的记忆涌上我的心头,阿尔托莉雅的话语在我的耳边回荡。

她的变化,她的牺牲,她的无助,铭刻在内心深处——而我呢?我只是在她的怀抱中,什么都没有做,什么也都做不了。甚至眼前的我都没有说出我心中最大的禁忌——她为了我,把自己分成了两半,舍弃自己的女儿,舍弃自己的尊严,舍弃自己的过去,在绝望中孤独地战斗。尽管后面恢复了,可是那份绝望,只是幻想一下,我就感觉没有办法呼吸。

我确实是个废物,我确实是个累赘。所以之前的循环才会被遗弃,所以我们的美好未来只存在于理论上的可能性。甚至于,就算我打赢了祸神,就算我一直待在她的身边,我依然不敢想象未来会怎样的艰难会等着我们,因为那个时候的我一定会失去现在的力量。

我害怕了……我真的害怕了。我害怕失去力量。我害怕阿尔托莉雅为了我,将自己的灵基自毁性性地过载。我害怕阿尔托莉雅回到家里,坐在沙发上,忍耐着刺骨的疼痛,度过窒息一般的三分钟。我害怕自己会逼迫她战斗,我害怕她再竭尽全力之后,以自己死亡为代价来保护我。

我害怕成为她的弱点,我害怕自己是个废物、只能是她的累赘……

“所以,向圣杯许愿吧?许愿之后,你一定能保护她,你一定能让远离奉献的命运——她是黑色的太阳,她是燃烧的火炬。而你是从自己的灰烬中诞生的龙之魔女,燃烧自己的感觉是什么样子,你比谁都更清楚吧?很痛的……特别痛,发不出声音,每一寸皮肤都在燃烧。所以,龙之魔女啊,就算只是为了她,向圣杯许愿吧?”

是啊,向圣杯许愿吧,这样自己就能保有现在的力量。

是啊,向圣杯许愿吧,这样阿尔托【&*

不知什么时候,另一个我在视野中消失了。不知什么时候,我跪在教堂的中心,十指交叉在一起,向着阿尔托莉雅的圣像祈祷——祈祷吧,自己的祈祷一定会回应,自己的愿望一定会被满足。只有这样,真正的幸福才能奖励。只有这样,阿尔托莉雅才不会再受到一丝伤害。

就这样,无数的声音在我的心中呼唤,她们希望阿尔托莉雅幸福,她们……

“从·我·的·内·心·滚·出·去——”

第二遍,没有阿尔托莉雅的引导,我独自一人说出了这句话。

“——色孽!”

冷哼了一声,我在教堂中站了起来。

清醒过来之后,我环顾四周,脸上尽是讽刺。

“哈!我还真是懦弱啊——教堂这种地方,也配我这样的家伙待着?开什么玩笑,编织幻境也请你编得像一点好吗!像我这种祸神的碎片,像我这种‘复仇者’的灵基,怎么可能会在这种地方祈祷?真要祈祷,我也会在战斗中,以敌人的头颅、鲜血和灰烬祈祷!”

在这瞬间,仿佛我的话得到了某个存在的回应,周围的一切都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鲜血染红了教堂。牧师讲台变成了骸骨,阿尔托莉雅受难像后方的壁画变成了堆积成山的颅骨。金黄色的辉煌教堂,立刻变成了供奉暴怒之神的邪居。我在这伟大的邪居之中,作为神在凡间的最后一缕回响,以那位神灵之名,向那个吞噬一切的祸神复仇。

祸神失算了,它在试图降临这个世界的同时,也让那些逝去之物的残响映射到了这个世界。

这固然给了那些存在复活的可能性,但是针对这些存在本身……

“这可不行。抱歉了啊,恐虐。想变成原来那个邪神可不行,还是变成中性的‘复仇之神’吧。从愤怒的情绪中得到理性的复仇,这样才能被阿尔托莉雅喜欢——区区回响,就别忤逆我的意志了,好吗?”

随着我话音的落下,邪居的模样按照我的心意改变。

鲜血变成了正规的红色染料。骸骨改为漆黑的钢铁。颅骨更是根据我个人的喜好,变成焦黑玫瑰,只在花心处保有一些深红。

我才不管那个神灵本来是什么样子。既然残响选中了我,甚至篡改我的未来,使我成为它的‘过去’,那就老老实实按照我要求的来——不然就给我死一边去,丧家之犬哪儿来的选择权!不喜欢就给我滚,我连祸神都不待见,会待见它的手下败将?开什么玩笑!

果然,那只丧家之犬同意了,由不得它不同意。

感受着未来成了既定的“复仇女神”,我的内心一扫阴霾。

紧接着,我嘲弄一般地看向神殿的天花板,感受着祸神气急败坏的情绪,得意地笑了起来:“真是赔了个底朝天啊,祸神。不仅没有得到阿尔托莉雅,还丢掉了败者的残响,更是损失了我这么一块上等碎片。所以,你还是按照原本的‘命运’,等个两万年再来吧!想耍小聪明夺走阿尔托莉雅?就算成了宇宙的神灵,你的智商也没有多少长进!”

这是圣杯意识的丝带,也就是我那位前辈,同为复仇者的“安哥拉·曼纽”。

尽管是个恶劣的家伙,但我的确感觉到了,我这位前辈也很不喜欢这个祸神,非常想要以自己区区复仇者将其拖入到地狱之中——那就做吧,狠狠地教训一下这个自大的祸神!

我抬起手,火焰、鲜血、复仇……这些属于我的东西化作锁链,穿过天花板,锁住了那个祸神的正体——然后,狠狠地拉动,与那位前辈一起,将它拖入到大圣杯的内部,使之被囚禁起来,使之变成等待诞生的幼体。

可惜,没有什么诞生了。

这个祸神的下场,我们已经决定好了……

章二十一:真的太好了

◆阿尔托莉雅◆

如果让娜真的需要帮助,她一定会说出来。就像她请求梅琳拿出圣杯一样。

所以,即便她被圣杯的黑色丝带包裹在其中,没有声音和响动,我也依然没有行动。

时间在感官的煎熬中一点点流逝,我无视了他人的对话,眼神始终锁定在那里。

然而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血腥的气味。这股气味如同致幻剂一般,勾起人愤怒与紧张的情绪。我虽然会紧张,愤怒的情绪也早在一开始就被剥离,可这依然让我皱眉——因为气味的源头,就是被黑色丝带包裹着的光柱下方,属于让娜的位置。

血腥气味很短暂,很快就被替换成了植物被烧焦的气味,仿佛被烧焦的花朵。

伴随着气味的变化,环绕着的黑色丝带被破开一个大洞,让娜从中走了出来。

“喂!你们!我搞定了!接下来轮到你们干活了!”

她的状态很好,没有受伤,没有精神异常,好到我有些怀疑是不是真的。

可是,让娜是独一无二的,她是这场剧目的女主角。那种介于乖张与娇柔的气质,那种介于自信与自卑的情感,没有人能够模仿出来。只是看着她的眼睛,看着她的笑容,我就确认了这一点——她真的完好无损。

几乎是立刻,圣杯战争中的六名从者迅速出击。

与此同时,光柱崩解、破碎,仿佛大号的玻璃管。

黑色丝带犹如玫瑰一般绽放,从中呈现出一个高三十米、长满人类眼睛、如心脏般搏动、看着就让人想吐的血肉凝聚。这是一个母胎,其中孕育着祸神的幼体。一旦幼体被成功诞下,世界与宇宙将迎来终焉。

这让我想起了沙条爱歌做过的事情。她就曾将大圣杯变成“兽”的幼体,投喂人类的灵魂,以激发其活性。而现在,让娜在不知道详情的状况下,她竟然重复了那次的行动——当然,也注定重复那次的结果,只是挥剑的人不再是我,而是身为碎片的让娜自己。

此时,黑炎王突然从我的身下出现,使我坐在鞍座上。让娜似乎失去了力量,因为黑炎王回到了一开始的样子,只是一只长约25米的黑色飞龙。

黑炎王震动双翼,尽管体型巨大,速度比寻常鸟类快不了多少,却已经是竭尽全力。

它降落在让娜身旁,在她的身旁低头伏下。让娜微笑着伸向我伸出手,意图不言而喻。而我握住她的手,使用自身的气力,勉强支撑着身体,让她坐在我的身边。

她没有说话,如脱力般倾倒在我的身侧,缓缓阖上了眼睛。

黑炎王振翅高飞。这次它不再重视速度,只在乎飞行的平稳。它按照原路返回,在王姐和梅琳的身边落下。

我抱着燃烧殆尽一般的让娜,从鞍座上跳了下来——还行,我的力气比我预想中的还要大一些。我是长久锻炼的武人,即使不能使用魔力,气力也高于普通人。让娜的体重几乎和我一样轻,抱起来不算吃力,十几分钟没什么问题。

就这样,我维持着公主抱的姿势,让她躺在我的怀中。而她微眯着眼睛,注视着我,右手抚摸着我的脸庞,仿佛在她的小小世界里,我就是她的全部。

“让娜,辛苦你了。”虽然是例行公事一般的话,却正因为平常而富有力量。

“辛苦倒确实是辛苦。力量全没了不说,还被祸神那家伙剥夺了碎片的资格。现在的我啊,人也不是,恶魔也不是,随便一个孤魂野鬼都比我强呢。”让娜躺在我的怀中,贪恋着我的体温。整体来说倒还是老样子,依然那么的不服输,依然那么的骄纵蛮横。

“无论发生什么,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我会一直在你身边。”我重复着之前的保证。

“别那么担心,阿尔托莉雅。倒也不算没有收获。至少力量这方面,在将来不成问题。”说这话时,让娜眼神飘忽,似乎有些紧张。

“发生什么了吗?”我问道。

“没什么……就是收了一个丧家之犬当大礼包。”让娜更加紧张、更加心虚了。我没有问她,而她以为我是在等她解释,只好勉为其难,把结果说了出来:“你不是说过嘛,祸神吞掉了好多那个宇宙的神灵吗?在和祸神那个家伙争夺控制权的时候,我刚刚就恰巧碰到了其中一个残渣。我和它合得来,就……怎么说呢,与它融合了?”

“这样啊……是什么颜色的?”问出这个问题的瞬间,我知道自己问了个蠢问题,就赶紧修正:“以让娜的性格,肯定是红色的吧?红色代表热情和勇气。很适合让娜。当然,红过头了就是另外一回事了,那样就不行了。”

“所以我是丧家之犬嘛,不仅那家伙的头确实是狗头,还因为它确实只是残渣而已……总之,我感觉还好——大概就像蜘蛛侠获得了超能力?也许会在将来影响我的内在,不过我觉得它都死了,应该不会太严重……吧?”让娜非常心虚,即使在我的怀中,也不敢看我。看来她知道那个红色的神灵具体是什么个状态,其象征物又是什么。

现在是一个关键的时刻,我的态度直接关系到了我们和人类的未来。

但,既然让娜已经做出了决定,批评和惩罚就没有意义了。这件事情的对错还未可知,只有交给时间来证明。不过,如此狂暴、恐怖的神灵“恐虐”,竟然能被让娜平静地吸收掉,说明它的状况真的非常凄惨,完全没有意识,完全失去了神的骄傲,真的只是回响和残渣。

而且,这个宇宙是没有亚空间的。那么它就可以作为一个完美的媒介,嫁接到人理的大树上。在遥远的未来,中二病一般的“勇气”、“友情”、“羁绊”说不定真的会带来力量。能够在冰冷的宇宙中保持这份感情,对人类整体而言确实是一件大好事。

想到这里,答案就再明确不过了——

“作为情绪的凝结,四神本身是没问题的,有问题的是那个宇宙让所有人都过不好,对亚空间的滥用,以及物种和文明本身的缺陷。我们的宇宙没有亚空间,人类发展方向也和那个宇宙完全不同,有抑止力作为保险,再加上我是人类史上最优秀的王。就不必担心四神的问题。即使这位红神重新成长了,但是只要我们对它足够好、它接受了正确的教育,就不会成为邪神。”

听到我的回答,第一个有反应的人竟然是梅琳。

她立刻飞奔到战场的巨坑处,寻找之前那个法阵的残渣——那个中间有一只眼睛的法阵,是四神中蓝色那一位的杰作,用于汇聚整个星球的灵脉。祸神其实相当怠惰,在吞噬了蓝神后并没有将其完全吸收、重建,而维持着子系统,这就给了篡夺回响和残渣的机会。

“啧,这人还真是迫不及待啊……”让娜看着梅琳的失态,一脸的不屑。

“毕竟是宇宙级别神灵的残渣,确实有收集和利用的必要。”我平静地说着。“而且有了两个先例,绿神的残渣想必也会很快降临吧?祸神做事还是像很久以前那样莽撞。不仅留出了各种各样的破绽,还总是在不经意间丢掉东西,本质上还是个十四岁的少女。”

“绿神的残响已经到来,而且已经被我收纳了起来。”我惊讶地看向声音的源头,那正是王姐。她面色极其平静,仿佛那不是“纳垢”的回响,而是路边的100日元。“它处理起来比较麻烦,需要深度改造,类似德鲁伊自己种植榭寄生那样。”

“什么时候的事情?”我好奇地问道。

“一开始。”王姐回答,“和红神和蓝神不同,绿神不仅是情绪的聚合,也是生命的本能与反应。地球有生命的,而且是繁荣中的生命,这片森林就是绿神的天然祭祀场。因此,当让娜打开两个宇宙的通道时,绿神的残响就在这里复现。我是阿瓦隆的主人,连接着这颗星球最强的生命力。于是,这道残响就本能地向我靠拢、被我收纳。”

说到这里,王姐看向了一直没有说话的莫德雷德。

这孩子正低着头,一副做错了事、又担心受罚的表情。

我眨了眨眼睛,有些莫名其妙——祸神就是色孽,色孽就是紫神。

无论如何,莫德雷德也不可能收到紫神的残响才对的。不然我不可能称呼祸神为色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