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老灯神
如她所料，薇拉享受着她俩的服务，怒火一下子就没有了。
“你的指引可靠吗？怎么这么多该死的敌人啊”银发的欲魔一边嘟囔着一边接过丹雅的手绢，摘下腰链上的小挂饰，小心地擦拭着上面的一点虫汁。好在都是纯金的，没有被酸性体液腐蚀。
“宗主既然成功指引着我和你们汇合了，那自然也可以指引我们找到回去的传送门”蕾希在布甲之外加了件棕红的斗篷，衬托着她胡萝卜色的头发如同火焰随肩膀流动。
她从斗篷的内口袋里把自己那个奇怪的水晶骷髅头拿出来，小声念叨了一句祷词。骷髅的双眼亮起两点黄光，不断闪烁着变幻形状，最后在地上投影形成了一只骨手，指向了虫子来的方向。
三个欲魔顺着骨手指引的方向抬起头望去。刚刚被敌人袭击没顾得上观察地形，现在她们发现自己原来是身处某个幽深地裂峡谷的顶端。
黑红的天空下，层层叠叠的灰色岩石犬牙交错延伸至远处，几乎遮蔽了整个峡谷的天空。峡谷的地面一路往下倾斜，直至消失在看不清的黑暗中。蕾希突然有了一种奇怪的联想，仿佛看到某位拥有巨力的神明把自己硕大的手指戳进了干燥的地面后又用力拔出，留下的未被泥土填满的空洞就成为了现在看到的峡谷。
她们扇起翅膀往下飞，黑暗虽然不能让她们失明，还是会极大地缩减她们的视域。因此直到飞到近前，欲魔们才发现峡谷的尽头是一栋陷在岩壁上，墙倒塔摧的城堡。它就像是一个木头城堡，被某个生气的顽童用力掼进了泥地里。
丹雅伸手在鼻子前扇开灰尘，又掏出了两条手帕分给自己的同伴，边遮脸边发出瓮声瓮气地声音：“看来我们是长久以来的第一批访客”
她有些嫌弃地向后翘起一只脚，仔细看了看自己被灰尘沾满的黑色皮靴，然后指了指破碎的石板地上几乎两寸厚的灰尘。
“没错，就是这里了，我猜传送门应该在城堡深处”蕾希再次请示了一下骷髅，骨手指向了无光的门洞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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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有人比我们来的早一些“
拉缇直起腰，她本来就很高，全副披挂的她越发显得魁梧。站在她身边只穿灰色短袍和短斗篷的莉尔几乎只有她一半高。
然而即使是高大的拉缇，在面前的巨虫尸体面前也就显得稀松平常了。死去的巨虫光是脑袋就快比她站起来还高了。
巨虫的尸体保持着从土中钻出来一半的姿势，大颚的甲壳折射着天光，上面还挂着恶臭的口水，一看就是极危险的利器。只是现在这只足以把莉尔一口吞下的虫子，已经少了半边脑袋，死气沉沉地倒在峡谷入口，伤口流出的血染黑了一大片土地。
“估计是我们的同学，莉尔猜怪物的脑袋应该是被蕾希砰地一声炸开的，但蕾希不喜欢近身战”莉尔指着虫尸上几条极深的劈砍伤说道“因此一定还有其他同学和她一起作战”
“不知道霍珀是什么进度了，我一路找过来也没有发现她的痕迹”拉缇忧虑地说。“刚刚我在地平线上看到了头骨之柱，这意味着离那位脾气不好的龙母住的地方不远了。她的巡逻队可一点都不好惹。”
“不用太担心啦，莉尔哥哥送霍珀的宝物可是威力很大的哦”莉尔跟着拉缇跨过虫子，她的表情比拉缇可轻松多了“而且莉尔都可以成功找到拉缇汇合。霍珀比莉尔厉害多了，肯定不会有问题的。没准霍珀已经在城堡里面等着我们了呢。”
拉缇心有戚戚然地点点头，带头飞进了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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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被同伴说及的霍珀正和四个雇佣兵腰酸背痛地爬地洞。
地洞显然是按照某些身高不如人类的种族修建的。以至于除了布兰德可以抬头挺胸外，剩下的人都得躬着背以防止在倾斜的天花板上撞得头破血流。
“我说布兰德，你到底有把握找到路吗？”卡尔洛比壮硕的乌戈瘦小不少，但在逼仄的地道里也过得很不舒服。
“安静，你要把整座城堡里的敌人都引来吗。”矮人低声吼道。
他们依靠着鸟占术的指引和布兰德对矮人建筑的熟悉，从一个山洞里找到了这条石头堆砌的地道。最开始地道修的很平整，可能它起初的用途是检修通道或者预备下水道，因此修得十分结实。虽然地板和墙面有一些大裂，但完全不影响行走。
随着他们的深入，开始遇见越来越多完全堵塞和坍塌的岔路和分支，地道的天花板也越发地倾斜。只能依靠布兰德对矮人建筑的熟悉来分辨方位，找寻往前的道路。地道里一片寂静，依照着矮人的风格建设的笔直而沉闷。只有不时出现的枯骨和快被腐蚀成灰的盔甲打破无聊的延续，诉说着过去许久的灾难。最终，尸骨，沉闷，黑暗和地道中隐隐渗出被地狱环境浸润已久的邪恶秘氛变成了环环相扣的锁链，缠在除了霍珀以外所有人心上。这让他们愈发的沉默和暴躁，愤怒好似夏日乌云后不甚清楚的雷声在团队中滚过。
“我怀疑你根本不是从恶魔的奴隶营逃出来的，而是因为当斥候的水平太差连恶魔都受不了被踢出来呐”布兰德吼完后，还不服气地小声嘟囔着。
“我的斥候水平不可能比你的歌唱水平更差”兽人走在最前面，头也不回地说。他倒也没有吹牛，至少在安静行动上，兽人非常合格，他几乎没有发出任何的脚步声。
霍珀看到旁边的弗洛蒂丝弯了弯嘴角，即使没有读心能力，欲魔也可以从她细微的表情看出她的心情。龙脉女士似乎把团队里的吵吵闹闹看作是某种感情融洽的表现。
他们面前出现了两条岔路，霍珀极目远眺，只能看出一条是向上，另一条是直行。
“好了，斥候大人，又到了您显身手的时候啦”矮人拍拍卡尔洛的腰（因为够不着背）道“辛苦您帮我们探探路啦”
兽人没有说什么，活动了一下手腕，踏上了向上的台阶，逐渐消失在黑暗中。
第五十七章 敌袭
大多数人类，或者说大多数凡人，都有一个类似的习惯。即在多个凡人待在一起，且他们都没事可忙的时候，就会有一种陷入某种没话找话的社交压力中。
而作为一个诗人，布兰德显然是压力最大的。卡尔洛离开后他们停在岔路口休整，没过一刻钟他就有些受不了沉默的气氛了。他环视一周，首先就排除了带着面纱，看起来就不想说话的欲魔，而乌戈表现出了一个传统兽人战士的常见习惯——永远在准备战斗，卡尔洛离开后他就开始坐下给自己的短斧和盾牌做保养。于是打破沉默的选择对象就只剩下了一个。
他凑到正跪坐在一边准备仪式的龙脉女士身边，好奇的问：“亲爱的弗洛蒂丝，您是在向哪位神祇祷告呢”
龙脉女士正在解下系在胳膊上的一个绿色木头制作的雕花小匣，听到布兰德的问话也没急着回答。她只是端庄地打开了木匣的盖子，里面放着一卷血红的绸布。绸布展开后，里面裹着一把手指长的牙质小刀，一个看起来只比拇指粗一点的骨碗和三个水晶球。
“我在向文明之母，火诞女士祷告”她一边回答一边将水晶球摆到三角形的顶点上，骨碗放在三角形的中心，然后用小刀将中指划破，滴了小半碗血液进去。“千岩之城已经失落已久，让它的文明重现于世肯定能让火诞女士向我展露微笑的。”
欲魔饶有兴趣地看着她扯谎。
作为文明的守护神，火诞女士其实并不怎么挑剔奉献方式，血祭同样是文明的一部分，她确实也接受这样的方式，甚至某些野蛮部落会定期举行盛大的牺牲祭祀，杀死成百上千的人牲向她祝祷。
然而文明的一个隐藏的特性是，至少要有复数的智慧生物一起生活才会有文明产生。火诞女士接受的也是血祭带来的宗教和教化属性，而不是献上的血肉和灵魂。
千岩之城的文明如果能重现于世，哪怕布兰德他们最终只带了一块雕刻着诗篇的石板返回他们的世界并传颂出去，火诞女士都会对他们青睐有加。
弗洛蒂丝这样独自进行的血祭，更像是某些严苛的邪神或邪魔对信徒的需求。
不过矮人显然既没怎么研究过宗教学，对龙脉女士的仪轨也毫无兴趣。他转过头来看向默不作声的欲魔，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他已经觉察出来了，虽然这个欲魔比他们都要强大，但也没提出特别过分的要求，更不像传说中那样半夜会把自己吸成一具干尸。
于是，他斟酌了一下，还是冒险开口了“霍珀大人，我能否冒昧地提一个问题？”
欲魔的不置可否增加了他的勇气，他吐出了那个盘旋在脑海，压在舌尖许久的问题：“您到底为什么一定要和我们一起冒险呢？”
空气中满是寂静，弗洛蒂丝停下了祷告，乌戈也放下了武器，都好奇地看向欲魔，静静等待她的回答。
“当然是为了收获你们中某一位或某几位的情感啊”欲魔丝毫没有犹豫地回答。
听到这个答案，三人同时把头转了回去，心里笃定她在拿他们寻开心，这答案也太敷衍了。
“安静！”
欲魔突兀地命令道，矮人迟疑地看过去，她已经站起来面向卡尔洛离去的岔路。矮人咽了口唾沫，拉紧了手弩的弦。
不一会儿，他也听到了，黑暗的甬道里传来了狂奔的脚步声，矮人端起弩，准备看到敌人的一瞬间就扣下扳机。
卡尔洛几乎是靠滚下了最后的几节台阶，还没等他开口，三道火红的射线就刺破黑暗奔袭而来。
然而，站在最前面的是一个魔鬼，霍珀猛地张开双翼挡下了全部射线，没有受到任何伤害。一只弩箭擦着她的翅膀射进通道，在墙壁上发出叮的一声。
似乎是发现了火焰射线没有起到效果，黑暗中又亮起了三点紫色的星芒，然后三束紫白色的射线迸射而出。霍珀侧身闪过，瞟了一眼，被紫色射线射过的地面留下了一道深深的刻痕。
火焰过后是力能吗？我需要一点远程能力，但长弓在这里可没法发挥。
“把里面的敌人轰出来”霍珀躲开了又一轮射线射击，对布兰德吩咐道。
矮人愣了一下，然后反应过来，丢下手弩，拿起背后的鲁特琴，又从腰间的袋子里摸出一根白羽毛。
只见他用羽毛包裹住琴弦，像开弓般拉高了琴弦，然后突然松手。
甬道深处发出一阵巨大的爆炸声，震的灰尘和碎石簌簌下落，惊得趴在地上的卡尔洛都跳了起来。
而此时，敌人也晃晃悠悠地出现了。
首先出现的是比霍珀脑袋还大的眼球，它呆滞的瞪着在场的所有敌人。眼球背面连着成束神经，五颜六色的神经在末端分成五束，各束之间由褐色的柔软皮膜相连。它就像一根滑腻腻，漂浮在空中，靠皮膜不断开合喷气推动的章鱼。
而这样“章鱼”足足有三只，刚刚布兰德一发音鸣爆震得它们像喝醉了一样在空中翻滚扭曲。
“你把什么鬼东西带过来了”矮人诗人尖叫一声，踹了卡尔洛屁股一脚。
“噗呲”一声，霍珀的长剑贯穿了离得最近的那个章鱼，眼球没有它看上去那么脆弱，刺进去的手感更像某种坚韧的植物。
欲魔一甩长剑，破败的尸体飞了出去，甩了布兰德一脸的脓水，他的尖叫声更响亮了。
剩下两个也不需要霍珀出手了，早就准备好的乌戈在看到怪物的一瞬间就劈了上去。让霍珀吃惊的是龙脉女士，欲魔拔出剑时，她像只蝴蝶般与霍珀擦身而过，手中的匕首绕着眼球环了一圈，还没等眼球掉下来她又蹁跹而回，没让一点脓水沾到身上。
卡尔洛报复性地扯了一把矮人的胡子，止住了他的叫声。
“前面是什么情况？你怎么招惹上这些东西了？”欲魔踢了踢地上的尸体，问道。
兽人心有余悸地摸摸腰，他的斗篷烧了一大块，皮甲的腰部也被灼黑了。
“前面是一条直路，有个小房间，我刚刚摸进去就被这东西伏击了”卡尔洛答道“我以前从来没有见过这种怪物”
“我也没见过”弗洛蒂丝蹲下身子，翻看尸体。剩下的神经束比她脖子还粗，需要双手才能环握，软趴趴地耷拉着。“也许是某种地狱特产”
“是聚光之瞳，某种类眼魔生物”布兰德捋着胡子凑过来说“很稀罕的玩意儿，我见过有些强大的法师拿它们当信使和魔宠”
“你是说这里还有个强大的法师？”弗洛蒂丝紧张地问。
“它们不太像是被法师约束的怪物”回答她的是霍珀，她甩了甩剑，把最后几滴脓水甩掉“聚光之瞳是眼魔的哨位和宠物，我觉得你们担心前面有个强大的眼魔更实际。”
第五十八章 洞口
布兰德虽然自诩是一个实打实的粗壮族裔，但他比他那些成天喝酒挖矿打兽人的同族要更加的包容和高雅。大多数矮人说美的时候，对象往往是雕刻，建筑或闪闪发光的武器。
而作为一个诗人，布兰德可以欣赏很多他的族人们不理解的事物中蕴藏的美丽。比如人类的诗歌，侏儒的幻术，巨龙的威严都有其美妙之处。但他从来没想过有一天，自己可以从血肉横飞的战斗中感受到美丽，尤其敌人是一群大眼飞天水螅的时候。
干掉追击卡尔洛的三只聚光之瞳后，他们这个小队就溯源而上。据卡尔洛描述，向上的岔路尽头是一间小厅，里面全是这东西。
走在最前面的乌戈也是最早发现的，他几乎是本能得伸手拦住了走在后面的矮人，同时将盾牌提高挡在了身前。布兰德躬腰从盾牌下端看过去，只看到不计其数的聚光之瞳倒挂在天花上，就像一串串成熟到要爆裂开的葡萄，虽然没有风却抽搐般摆动着。
乌戈向后挥挥手，示意所有人原路退回去。天花板不高，但是他们小队的主要战斗力基本都不擅长远程攻击，更何况是这么多的敌人堆在一起，最好的办法就是从长计议。谨慎而狡猾是他们能在血战存活如此之久的重要原因。
不过显然乌戈的兽人脑子还没有适应队伍里多了一位主人的事实，欲魔可没有打算理会他的指挥。
一只柔软而冰冷的手拍了拍乌戈的肩膀，然后以强势的姿态推着他。面对比自己矮一头，宽度更是只有自己一半的欲魔，他却几乎是毫无抵抗力的连带着全身甲被推开了。
布兰德张开嘴看着霍珀解下长弓，抽出了腰间的长剑，施施然走出甬道，轻松惬意地舒展开翅膀。
接下来，矮人就欣赏了一场血肉盛宴。
在霍珀走出甬道的一瞬间，几乎所有的聚焦之瞳都发现了她，晶状体深处纷纷亮起或红或紫的光芒。面对喷薄而来的火力网，霍珀选择了最简单的方式——直接撞过去。
欲魔对法术有着极强的抵抗能力，绝大多数射线打在霍珀身上就像是羽毛拂过。即使有能够成功生效的，带来的轻微痛感却只能让霍珀更加兴奋。
第一轮射线如雨而下，不过它们也没有机会射出第二轮了。面对数十倍于自己的敌人，黑翼的魔鬼如同闯进麻雀群的鹞鹰，只见黑暗中抡出了一道银亮的半圆，聚焦之瞳的残躯和脓液就四处飞散了。
“别傻站着，你们倒是也干点活！”霍珀甚至还有空闲冲下面目瞪口呆的众人吼了一声。
布兰德赶忙掏出自己的手弩，仔细瞄准后射出了一箭，然而在弩箭飞行过程中，他的目标就被霍珀一剑削成了两半。
“嗨！”矮人气恼地嘀咕一声。这就是诗人的弱项了，他还有不少可以施展的法术，作用包括鼓舞队友的士气，迷惑敌人的视野，甚至他也可以弹奏治愈之歌来救助受伤的队友。但偏偏没有能让他隔着60尺有效弄死一群小怪物的法术。
“可不要让那个女魔鬼看扁了啊”又一只手拍了拍乌戈的肩膀，弗洛蒂丝女士走上前来。她本来想像霍珀那样推开兽人的，可显然她高估了自己的力量，推了两下都没推动，只得拍拍肩膀示意他让开。
矮人抬头看向弗洛蒂丝，感觉现在的龙脉小姐和她平时大有不同，她的脸上和眼睛里满是跃跃欲试的野心和不服气。
龙脉女士抬起一只手，指向敌人中心的欲魔，喉咙里滚出一句颇有威力的龙语。
她的指尖亮起，一星流火划破黑暗的空间，如同萤火虫一般飞向天空。随即，好像有一朵硕大的火焰之花在天空中从含苞待放到瞬间盛开，巨大的轰鸣和灼热的气流便是她的芬芳，陡然提高的温度甚至让布兰德的胡子都烧焦了几根。
一柄长剑如同银色的花蕊，刺穿了一片橙黄，紧接着就是陡然张开的黑色羽翼挥开了所有的火焰。霍珀如同自火焰中诞生的女神一般，缓缓降下，背景是飘散的火星和不断坠落的焦躯。
“不错的火球术”欲魔冲龙脉女士点点头。她的声音冷淡而平静，就像刚刚是喝了口茶水而不是将一群怪物砍成了两片。
龙脉女士微微颔首，心安理得的收下这句恭维。
“真是太厉害，太有戏剧性，太有表现力了”布兰德跳了起来“灵感女士在踢我的屁股，催着让我赶紧写一首诗篇赞颂今天的战斗。”
“那你大可好好关注一下这个房间，我想火诞女士可能更想你写一篇游记而不是战歌”欲魔指了指墙壁。矮人转头看去，他原以为欲魔说的是房间里面的矮人风格符文装饰，紧接着他就发现了不对。
墙上有不少大洞，布兰德原以为是墙壁破损或者地震导致的，但等他走近，就彻底推翻了自己的结论。
“这不是矮人的工艺哦~”他走过去摸了摸洞口，整个洞光滑平整，呈现完美的圆形。倒不是布兰德觉得矮人工艺做不到这个水平，只是这些洞口粗暴地毁坏了墙面上有序而优美的符文，没有任何矮人会允许对建筑造成如此直白的破坏。
“应该是法术造成的”弗洛蒂丝女士也走了过来，把头探进去看了看发言道“可能是塑石术或者解离术。”
“解离术的可能性更大些”欲魔仰头看着洞口说，洞口足够让乌戈抬头挺胸地走进去，完全不用担心撞到脑袋“你看这一个，它直接垂直拐向上方了。我猜是眼魔，它们既可以浮空又可以使用解离射线，才会造出这种形状的通道。”
“我赞同您的想法，女士”卡尔洛凑过来，不过其实他也从来没见过眼魔。“尤其是看您刚刚斩杀了如此多眼魔的仆从，那么这里出现一只真正的眼魔也很合理。刚刚的战斗可能已经惊动更多的怪物了，我们最好赶快离开。”
“接下来就得靠我们的矮人先生了”欲魔转向布兰德，伸手帮他取下几根烧焦的胡子，一只手指挠了挠他的下巴“我可不懂矮人语和符文，您能给我们指个路吗？”
纵使大多数诗人给人的感觉就是风流倜傥，但显然矮人姑娘们不能像欲魔般自如地作出亲昵的动作。霍珀简单的摸摸胡子动作就让矮人浑身不自在起来，他尽量不着痕迹地挣脱开欲魔的手，转过身去看墙上的符文。
不过很快他也就不在乎胡子被攥住的问题了。墙上的铭文大多数是装饰性的浮雕，赞颂矮人诸神并给与美好祝愿，其中大多数还被突兀的通道入口破坏了整体性。但就在他们进入的门口顶端用白色的大理石在门楣上拼出了一行字。
“下层通道”矮人读出了门楣上的字，然后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我知道我们在哪里了”
“虽然每个矮人城市都各有特色，但是总体结构上是差不多呐”他解释道“我读过当时的记录，千岩之城的只是城堡主体消失了，但是附随的外围建筑都还在。我不记得具体还有哪些建筑在，但下沉通道往往是向外通往矿区或者外城的，我们走这条通道上来是合理的呢。”
“下沉通道的作用是给仆人和卫兵们快速通行用的。那么我们现在所在的房间应该就是警卫室”矮人边口若悬河滔滔不绝地讲解矮人建筑结构，边几乎是手舞足蹈地比划着墙上的铭文，寻找相关的证据印证自己的推论。
最后他在一扇已经倒下来的木门前停下来，它的门楣上也用白色大理石拼出了标识。矮人得意地指着那行明显比下沉通道标识长得多的文字道：
“看吧，我说的没错。通往门厅的通道。”
第五十九章 火灾
正如它的名字所暗示的，千岩城确实修建在一堆石笋和钟乳石之间。或者更确切的说，矮人的能工巧匠将一堆石笋和钟乳石用砖块和岩石连接起来，拼接成了瑰丽的城堡。
“我以前一直认为，与星光下的舞者们相比，粗壮族裔们更衷情于加工和添附的艺术而不是自然之美”霍珀打量着通往门厅的楼梯点评道“长须氏族们也喜欢与自然合而为一吗？”
门后的走廊螺旋而上，但它并不是用砖块搭建的，而是直接凿空了一整根粗大的石笋的内部，让整个楼梯与石笋融为一体。这样的设计在千岩之城比比皆是。无论是笔直的走廊还是威严的雕像，甚至精细的栏杆，都是直接雕凿而出。整座城堡浑然天成，它简直就像是按照设计图生长出来而非人工建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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