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怀世
童谣是很好的童谣，以前他在天成领地听来的。唱起来朗朗上口，小孩子都会唱。词虽然写的一般，但对于常年在底层摸爬滚打、大字不识几个的泥腿子来说，能听懂才是最重要的。
河月小时候也经常听别人唱。那些人聚在一起，一边唱，一边把观音土往肚子里咽；一边唱，一边笑，一边满脸都是眼泪。后来他们都死了，带着对无限美好的未来的期望饿死的。那些人不懂什么大道理，人生最大的理想就是能吃饱穿暖，能有个幸福安稳的家。
在天成，在永天国许许多多的领地，这些却都是奢望。
河月没有明说，因为她觉得说出来有些破坏气氛，她就这样静静地唱着，脸上的笑容如常。
然后，突然感觉到利德的手也握了上来，两个人十指紧扣在一起。
河月看向利德，却发现利德盯着天花板，平静地说道：
“十年。就算没有灵武南下，就算西秦南楚一直不打，就算云海和王族像现在这样蛰伏着，就算天下局势一直不变……最多十年后，云阳也会变成下一个天成。”
河月怔了一下，手上情不自禁地加了几分力道。
利德朝他笑了笑，说道：
“云阳领主在的时候还好些。他和老国王一样，虽然有着自私自利、刚愎自用等诸多问题，但毕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真要是无能之辈，当年沧州领主早就带着大军杀入王都去了……但问题就是儿子不争气啊，祖上传下来的家产，在他们的手里还能保得住，等传给下一代，可就难说了。”
利德伸出手，轻轻揉了揉河月的头发：
“所以别难过啦，河月。这世道已经够坏的了，而且还在继续坏下去，所以你只要努力，就一定能让它往好的方向发展，最不济也能坏的慢一点嘛。你能让御西城的百姓过上富足的生活，以后自然也能救更多的人。”
河月点了点头。
不过刚过一会儿，他又调笑着说道：
“话说我突然想起来，天成家的那位公子好像对你还有点想法来着。如果你真的看上他的话，记得早点跟我打声招呼，看在你的份上，我可以放他一马。”
6.今天开始不缺实验品了
对于河月的疑惑，利德表示天成家公子喜欢的是女装利德，众所周知利德已经不女装了，所以女装利德已经死了，天成家的公子成了一个鳏夫，守着一个回不来的人，确实很可怜。
但这关御西城屁事啊。
又不是喜欢一下利德就能把他过往犯下的那些罪过洗清的，该打还得打。只是现在御西城的主要目标还是云阳，所以再让他快乐几天而已。
两个人又聊了一会儿，反而是河月先困了，握着利德的手睡了过去。
利德没有打扰他。其实利德心里一直很清楚，内政、军事、监察听上去像三权分立，但三个人中河月的压力其实是最大的。利德不在的时候，重要的决策虽然是由高层商讨得出，但这里面依然是以河月为主导，御西城的很多账只有他算的明白，一些规划也只有他能够提的出来。
目前领导班子里，只有方十三以前做过内政相关的事情，但她现在的主要精力也是在练兵，能帮到河月的地方很少。随着最近大动作越来越多，河月也必然是越来越累的。
让她休息休息也好。
跟河月一觉睡到中午，阿莱雅已经把午餐准备好了。
利德瞪大了眼睛，做梦都没想到河月所说的“不少新食材”，指的是北方工业基地培育出的优良农作物。包含了优质萝卜、优质白菜和优质土豆——只可惜仅仅优质在了产量上，味道并没有太大的改观。
今天的餐桌上还多了一道炒饭。虽然炒的手艺一般，但利德却感觉味道有些许熟悉，仔细回忆了一下，发现和自己指导昭昭做的那份炒饭是同款。
不过有一说一，配料虽然相似，但技术上还是有差距的，利德估计当年玉清昭被赶到北方的那段时间没少吃苦，所以像女红、做饭之类的事情她当初应该是事事亲为，所以在拒北客栈利德一看就知道她是个料理界的行家里手，等哪天落魄了说不定在街边支个小摊就能养家糊口，顺便得个什么炒饭西施之类的美名。
顺带一提，那天在拒北客栈，借着春意盎然的意境，阿莱雅的剑道顺利破了八重的门槛，一口气升到八重大圆满。而提前回御西城的希洛也因为此次磨练，境界也从八重中段升到了八重大圆满，两个人现在的境界修为基本可以说是并驾齐驱。
严格讲起来应该是阿莱雅更胜一筹。她身上有两位大剑豪的传承，而希洛就是纯粹的天赋型选手。希洛的优势还是在于年轻，照这个速度成长下去，等她到阿莱雅这个年纪说不定都境界十重了，这一点也让阿莱雅很有危机感。
白凰的跟班赫吉现在是刚过八重，这已经是他尽可能追赶的结果了。看着当初比自己低了一重境界的少女如今稳压自己一头，赫吉也只能长叹一声：这几把人生，武道没有，爱情也没有，眨眼都快入中年，别的男人像他这么大的时候孩子都满地跑了。按理说八重境界已经不低了，但凡事就怕比较，每次比较赫吉就会感叹一声时也命也，但也没后悔什么。
下午的时候，利德跟流石见了一面，顺便给阿茉带了些糖吃。
虽然灵武领主从利德手上克扣了不少巨人族，但那是因为灵武领地需要。这次朝北行的损失太大了，如果灵武领主如愿成为了新的永生之柱，没人会多说什么。但她只带回了巧克力，这个结果对灵武领地来说是不够的，为了维系她在灵武领地的绝对权威，她需要从利德这里扣下巨人族，这一点利德也是心照不宣。
不过作为补偿，从海底秘境带回来的那些稀有材料，灵武领主不但一件未取，反而把她应得的那一部分也让了出来，统一装在皮袋里送给了利德。这些东西，利德原来打算一半分给小史莱姆一半分给流石，结果小史莱姆那个乐不思蜀的家伙暂时赖在起义军那边不走了，这些材料利德索性就全扛去了锻造室。
“别客气。我也不跟你提什么需求，放心大胆地锻造，最后能成几件是几件，能成什么武器是什么武器，物尽其用就好。哪些你觉得适合搞研究，尽管拿去用，成了就当技术储备，不成就当经验储备吧。”
利德拍了拍流石的肩膀，流石看着堆积一地的各种珍贵材料，点了点头。
他其实本来打算休个假，带女儿出去逛逛的。不过这批材料确实与众不同，里面好多东西流石见所未见，他那阴郁的脸上顿时露出狂热的神采。阿茉对这些东西也很感兴趣，已经开始在材料堆中挑挑拣拣了。
逛街对他们父女的吸引力，和锻造相比不值一提。
利德之所以嘱托流石想锻造什么就锻造什么，一方面是想最大程度地发挥这批材料的作用，另一方面则是因为无论他锻造出什么武器，都是有用处的。御西城目前的主要战力中，阿莱雅、菲丽塔和希洛都不缺武器，流石打造出来的这批装备，一部分会放入府库当中，另一部分会投入到勇者公会里。
勇者公会从去年创立以来，虽然运转比较平稳，但人数上一直没有新的突破。河月跟利德商议过两次，认为目前勇者公会目前的主要运作模式是“发布任务-等勇者接取任务-等勇者拿材料过来兑换金币”，核心就是拿金币换材料，再倒手材料卖钱。但对于一些顶尖的勇者来说，金币对他们的吸引力已经远远不够，想要进一步提升勇者公会的规模，需要拿一些市面上买不太到的武器装备当做奖赏。
所以流石锻造出来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都不要紧。哪怕利德身边的人用不上，放到勇者公会去也总有人能用上。勇者公会是防着西边魔族的重要武装力量，在御西城东出天下的时候，能够留在这里震慑魔族，规模肯定是越大越好。
做完正事，利德突然想起来好久没见菲丽塔了。
找流石问了下才知道，菲丽塔这段时间一直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研读各种古籍，平时不让别人打扰，等半夜所有人都睡了才会自己去厨房找点东西吃。
利德决定去陪陪她。不过想了想这次朝北行，他身边大部分的人都有分润到一些好处，唯独没给菲丽塔准备什么东西，顿时有点心虚。
7.主人送的礼物
阿莱雅拿了新的长剑【秋水】，与原先的【绯火】同为幸见级。
希洛拿了半套新的匕首，名字是【破甲】，也算是最接近何寻级的存在。
河月拿了三百只低等巨人，这是御西城的全新劳动力，充满可能性的建筑团队。
方十三拿了四千匹战马，也和起义军高层碧卡丝交流过布阵心得。
流石拿了各种各样的材料，霜和芸叶在原有的规划不变的情况下，都因为御西城整体实力的提升可以做更多的事情。
白凰的长兄白夜活着归来，武道也有了新的进展。就连存在感比较低的精灵族公主黛丽丝也因为巨人族王女泰希斯的到来，有了个能说话的朋友。
这么看下来，利德身边的人里，确实就只有菲丽塔的手里空空如也了。
利德也想不到该送她点什么，毕竟菲丽塔手里的法杖是上次利德从国库里翻出来的无名杖，正儿八经的何寻级，一时半会儿升无可升。他想了想，觉得可以把自己在海底见到的那些魔法法阵画出来，送给菲丽塔去研究。其中包括了能承受海底压强的结界魔法、能使役万物的活体机关魔法，以及在那秘境的穹顶审视一切的监视魔法。
每一个应该都足以让菲丽塔研究几年了。
不过，当利德真的见到菲丽塔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准备的礼物根本用不上。
他几乎一进门就被菲丽塔扑倒在了地上，戴着狗耳饰品的菲丽塔趴在他的身上不停地嗅着，随后直接掀起他的衣服钻了进去，在他的胸膛上拱来拱去。利德仅存的理智告诉他应该把门关上，但眨眼间菲丽塔已经舔上了他的脖颈。
湿漉漉的舌尖轻轻舔着利德的喉结，他情不自禁地想抱抱怀里的女孩子，但菲丽塔已经先一步搂住了他的脖颈，轻声呢喃着：
“主人~主人回来啦~”
“我是在做梦吗……prpr……”
“嗯……是主人的味道。”
利德终究还是站起身，轻轻抱着她，然后反手把门关上了。阿莱雅才刚刚突破，万一再受什么刺激，八重上九重，在现在这个时间点说不定就要面临境界泡沫的危险。
门一关，房间里顿时安静了许多。红着脸的菲丽塔依然不肯从利德的衣服里出来，大口大口贪婪地呼吸着利德身上的气息。利德将她抱到床边，菲丽塔却双腿一缠把利德也绊倒在了床上，红着脸露出了很开心的神色。
利德稍稍打量了一下，菲丽塔的房间里面很乱，到处都散落着各种各样的魔法书。梅林送给她的那本书被她翻看到几乎掉页，桌上地下有堆积如山的草稿纸，上面描画着许许多多的法阵咒印，能看出在利德不在的这段时间里，她应该是在废寝忘食地研究这些东西。
不仅如此，床上还散落着很多乱七八糟的衣服，利德看了几眼，总觉得有点眼熟。
菲丽塔顺着利德的视线看过去，忽然察觉到了自己完全没有收拾屋子，于是慌忙地从利德衣服里钻了出来，快速把床上的衣服团起来藏到自己身后。但显然利德已经发现了，那些衣服都是他的，是他原来放在自己卧室里的。
看来这段时间，菲丽塔每天半夜跑出去并不仅仅是拿一点晚餐回来。
菲丽塔不敢看利德的眼睛，低着头，一副羞愧的表情。
利德轻轻摸了摸她的脑袋，不声不响地转移了话题：
“什么境界了？”
其实菲丽塔不说他也能看出来，现在菲丽塔的境界已经到了七重大圆满，但直接揭露出来显然不如给她一个表现的机会。果然听到利德的询问，菲丽塔开心地仰起脸，小声说道：
“七重大圆满，应该快上八重了。能帮到主人更多的忙啦。”
利德又摸了摸她的脑袋，菲丽塔抱着利德的胳膊蹭来蹭去。利德沉默了一下，问道：
“很寂寞吗？”
菲丽塔的身体颤了一下，轻轻点了点头。
利德微微有些心疼。菲丽塔是利德来御西城后第一个救下来的人，跟在他身边的时间仅次于阿莱雅。但因为守城战需要菲丽塔的原因，利德几次出远门都没有带着她，菲丽塔在外人面前高冷的性格也决定了她很难融入到大环境中，虽然在御西城是人人敬仰的高冷魔法师，但除了教亚玛亚倩两个徒弟的时候外，她基本都是把自己一个人关在房间里。
“下次出远门的时候带着你，正好你的境界也到了该走四海历千险的时候了。这次朝北行，我偶然去了一趟上三族的地方，记住了一些他们用的法阵。我画给你看，能看懂多少就靠你自己了。”
利德笑着对菲丽塔说道。
菲丽塔则小声回答道：
“只要是主人给的，菲丽塔都会努力去学会的……！”
利德小心地在床上铺开一张张白纸，一边回忆一边开始描画一个极其复杂的法阵。大概用了八十页纸，才把结界法阵的雏形完整地描画了下来。随后他让菲丽塔收起来了这一摞草纸，又铺开纸张描绘了活体机关和穹顶之眼两个法阵，全部交给了菲丽塔。
菲丽塔抱着厚厚的一摞纸张蹭来蹭去，开心地重复着：
“主人给我的礼物~嘿嘿。”
比起那上面描画的东西，菲丽塔似乎对这些纸张本身要更加喜爱一些。她眨着眼睛，看着利德，片刻后轻声说道：
“晚上的时候主人要出门散步吗？可以带着我妈？我已经好久没有出门了……最近总觉得心里乱糟糟的，好多感情很难平复下来……也许到外面走一走就好了。”
利德点了点头，菲丽塔就很开心地把一根链子交到了利德手里。
一端在利德的手中，另一端在菲丽塔脖颈的项圈上。
利德本来想吐槽两句的，但是迎着菲丽塔期待的眼神，愣是一句话都没说出来。
最终，他叹息一声，将锁链先放在一旁，板着脸朝菲丽塔伸出手：
“衣服还我。”
菲丽塔慌忙地摇了摇头：
“等、等我洗一下……就送到主人那里去……”
她的声音慢慢地变得细不可闻：
“现在……有些……口水什么的。”
8.找上门来
随后的一个周，利德基本上是在酒池肉林中度过的。
一个周之后，生活开始步入正轨。本来他还打算在床上再躺个十天半个月，但对云阳的攻略已经开始了，御西城的整体氛围瞬间变得紧张起来。河月和方十三她们经常开会，商讨各种各样的问题，提出各种各样的方案，最后选出可行性最高的一套执行下去。
后勤补给有河月盯着，前线作战有方十三管着，刺探情报那边霜来安排，纵横捭阖的事情交给芸叶，御西城的运转自始至终都非常的平稳，不会出什么大问题。但云阳毕竟是底蕴深厚的领地，哪怕现在在三十六领地里面的排名已经到了中下，但这里面的利益牵扯依然非常之多。
很多事情利德不可能完全放手不管。例如，和云阳交好的领地，必然对御西城的扩张带有天然的敌视。如果放任这些势力凝聚在一起，御西城就等于是在和许多个领地同时作战，以现在御西城的力量是做不到的。
云阳不可怕，可怕的是站在云阳背后等着分蛋糕的那些人。这些人早已把云阳看做自己的自留地，比如原先的淮王领地和启明领地，就希望通过扶持云阳世子利义来源源不断地吸云阳的血。
好消息就是这些领地，大部分对于御西城都不太了解。这也是得益于御西城很早之前就建立了自己的暗部体系，对于其他领地安**来的眼线清理的非常彻底。
绝大部分领地的贵族们提起御西城，看法依然很简单：
御西城那些人肯定是有实力的，不然不可能从云阳身上啃下来那么大一块肉，也不可能顺利抵挡住魔族入侵。但归根结底，依然只是一帮娃娃在那里胡闹就是了，年轻有冲劲，但碰上自己这些老油子肯定还是要被玩弄于股掌之中。
俗话说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看看御西城城主就知道御西城的风气好不到哪去。
基于这个观点，许多领地对于御西城的抵制其实并没有那么彻底。这就给了御西城操作空间。毕竟原先他们瓜分云阳，肯定会有拿得多的，有拿得少的。利德只需要向那些拿得少的领地开出更高的价格，他们就能迅速卖掉曾经的盟友，站在利德这边。
当然，他们还不清楚，如果利德拿下云阳，一个子儿都不会给出去的。
“必须要尽快……要赶在王都的新政策下来之前。”
河月跟利德郑重其事地说道：
“之所以选现在打云阳，就是因为这个原因。这些年，王族希望通过推恩令来从内部分化各个领地，如果没有那年沧州领主起事，这个政策说不定真的有奇效。但随着王族的影响力下降，有能力起兵的领地都坐不住了。谁也不甘心就这么慢慢消亡，谁都想在领地还完整的时候搏一搏那个王位。”
河月在黑板上画了一条河，在中间砍了一道，继续说道：
“所以推恩令是堵，将那些雄心壮志堵在里面，潜移默化地消耗掉。可现在这条堤坝不够坚固了，势如洪水锐不可当，就只能疏导。接下来，王都那位白衣卿相一定会引导各个领地发生冲突，让他们打起来，以此来消耗他们的力量。我们要赶在那之前拿下云阳，不然站在云阳背后的那些势力就不是观望，而是亲自下场来抢地盘了。”
利德点了点头，这其实也算是老生常谈，在御西城中提过很多次的战略方向了。
这段时间利德签了不少耻辱条约，承诺将来每年进贡多少多少东西，来换取某些领地的支持或中立。但利德自己却根本不在意，契约精神是值得赞赏和推广的，但在战争面前这些东西统统没有意义。战争本身就是对规则的反抗，打起架来哪还有人讲什么道理，谁拳头大谁才有资格说话。
芸叶也跟利德见了几次面，不过都是喝过酒之后。她在御西城的高层里也算独树一帜，别人都是开会前禁止喝酒，芸叶是开会前必须喝酒，有专门的人盯着她，不敢上半斤地瓜烧不许进议事厅。
喝了酒的芸叶明显看上去清醒了不少，头发向后梳，露出光洁的额头，声调也很稳：
“按计划，还是先让城主大人的兄弟姐妹们去闹一闹。自从上次云阳世子被俘之后，云阳领地人心浮动，换世子的呼声一浪高过一浪。我们再在后面推波助澜，尽可能地把声势造出来，让云阳领主不得不应对来自各地的麻烦。”
利德思考了一下，回答道：
“不会那么简单。我的那些兄弟们，多半是出工不出力，不会真的跟云阳死磕到底。我大哥多半会慌，但云阳领主不会，他是个能镇住场子的人，应该很快就能看出来是我们在背后捣鬼，一定会把目标指向我们。御西城如果被灭，我的那帮兄弟们也就跳不起来了。”
芸叶笑了笑，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